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银箭杀手(第1/5页)快乐强盗
匆匆月余已过。
向展天伤势渐渐复原,在焦三绝细心调养之下已好了七分。然而最让他高兴的莫过于菩提八掌绝学,他竟然能有所领悟,一窍通百窍通。第一式“菩提献佛花”已悟得七八分,只差空间不够,不得大力施展。
此时他才想到何时才可出狱,不禁问向守卫,守卫回答不清楚,待二弟向展文前来,他更紧张追问,结果父亲根本没放他意思,似想关他一辈子,突闻消息,他哪还有心情练功。
“爹啊爹,您为何如此绝情?想把孩儿杀了?一剑不死,又想困死孩儿!您良心安在?”
向展天暗自流泪,每当背脊隐隐作痛,他就无法自拔地憎恨,虎毒不食子,父亲却想把自己给杀了,他好恨。
“为什么爹您要对我如此?我又哪里做错了?我有聪明头脑,我有高深武功,我能让霸英堂发扬光大,为何爹您总是说我做错事?”
想及自己本可以接掌霸英堂,没想到却要老死狱中,一切美好计划,一切万丈雄心就要从此断送,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难道就此自杀算了?
他不甘心如此年轻就死了,他不甘心壮志未酬身先死,更不甘心在获得少林第一绝学之下死去。
他决定要把自己弄出来。
他还要掌握霸英堂大权。
“爹,你别怪孩儿,是您逼我的……”
向展天熬了一天一夜,终于下定决心,他要走出这牢房,有了决定,心情反而轻松了。
却不知他的决定如何?
好不容易挨到深夜,他才有了举动,躺在床铺上轻轻呻吟,翻复不已,随后已转为沉吟,脸sè更逼得苍白,还渗了汗珠。
守卫本在打盹,忽闻呻吟已惊醒,突见少堂主十分难受模样,急道:“少堂主你怎么了?是不足伤势复发了?”
向展天呻吟不断:“大概是吧……”
“属下立即去请副堂主。”说着守卫即想奔出。
向展天急忙叫住他:“不必了……三更半夜,岂好打扰他老人家?”
“可是少堂主的伤……”
“不碍事……你帮我上点药……”
那守卫犹豫一下,打开牢房是否恰当,但想及他是堂堂少堂主,将来掌门人,虽被关在此,也只是一种处罚,他自不知堂主要关他一辈子,总有放他出来时候,替他敷点药有何不可?何况外边守卫仍多的是,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当下立即含笑:“少堂主你等等,属下这就替你敷药。”说着很快将牢房打开。
向展天一声“多谢”,直等守卫走近自己不及三尺,这才突然伸手截向他昏穴。
守卫大惊:“少堂主…”话未说完,连躲都躲不了,已栽软下来。
向展天马上扶着他,置于床上,再将他衣衫脱下,换穿自己衣裳,自己也穿上守卫衣服,解下他腰间钥匙,然后替他盖上棉被,后脑朝外以免被认出,他这才溜出牢门,将锁扣上。
他突然想到要远走高飞,然而那将会引起霸英堂弟子追捕,烦不胜烦,尤其他又想到更好的方法,自不必远走高飞了。
心意已定,慢慢潜向石梯,往上行去,他素知守卫位置,大方走出去。
两名卫兵发现有异,转身回头。
一名问道:“阿明,时间未到,你怎可出来?”
“我肚子痛……”
向展天抱着肚子,正好可以掩去面目,待要逼近守卫,双手各一个,将两人点倒,猝然掠身出门,右手打出两颗预先捏好的腊丸,直取右边两名守卫腰际齐门穴,身躯则快捷左掠。
守卫方自发现有异,已来不及喊叫,纷纷穴道被截,昏软下来。
向展天又快速将他们扶正,不过右边那两名仍栽下,兵器落地,卡锒有声。
向展天暗自叫糟,马上赶过去将来人扶正,并捡起长剑。
暗处传来喝声:“什么事?”
向展天马上压低窘笑;“没事,打了盹……”
暗处也传来惹笑:“老杨小心点……喝了儿杯就如此,小心掉头……”不再回话。
向展天这才安心,瞧瞧守卫,六人一排,若非自己知道人数,岂有不被发现的道理?
甚得意自己算得准确,而能轻易过关。
他四处瞧瞧,但觉无动静,这才大步走向父亲住处。
他是少堂主,自然对守卫暗号清楚,逢有消息,只要照暗号答覆,自也无事,没多久走出牢房区,回到庭园,远远瞧着自己那栋撼天楼,不禁感触良多。
当下暗下决定,终有一rì要让撼天楼撼倒天下,想到撼倒天下,豪气一爽,更加决定做这件事,遂往右边花径行去,转过几处花园,来到三层如宫殿楼宇,可见及第一楼门顶悬有“霸英楼”三字,字字斗大,气势不凡,四名守卫来回巡逻。
向展天心知那四名守卫武功不比寻常,硬闯不易,还好当初设计霸英堂时,皆设有秘道。他从小随父亲走过不下千百遍,自能熟悉如常,他很快找到一座假山,按下假石,秘道已现,他很快闪入,秘道立即恢复。
秘道黑暗,却难不倒他,摸索一阵,他确定已抵父亲寝室,这才慢慢推开秘门,乃是一书墙背面,他探头窥视,发现父亲正熟睡,当下满意地走出,小心翼翼接近,直到瞧清父亲面容,他也一阵心酸。
昔年雄霸天下的父亲,此时却消瘦得紧,脸容松垮,皱纹更深,显得病恹恹。
他暗道:“爹你这是何苦呢?”
