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了(第1/1页)深宫有朵黑莲花

    下午,夏侯珏去了一趟金华殿。

    靖元帝已经醒了,陈贵妃正服侍着喂药。

    见他过来,陈贵妃陪着说笑了两句,这才端着药碗离开。

    内室很快就剩父子二人。

    夏侯珏面色淡淡地坐在床边,半晌才开口。

    “四弟被羁押在天牢,儿臣不敢擅专,父皇身体既然已经大好,就有劳父皇亲自审查此案。”

    靖元帝憔悴极了,目光越发浑浊,他盯着夏侯珏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头。

    “朕知道了!”

    “珏儿,这次的事,多亏有你!”

    如果不是他,说不定自己已经下去见靖敏了,想起靖敏,靖元帝心头一痛,别过头不愿再想。

    “父皇何出此言,儿子是臣您是君,儿臣救驾是理所应当。”夏侯珏的回答规规矩矩,挑不出半分毛病。

    靖元帝愣了愣神,点点头,父子二人沉默下来,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你掌管的户部可还好?开春正是春耕农织的季节,千万不可大意。”老皇帝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谈起政务。

    夏侯珏淡淡勾起唇角,将户部春耕的每个要点讲给靖元帝听,最后道。

    “父皇放心,儿臣必将竭尽全力!”

    他的答案永远不多不少就那几个字,他唇角的微笑永远那么完美,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靖元帝有些心凉,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好!不愧是朕一手教导出来的太子,能文能武,齐家治国平天下,样样俱行!朕很欣慰!”

    “多谢父皇夸奖!”

    夏侯珏脸色就像平静的湖水,半分涟漪也没有。

    他看了看天色,起身告退。

    “既然父皇身体已无大碍,儿臣也就放心了,儿臣告退!”

    “嗯,去吧!”

    靖元帝挥手,夏侯珏带着李得泉从金华殿出来。

    ……

    金华殿离毓庆宫并不远,但夏侯珏并不想立刻回去。

    绕过长长的甬道,转身拐到了毓庆宫后面高高的假山之上。

    他一身玄色衣袍,领口和袖口绣着四色蟒纹图案,腰戴玉佩,头顶玉冠,薄唇紧抿五官冷峻。

    他沿着后山的石阶,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迎着四五月的暖风拾阶而上。

    半柱香后,他来到山顶的寒石亭。

    他立在亭下,眯着眼极目远眺,任凭高处的风一下一下浮动着他的衣摆。

    寒石亭是宫中最高的凉亭,每年重阳,皇后会带领众妃嫔来这里登高望远,站在这里,可以将大半个京城都尽收眼底。

    此时此刻,他就负手而立站在这里,细细欣赏着四五月间京城的风貌。

    都说母后在天上,那他站在这个最高的寒石亭里,是不是就离母后更近了一点?

    以前每次他难过时,会来这里站一个下午,这一次也是。

    李得泉似乎早已习惯,领着几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立在山脚下,恭恭敬敬等着自己的主子。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两个时辰,天幕逐渐降下,夕阳将一层金粉洒向大地,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夕阳之下。

    夏侯珏沐浴着金黄的夕阳,从假山上缓缓走了下来。

    他面戴微笑,藏在袖子里的双拳却紧紧攥着,隐约能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

    “父皇,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会不会直接就是斩立决?”

    您是器重我,您是无微不至让宫人照顾我,可惜是出于愧疚,而不是父爱。

    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不是么?

    他最亲爱的母后,就是找了一个这样的人,不是吗?

    继续偏心吧,他会一点一滴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讨回来,该还的债要讨,该死的人也得死。

    ……

    从寒石亭下来,夏侯珏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回到崇明殿用了晚膳,看了会儿兵书,心意彻底好转。

    看了看外面冉冉升起的月亮,璀璨的星河,便又起身去了朝鸾殿。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总不能委屈自己,以前是,以后也是。

    既然这女人合他心意,那他就要定了,想跑?没门!

    前院离后院并不远,他还未赶到,隔着老远就听见朝鸾殿里传来欢笑的声音。

    他下意识勾起了唇,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他并没有意识到,以前看她高兴自己会黑脸,而现在看她高兴他也会不自觉地高兴。

    这一点儿改变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爱妃在做什么这么高兴?”夏侯珏笑了笑,不同于下午,他这会儿眼睛亮晶晶格外有神。

    “在画画啊?”唐宛凝扫了他一眼,继续低着头忙活。

    “噗嗤!”

    接过来的茶才喝一口,夏侯珏便尽数喷了出来。

    “你?画画?”

    “有什么不行的?我虽然习武出身,可我好歹也是咱们大夏朝的县主,你的太子妃,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不比京城的差多少!”

    唐宛凝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眉眼里透着得意,说完又继续低头临摹画册。

    “这本画册做得不错,是谁这么有心?”夏侯珏又问一句。

    “六弟!”唐宛凝继续答,眉眼里依旧透着得意。

    至此,夏侯珏总算摸清楚她的门路了,敢情这丫头片子是气他。

    说她练箭不好,她就跑去找六弟教,还带回来这么一本画册来恶心他。

    当然不是六弟的画恶心,而是……这女人的此种行径太过分。

    “岂有此理。”某人终于挂不住黑了脸。

    唐宛凝却故作不解,双手一摊:“唉,谁让我这么笨呢?射箭学不好,文采又不行,只能跟着六弟学画画了?”

    夏侯珏:“……”

    他脸上瞬间五颜六色,这女人简直大胆,以前谁敢这么冲他说话?大胆,实在是大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抬手将画册扔在一边,抱起她往床榻上一丢,欺身覆了过去。

    “以后!”他咬着牙。

    “你的骑射孤全包了,不准再跟别人学!”

    “喂!”唐宛凝不停地反抗挣扎,“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你上次就这么说的,谁还相信啊!”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孤说了就说了,你必须信!”

    说完再不由她说什么,便惩罚似的重重吻了下去。

    这个吻夹杂着怒气,带着惩罚,直到唐宛凝含着泪求饶他才堪堪放开。

    “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勾着唇,挂着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