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手抄的锦“书”(第1/2页)云起风散,在梧溪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走了,毕竟已经将近四十,而她到校,按照一般的步速,至少得二十分钟。

    她下意识抿唇,根来不及把所有的短信再仔细查看,只粗略浏览一会,就把手机放下准备出门。

    走了几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

    解锁,点击至短信栏,一气呵成,几乎没思考,便顷刻回复一条短信。

    13:3:48

    “谢谢你,不过我得回来再仔细看了。”

    一键发完,她立马转回主屏幕,摁到接听键,长按,直至听到:

    ——“佰灵通……”

    “嗯?”

    ——关机?

    ——我做了什么?

    她凝神望了眼自己的手,面上一惊。

    ——我什么时候摁到这来啦?

    ——这是自己摁的吗?

    手瞬时松开,但关机的响声依旧在颤动。

    佰灵通的Lg,随着声响,在半屏格里一闪而过,绚丽灿然。

    云起一时有些恍神。

    “云起,你走了吗?”

    云韵在客厅里,远远地似乎听见了自己手机的声音,心里一阵嘀咕。

    ——莫不是没电了?

    ——好像还是早上充的电吧?

    ——电池不行了?

    ……

    “还没有。”

    “奶奶,你手机我不心摁到关机键了。”

    “我这就开机。”

    “我这就走。”

    云起急急忙忙摁着重新开机,待它时间一显示,果不其然,已经四十一。

    ——果然,耽误了几分钟。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不过发呆,确实是走得最快。

    脑子里迅速闪过这几个思绪,然而,不容她再思考,放下手机,背着包便迅速跑出门。

    “奶奶,我开好机啦!”

    “快迟到啦,我先走啦!”

    云韵刚把直下的身子坐好,就看到侧卧出来,如风般闪过的云起。

    “咦——”

    她来不及完,云起便打断她,并急速落下这几句话,等云韵回神过来,道慢点走,已然不见云起身影。

    她便快步行至右侧的窗前,恰巧看见云起出铁门,高声一喊:“路上注意安!”别跑那么快!

    ——后面那句,了,估计她还是得用跑的哟!

    ——云起还没有迟过到呢!

    “……这孩子哟!”

    ——怎么也还是有分寸的。

    云韵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面上有些柔昵的无奈,衬着那岁月风痕的皱褶,倒是慈穆祥和,格外吉润。

    十四分钟后,伴着预备铃的长鸣,云起气喘吁吁地赶至教室。

    她站在自己的座位旁,整个人不住地呼着气,嘴里念叨着,“十四。”

    ——十四分钟!

    ——我居然十四分钟赶到了!

    ——!!!

    她眯着眼,大口喘气,大口呼吸着调整,心里的人却在此刻跳起了舞。

    巧的脸上,两腮润红,似是新嫁娘般害羞。

    洁白的额头,沁着几滴汗珠,若清露滚动,却映着肌肤如瓷似玉。

    像是刚摘的新鲜红苹果,格外喜人。

    仿似,那淡淡的清香也随之而至,从远处,从晃动间,隔空传来。

    封殇忍不住舌尖轻舐,喉头一动,莫名有些干涩。

    目光下移,瞧着眼下手中的扉页,横眉一挑,视线又追逐至前。

    他忽然拳头一攥,猛地低下微抬的头,左手似轻挽,半遮了面。

    一直隐动的唇角,却在无意识间,自个儿稍扬了弧度。

    ——就知道她喜欢,不枉费他中午没睡抄了那两篇。

    云起眉目柔成水,娇娇地扫了班上众人一眼,心里化成絮絮柳叶,屾风阵阵。

    瞄了眼墙上的钟,和一侧的课表,塞好书包,便如获珍宝般拿着那锦纸一阅。

    ——还有三分钟,语课,不急。

    ——他的手写诶,好开心啊。

    ——“献词”?这是什么呢?

    “

    献词

    轻轻地,你们缥缈的身影缓缓走近,

    曾经的影子慢慢浮现在我迷蒙的眼前。

    这一次,我是否应该将你们握紧?

    或许我内心还向往着曾经的梦境?

