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注解《缀术》(第1/1页)建造盛唐
裴律师是一个官迷,自小就渴望重现父亲裴寂之辉煌。
为了这个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暗害好友,亦要达成所愿。
只是想不到遇了李元瑷,更想不到遇到了李治。
直接一挥手就是去官,让裴律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罢官之后的裴律师回到老家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
直到于河东遇到奉旨巡行的褚遂良。
褚遂良此人极有政治远见,对于庙堂局势,看得极为精准。
在很久之前就锁定了未来可能存在的政敌,刘洎李元瑷。
刘洎政治野望极高,站位李泰是最大污点,褚遂良并没有怎么将之放在心。
李元瑷才是褚遂良心底最难对付的一个,他身份特殊,与生俱来就拥有莫大的权力,即便什么也不干,也能获得亲王的爵位,都督的高官。这这类亲王浑浑噩噩还好,若真的贤明能干,反而会有灭顶之灾。
李元瑷却如游戏风尘一般,混迹在李世民李治跟前,得他们信任,还干了不少的大事。
圆滑世故,大智若愚,不过如此。
最为关键的是李元瑷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李治,这份眼力可不能小觑。
果然。
局势的发展与之预料的一般,李元瑷此刻看去为李世民刻意压着,实际是为了李治未来能够更好的使用,避免李元瑷亲王身份带来的麻烦。
自己能够用谗言扳倒政敌刘洎,却拿李元瑷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行,这计杀手锏还得留着,就算现在用不了,未来未必不会生出奇效。”
褚遂良心底默念着,脸色也略微缓和说道:“关于重新入用一事,这个你大可放心。这方面我以有安排,你回去等消息便可。”
裴律师喜不胜喜,不住作揖道:“谢谢侍郎,谢谢侍郎!”就如断了脊梁骨一般。
这送走没多久,褚遂良又得到百济王子扶余隆求见的消息。
“见!”
褚遂良一点也不觉得疲倦麻烦,反而乐在其中。
在他的价值观里,自己身为宰辅之臣,理所应当事事为皇太子分忧。
皇宫立政殿。
“裴律师为薛元敬举荐任崇玄署令,事有古怪让许敬宗试之查出此事由褚遂良暗中安排,可查。”
李元瑷看着李治留给自己的消息眉宇也露着一丝丝的古怪。
裴律师此人几乎算是他一手扳倒的此人见利忘义,为了自身的功绩不但出卖挚友,还枉顾汴州数十万百姓的生机。
现今因运河畅通汴州发展日新月异已成继长安洛阳凉州之后,税收第四的大州。
若当初自己为裴律师忽悠,将会给汴州的发展带来灭顶之灾。
高昂的税率已经证明了裴律师是何等的愚蠢,现在居然还有人举荐这个为李治罢官的小人?
最关键的还是褚遂良做幕后推手。
李元瑷将此事放在心然后点燃蜡烛将字条烧毁了。
他们在选择退一步之后,就约定不在时常见面,若有事情,可通过晋阳公主小兕子传达。
小兕子在长乐公主的影响下,开始喜欢了素描邀李元瑷这个叔叔入宫指点,在正常不过了。
尽管决定了退让李治李元瑷却也没有打算躺着等干,只是不准备主动挑事但若他们的对手犯错了,那就由不得他们推一把了。
褚遂良会举荐裴律师这点太过反常。
裴寂当年得李渊器重权倾朝野不假可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已没有人脉利用价值。
裴律师身的政治污点太重,即便是想拉拢河东裴家,也不因将裴律师推出来。
河东裴家也算是除了五姓七望之外最有影响力的士族,怎么可能推荐一个陷害挚友的门人?
这其中没有猫腻都有鬼了。
走出偏殿,小兕子开心的迎了来,很懂事的没有问任何问题。
身在皇家而且是李世民长孙皇后的女儿,小兕子天生对于政治就有一定的嗅觉,知道自己的兄长似乎遇到了难处,很贴心的配合着,谁都不说。
小兕子开怀笑道:“瑷哥哥,走,去看看,鹤大跟鹤二。她们现在已经不怕小兕子了,还会吃小兕子手的鱼呢。”
鹤大鹤二就是李元瑷送给小兕子的公母仙鹤。
在取名,小兕子跟后世某动画片的创始风格有的一比。
不只是鹤大鹤二,李世民送给他的巴蜀小马也给她取名马大马二以及马三。
陪着小兕子玩了半日,李元瑷方才回到大安宫,脑中想着裴律师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此事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毕竟自己混了这些年,真正唯一得罪的人只有这个裴律师。
崇玄署令!
这个官职并不大,属于鸿胪寺下机构之一。
不过管的事情不小,掌道观与道士女冠簿籍斋醮等事。
也就是说天下佛道的级。
现今长安佛道弟子相争的厉害。
崇玄署令这个职位还有有些可为的。
“要不,再去找玄奘叙叙旧?不管怎么说,他能当弘福寺的主持,自己也出了一份力。”
细细思量下来,李元瑷不由得心疼那个得道高僧,总是逮着一支羊来撸毛,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而且即便李元瑷不喜佛教,却也由衷承认玄奘确实是罕见的高僧。
以他的性格,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道教倒是绝佳的选择,在这个时候谁人不知袁天罡李淳风两大道教神棍?
