第三十四章 大还丹(第4/4页)快乐强盗

,冷目仍盯着段平不放。

    “你还看,有什么好看?我抽得你泪流满面。”

    段平挥得更猛,银河硬是咬盯不放,鞭声叭叭作响,宛若鞭炮,银河身上一条条血痕渐渐浮起。

    然而段平有伤在身,先是十几鞭猛力十足,但后来伤势已发,劲道渐软,直到四五十鞭过后,已是忍受不住,终于歇手,尽管如此,银河还是被抽得遍体鳞伤。

    他冷笑:“大爷今天就过瘾到这里,明天再来伺候你!”说话间,气息已不甚顺畅。

    银河脸sè稍白,额头冷汗直冒,那鞭是痛彻心肺,他仍不吭一声,冷笑说道:“你不是想抽一百鞭?现在才四十七鞭而已。”

    段平闻言,怒火又升,分明在奚落自己抵不住,怒喝:“你找死!”

    长鞭再抽,狠劲猛打,七八鞭下来,伤口也渗出血迹,染红纱布,他似也卯上了,不停挥打,然而力道却仍渐渐转弱。

    忽而无心急奔入内,说道:“少主人,老爷请您去治伤。”

    段平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又扯不下脸,有了台阶可下,暗中叹了一口气,狠笑道:“大爷去去就来,会让你尝个够!”

    长鞭丢向无心,冷道:“给我抽,还差三十五鞭!”

    无心接过长鞭,见及鞭身全是血迹,还粘着血红碎肉,触目惊心,想作呕,却不敢违抗命令,举鞭已抽向银河。

    段平冷喝:“用力点,你还怕他疼是不是?”

    无心不得已,全力抽出,长鞭落身,可见及银河身躯微微抖颤着。

    段平瞧了几鞭,甚为满意,才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无心再抽几鞭,泪水渗出眼角,见及银河遍体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肌肤,翻红嫩肉不停滴血,她的手也软了下来,不忍再挥鞭,已然别过头,免得银河见及她的泪水滚留脸上。

    银河轻轻一叹,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心忍住泪水,拭去泪痕,转向银河,说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好几次可以杀了我,你都没下手,我想回报你,却没有办法,因为我只不过是人家的手下,自身都保不了,你伤得那么重,我实在下不手了,我能做到的只是替你上点药,让你减少一些痛苦。”

    说着她拿出金创粉,走向银河,小心翼翼替他敷上药粉。

    银河暗自轻叹:“她本xìng不坏,只是身不由己而已。”药粉上身,痛苦减少许多,银河道声:“谢谢。”

    无心心头一阵凄怅,轻声说道:“我只能做到如此,这铁铐,我无法解开,你自己好自为之,我走了。”

    不敢多停留,她急忙快步奔出,深怕一停留,会改变自己心意,她双手抚着脸,想是泪水又滚流满腮。

    银河轻叹:“世上何来如许之多不幸女子?”

    轻叹中,他也得思索如何脱困。

    段平很快步入一间石室。

    里边呈椭四方形,四壁仍是天然岩块,只是凹凹凸凸、大大小小的凸石,凹洞面上部分都被切平,摆了不少瓶瓶罐罐,好似佛塔中的骨罐架子。

    焦三绝立在石室里角,那里置有石床,床边有一火炉,火势闪闪,照得一室温暖。

    他见着段平,招手道:“过来吧!让我替你看看伤势。”

    段平道声:“是。”走向石床。

    焦三绝要他躺下,拿起利刀割下布条,开始替他治伤。

    难道焦三绝会是“老爷”?也就是段平他爹?然而两人表情冷漠,似又无多大干系,一个姓焦、一个姓段,似乎很难成为父子吧?

    焦三绝打开段平胸口,两个拳大伤口泛紫,居中深陷,且已溃烂,

    “这伤,伤得不轻。”

    段平恨道:“全是银河所赐,我非报此仇不可。”

    “照银河功力?既能戮中你心窝,又怎会杀不了你?”

    段平冷笑:“他早就中了我的埋伏,功力大打折扣,而且又没利刀,只以冰笋代替武器,可恨被他偷袭,否则我早就宰了他!”

    焦三绝稍稍颔首,将他溃肉挖去,又施手法挤出污血,说道:“伤口深入,伤了内脉,一星期之内最好别妄动真气……”

    说着走向石壁,想想,抓向最高层那白sè玉盒,掀开盒盖,芳香沁鼻,里边红白丝绸包着一颗约桂圆大小的金sè丹丸,瞧了几眼,仍自摇头,将盒子盖上,放回原处,然后另找几瓶丹药,走向段平,或敷、或服用,一一替他治伤。

    段平问道:“玉盒里边的是什么?”

    焦三绝说道:“少林大还丹,是准备替你nǎinǎi治伤的。”

    段平目露贪婪:“少林至宝,服下一颗能增强数十年功力的大还丹?”

