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欧洲险境 1(第2/3页)漫步歌神路

的天性下,自发地联合起来,以美国为载体,以美国的军事霸权为根基,以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为理论包装,发起经济全球化的浪潮,其经济圈里的其他国家,甚至包括美国自身的大多数人,都是被收割的韭菜。这,就是西欧诸国现在所面临的最具有决定性的局面。”

    “肿瘤,已经无法抑制地形成了,虽然,此刻大都还处于良性阶段。”

    “那么,与之相对的,属于苏联阵营的东欧诸国,在这个时代,又是怎样的情况呢?”

    嘲讽的笑容渐渐消失,毕文谦的脸上,换成了冷漠。

    或许,他已经察觉了黎华面色渐渐的苍白,但他并没有给黎华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便继续说了下去。

    “作为社·会主义国家,东欧诸国面临的情况和西欧诸国完全不同。如果说西欧诸国脖子上已经被悄悄套上了还没有勒紧的绳索,那么东欧诸国则面临着更为直接的险境。”

    本在速记的黎华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险境?”

    “没错,险境。”毕文谦认真地点点头,“我一个一个和你说。”

    “首先,阿尔巴尼亚。这个国家,不仅面积和人口的体量都比较小,而且到了80年代才能独自造出第一辆国产拖拉,这样的国家,暂时就不必细谈了。”

    “第二个,南斯拉夫。虽然国家的名字里顶了一个斯拉夫,但事实上它很早就抛弃苏联模式,选择走自己摸索的发展道路。虽然本质上属于社·会主义国家,但在冷战中属于哪个阵营,却不好说,或者说,它并不想站队。和法国有所谓的戴高乐主义类似,南斯拉夫也有所谓的铁托主义。铁托主义在经济层面的思路,倒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作为一棵墙头树而不是墙头草,无论是苏联还是美国,都无法接受位于巴尔干地区的南斯拉夫倒向对,也就不敢过于逼迫。所以,南斯拉夫的经济发展,其实是挺不错的。然而,这一切都止于铁托还在世的时候。”

    “铁托主义,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民·族问题。南斯拉夫因为历史成因,国内始终存在着民族矛盾,虽然铁托活着的时候可以依靠个人威望和能力保证这些矛盾不至于爆发,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相反,他一直在妥协。早在1971年,南斯拉夫就通过的宪法修正案,规定联邦的大部分权力下放给了各共和国,而在1974年更是通过了新宪法,又把剩下的行政和经济管理等大权全部下放,从此,南斯拉夫各共和国、自治省也就变成了国中之国。在你给我的那些材料里,有这么一条,咱们今年4月上任的外·交部的钱部长,希望去南斯拉夫上任的大使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80年代初期,我们还在学习借鉴南斯拉夫的经济发展经验,而最近几年,他们的经济情况却渐渐陷入了困难。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铁托死后,南斯拉夫的民·族问题就逐渐发酵起来,而政治制度的缺陷导致的经济领域的问题的爆发,在和平环境下总会有一定的滞后性。而今南斯拉夫的经济发展陷入困难,只是一个开始,衰退才是它将面对的历史性局面,更进一步说,如果只是经历历史性衰退,那南斯拉夫已经可以烧高香了。一旦冷战分出了胜负,骑墙几十年的它,必然会迎来猛烈的清算,无论胜利者是谁,都不会不利用它的民·族矛盾,到时候,外国势力怂恿其内部酿成民族仇杀,整个国家被分裂肢解,才是南斯拉夫最可能的结局。”

    “第三个,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相似的,这个国家同样始终面对着民族问题。虽然语言相近、信仰相同,但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民族的历史发展不相同。二战之后几十年,捷克斯洛伐克始终没有真正形成统一的国家和民族意识,两个地区的经济融合也始终不成功,捷克的政治地位、经济水平以及人民收入,始终高于斯洛伐克,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国家始终存在着分裂的土壤。不同的是,捷克和斯洛伐克之间并没有历史矛盾,它的地理位置也不是那么吸引仇恨。即使真有分裂的那一天,它也不会像南斯拉夫那么凄惨,而更可能以和平分告终。”

    “第四个,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的铁托相似,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也长期统治着这个国家。从1965年上台开始,他也探索着一条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不仅加入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关贸总协定,还率先承认了西德政权,不过,罗马尼亚始终留在华约里,和苏联的老子党斗而不破。这个所谓的东方戴高乐主义,也的确像戴高乐时期的法国那样,引领着罗马尼亚步入了成功的发展阶段,把这个国家从一个工业不发达和农业落后的典型的农业国,建设成了一个具有较强大的工业和处于全面现代化进程中的国家。然而,这一切,在齐奥塞斯库提出高速度、高积累、高指标的发展策略时,就注定会渐渐步入死结。”

