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思念流成河 (2)(第1/1页)天地生吾有意无
没有理会白泽的恭维,帝九渊又叨唠道:“丫头,她还做了石锅、石盆,还点起冥火燒水给我擦洗,你知道,在那种地,能洗干净,是多么的舒坦!丫头,最喜欢给我梳头,帝的头发,是天底下最丝滑最美的,她那张甜嘴呀,哄起人来,真是腻死个人,你……也赶不上她的”。
听到天帝拿自己和个丫头比,还比的是嘴甜,白泽不屑地撇嘴,冷“哼”了一声,没吱声。
“只要她有求于你,或是犯了错,就来哄人这一套。丫头外表柔柔弱弱,其实骨子里,犟的很,这和帝有的一拼,哈哈哈,像是一家人。我有时被她气的火冒三丈,知道也是为我好,真舍不得打她呀。丫头很善良,很单纯,有时还很傻,你知道吗?她竟把我当成女人,一直管我叫姐姐,你逗乐吧?”
“……”,白泽瞪大一双桃花眼,不知如何回答?
“我呐,也一直没破,随她这么叫去。她第一次……哦,来……嗨!就女人那种事,是一点都不懂啊,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向我告别,还是……我,我教导她的”
“噗……咳咳,咳……,这天帝,还是真的吗?我滴个老天爷啊,这玩笑开的,也忒离谱点了吧?”
白泽一口茶直接从口鼻喷出来,被呛的直咳嗽,狭长的丹凤眼都瞪成了圆形,心中起了疑问。
“一个洪荒时代,天生天养的圣神,去教一个丫头,如何处理初来葵水?这事,若让四海八荒的生灵知道,天帝一世的英明啊?!天哪!”
帝九渊从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什么英明,更没在意过,此刻,他心中有一丝羞涩,瞥了一眼被惊的七荤八素,表情极是夸张的白泽,继续自顾自着。
“你,我像不像她娘?哈哈哈,唉!你,老天送我这么个宝,是不是嘉奖我,这一路来的辛劳啊?”
“……”
“唉,和我丫头在一起的日子,虽苦犹甜,想,把她接到身边,给她一个家,爱她护她一生,可没想到……唉!我真是……想她呀!”
白泽瞪着一双桃花眼,目瞪口呆,已惊的无法应答。
白泽发现,天帝在丫头时,是一口一个“我”,一句一个“我的丫头”,这种平等,任谁也没享过这待遇。
这个神秘的鹿舞,到底是何神圣?给天帝下了什么降头?灌了什么**汤?让天帝能如此平等待她、在意她,宝贝她。
听完天帝的一大番话,白泽心中也是感动感慨,对舞心生感激,“没有丫头,天帝他老人家就回不来,自己就会一直苦寻,天帝于自己,是最崇敬最亲的师友,丫头救了天帝,那就是我白泽的恩人”。
白泽心内想着,认为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做,与其鲁莽行动,还不如劝天帝,先闭关修养,未来再看看形势如何?
觑了一眼,两眼空洞看向窗外、已走神的天帝,白泽低声劝慰道:“天帝的伤,最为重要,还是先闭关修整吧,等天帝出关,臣就把丫头接回来,现在她有伤,也不能挪动,想那玄元,定不会伤害她,她在希夷仙府也很安,臣也会派人私下照看着。不上,天帝出关时,丫头就已恢复了智慧之身,若这般,岂不是皆大欢喜”。
帝九渊转脸,直直望着白泽,对他理解和默契,有欣赏感激之色,“好!帝明日闭关,你帮帝,多照看丫头,确保她生命无虞,等帝出关,无论何种状况,都会把她带回来”。
“天帝,请放心吧,臣在!她在!”
两人四目相对,白泽以坚定的眼神,应下了帝九渊的托付。
帝九渊带着些许遗憾,第二日开始了闭关。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帝九渊在修息洞中,闭关静休了三百年,身体得到了很好的修复,修为也增进不少,但离部恢复还相差不少,因心中有牵挂,他决定提前出关。
帝九渊出关后,首先将白泽招进内殿。
白泽一看天帝面色艳丽,周身仙气蒸腾,忙施礼恭贺,“天帝仙泽鼎盛,定是大好,真是可喜可贺,真是……”。
帝九渊挥手,打断白泽的话,“好了,快,丫头的情况”。
白泽并不感到意外,面有喜色道:“天帝,丫头在九十年时,就已经觉醒了”。
帝九渊抿着嘴,脸上荡漾着满意的笑容,“好!嗯,丫头,果然没让帝失望,看来,玄元对丫头照顾的不错,定是传了不少修为,否则不会这么快的,帝给他记上一功”。
白泽瞟了一眼帝九渊,有些没底气地一语双关道:“玄元,对他……这个弟子玉龙清,确实不错”。
帝九渊显然没想到这一点,眼神顿时凌厉,逼看向白泽,发飙,“什么?帝的丫头,怎么可以……拜那子为师?,还敢给她改名字?看帝……不打断他的狗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之前,帝九渊就把玄元的腿给打断过,南北天庭敌对,这一对战场上的仇家,因个丫头又牵连在一起,白泽知道,天帝定是讨厌听到这个消息,鹿舞拜玄元为师,就很难再收养过来,她若投靠天帝,就等于背叛师门。
怕天帝把错算在自己头上,认定他没看好丫头,才让她拜了师,白泽慌忙解释,“天帝,丫头回醒当日,就拜了师”。
“麻烦了!丫头倔的很,真是麻烦了”,帝九渊喃喃自语着,目光突然又看向白泽,流光溢的脸上不怒而威,“赶紧安排,近几日,帝要去见丫头”。
白泽一脸的为难,“天帝,希夷仙府设有结界,丫头又从不外出,怕是……难见”。
“什么?”