    来吧,来将我紧紧拥抱。

    你们从云雾中涌现在我的四周,

    我胸中的情感如青春般跌宕起伏,

    交织着你们带来的快乐时光。

    在那些快乐的影像中,你们的身影不断浮现,

    连同青春年少时的初恋和友谊也一齐浮现。

    痛苦重生,哀叹那挥之不去的悲伤,

    或叹人生无法摆脱歧路迷津。

    我的那些朋友都先我而逝,

    只留我在人世悲泣往事,

    是多劫的命运夺走了我们那些美好的时光。

    那些听过我前部诗歌的人们,

    再也无法听见我续写的诗篇。

    知音不在,

    我们的友谊已化作云烟消散,

    当初的回响也已寂然无声。

    我的悲歌将为陌生的人群而唱,

    他们的赞美勾起了我心中的哀怨。

    那些曾经喜爱我诗歌的人们啊,

    纵然活着,也已四散飘零!

    忽然间,我心中有种久违的渴望,

    令我神往那庄严、安寂的幽冥世界。

    我的低吟浅唱如风神之琴,摇曳不定。

    我浑身战栗,泪流满面,

    纵然心若磐石,亦能化为柔情。

    忽然,我眼前的一切渐渐远去,

    而那遥不可及的过去却重现眼前。

    ”

    “

    舞台序曲

    (剧团团长,剧团诗人,丑角)

    团长:

    每当我遇到艰难和困苦,

    你们两位好友总会帮助我。

    关于这次到德国来演出,

    你们不妨你们的意见。

    我当然是想取悦观众,

    赢得他们的掌声,

    这样才算是皆大欢喜。

    厂棚高张,座场停当,

    人人都期待着这场盛宴。

    他们扬眉端坐其中,

    静静地等候着戏剧的开场。

    虽然我知道该如何取悦观众,

    但从未如此紧张不安过。

    他们虽然很少看到佳作,

    但是也读过不少戏剧章。

    我们要如何创新,

    让演出有震撼力,又有新鲜感,

    既富寓意又能愉悦大众?

    我乐于看见观众像潮水般涌入我们的戏院,

    仿若求神赐福的人群,争前恐后。

    在白天四点之前,就跌跌撞撞跑到票房来,

    就像闹饥荒的难民到面包店争抢面包,

    为了一张戏票,不惜把脖子挤断。

    要想让大家都进入如此痴迷的状态,

    只能靠你了,我的诗人朋友。

    诗人:

    不要再跟我提那些混乱的人群。

    看他们一眼,我的灵感就会逃走。

    我求您挡住那汹涌的人潮,

    我不想被他们卷入旋涡之中。

    哦!我还是躲到天堂某个安静的角落里。

    那里的快乐纯净无瑕,才能让诗人独享;

    那里的友谊和爱情才能获得神的赐福——

    只有通过上帝之手的抚慰,

    心灵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

    那些从我们心灵深处涌出的诗句,

    或从我们唇边轻吟而出的段落,

    有时索然无味,有时清新隽永,

    都被瞬间释放的噪音吞灭。

    诗人往往要积累许多岁月,

    才能写出完美的作品。

    一时的炫耀不过是过眼云烟,

    传世佳作才可以经久不衰。

    丑:

    我可不爱听所谓的传世不传世!

    要是大家都谈什么传世,

    谁来给现代的观众逗乐子?

    他们想要的是消遣,寻的是开心。

    剧中安排一个我这样的伙子,

    我想这多少能起点作用。

    只要能够快乐地四处吹嘘,

    谁又会在意那些褒奖或批评。

    乐得一群人围成一圈,

    观众多就能让他们开怀大笑。

    我的朋友,拿出你的看家领,

    发挥你的想象,加上各种合唱,

    将那些悟性、理性、感觉、激情都用上,

    但要留意,这其中要穿插一些笑料。

    团长:

    最重要的是要有复杂的剧情,

    他们喜欢用眼睛看他们钟情的戏。

    只要我们能将眼前的场面演绎得炫目多,

    使观众看得目不暇接,

    你们就会受到热捧,赚得名气。

    花样多,呈现得丰富,

    会同时满足不同的人的渴求,

    于是所有人都开心地走出剧场。

    一场戏,不妨多分几幕来写。

    这叫杂烩法——烹饪起来容易,

    你写出来也容易。

    不要再费尽心思写什么完美佳作,

    看的人终会当着你的面把它撕碎。

    诗人:

    你们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多么卑劣吗?

