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较量(第4/4页)神探鲍母

手电?”

    “没错!”

    “真是老牛护犊,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们**人也有七情六欲,砥犊情深也是人之常情!”

    “说得好!後来怎麽就悄无声息的呢?”

    “我听见狗叫了一声就住口,晓得你们有埋伏,我也就悄然而退罗!”

    哈哈哈哈!

    “老李啊,要不要我把你儿子媳妇唤来,父子见个面?”

    “不必了,外面还有同志接应我,时间长了不大好,就此告辞!您也不要送出来,留步!”

    第二天晚上,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就一句话:到时候会有人跟您接头。

    七宝东面七号桥一带农田成顷,少量肥沃土地,种单季稻、一茬小麦,大多数是蔬菜地。尤以大闸弄,历来出产南瓜,当地人称“青皮番瓜”。长长的,形如儿臂,结实肉紧,清炒水煮都行,口感不错。

    除了谷米、麦子、高粱、土豆之外,庄稼地里出产的能填饱肚子就数到它了,穷苦人一年四季当它作口粮。

    这一年的夏季,皖北淮河泛滥,种田人颗粒无收,逃荒要饭的不计其数。社会上赈灾救难的慈善机构、好心人捐钱筹款也屡见不鲜,今天大闸弄就来了一家。

    土路上沙尘飞扬,几辆卡车直接开到大闸弄乡公所,头前车上竖了一面旗织,斗大的一个“善”字,两旁各有一块横幅,黄底白字,上写“大量收购南瓜赈救灾区百姓”。声势浩大,招摇过市,只差锣鼓喧天。

    乡长亲自接洽,各村的保甲长动员每家每户自愿前来卖瓜,因为今年雨水适中,虫害又少,南瓜大丰收,正愁销售困难呢!

    想不到有大善人做善事,在此无限量收购南瓜,只比市价低一成。

    不过是有条件的,必须是实户实名,不得代销或冒名顶替,违者拒收。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车上下来几个运输工人,先搭一个布蓬,再擡下来一张桌子,权当收账柜台;两把椅子、一架磅秤,一个钱箱。

    老板是个半百上下的外国女人,精气神十足,双手叉腰,吆五喝六,洋洋得意。

    账房也是一个女的,脸上挂了面纱,挺着个大肚子,专管付款。奇怪的是她脚底下盘了一条狗,懒洋洋的,匍匐在地上打瞌睡。

    两个男子秤瓜,四个装车,几个巡捕站岗维持秩序,一切有条不紊。

    虽说收购的价钱比零售低一成,但是统购不限量。不过熟透的瓜不要,否则还未运到淮北就烂掉了!

    瓜农盘算一下还是挺上算的,省得零打碎敲,又立时付现钱,没有白条或欠款,所以售瓜十分踊跃。

    肩担背驮的,船装车载的,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场面非常壮观。

    先是当地有名有姓、有户口的住家农户,後是外来的佃农,没有户口没有房屋,住的是一长溜窝棚,俗称“滚地龙”。

    这些人群中,清一色的单身汉,不但穷得叮当响,而且亡命之徒不少。残余的日本鬼子就混在其中,租了人家的地种庄稼,暗地里做坏事,杀了人藏在里边,不管你怎麽抓,还不是大海里捞针,以失败而告终?

    收购南瓜的事倒是一帆风顺,一卡车一卡车的运走,钱箱里一捆又一捆的钱付给各式各样的瓜农,到了黄昏,足足收购了百吨有余。

    眼看太阳下山,钱箱里的钱款即将告罄,收瓜赈灾义举看上去圆满结束。

    就在这个当口,最後来了一个瓜农,独自拉了满满的一车瓜,大小均匀,只只臂膀粗细,青油油的,正宗的“大闸弄番瓜”!

    奇怪的是这位瓜农不知是害羞呢还是怕见什麽人,破旧的大草帽遮了半边脸,喃喃说道:“卖瓜!”

    更奇怪的是,一直低头耷脑昏昏欲睡的牧羊犬突然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扑向卖瓜的。

    好个瓜农!脱下草帽阻挡,手中一把匕首刺向猛犬。冷不防那位孕妇及时出击,手中的算盘砸向刀刃,一声娇喝:“你终於露面了!”

    六个收瓜的洋人也扑了过去,七手八脚把他摁倒在地,捆了个四马攒蹄,还反手铐上808,别想再逃了!

    瓜农大叫大嚷:“你们想干什麽?欺负我一个卖瓜的,没有王法了吗!”

