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沉寂中的狙击(第1/1页)乱世小民
没有枪声,压抑的战斗,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的距离确实在接近,象即将出鞘的剑,岂能不沾血而还。必杀的一击,往往就在这令人难奈的沉寂中爆发。
人影似乎闪了一下,然后又马上消失不见,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或者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眼睛发花。但孟有田意识到对手已经接近了这里,这么迅速的躲避,不是普通士兵能做出来的。
守株待兔,对于孟有田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对于斋藤来说,如果他待着不动,也就是变相放弃了猎杀对手的机会。所以,他和助手必须行动,尽管这样冒的风险要大一些。而且,斋藤耍了个狡猾的伎俩,树林中并不是二对二的公平较量,而是二对三。当然,斋藤也很想多带几个人进来,但这要冒很大的风险,他怕因此而吓走了对手。
一个诱饵,没错,斋藤就是这么定义他所挑选的第二个助手的。尽管这个助手也是相当优秀的家伙,但却可以进行有价值的牺牲,而孟有田做不到,这就是人与兽的区别。
从正面靠近的是那个可以牺牲的家伙,起牵制的作用,而斋藤和小林则从两面缓缓迂回,避开这块相对开阔的地域。
敌人不动了,孟有田也无法分辨出他的具体位置。但他想到了敌人的可能的迂回,向余新江做了个手势,两个人悄悄地离开了阵位。向着一侧斜插过去。
尽管在大多数情况下,狙击之王都是一人执行任务,但两个人在一起行动的时候,会有更大的便利。孟有田和余新江尽管不是射击手和观察手的分工,但两个人四只眼睛,观察得要更全面。互相之间还能够进行配合,这是斋藤和小林单独行动所欠缺的。
小林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每一步都轻举轻放,生怕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捕猎更多的时候不是武力和身体的对抗,而是一种毅力和智慧的游戏。猎手的每一个不经意的失误,甚至是一声轻微的咳嗽都可能丧失机会而前功尽弃。况且,捕猎者和猎物的关系在黑林子里是可以互换的。小疏忽便可能丧命,使捕猎者反为成猎物。
咔吧,前方的一声异响使小林吃了一惊,他迅速地隐蔽起来,警觉地观察动静。
余新江咧了咧嘴,有些抱歉地看了孟有田一眼,他不小心踩上了一截折断的树枝。尽管声音很轻微,但在这寂静的林子里,在他的耳朵听来,却是异常的响亮。
此时。并不是孟有田批评指点的时候,他伏下了身子,示意余新江也暂且停止移动。
每次的等待都是那么枯躁难耐,特别是高手与高手的较量。一个小时过去了,耐心的较量还没有结束。
小林趴在树丛中一动不动。对手能在这么长时间里不暴露行迹,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越是高水平的地手,越能激起他的旺盛斗志。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继续耐心地等着,等着对手犯哪怕是一个微小的错误。
余新江询问般地望了孟有田一眼,意思是没有情况。是否可以继续移动。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伸出两指指向自己的眼睛,再抬手指向远处的树顶。余新江端起枪,通过瞄准镜仔细观察,在枝叶遮掩中,一个小小的马蜂窝进入了他的眼睛。
“啪勾!”枪声响了起来,这是开始对决后的第一声枪响,但子弹却不是射向敌人,而是击落了树上的马蜂窝。
趴在草丛中的小林立刻开始搜索响枪的地方,寻找着敌人的踪影。但很快,嗡嗡的叫声便在头顶响了起来,被激怒的马蜂四下寻找着破坏者,离得不远的小林成了可怜的替罪羊。
“嗯!”小林痛得哼出了声,但他还保持着清明,跳起来只能成为马蜂更疯狂的攻击对象,可能还有激飞而至的子弹。他咬紧了牙,将手脸深深地埋进了草丛。
孟有田端着枪保持着随时击发的姿态,余新江则匍匐着移动阵位,在一块小洼地内潜伏下来,慢慢伸出枪口。孟有田开始移动,借着树木和杂草的掩护,向后方撤去。
难耐的几分钟,象轰炸机般盘旋寻猎的马蜂终于离开飞远,小林缓缓地抬起了头。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蜇了三下,靠近额头的一处肿了起来,多少影响到了他的眼睛。疼痛还是可以忍受,吃了亏的小林恨恨地咬紧了牙齿。观察了片刻,他又开始向前缓慢搜索前进。
孟有田和余新江缓慢后退,避免被敌人包围夹击,边退边设置小陷阱。两颗绊线手榴弹,五六个四脚钉,在草丛里极难被发现。只要敌人踩上,即便不能致命,也会因为暴露目标而难逃狙击。
小林慢慢地前进,但马蜂蜇咬的毒素开始在他身上扩散,开始影响他的行动。他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直想倒下好好睡上一觉。他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用疼痛和咸腥的血来努力保持神志。
嗯,脚下传来了一阵剧痛,经过打磨的尖锐的四角钉扎破了鞋底,他身子晃了一下,赶忙侧倚着一棵树坐了下来,呼呼喘着粗气。
找到了!孟有田突然抬起拳头,然后指了指目标所在的位置。余新江会意地点了点头,趴在草丛中,用瞄准镜搜寻目标。
孟有田则从另一个角度锁定了目标的位置,把枪管从草丛中慢慢伸出,耐心地等待着。eon,baby!”他在心里默默招唤着。
小林脱下鞋子,简单包扎了伤口,流血和疼痛似乎减轻了神志不清的症状,日本人的坚忍,战斗至死的意志,驱使他继续战斗。喝了点水,嚼了两块糖,他觉得可以行动了,却不知道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这里,就等着他现身。
慢慢的,孟有田看见了目标,虽然只是半个肩头,但目标终于能够最后锁定。对,再出来一点,再出来一点,小林沾着污垢的脸终于全部露了出来,紧贴着树干,他在观察。
“啪勾!”孟有田的枪响了,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小林的鼻梁,带着碎骨钻入他的脑袋,又从后脑穿出。小林微张着嘴巴,颓然地歪倒在地,红的鲜血和白的脑浆从弹孔汩汩流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