感伤中,他却从未想及父亲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全是他一人所造成。
“孩儿已足够替你分忧,你何不让孩儿放手一搏?”
向展天感触良多,动作可没停,他怕父亲醒来,已先撒一道迷香粉。
但觉无虑,才欺身靠近向封侯,伸手抚向父亲脸颊,长叹:“爹,从几何时您再也没摸过我的头,我的脸了,现在换孩儿摸您……孩儿仍是爱您的……也许这样你才会快乐些,也许这样,你我才会相处得更愉快……”
喃喃念了许多感人话,他才拿出一颗红sè米粒大小丹丸,喂服他爹口中,然后催化丹丸,这才退后三步,下跪地面,连磕三个响头。
“爹,希望您谅解,孩儿并非如您所说一无用处,将来有一rì你会觉得孩儿做的并非错事,冒犯之处,来rì再谢罪。”
又磕三个响头,向展天才依依不舍地退出秘道,带上书墙去了。
不久他又潜回牢房,换下衣服,也把守卫移向外头。
等到守卫醒来,向展天则说守卫临时睡着了。
守卫虽不信,但碍于他是少堂主,不敢追问,私下又问及外头守卫,他们可不敢承认着了道儿。但他们心里有数,少堂主可能出过牢门,但他现在仍安然在牢中,他们自可交差,谁又愿意多事?皆闭口不提。
第二天中午已传来掌门昏迷消息,向展天暗自高兴没有失手,第三天他又得知父亲醒来,jīng神有点恍忽,似乎已失去记忆。
向展天闻知,更是大乐:“看来不久我即可出去,并掌大权了。”
过不了几天,焦三绝来探伤,向展天要求放他出去,焦三绝碍于职守,只答应让他晚上出去。又过了半月,干脆将他给放出来,他终于获得zì yóu。
他先礼貌上拜谢父亲,然后又回到困龙池,说是忏悔,却暗自练功。
一rì午夜,冷月清挂,银光淡shè。
向展天光着上身苦练菩提八掌。
第一招“菩提献佛花”他舞得出神入化,只见层层掌影宛若万盏莲花齐开,充斥天地四方,那花瓣似光箭般伸缩,伸则暴shè数丈远,仿佛乱箭齐发,光影过处,泥地凹凹洞洞百孔千疮;缩则瓣尖倒卷,宛若虎豹利牙,妖魔利爪,足将天地宇宙万物吞噬殆尽。
一掌扫向十丈开外松枝,劲风扫过,松针纷纷下坠。向展天大喝,掠身丈二,大掌一吸,松针鱼贯倒shè空中,他使劲一带,气施回冲,千万支松针猛撞松干,咻然一响,针针刺没,只留寸许外头闪闪青青。
向展天哈哈大笑:“第二招菩提迎残柳!”
身如柔柳摆荡,掌劲待吐之际——
忽有冷笑传来:“好一个菩提八掌!”应声而落,正是数月未见的青衣蒙面女子。
向展天乍见那女子?冷笑道:“你来得正好!尝尝本少爷功夫!”
喝声方起,人如柳絮乱摆,掀向那女子。
那女子也不怠慢,冷笑:“别以为学会了几招就想升天,姑nǎinǎi照样制得了你!”
不由分说,她也出招迎敌,只见她身如鬼魅,东飘西掠,幻起十数人影,虚实莫分,裹着向展天转去,一有机会即见探手搏招。
向展天不在乎对方移形换位之jīng巧,兀自将菩提掌法舞至极限,那柳态般摆荡愈来愈快,愈来愈急,及至后来,宛若蟠龙升天,拖带气流成形,宣腾翻绞,汇聚狂流,逼得那女子如置狂风暴雨之中,不得不引功力拚。
她冷喝:“好功夫!”猝然晃动身形,随波逐流穿梭于气流缝隙之中。
两人胶着相缠,打得难分难解。
忽而向展天掌劲齐吐,全扫向那女子左胁面,那女子身在空中,竟能再拔身高跳七尺,避开掌劲,一个“倒打金钟”,反扫回来。
向展天赶忙缩头,掌刀划过,忽地飞起,他不甘示弱,右手反抄,劈下那女子衣角,正觉要回面子之际。
那女子突暴探利爪,竟是黑森森指甲,又若幻影,闪着黑光而来,每闪一次,那指掌就大了一倍,及至五六闪,好像一张大网,硬将向展天罩在网中。
向展天大骇,那手掌会这么大,只有一个可能,必是逼向门面不及七寸。想躲已是不及,硬是吐出口水当暗器,想打穿那魔掌,身形则用力往下沉,以避开掌指。
岂知那女子冷笑不已:“由不得你!”手掌不知怎么一翻,那口水就已到了掌背,顺势直shè,她却将手指往下扣,未扣及门面却扣住向展天左肩。
向展天唉呀一叫,整个人已软下来。
那女子飘身落地,右手仍按住他肩头,冷笑道:“你敢再作怪,休怪我折了你肩膀。”
向展天怒斥:“本少爷已落入你手中,要剐要杀随便你。”
那女子冷笑:“杀了你手脏,我要拿回我的东西。”
“这里没有你的东西!”