    乔妆成搬运工的汤姆探长蹲下,甩手给他一个大耳光:“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无辜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妪,你的王法哪里去了?”

    “是啊!你这个日本畜生敢做不敢承认,白披了一张人皮!”尼娜飞起一脚,踢在他腰上。

    “哎哟喂,疼死我了!冤枉啊!你们血口喷人!”

    “兔崽子,挺会装蒜的!到我家放火难道也忘了!认识姑奶奶吗?还敢狡辩!道格特,上去!”

    灵犬一听主人下令,准许它撕咬,还不冲上去乱咬一气。这一招特别灵,瓜农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哀声求饶:“别咬、别咬,上回咬伤刚刚痊愈,愿招、愿招!我就是安腾茂,那个外国老太婆是我用南瓜砸死的!”

    元凶亲口招认,当场画押,南瓜杀人案圆满告破。

    如果说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戏,完全按照剧本演出的。编剧导演都是鲍母神探一个人,洋人探员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一场善举倒是真的,大善人自然也是神探鲍母。

    接着老太太和丫头以及道格特同车,直往铁路西站而去,尼娜充当司机。她要亲自看看几拾卡车的南瓜装上货车的实际情况。

    八个装卸工把100多吨的南瓜差不多全部装上了货车,三车皮半。留下一块地方是押车人员住的,三个帆布床,少许生活用具,这一路上够辛苦的。

    没想到押车的是警察,大概是租界里的洋人要挟的。更没有想到,领头的竟然是行动队的刘队长!鲍母大吃一惊,这不是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麽?

    使得她大吃二惊的是:临开车前,刘队长拿了自带的水果袋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老太太,尝个鲜、只准拿两个李子,多一个不可,少一个不行,明白吗?”

    哪知鲍母心不在焉,答非所问:“你看,太阳还没下山,月亮就出来了!”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刘队长顿时喜笑颜开:“这就好,这就好!”

    丫头和尼娜目瞪口呆,不知道二人打的什麽哑谜?惊讶地看着四节车皮挂上列车,轰隆轰隆地渐渐远去。

    回程途中,丫头套着鲍母的耳朵说:“娘,我公爹说,地下党会派人来,怎麽没见到啊?”

    因为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尼娜知晓,神探默默地把擦汗的毛巾和切瓜的刀往她手里一塞,什麽也不说。

    丫头露出迷惘的眼神,摇摇头不解其意。

    鲍母在她手心里写着:“毛巾即“卯”和“金”,加上一个“刂”,然後轻声问道:“什麽字?”

    丫头虽然识字不多,“卯金刂-刘”这个字她认得,惊得眼若铜铃:“您是说……”

    老太太一把将她嘴捂上,微微地点了点头。

    车到霞飞路外国坟山附近鲍丫头的家了,尼娜回去。

    还未进屋,丫头迫不及待地又问:“您是怎麽看出来的?”

    “傻丫头,你没看到刘队长请我吃李子吗?不多不少只准拿两个。我问你,你公公婆婆姓什麽?”

    “都姓李!哦,两个李子,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和他们是一伙的,请您放心!”

    “对罗!”

    “那麽,您最後一句文不对题的话是什麽意思?”

    “太阳未下山是白天,日月共存是个“明”字,意思就是明白了。也让他放心,我绝对不会透露半点消息!你也要守口如瓶哦!”

    “那还用说!”

    其余三人知道了也是欣喜若狂,媳妇说:“娘上回得到李婶婶的协助,这回是李叔叔的帮忙,看来娘和**的关系非同小可!”

    李忠说:“要不怎麽是一家人呢?想不到刘队长也是自己人,这对以後的侦探工作大有益处!”

    包玉刚说得更好:“也可以说,娘开始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吧!”

    “还是大哥、玉刚哥看得高望得远!”李、吴二人异口同声。

    老太太关照说:“这件事还需严格保密,宁可掉脑袋也不能露底哟!”

    “那是自然!”

    从此,神探鲍母有了这位同盟军,如鱼得水,游刃自如;尼娜也成了鲍母真正的学生,多了一条臂膀,事业蒸蒸日上。。

    鉴於神探协助租界巡捕房侦查了凶案的来龙去脉,并且逮住了真凶安腾茂,功不可没,颁发奖金,以致感谢。

    不过老太太还是念念不忘安腾茂的同胞兄弟、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安腾盛,一心要抓住他,机会终於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