    “我曾经说过,教育资源是一个稳定大国在核算生产力水平时,阶层最高,影响最深远,同时回报周期也最漫长的指标。而罗马尼亚呢?首先他就不是一个大国。其次,罗马尼亚贯彻了齐奥塞斯库鼓励生育的计·划生育政策,不仅宣称不生育孩子的人就是背叛国家的人,甚至还规定禁止离婚,要求每对罗马尼亚夫妻至少生四个孩子。与此同时,罗马尼亚在60年代普及了8年制义务教育,70年代基本上完成了10年制义务教育,从1980年开始,普及12年义务教育。从二战解放前每1万人中只有17个大学生,到1980年每1万人中已经有有80多个大学生了,更加严重的是,罗马尼亚规定学生上学全部免费,中小学和技校甚至免费供应课本。根据你们收集的数据,以1980年为例,罗马尼亚的在校学生达到了570多万!而罗马尼亚的总人口呢?说好听些只有两三千万!这根本就是违背经济规律的大yue进!”

    “毫无疑问,这样的国家发展政策,如果没有外援,根本不可能持续。所以,罗马尼亚的外债渐渐积累起来。但齐奥塞斯库又从80年代开始坚持计划十年内还清所有外债,怎么还?钱和物资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当然是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儿了。直到现在,罗马尼亚的人民生活物资都处于短缺的状态。以最近的数据看,罗马尼亚很可能在明年完成计划,真的还清外债了。但这一切的代价,必然是全国人民的怨怒。虽然齐奥塞斯库在1982年就承认过,国民经济比例失调,但他始终坚持认为罗马尼亚不存在改革问题,强调他推行的思路和政策是正确的。”

    “然而事实上,罗马尼亚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国民已经忍受了十年的苦日子,和所有国家一样,二战之后出生的那些和平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特别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年轻人,对于世界的残酷,并没有正确而清醒的认识,他们很可能一边享受着完全免费的教育,一边跳起来反对政府。即使退一万步说,齐奥塞斯库能够应对好国内人民特别是年轻人的愤怒,他仍然不可能解决独立解决接下来的死局——从66年执行计划生育政策开始,到现在,新生的大批人口已经渐渐成年走出学校,以罗马尼亚的经济基础和科技水平,根本不可能提供足够而适合的高中学历以上的工作岗位,这不仅会造成社会资源的极大浪费,更会加速滋生社会性的怨气。和我们中国不同的是,小国寡民的罗马尼亚,问题更大,独立解决的空间更小。说得不客气一点儿,只靠自己,在不改变社会体制的前提下,已经神仙难救了。与其说担心经济问题,不如担心被外国势力借生事,搞出什么政变来。”

    黎华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文谦,真的……有那么严重?没有办法了?”

    “真要想办法?”毕文谦看着黎华的脸,终于叹了一口气,“树挪死人挪活,真要想办法,总是有的,但是……”

    “真有办法?”

    “有,还不止一个。”话是这么说,毕文谦的口吻却更加低沉了,“第一个办法,向苏联求援。苏联虽然在地图头的神仙般的经济改革下渐渐陷入了泥潭,但真要拯救罗马尼亚,并不是做不到。问题是,地图头会愿意吗?苏联人会愿意吗?罗马尼亚需要怎么翻那三寸不烂之舌?它还要不要坚持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当初齐奥塞斯库批驳苏联提出的‘一体化’方案,反对‘有限主权论’的种种过去,是否都将成为历史笑话?说实话,即使齐奥塞斯库和罗马尼亚从个人到国家,真的愿意做到那一步,我也不觉得以地图头的格局和眼光,能够做出拯救罗马尼亚的决断。不然,苏联自身根本就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情况。而第二个办法,就是立即放弃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不再去管所有人的死活,把多出来的失业人口,全部劳务派遣出去。这显然意味着把罗马尼亚全国20多年来辛勤建设的最主要的成果——高素质人口,折价抛售,任由外人掠夺,但至少在经济层面上,的确可以渡过死局。至于这么做的政治后果,以及经济水平将会倒退多少,我不是罗马尼亚人,我就懒得去思考了。而第三个办法,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最简单的——改头换面,走实质上的法xi斯道路,对内贯彻真正的恐怖统治,强制性的将劳动人口分配到不同岗位上,即使很多高素质人口无法发挥自身的才能,但能有一点儿是一点儿了。与此同时,改变计·划生育政策,减少生育,放弃免费教育,大幅度削减福利支出。只要政府能够牢牢掌控军队,这样铁定能够慢慢走出难关。但在而今的世界格局下,这将遭遇怎样的外界指责甚至封锁,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听完毕文谦所谓的办法,黎华微微张着嘴,许久才转为一声苦笑:“文谦,你还不如直接说,没有办法。”

    “……我是你师父,怎么能在你面前说没办法呢?”

