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連環殺人案(第3/4页)神探鲍母

今年必定發大財,還允諾先燃放後收錢的不正當消費手段,促使交易成交,終於在第二天早上引發慘劇,她的陰謀得呈了!”

    就在停頓的一剎那,辯護方提出責問:“每年燃放爆竹引起的傷害事故時有發生,不能因為燃放不當而產生慘痛便怪罪賣家,控方有硬裝榫頭的嫌疑!”

    立時底下“噓”聲一片。

    法官立即敲了一下法槌:“肅靜!請控方辯護!”

    鮑母微笑回答:“辯方律師說得沒錯,因此而受傷的屢見不鮮,年年有。問題是燃放的“爆竹”還是變相的“手榴彈”?爆竹的底部是空的,火藥點燃後,因爆炸使體積急速膨脹,發出巨響,同時壓縮空氣向下,產生反沖作用升空。”

    “而手榴彈就完全不同了,火藥密封在一個鐵制的圓筒里,拉開導火索就地爆炸,扔到哪炸到哪,拿在手上停留在眼面前,炸的就是自己,勿容置疑。經專家檢驗現場爆炸的碎片,認定這是類似手榴彈爆炸後的殘留物,這里有一份軍方武器方面研究人員出具的證明,請法官大人和評審團各位過目!”

    辯方律師立時傻眼,想不到老太婆如此精明,滴水不漏,沒詞了。

    過了一會,法官宣布:經評審團協議,一致確認仲上美和子有重大殺人嫌疑,雙方繼續辨論。

    這回是辯方提出責疑,殺人總要有個動機,日本女子與中國茶館老板、英國咖啡館的店長,八棍子攪不到一塊,說她蓄意殺人,實在是匪夷所思!

    咋一聽,理由蠻足的,場上之人人人豎起耳朵,且聽神探是怎麼回答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牽涉到上回大八寺東瀛山莊遷墳的事,我國政府鑒於人道主義,履行國際條款,允許將在中國戰死的日本軍人骨灰送回本土,并安排專船運送,不想他們秘密綁架俄國居民弗拉基米爾?尤里,藏在裝骨灰的木箱里,魚目混珠,欲偷運至鹿兒島,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請求證人出庭作證!”

    法官敲了一下法槌:“允許!證人出庭!”

    尤里起身離開座位,走到證人席,手放在聖經上起誓,然後回答法官的問話。

    “姓名!”

    “弗拉基米爾?尤里!”

    “國籍!”

    “俄國!”

    “剛才控方人員指控被告一方曾經綁架你,有沒有這件事?不要說原因和來龍去脈,只要回答有或是沒有!”

    “回法官大人的話,有!”

    “可以了,你下去吧!控方有沒有其它理由?”

    “有,我請求傳下一個證人!”

    “允許!傳證人!”

    這次出來的是穿海員制服的少壯派男子,神采奕奕,一上來就獲得眾人的好感,宣過誓後等待問話。

    “姓名?”

    “徐森!”

    “職業?”

    “揚子江輪船公司天達號客貨輪大副!”

    “你要證明什麼?”

    “上次本船受公司指派,運載東瀛山莊24個裝骨灰的木箱子和7個護送人員到日本的鹿兒島。沒想到他們私自夾帶6個日本人和一個俄國人,瞞過海關,偷渡出境。後來被海關邊防洞悉,要我船配合,將這批犯罪人員押回吳淞口。”

    “這僅僅是事情的經過,跟你有什麼關系呀?”

    “因為我是國民黨區黨部委員,上峰的命令不得不執行,因此遷怒了日本鬼子,加害與我!”

    “害你什麼了?”

    “天發茶館的老板是我岳父!”

    “啊!”

    “哦!”

    “原來是這麼回事!”

    “日本人真毒辣啊!”

    一時議論紛紛,譴責聲、痛罵聲不絕於耳。

    法官和陪審團又議論了一會,認為殺人動機成立。然後又問咖啡館爆炸案動機又是什麼?