    焦三绝点头:“正是此丹。”再强调:“它是要给你nǎinǎi治伤的。”

    “我知道。”段平仍自贪婪地瞧向那玉盒。

    焦三绝替他扎好纱巾,连同颈部齿伤也上了药,才说道:“还缺一味药,听说快送来。我现在即去拿,你在家修养,别再妄动内力,以免走火入魔。”

    说完他已走出石室,留下段平一人。

    段平瞧着玉盒,实是禁不了诱惑,已起身将玉盒取下,打开一瞧,大还丹馨香沁来,让人心旷神怡。

    他贪婪说着:“这么好的丹丸,要是能服一颗,那该多好?可惜是nǎinǎi要用的,如果她不用,自该是我用啦!实在扫兴。”

    挟出大还丹,照光瞧瞧,又放置手心拨弄着。

    “这么小小一颗即能增强数十年功力,难怪会成为少林至宝!大概是从疯僧身上得来的,他为什么不多带几颗?否则我也有份了,若增强数十年功力,那银河该不再是我的对手,何须再四处去偷人武功?甚至nǎinǎi的仇,我都可以替她报。”

    只要想及能打败银河,他就更割舍不下大还丹,胸口已怦怦急速跳了起来,练武人梦寐以求的大还丹就在他手中,他竟然不能享用,还要拱手让予他人?这未免有些笑话。

    “不管了!nǎinǎi都已七老八十,恢复武功又能办什么事?我还年轻,有了它,足以睨睥武林,冠领群雄,自比nǎinǎi有用多了,浪费在她老人家身上实在不值得。”

    段平终于禁不了诱惑,将大还丹服入口中,一时化成玉液琼浆,润喉已极,大还丹素来是少林圣品,功能起死回生,且为名门正派所炼出,药xìng自足温和。然而段平练了不少邪功,正邪相遇,登时在体内起了变化,腹痛绞得他冷汗直冒,顾不得走火入魔,赶忙运劲催化丹药。

    药xìng化开,体内愈来愈热,他不得不更费功力加以引导,伤口已渗出红血,谁知他愈运功,热流更炽,撞得五脏六腑尽被烙铁烫着似的。

    哇的一声,他已喷出一口鲜血,摇摇yù坠,再也不敢以内力引导热流,然而热流化开,一发不可收拾,撞得他全身火烫疼痛,逼得他不得另想办法。

    蓦地他想及大还丹乃佛门圣品,少林弟子服下此药该无此症状,自己为何会如此?该不会是行功方法有异?赶忙运起菩提八掌口诀,一时果真将热流引入正轨,疼痛减低不少,然而菩提八掌口诀贵在于出掌发扫的内力行功,自不适合引功疗伤或催化丹药,不久仍旧热流泛滥,痛苦重生,不过比起方才疼痛仍较好些,为今之计只有慢慢忍受痛苦,期待将热流慢慢化去。

    向展天接掌大权以来,全心全意要把向音茹嫁掉。

    他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想到一个好对象,即是三江门少门主江南。甚至他也想把江西娶过来,把江雨配给弟弟,如此两家联婚,以霸英堂气势,自能将三江门给压过去,久而久之,天下就可能只知霸英堂而不知三江门了。

    他觉得这计划甚是绝妙,遂决定施行。

    在大厅中,他已把向音茹召来。

    他身穿龙袍般黄sè长袍,坐于龙椅上,俨然一副君临天下摸样。

    向音茹瞪着他,也懒得说他,冷道:“找我来,干什么?”

    向展天哈哈荚道:“小妹你别绷着脸,大哥今天找你谈的,是件好事。”

    “你还会有什么好事?”

    “我是没有,不过你就有了。”向展天笑的得意:“我要把你许配给三江门少门主江南。”

    向音茹斥道:“你无耻!”

    “这有什么好羞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向音茹斥道:“你没权力如此做!”

    向展天呵呵笑道:“兄代父职,爹已经不醒人事,我自有权力管你了。”

    “谁要你管?就算爹在场,他也不敢如此做。”

    “爹不敢,我敢!”

    “你好不要脸!”

    “为了妹妹好这又算什么?何况我还想来个大联婚,娶江西过门,连弟弟也配上江雨,更是亲上加亲?你觉得如何?”

    说到得意处,向展天笑不绝口。

    向音茹又好气又好笑,不知他怎会想出这花招,实在闹天下大笑话,冷斥道:“你愿意,人家也未必愿意嫁给你!”

    向展天笑道:“霸英堂可也不是没没无闻,如果发下帖子,三江门不照办,未免太不给本堂面子,到时候自可找借口灭了他们,现在他们元气尚未恢复,而我又是以礼相待,相信他们眼睛会放得很亮,何况妹妹你实在长得太漂亮了,连哥哥都心动,何况是江南那小子?”