    疑似调侃的话后,毕文谦继续了正题。

    “第五个,保加利亚。相比于刚才说的几个国家,保加利亚算是最亲近苏联的了,在各种领域的政策上,都向苏联靠拢,甚至可以说是亦步亦趋。而从1954年开始,日夫科夫就一直担任着保加利亚的第一领导人。他在执政的几十年里进行了三次规模比较大的改革,有的成效不大,有的成绩不错,并且提出过他所构想的社会主义生活方式理论,没错,相比华约其他国家,保加利亚的领导层,更加强调,要确立社会主义生活方式,将其重要性提升到一个突出的高度,成为保加利亚理论界热烈研究探讨的课题,政治思想工作的口号,建设所谓更加成熟发展的社会主义社会的重要任务之一,鼓舞全国人民取得更大成就的具体奋斗目标。从发现问题的角度来说,这是具有一定的先进性的。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如果以1950年的人均国民收入为基准,那么到1975年,保加利亚的增长率只稍微低于罗马尼亚,比rb都高,远远高于英国、意大利、美国、西德、法国,也远远高于苏联、匈牙利、东德、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并且,在保共十三大上,他们因为自己从年,国民收入增长了7倍,社会劳动生产率增长了7.4倍,从而就自豪地宣布,保加利亚已经跻身于拥有现代化农业的发达的工业国家之列。甚至,在几十年来不断提高人民平均工资的同时,他们特别注意追求缩小贫富差距,仅以工农之间为例,1956年保加利亚的农业社社员平均收入是工业职工的63%,而到了1974年,这个数字变成了93%。另一方面,虽然没有像罗马尼亚那样强制执行鼓励生育的计划生育政策,但也在经济层面制定了很强的鼓励政策。强到了什么地步?这么说吧,1970年,保加利亚的职工月平均工资是124列弗,列弗,列弗。而根据他们的国家政策,每个家庭一结婚,就可以得到15000列弗的贷款,30年还清。如果生了第一个孩子后,又生了第二个,可以免还3000列弗;生了第三个,再免还4000。此外,婚后第二年,每个家庭还可得到5000列弗用于其他需要的贷款,10年还清,如果生了两个孩子,就免还一半,生三个孩子干脆全部免还。而在教育层面,50年代初,保加利亚就已经扫除了文盲,接着又在全国实行了免费教育,之后又普及了7年教育,在60年代普及了8年教育,在70年代普及了中等教育。然后在1973年开始新教育体制,又把11年教育改为普通教育和职业技术教育相结合的12年统一中等综合技术教育,并在80年代全面实施。你们收集的统计数据里,早在1975年,保加利亚每1万人口中就已经有122个大学生了,超过了英国和西德。”

    “毫无疑问,这些成就,是斐然的。踌躇满志的日夫科夫和保共却并不满足,在十三大上,日夫科夫批评国内的商业仍然落后于市场的实际需要。商品的投放量,甚至某些居民急需的商品的绝对量有的下降,一些必需品经常脱销,对商品销售情况缺乏研究,对新的需求反应迟钝,商业的服务水平不能令人满意,首都以及其他一些大城市和国营工业综合体的住宅需求量尚未充分满足,社会上很多常见病的预防和治疗措施以及健康普查措施是十分不够的。母亲、儿童和中年人的保健水平和效率仍然不能令人满意……”毕文谦低头读着笔记本上摘抄的句子,“这样的责任心和目标,值得全球绝大多数国家汗颜了。保共甚至很早就意识到了,说出了‘国家的经济搞乱了,尚可调整;群众的思想搞乱了,调整起来要难得多’的论断。实话实说,就保加利亚这样一个小国自身来说,日夫科夫和他领导的保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即使是求全责备,也挑不出大的毛病。”

    “然而,这一切成就建立的基础,是保加利亚最投靠苏联,在经济建设中有着苏联领导的经互会投桃报李的支持,他们放弃了许多国家层面上的自主性。这就意味着,如果苏联一直保持着不错的状态,华约和经互会长期持续下去,那么保加利亚就能够一直蒸蒸日上。可一旦苏联陷入了困局,保加利亚的发展,就会比其他东欧国家更迅速地陷入困难。现实,正毫不留情地证明着——地图头在苏联乱搞,提出所谓的新思维,日夫科夫和保共立即响应,在全会上提出被称为七月构想的新改革思路,结果改革到现在也不过一年上下,保加利亚就出现了通货膨胀、商品短缺等等严重影响人民群众正常生活的意料之外的困难。”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保加利亚本身是东欧诸国里,在全世界都算是很不错了,但只要他们继续奉行向苏联一边倒的政策,那么他们的繁荣,也将很快随着苏联陷入困境而迅速或者更迅速地烟消云散。而如果他们放弃了一边倒,那么经互会对他们的帮助肯定会产生变化,他们的很多政策,也将必然会因为经济困难而无法持续下去。除非,苏联立即扭转地图头的胡搞毛搞——但很显然,全世界多数大国,包括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苏联重新焕发生,活蹦乱跳起来。”

    朝黎华眨眨眼睛,毕文谦低头又看了看笔记本儿。

    “第六个,波兰。这个国家,因为历史成因,本来就对苏联不太待见。在华约国家里,就数它心里想和欧美眉来眼去。如果说其他国家通过辛勤建设,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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