    鮑母從容回答:“這個茶館的老板是我學生尼娜的兒子,上回輪船押送疑犯時她也在場。13個日本人中,仲上少佐最為蠻橫,行兇時被尼娜喝住,搏闘中被猛犬咬傷,他不敢找我和狗的麻煩,故而遷怒於尼娜。”

    “仲上等人因從事恐怖活動,制造藍色的尸體,又非法組織他人偷渡國境,數罪并罰,被判了死刑,關押在提籃橋監獄。仲上美和子是他老婆,探監時告訴了她實情。於是案犯就找上門,殘忍地將老板娘殺害,屬故意殺人,請法官大人、陪審團諸位明察!”

    神探闡述件件事實,就是不把在哈爾濱聖索菲亞大教堂鐘樓頂上,下令道格特把美和子咬得半死的情況道破,免得節外生枝。

    果然這一項殺人動機也成立。庭審的結論:日本籍公民仲上美和子犯一級謀殺罪,罪名成立,屬十惡不赦,判處死刑,不日執行。

    接下來就是“霍克斯黑德”茶館門前運送牛奶的卡車失控,砸死茶館樓上房東的意外慘死案。本當另案審判,但是控方認為這兩樁是同一個兇犯所為,兩案有直接的聯系,堅持當堂指控。

    既然神探鮑母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法庭同意一塊審理。

    首先把那位卡車司機帶上庭來。

    駕駛員是個中年漢子,戴著手銬,一臉迷惘、失神的樣子,還帶幾分憤怒,幾分可憐。

    房東的代理人指控他停車時不用手剎,違反行車操作規程。導致卡車自行滑動,撞斷燈柱,造成當事人當場死亡,肇事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起訴的理由冠冕堂皇,無可爭議。可就是司機矢口否認,說根本沒這回事,手剎車一定用的。至於卡車為何突然滑動,他也說不清楚。

    雙方各執一詞,堅持不下,法庭上一時僵局。眾人都把眼睛朝著神探看,因為她信誓旦旦地說此案與她辯護的案件有關。

    她不慌不忙:“二位說得都沒錯!這位是個老駕駛員,停車卸貨時不置動手剎車不合常理。但是車子既然空擋滑動,手剎一定打開,這又是毫無疑問的。”

    “問題是有人暗中悄悄地開啟手剎!”

    “啊!”雙方都驚訝:“目的何在啊?”

    “制造事故,蓄意殺人!”

    法庭上所有人不約而同:“是誰?”都覺得這個結論太離奇了!

    “還是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女劊子手-仲上美和子!”

    這下子惱怒辯方律師:“法官大人,我抗議!這是信口開河,無憑無據捏造罪名,要付法律責任!”

    “抗議有效!控方必須拿出有力的證據,否則……”意思就是我也護不了你。

    鮑母還是面帶微笑:“不僅如此,她還必須設法使卡車突然啟動,不然哪來的自動滑行哪?”

    “對呀!”眾人異口同聲。

    “請問鮑神探,她是怎麼做到的呢?”這回是法官大人迫不及待地詢問。

    “案犯事先準備了一根很長的細鋼絲,兩端各裝了一個鐵鉤,一頭連在卡車車頭的保險杠上,一頭連在拖車尾部保險杠上。”

    “慢來,慢來!請你說清楚,拖車是哪里來的?現場除了運送牛奶的卡車以外沒有第二輛呀!

    請你不要異想天開!”卞律師從中打斷。

    這話說得有些過火,立刻遭到法官斥責:“請辯方注意用詞!”

    “是是是,但是控方捏造事實作為呈堂供詞,公然藐視法庭,請她拿出證據,不然我要……”意思就是他反過來要控告。

    鮑母不為所動,一如既往,仍然笑嘻嘻地:“不錯,現場除了一輛發動機還在運轉的兩輪摩托以外,確實沒有其它車輛。但是1300弄丁字路口上的中正中路上有啊!”