见天帝阴冷下脸,白泽心内颤了两颤,明白自己若敢再半个不字,估计立马会被踹出大殿,忙改口道:“哦,臣的意思是,若要相见,也得寻……玄元不在的时候……为好”。
帝九渊白愣一眼,规规矩矩站着的白泽,叹了口气,幽幽道:“丫头刚拜师不久,想必很难带回来,帝亦不知她想法,硬带回来,会适得其反,反惹她怨恨。还是得秘密见面,帝会好好劝她,进退都有转寰的余地”。
白泽瘪着嘴,冥思苦想,心内也在自苦,“怎么能在短短几日,让天帝和丫头见上面呢?那天庭和希夷仙府,哪一个是好进的?总不能逼着自己,去硬闯吧?唉,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硬闯也不是对手呀,啊!……难为死神了!”
帝九渊脸上挂着郁闷,瞥看了一眼,正心内大吐苦水的白泽,沉思片刻,将石杯递给他,“你把这个,给丫头带进去,她自然能明白,以她的聪明,也定会想办法,出来见帝的,这样也不用,帝硬闯了”。
白泽砸吧了下嘴,苦逼着一张脸,望着天帝帝九渊发呆,心内腹黑着,“啥?真想过,要硬闯南天庭?天帝,您没疯吧?为个丫头,真是艺高人胆大呀,那里,可是好去的地?世事人非了?不可同日而语了?还当是你的天下呀?想干啥就干啥?唉!好在,没老的犯糊涂,否则,自己可真就悲催难办喽,我咋这么可怜呀?”。
白泽心里腹黑着,手上接过石杯,陪着心,低声下气道:“天帝英明,有这个杯子,就好办多了,臣这就去办,臣先请告退”。
白泽完,真怕天帝再出什么难题,一看点头了,脚下如踩了风火轮,瞬间逃之夭夭。
在等待消息的几日里,帝九渊对朝堂之事,依旧没有兴致,对天师璃灏的苦苦相求,关于部族冲突,北天庭渗透等大事,也只给了一切维持现状的指示,之后,就急急禀退璃灏,让他和各部大臣们一起协商去办。
蜚廉、钦十三娘执意要留在身边侍候,帝九渊应允了。
能再次服侍在帝九渊身侧,钦十三娘是兴奋不已,她从就爱慕英雄盖世、丰姿俊朗的皇太一,苦恋他四十多万年,一起经历过生死,都互救过对。
当年,还叫皇太一的天帝,自爆元神与祖巫们同归于尽,是她把他的残破的仙体收整好,藏在日升之地的汤谷养着,自己孤寂地陪在汤谷看护,这一呆就是十万年。
钦十三娘娘坚信英勇盖世,无所不能的皇太一一定会回来,她不相信他会死去。
果真没让追随他的人失望,借着留在混沌钟内的一缕残魂,历经十万年漫长岁月,皇太一靠着顽强的毅力和执着,自己慢慢修复好元神,并在十万年后重回仙身。
钦十三娘清楚记得,复活的天帝站在一个高岗上,周身金光灿灿,他举目远眺,圣洁而雄阔,他高呼:“皇太一已死,帝九渊归来,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钦十三娘爱极了,天帝当时的样子,那是天生的王者,拥有着吞吐天地、叱咤风云的气魄,她愿匍匐在他脚下,甘做他最卑贱的奴隶。
重生后的帝九渊收罗旧部和他们的子子孙孙,以及四门八拥过来的仰慕者,辟出新的空间,建立起北天庭,再度开始了四处征战的生涯,直到将野心勃勃的北极紫薇打败,逼其让出实权,使天庭再度恢复了原的天地正轨,使八荒**避免了一场,因私欲和自以为是而导致的浩劫。
陪着他血雨腥风一路搏杀过来,钦十三娘以为可以安稳生活了,而天帝在受伤未愈之时,被北极紫薇和当今的天君用计擒走,一押就又是五千年。
她盼他寻他,是呕心沥血、肝肠寸断,她敬他爱他,卑微到骨子里。
钦十三娘揽镜自赏,依旧是肤白貌美,岁月在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给她带来内敛丰盈的魅力,一双丹凤眼还是妩媚迷人,着斑斓锦衣的身姿依然婀娜窈窕,她还是曾经的那个第一美人,妖冶妩媚、艳压群芳!
