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新的自由(第1/1页)因果之环
“……不过，之后具体的事情你会慢慢知道的。”
如同在空中行走一般，踏着看不见的栈道。
会不会突然踩空然后掉下去呢……？
刚刚那个女人好像说过，我是带着某种目的才到达了“之工房”，那么现在的路又是通往哪里呢？
既然我没有目的，那么应该去的是诗舞的家吧。
清爽的空气、静谧的氛围、皎洁的月亮。
和我以前生活的世界来说，
“如果要用一片风景来形容祁舍的心灵的话，你觉得是什么样的？”
我的心是什么样的？
是指心象风景之类的东西吗……
“我的心……”但是话没有说完。
星星？
几处发亮的点进入了我的视野。
这里怎么……
这里之前有星星吗？
基本上都是很远很远的恒星。视野中仅仅是点的大小；唯一能够看清全貌的也就是悬在前方月亮。在群星中似乎并不起眼，却是那么得安静平和、悠游有余。
“前面就是了哦，你的‘心灵之阁’。”
心灵之阁？
这又是什么东西？
并没有深究下去；也没有注意到出现在我面前的楼阁。我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这胜似宇宙的空间中。
广阔。
广阔。
广阔。
我到底是……为什么……被这里深深吸引了……
枯竭的心灵，治愈般被这片景象浇灌着。
手被拉住，相应地，下意识往前走的身体也停下了。
我看向了诗舞。后者
“到家啦。”
＼
并非主人，而是身为来客的我，牵着祁舍手，走向门前。将手轻轻放在了上面。
推动了。
两层高的楼阁，随着门的开启，染上了和月亮一样的色彩。但是比月亮更暗，像是几乎不想被他人察觉一般。
“这就是你的‘心灵之阁’。现在应该完全理解了吧？”
那时我也是这样。
进入家里之前，本来对‘心灵之阁’这样的东西完全没有概念。
可是进去之后，自然而然就理解了，不需要任何解释，也不能用任何话语来解释。
哪里是干嘛的，哪里和自己过去哪一部分经历有关的，哪里是自己打算深埋、绝对不告诉外人的……
看着脚下的地面，他嘴角有了弧度。
“嗯……真的是‘家’啊。”
进门就是客厅。门在这面墙的最左边；而最右边是一张简单的床铺，墙角处的床头紧贴着另一面墙；也就是这面墙上，开了扇窗，月光倾泻到地板上。
原来如此，这边是他的‘西方’啊。月亮照的到地方。
那么，门就在他的‘北方’；‘东方’和‘南方’都各只有一扇门，有窗的一边仅仅是‘西方’。
客厅中间是一张长桌，一对靠椅；长桌除了最中间的茶壶以外，什么都没有；靠椅上画着简单却不单调的纹路。
‘东’‘南’两扇门分别在‘东’墙的中间和靠‘东南’墙角处。‘南’墙还开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四面墙都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两架简易书架。
真像你的风格啊。
轻触的墙面如此光滑，指尖的寒冷是如此地真实。
萦绕不绝的隐隐作痛。
悲伤与寒冷交织，一同浸入骨髓，给心灵涂上一抹阴翳。
向楼梯方向走了两步。
停止了。
鞋子与地板的接触声，如同这处空间的入侵者。
调整好了心态，走上了通向二楼的楼梯。
一楼半的地方，有一扇门。门把曾是旋转式的。
现在所看见的，只剩门把断掉之后的部分了。
原来如此……这样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这扇门没有钥匙孔。外面的门把断了，也就没有办法转动锁芯了……
这就是……祁舍之前的……
……
祁舍！
我的天呐完全把他给忘了！
跑下楼梯。
然而。
我立马放下了心底的担忧。
……
还真是……有你的风格……
到了家就睡觉……呢……
嘛，算了。正好，下次再来看二楼吧。向他解释了这么多，我也稍稍有些累了。
我走向旁边的门，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能够稍作休息的地方。
旋转门把。
动了。
昏暗的房间。一扇被月光微微照亮的窗子。
原来这里设定上是他的卧室……
啊……这个人真是……
我略带无奈地回头看看月光下熟睡的少年。
这种地方我都能进来……都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惋惜。
不过，既然能进来，我也不需要想这么多。
向左走了两步，顺势倒在了床上。
这个床真是柔软……
如果我天天也睡这么软的床，估计也会……爱上睡……觉呢……
＼
少年切断了自身和“**”的因果。
然后冷眼看着缠绕在自身的“恶”。
醒来后，那种景象在脑中挥之不去。
啊，真是个麻烦的人。
梦到了祁舍过去的零碎片段。
他好歹……
啊……但是也难怪吧。
现在他……还在睡觉吗。
推开门，走向客厅。
“看他思考的时候，自己心里也会变得很平静呢。”
姐姐的话应景地回荡在耳边。
第一次看到……他在思考……
不……若真需要用某一种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行为更适合被称为“聆听”。
祁舍正坐在床边上。右胳膊借着右腿撑着头，左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月光只打在床边上，爬上了他的小腿。
其余部分，都隐在了黑暗中。
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宇宙的背景只是简单对“自由”的渴望。
现在看到的他思考的样子，才真正了解了一些其中的意味。
如果是简单地追求自由，背景仅仅是天空就够了。
但这可是超越天空的宇宙。
看到宇宙，就产生“无限、深邃”的感觉。
如果凝望着无尽的“深空”，所面对的，即为“未知”。
人类总是有畏惧“未知”的一面；可是在他眼里
那是孕育一切的“可能性”吧。
“嗯？你醒了？舒服的大床感觉如何？”
“不愧是喜爱睡觉的人的心灵之阁啊，连床都符合自己的形象。”
我揶揄着回应他。
“话说回来
“我手上的‘circorin’，应该是某种继承似的东西。从你以前和我的对话来看，很有可能你以前是它的主人；那么就有了下一问题，将它给你的人又是谁？答案自不用说，应该那个女人。看样子，她应该是活了非常长的时间了。那么大概，带上这个‘circorin’后，我应该也同样脱离了人类的新陈代谢。
“然后，它所带给原主人的能力不会消失。你刚开始带我去的房间，应该是你的‘心灵之阁’；同时，给了我‘circorin’之后，你仍然可以通过‘调谐’进入之前的世界这是自然，不然你就不能将我带过来了。”
“嗯，一点都没错。”
“还有……”祁舍欲言又止。
“目的对吧？为什么我要将你带过来我们的用意是什么。现在想一下，是我将circorin给你，你才能够到这里来；反之如果我不给你，你也不会摊上这些事情了。”
“嗯……但是……”
“在这里，祁舍不用掩饰自己哦。”
虽然面容隐藏在黑暗中，但我能感觉到他因为自己内心的想法被表现出来的些许腼腆。
“我只问你一句话，祁舍。
“在这边和在那边，选哪个？”
他有些犹豫。
“不，我更加直接地问你好了。
“在这边和在那边，更喜欢哪个？”
他心中自然有了答案，但是仍然在自我虚设的约束线上徘徊着做无谓的挣扎。
“这种问题，你自己好好思考吧。虽然这是一趟单程票，你已经回不去了但是至少知道自己的态度而非不明不白地接受也是有必要的。”
“嗯……好吧。”
祁舍甩了甩头，似乎打算之后再和自己纠结。
然后叫住了本打算离开的我。
“啊，对了……”
半隐于黑暗中的少年，无法辨清面容。
伸出的右手，映照在月光中。
邀请的姿态。
对我这样突兀的话。
“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可以住在这里。”
但那是对我来说、天籁一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