    “拐彎角上是G2路公交車的停靠站,首班車下客上客之後,發動車輛便帶動卡車了。法官大人,請允許我用路況模型講解!”

    “同意!”

    老太太朝身後做個手勢:“拿上來!”

    鮑丫頭把一個木制的實物模型放到辯護席前面的桌子上,她才不管呢,臉一沉:“請卞大律師看仔細了!”

    “諸位,這是G2公交車,車頭向東,車尾朝西,停在公交站點;這是運牛奶的卡車,車頭對著北,車尾向著南,兩車成90?,一根鋼絲把它與公交車相連。”

    “公交車發動後,鋼絲被拉直,就不成直角,開始拐彎了。茶館門前靠左的地方不是有根燈柱嗎?鋼絲就緊貼在上面,拖動卡車向右,以致於沖上人行道,撞斷燈柱,斜向倒下,砸死一個無辜的老人,卡車也撞上茶館的大門、櫥窗,一片狼藉。”

    在場的媒體不下上百人,被她精彩的控詞所打動,想不到這位老太太思路如此清晰,分析推理紋絲入扣,天衣無縫。一件疑案看似無從入手,竟被她剖析得水落石出,頭頭是道,太有水準了!一霎時照相機全對準她,“咔嚓咔嚓”不斷。她索性轉過身來,接受照相,然後接著說。

    “法官大人及評審團各位,綜上所敘不是論證和推理,是事實!這是連接公交車尾上的鉤子和半截鋼絲,是從G2車隊取來的證據,接下來我請求下一個證人上場!”

    “天哪,還有帶鉤子的鋼絲!她本事真大,連作案工具都找到了!”

    證人就是那位開G2公交車的司機。他先向法官鞠躬,然後也像模像樣地宣了誓,娓娓而談。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發動車輛,頭檔起步,沒想到車子沒動,心想今天怎麼了?只好加大油門再次啟動,車子終於走了,沒走兩步,“轟”的一下,車子倏地向前沖去,嚇了我一大跳。趕緊停車,下車看個究竟。這才發現車尾保險杠上多了個鐵鉤子,還連著一截鋼絲繩。說明有人偷著牽引車輛,不過用它來拖車,顯然太細了,不斷才怪呢!”

    “怪不得起先動不了,後來又猛地前沖,敢情這東西在作怪!鑒於早晨上班高峰,容不得我多想。於是把它帶回車隊,說明原因,就是這樣。”

    法官和陪審員看了證物,簡直不可思議,世上竟有這麼惡毒的殺人法子!

    要說卞中泰,還真有兩下子,臨危不亂。他走出來朝著法官行個禮,然後面對旁聽席和媒體:“我有一個疑問,燈柱被撞斷,斜著向右倒去,按常理來說,會擱在陽臺欄桿上。那位正在打拳的老先生總不會主動迎上去和它相撞吧,豈不是大大的漏洞?”

    這話說得也在理。“是啊!”不少人有同感。

    鮑母冷冷一笑:“如果這時候還有另外一個人把他引出來呢!”

    “啊!現場不是只有美和子一個人嗎?”這是評審團中的人員發出的聲音。

    “不,確實有兩個人,也就是說兇犯還有同伙!諸位請想想看,美和子一個人負責把鋼絲掛在兩輛車上,不能出差錯,否則全功盡棄,她自然顧不上把打拳的老者引到陽臺邊上來。”

    “陽臺欄桿上端有個平臺,擱了一盆水仙花,老先生很喜愛。早晨起來便把它從屋子里搬出來,沾露水受陽光。兇手的同伙瞅準了這一點,用飛爪或繩扒抓住,望下一拽,“啪嗒”一聲花盆摔碎。老先生走到欄桿邊上,伸頭向下望。燈柱恰好倒下,與他的頭部撞個正著,死于非命。兇手又成功地殺了一個無辜!”