夜风带进桃花的阵阵清香,案上一支半开的桃花枝,孤零零地插在一只古朴的花瓶中,独自孤芳。
帝九渊穿着一身暗红色中衣,坐在案前,呆望着桃花枝,神情落寞。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更何况……
钦十三娘未见帝九渊已有三百年,但未曾与他过一句话,却是五千多年,上次天帝突然回来,都没给自己,一句话的时间。
朝思夜想的天帝就在眼前,四十多万年的暗恋和心酸涌上心头,钦十三娘顿时泪眼婆娑。
钦十三娘端着茶点从屏风后走出来,跪坐在帝九渊身边,将茶点放在案上,皱着凤愁鸾怨的眉眼,轻声细语道:“天帝,夜已深,该安寝了,身子还未痊愈,万望保重圣体”。
帝九渊落寞的眼神从桃花枝上,转到钦十三娘脸上,并停留直望着,“怎么?哭了?”。
“没,没,没哭……”
钦十三娘赶紧用衣袖擦拭眼眸,心慌意乱地掩饰,心“咚咚”直跳,天帝还是第一次这么细心温存。
给帝九渊添了茶水,钦十三娘关怀道:“天帝这次出关,身子恢复的,可还顺利?”。
帝九渊看向窗外,眼神中有浓浓的忧郁,“离大好,还尚需时日,但感觉,好受了不少”。
钦十三娘知道,天帝秘密安排白泽去办差,她当时曾堵住白泽问过,但那个放浪不羁的家伙,和她打着嘻哈,没一句正经话,硬是没透露半分,但她知道,一定是天帝在乎的大事,陪伴几十万年,她早看出来,天帝有心事。
“天帝,若是有事,让十三娘去办吧,纵万死,也定不辱命。天帝只需照看好圣体,天帝好,十三娘才能安心”
帝九渊睨了一眼,眼前风姿绰约的女子,印象中飒丽飞扬的她,战场之外,竟也是这般轻盈美艳,四十多万年同生共死,已结下深厚的情谊,他视她如亲人挚友。
想到钦十三娘为了看护自己的仙体,孤守汤谷十万年,帝九渊的心顿时柔软温暖起来。
“哦,帝很好,不用挂念,十三娘,也要多多照顾好自己”。
“天帝!十三娘……”
钦十三娘感觉有些恍惚,天帝何曾如此温柔待人过?她爱意汹涌,双手搭在帝九渊的手臂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滴落,已哽咽不能语,“天帝!……”。
“嗯?……”
帝九渊垂眸,望着钦十三娘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脸色阴沉下来,他拖着警告的长音提示,她逾了。
钦十三娘赶紧拿开手,低垂下头,长如蝶翼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痛苦、挣扎和悲伤,泪水遏制不住地流的更凶,她心中有太多的委屈了!
钦十三娘从就跟随她母亲,追逐跟随着自己,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帝九渊怎不知她的心意?他留她在身边,是因她是个忠诚侍主的好属下,他对她毫无男女之情。
对原始的男女情愫,帝九渊早已毫无感觉和兴趣,所以,他的后宫没有任何女人,也从不会对女色有任何想法。或许是天生天养,又雌雄一体,他就没有多少**,年轻时有过短暂的情爱,是给他带来一些快乐,也给他带来一个儿子,但儿子儿的灰飞烟灭,让他伤透了心,也让他彻底跳出了,七情六欲的苦境。
“太晚了,退下吧”,帝九渊的话里透着冰冷和凉薄。
钦十三娘听闻,知天帝动了气,她清楚他的脾气,若惹恼了他,是翻脸不认人,冷酷无情狠厉决绝,不但她不会例外,世上没有谁能够例外。
钦十三娘惊慌失措道:“是,十三娘告退,请天帝早些安置”,完,急匆匆落荒而出。
帝九渊抬头,眯眼看着钦十三娘的背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他又偏过脸,望着桃花枝发呆。
白泽没有让帝九渊等太久,他带来了好消息。
“三日后,玄元、太微都要去三十五重天,玉清天的弥罗宫,去给元始天尊的法会捧场,法会会持续三日。”
帝九渊眼中有兴奋的光,“好!三日,应能劝动丫头了,帝如何和她见面?”。
“臣已安排人,将石杯和口信带进希夷仙府,希望丫头看到,能自己出来,我们绝不能硬闯,只能秘密进行”。
帝九渊沉下眼眸,眉微微蹙起,“这个,帝自然知道,帝现在法力尚不能应付,只是不知道?丫头出来,会不会很难?”。
不想天帝为此忧心,白泽忙插话,“臣以为,丫头够机灵,这事,应该难不倒她”。
帝九渊自言自语道:“嗯,也对,这点事,是难不倒,我的丫头”。
第二日晚些时候,帝九渊就独自出发了,他怕舞提早出来,找不到他会心急,他也要先看看,舞生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