    向音茹嫩腮泛红:“你太卑鄙,原来早有yīn谋!”

    向展天笑道:“这不是yīn谋,是阳谋,摆明的是要把你嫁过去。”

    向音茹冷笑:“我死了不会答应!”

    向展天轻笑:“不管你答不答应,帖子我是照发,你嫁也好,不嫁也好,这趟喜酒,我是喝定啦!”

    向音茹气得七窍生烟,骂声“无耻”,已甩头离去,不再理这发疯的哥哥。

    向展天笑得更得意,不管成不成功,他都觉得这事甚有意义,当真找来文书,捎出红帖,写着“向江联婚”,里面自是说明男女配对事情,派人以礼送往三江门。

    事情就此传来,江湖一阵sāo动,个个拭目以待,想看这场好戏。

    向音茹虽说不在乎,但哥哥当真胡搞,把消息传出,时下见着别人,都以异样眼光瞧着自己,想解说都不知从何说起,一张娇颜早就飞红,迫得她不敢出门一步,偏偏银河追人,一去不回,也不知该找谁商量,不过她是铁了心,三江门要是派花轿来,说什么她也不会坐上轿,甚至跟哥哥翻脸,什么霸英堂面子也顾不了了。

    她整rì倚窗而盼,银河总是迟迟不归,心头浓愁化都化不开。

    她哪知晓银河已陷入囹圄之中。

    段平一连被摧残了三天,体内那股热流方自渐渐退去,化成一股劲流,流于四肢百骸,冲撞奔腾,有若脱缰野马,只要能驾驭它,大功即可告成。然而他想焦三绝也该回来,自己偷服灵丹,现又未完全吸收,被他发现反而不好,倒不如先躲起来,能瞒多久算多久。

    当下他暗将功力收起,不顾内流四处乱窜,准备将玉盒归位,然而方起身,拿着玉盒走不了几步,内流忽而分崩析离,猝然涌冲脑门,段平一阵剧痛尖叫,整个人已摔倒地面,玉盒砸得粉碎,他抽搐着身躯,口角渗血,想挣扎已无力气。

    就在此时,外边传来紧张声音。

    “发生了何事?!”

    焦三绝恰巧赶了进来,乍见段平倒地,惊愕说道:“你怎么了?!”心知不妙,赶忙趋前,戳了数指。

    段平抽张着嘴:“玉……玉……”想伸手抓向玉盒却无能为力。

    “玉什么?”焦三绝顺着他眼神瞧去,见着玉盒碎片满地,惊诧不已:“那是玉盒?你偷服了大还丹?”

    段平稍一点头,整个脑袋已栽重而昏过去。

    焦三绝又怒又惊:“你这孩子,连大还丹也敢偷?”眼看他已快不行了,赶忙点他穴道,抱他上床盘坐,又从岩壁抓下几瓶药,倒入段平口中,以手抵向他背心,运起内力替他引导劲流。

    不久,段平悠悠醒过来。

    焦三绝喝道:“快运功,别再岔了劲流。”

    段平不敢怠慢,赶忙运功,配合他输入内劲,迫使那股劲流慢慢归入正轨。

    不知过了多久,那劲流方自驯服转为温和,跟随段平内劲运行全身,焦三绝这才收手,已是满脸是汗,瞧瞧天sè已晚,足足耗去一个白天。

    他轻声道:“内流已被你驯服,今后好好运行,直到完全吸收,功力自然大增。”

    段平感激点头,遂加紧运功,想起美梦即将达成,心头窃喜不已。

    焦三绝则叹息道:“你连nǎinǎi的大还丹都敢偷,将来还有何事做不出来?”

    他沉重地四处徘徊。

    “大还丹已失,又该如何替你nǎinǎi恢复功力?”

    瞧瞧段平,他说道:“你还是回去吧!我得替你nǎinǎi恢复功力了。”

    段平稍惊:“没有大还丹,又如何能……”

    焦三绝道:“只有一试了,大不了再找疯憎帮忙。”

    “他还有大还丹?”

    “此药岂是说有就有?全少林也只有五颗。”

    “那……找疯憎有何用?”

    “你先回去吧!否则被nǎinǎi碰上,她可能会废了你。”

    想及nǎinǎi,段平也有所顾忌,当下赶忙收起功力,发现内流已平顺多了,这才放心起身下床。

    “我这就回去,对于大还丹,请您多保密。”

    “去吧!nǎinǎi不问,我自不说。”

    段平这才呐呐行去,走出门外,想及大功将告成,不禁欣喜若狂,疾奔住处,想把剩余劲流给完全吸收。

    焦三绝轻叹,步出外头,不久带着一名和尚回来,那人正是疯僧。

    他本是为寻菩提八掌而来,怎会出现在此?而且似乎对焦三绝没有敌意?这又会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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