    让艺术家觉得有多么恶心!

    我知道那些纨绔子弟喜欢的玩意儿,

    成了你们奉行的金科玉律。

    团长:

    这样的责备我一点也不在乎!

    一个人若想成功,必须懂得以退为进,

    需要会选择自己的利器。

    你得明白杀鸡焉用牛刀,

    你得明白你是为谁在写剧!

    他们有些只是无聊消遣;

    有些只是吃饱了没事做;

    更有甚者,只是看厌了报纸与杂志,

    成群结队而来,仿佛是来参加化装舞会,

    只是出于好奇才脚步如飞。

    女人们拼命梳妆打扮,卖弄她们的风情,

    俨然免费在替咱们拉票宣传。

    你高坐诗坛又能如何?

    难道观众满场就能使你满足快乐?

    仔细看看这些人的表情吧!

    他们一半冷漠,一半粗俗。

    看完戏后,有的想找人玩牌,

    有的想在妓女怀中放荡过夜。

    你我这样的俗人何苦要为这样的事,

    使高雅的缪斯女神受难?

    我劝您,按我的那样多写几幕这样的戏,

    多多益善。

    只需要把观众弄得晕头转向,

    别再想什么让他们心满意足。

    让他们心满意足——这可不容易。

    你的意思呢?是欢欣还是痛恨?

    诗人:

    去吧,去别处找个这样的狗奴才!

    诗人怎可滥用上帝赐予的才华!

    那至高无上的是非观,

    岂能因你的卑劣贪婪而亵渎!

    他以什么打动人心?

    又如何震撼这个世界?

    只有从心灵深处涌出的诗篇,

    才能震撼人们的心灵。

    自然空缫着长丝,

    永生永世地在纺锤上运转;

    众生只是喧闹嘈杂,

    相互攻击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是谁划分出这整齐的音节,

    使它成为美妙的旋律?

    是谁呼唤万物融为一体,

    合成了奇妙的乐章?

    是谁使狂风暴雨怒号?

    是谁使落日余晖成霞?

    是谁将娇艳的春花

    撒向情侣散步的道?

    是谁把平凡无奇的绿叶

    编织成荣誉的冠冕以表功绩?

    是谁守护着奥林巴斯山,聚集众神?

    要知道,人之力须由我们诗人来体现。

    丑:

    那么你就用你所谓的那种力量,

    来经营诗的业务,

    像经营一场冒险的爱情。

    从偶然邂逅的爱情,

    到难舍难分的激情,

    随着幸福的增多,

    烦恼也随之增多,

    于是,欢乐和痛苦相互交织,

    不经意间,写成了一。

    让我们也编写一个这样的戏,

    只要我们能深入生活中取材。

    每个人都有切身体会,

    而大多数人不能将其渗透,

    等你落笔而就,世人顿觉惊喜连连。

    绚烂的色使人看不清楚,

    迷茫中夹杂着真理的火光。

    美酒就这样酝酿而成,

    世人皆来欢快畅饮。

    才子佳人聚拢到你的舞台前,

    聆听你剧中的启示,

    吸取你忧郁的情怀。

    这个感动,那个兴奋,

    每个人都看到自己的内心世界。

    他们既哭泣又欢笑,

    沉迷那幻影迷离,执着那虚无缥缈。

    成人看什么都不顺眼,

    少年却常怀感激之心。

    诗人:

    那么,也请把我的少年时代还给我。

    那时诗的灵感如不断涌出的源泉;

    那时云雾笼罩着我的世界,

    未开的蓓蕾令人期待着奇迹;

    那时我摘遍了山谷的鲜花;

    那时我一无所有却又充满了热忱——

    我追求真理,又追逐梦想。

    请还给我冲动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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