他们以道士身份,晋升庙堂,还深得李世民信任,从他们入手最合适不过了。
李元瑷拿定主意,本想暗自调查一下。
结果这两大神棍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元瑷还没走出大安宫,从刘琴儿的嘴里就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
刘琴儿轻笑道:“袁老神仙已经仙逝,李道长现今担任太史丞撰写晋书时,他写的天文律历五行三志,为世人推崇,连陛下都赞叹不已。”
李元瑷讶异道:“琴儿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刘琴儿脸浮现一抹羞意道:“殿下东征,奴家常去京中道观求太乙仙尊保佑陛下。袁老神仙李道长在道家地位极高,常听各处道观中的道士说起。”
李元瑷感动道:“还是宝贝琴儿对我最好。圣人已经吩咐太史局根据生辰八字计算良辰吉日了,到时候跟王妃说,纳你进门。”
刘琴儿瞬间喜极而泣道:“殿下对奴家太好了。”
李元瑷笑着捏着刘琴儿的下巴尖道:“你真心待我,我自不会辜负你。哪在考你个问题,李道长喜欢什么?答对有奖!”
刘琴儿窃窃笑道:“这是殿下失策了,奴家的父亲刘德裕早年是圣人麾下的库直骑护军,而李道长是秦王府的记室参军,两人有过交集。李道长对于天文术数极其痴迷,还曾因为见解不同与杜如晦杜相吵的面红耳赤。别的不说,在术数这方面,殿下应该与李道长很谈得来。”
“啪!”
李元瑷大手重重的拍在了刘琴儿的翘屁,说道:“说错话了,谈得来?不好意思,在术数方面,你家殿下做他老师,还得看他悟性高不高,配不配当这个徒弟。”
“不过,还是答对有奖……”
说着在阵阵调笑声中,将刘琴儿压在了声下。
书房!
胡天胡地了一番,李元瑷找出了九章算术,认真研读起来。
他决定了,自己去找李淳风太掉价了,还有暴露的危险。
毕竟不可小觑长孙无忌褚遂良这类在历史一度呼风唤雨的人物。
让李淳风自己门请教,这才是最高境界。
兵法中的不战屈人,就是这个道理。
九章算术由何人所著,早已不知道了,但古代张苍耿寿昌等诸多数学家都对之进行了增补,可以说是集华夏数学发展之大成,是中国历史中算经十书里,最重要的一部算经。
它对以后古代数学发展所产生的影响,正像古希腊欧几里得几何原本对西方数学所产生的影响一样,左右了千年的数学进程。
书中记载了当时世界最先进的分数四则运算和比例算法。还记载有解决各种面积和体积问题的算法以及利用勾股定理进行测量的各种问题。以及开平方和开立方的方法,并且在这基础有了求解一般一元二次方程的数值解法。
还有整整一章是讲述联立一次方程解法的,这种解法实质和中学里所讲的方法是一致的。这要比欧洲同类算法早出一千五百多年。
李元瑷一边感慨这九章算术的伟大,一边又将之分解的破碎不堪。
毕竟作为一个学习建筑的,对于术数计算,很多公式答案都刻在骨髓里。
尽管李元瑷心底认可先人的付出,但真正对比后世的术数,那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
这编著九章算术是不是太简单了?
李元瑷很快就翻完了九章算术,里面的知识内容,与他而言,充其量不过是复习小学生的数学课程,只有一小部分是中学生的。
忽的他想到了几年前,阎立本给他说了一件遗憾的事情。
隋朝博士因为缀术太过深奥难懂,就将缀术从术数课程中删去了。
要知道缀术是中国数学家祖冲之的杰作。
没有人比李元瑷更加清楚祖冲之的过人之处,他的圆周率是全世界数学史的创举。
“让我注解九章算术这中小学生的数学东西,太掉价了。要玩就玩大一点,把缀术给注解出来,让那些不识货的博士专家感受一下,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数学家额可怕。”
心动立刻行动。
李元瑷开始满书架的找缀术这本书。
李渊留给他的书籍还是极其全面的,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李元瑷端出了五卷缀术。
这个时代的纸张虽已普及,但大多书籍还是一卷一卷的,并没有真正的装订成册。
李元瑷翻开缀术,认真端详起来。
果然相比九章算术,缀术的难度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
九章算术的核心,还是一次方程,但是缀术已经发展到了解负系数的三次方程。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李元瑷发现以自己的数学水平,看着缀术都要细细思索一二,回想一下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不太用得到的知识。
何况是古人?
难怪缀术会在历史失传,这玩意不是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无怪后世人会说,于术数一道,隋唐严重拖了中国数学的后腿。
尽管这个时代有李淳风王孝通这样的数学家,可就算他们都无法理解缀术的核心知识。
祖冲之似乎牛逼过了头,算出了跨时代的东西,导致后人无法理解,间接的影响到了中国数学的发展?
李元瑷当下不在犹疑,开始根据缀术注解。
缀术或许在这个时代,深奥难懂,以至于容不得这个时代,但对于李元瑷来说,亦不过是初中夹杂一点高中的数学知识,等于是做了一次长远的课外复习,根本不足为虑。
他将缀术中错误的地方,一一指出来,将正确的地方,用最简单的方式写明。
尤其是圆周率。
圆周率的出现是数学史的一大跃步,也是现代数学最重要的开始。
李元瑷记得当初自己学习圆周率的时候,为了出风头,硬生生的将圆周率记下了五百开外。
对于祖冲之祖率的注解相当详细。
至于三次方程的解法,那也是信手而来,通过配方和换元,使三次方程降次为二次方程,进而求解。
只是用了三天,李元瑷就将缀术注解出来。
不只是如此,他还将缀术里的错漏之处,一一改正。
在数学的公式算法中没有绝对的正确得,尤其是古代收到文化发展程度的影响,根本做不到绝对正确,用李元瑷的现代眼光来看,有一半对的,那就很了不起了。
毕竟连李元瑷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会的这些公式都是对的,指不定二十二世纪或者二十三世纪,会有更加高明精确的算法出现?
看着只有五卷的缀术,自己改成了十八卷。
李元瑷挠了挠头,会不会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