“谁说没有?就是你所练的菩提八掌秘芨,它原是藏在木盒里边。”
“我没练什么菩提八掌!”
“你还敢耍赖?刚才你耍的又是什么?没让你尝尝分筋错骨,你岂会说实话?”
那女子猛一用劲,向展天顿然觉得一股劲道从头贯下,化为尖刺,刺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疼得他直冒冷汗,及至后来似要把整个人给撕开。
终于他忍受不了,骂道:“你这卑鄙女人,用这下流手段!”
那女子冷笑:“不用这手段,岂能让你就范?还不快拿出来!”
“你不放手,我怎么拿!”
那女子连封他数处穴道,始放人,冷道:“再耍花样,要你好看!”
向展天怒瞪她一眼,悻悻折回洞中。
那女子寸步不离跟上。
向展天入洞,在一大堆书籍中找出菩提八掌秘本丢给那女子,冷斥道:“你最好练得走火入魔!”
那女子懒得理他,接过秘芨,翻阅一遍,觉得是先前那本没错,遂冷笑:“向展天你所作所为,姑娘不管,可是犯着了我们,你只有吃不完兜着走的份。下次再犯到我手中,你自己认命吧!”
说完,甩头即走,一闪身,没入黑夜中。
向展天揉着肩头,怒目直瞪,直到觉得对方走远,才冷笑道:“恐怕下次你就要爬着来见我了!”
得意jiān笑,又从书堆中找出一张纸,那图文竟和菩提八掌的一模一样。
原来他知道那女子必定会回来索取秘笈,是以事先把秘芨描绘下来,分成一张张存放,如此自能保存完整招式,也不怕秘芨被要走时练不了这秘功。
深自为自己杰作感到得意,他不停笑着。
“别以为我那菩提八掌打不倒你!虽是不大纯熟,却也让着你一点,否则你怎会信?”
看样子向展天之所以会败在那女子手中,虽尽了力,却未拚命,否则也不会输得如此惨,原是想借此作败而交出秘芨,免得对方不断来纠缠。
得意之后他仍自认真练功,然而练来练去,总是得不到要领,不如把聪明的弟弟找来,他书读的不少,各项武功典籍更涉猎甚广,只可惜双腿天生残废,否则他倒相信弟弟成就会比自己高。以前受他指点,练功自是顺利多了,现在碰上难题,找他来帮忙,自也有所帮助才对。
是以顾不得深夜,他赶回庭园,将正在练毛笔字的弟弟抱来。
向展文比他小一岁,两人长得差不多,眉毛较短,眼睛细小,也显得清瘦。但向展文倒有一股书卷气,让人觉得他该是通文术士之人。
他被抱坐于连地床铺上,怪可怜而哭笑不得说道:“大哥深夜把我押来,有何重要急事?”觉得双腿软绵绵不甚雅观,伸手将双腿叠成盘坐状。
向展天笑道:“二弟你可知我上次为何冒着被爹处罚的危险,偷溜出去?”
向展文无可奈何道:“谁知道!我只知道大哥差点把爹给气死,还在背上留了一道大疤痕。”
“那是有代价的!你看!”
向展天把秘芨摊向向展文。
“这是什么?”
“你看了便知晓。”
向展文接过手,仔细一瞧,双手也抖了起来:“这是少林秘功菩提掌技。”
“正是。”
“实在太好了!”向展文欣喜之态竟比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是他不能练武,却对武功招式特别有兴趣,见此秘本,他岂有不高兴之理?
然而高必过头,他却忽而惊心,急道:“哥,你可是偷自少林?那快点交回,否则恐怕会惹麻烦。”
向展天笑道:“放心,这秘本可能是出自少林,不过我可没这本事偷出来。是别人偷的,哥再去把它描绘过来,你没看到全是新纸?”
向展文翻动秘本,果然全是新纸,这才安心:“不是你偷的,罪已去了大半,不过苦练了它,将来施展开来,被瞧见了,仍是不妙。”
向展天道:“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啊!你想法把这八招融合贯通,然后把它隐去,取其j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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