    “美和子一見謀殺成功,便迅速取了掛在卡車上的鉤子和半截鋼絲,跨上摩托飛快逃走,她的同伙小田嘉代則隱藏在一棵樹後,靜觀其變。”

    “我在現場偵查完畢,案件的框架也大致上有了。於是兵分二路,尼娜去車隊取證,我娘倆和靈犬循著兇手逃走的路線緊緊追尋,希望在途中把另外半截兇器找到。我想她一定會處理掉,扔在哪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以免引火燒身。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道格特在一條弄堂口的垃圾箱旁邊找到了。法官大人請看!”

    法警把罪證呈上去,眾人長長地蘇了口氣,個個面帶喜色。

    “也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兇犯倉皇逃走,在善鐘路口出了車禍。我們到了出事地點,美和子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了。這一來我們不費吹灰之力逮住了兇手,真是喜從天降!”

    “所謂好事成雙,我們隨即趕到醫院,美和子因傷勢太重,不治身亡,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令人失望。就在無計可施時,又得到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留在煙紙店便衣報告,有個年輕的女子也來打聽出車禍的女子被送到哪個醫院?當時我就猜想到,她便是本案另一個兇犯。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不由得欣喜若狂,抓到她同樣可以結案。於是封鎖兇手死亡的消息,由警察局發布權威信息,在電臺上公布美和子留在醫院治療的情形,一面布置陷阱,等待小田嘉代自投羅網。接下里由我的學生、公共租界刑警隊正式探員,也是受害的苦主,把夜里在交通醫院智擒兇手的一幕敘述一遍吧!”

    尼娜眉飛色舞地把雨雪夜擒住嘉代過程說了一遍,著重強調了兩點:一是她開槍射殺小田是自衛,不然她就要吃刀子;二是鮑母給了她狠狠的一拖把,以兇制兇,排除兇險,不得已而為之。

    短短的發言大受人贊賞,說她到底吃了幾天警界的飯,做事、說話得體,政策底線守得很牢。不僅如此,還在醫院當場做了人證的筆錄作為證據,一并呈上法庭,面面俱到,令人刮目相看。

    最後,鮑母再次出庭說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小田嘉代自被捕以來,始終閉口不言,怎麼問也不吭聲,拒不交代罪行,更不用說道出其組織的內幕,實屬頑固不化,死有余辜,請法庭予以加重量刑。”

    這是小田和鮑母約定好的,她知道陰謀殺人,死刑是免不了。但只要在出庭的時候為她說幾句有利的話,可以消除她被叛組織的嫌疑,免得家人受牽連,她愿意交待一切。也算是私下里做個交易吧!

    哪知卞中臺領會錯了,本著辯護律師無孔不入的執著,再次提出抗議:“哪有犯人不愿意辯護,為自己開脫罪行的?再說鮑金花一伙發布虛假信息,欺騙當事人受引誘,深夜潛入醫院行兇,乃事出有因。何況殺人未遂,應當減刑而不應當加刑,請法官大人及陪審團正確量刑!”

    不等鮑母駁斥,鮑丫頭就耐不住了:“笑話!小鬼子殘酷地殺人,草菅人命,在中國土地上無惡不作,令人發指。難道我方使了一個障眼法,智擒兇犯倒受到指責!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豈有此理!好人怎麼不去殺人?唯獨只有她!我師妹不是有槍,差一點死在她手里。難道被殺死了才算有罪嗎?請問你屁股坐到哪條板凳上去了?你他媽的不是漢奸是什麼?”

    丫頭覺得不過癮,仍舊理直氣壯:“什麼東西?你個狗漢奸,專會添日本人的屁眼,你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盡了!”

    鮑丫頭一通義憤填膺的痛罵,贏得陣陣掌聲。不過她是旁聽,發言也不經法官許可,還出言不遜,立刻遭到斥責:“你不是控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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