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缘结火凰剑(第1/1页)天地生吾有意无
擎天和舞在希夷仙府大门前现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前大石边淡雅兰花中的一株炫目红豆。
擎天瞧瞧红豆，又瞅瞅舞，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戏弄之色，舞白了他一眼回应，两人都悄悄哑然一笑，心思了然。
进了大门，舞看到仙府内的景致，除了树木茁壮葱茏不少，其他和自己离开时，没有太多的变化。
水依旧清澈，桥下的莲花正婷婷绽放，水禽结对地在水中畅游，鸟鸣委婉，最是殿前的那株大桂花树，正花开荼蘼，香飘万里。
“这，多美啊！……但为了这些，自己差点就被身边的混蛋给打死，可恶！该死！真恨不得也抽他五日鞭子”，舞心中发恨，气愤地白了一眼，身旁道貌岸然的擎天。
“大胆！敢在心里咒骂君，是不是又欠打了？”
擎天头都没回，就突兀地甩了句话，带着一丝看破别人心思的得意，迈步走上元极殿的台阶。
舞暗吃一惊，太子怎会知道她心中所想？难道他有什么读心术？见擎天没有真生气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玄元真君带着大徒弟秉德，已经在元极殿殿前迎接太子擎天，三人相互见礼。
舞上前一步，双膝跪在玄元面前，毕恭毕敬道：“鹿舞拜见师傅，谢师傅两次救命之恩，谢师傅能收留翠儿，师傅恩重丘山，舞必将誓死以报”，罢，她连磕了三个响头。
对舞一百年还死不改口，称自己的师傅为师傅的做法，秉德气恼地翻着白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嫌弃表情。
望着长高不少，已是青葱少女模样的舞，玄元眼里有慈爱之色，他缓声道：“舞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起来吧”。
“谢师傅！”
“秉德，带舞姑娘去寻翠儿吧”，玄元很知心地安排秉德，带舞去找翠儿，自己与太子擎天一同步入大殿。
秉德将舞带到玄元住的院落，翠儿正在那里打扫，秉德指了指房间，就与舞道别离开。
舞慢慢走进玄元的住处，望着正忙碌的翠儿背影，见她消瘦的厉害，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翠儿觉得有人进来，转头一看，顿时愣在原处，眼睛里灌满泪水，上下打量着已是大姑娘的舞，双膝跪地请罪，“主！主，一百年啊！？奴婢……都没能侍奉左右，让主独自受苦，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主，可还好？”。
舞也流泪了，伸手将泪流满面、悲不自胜的翠儿强拉起来，佯装生气道：“我很好，真的很好！……翠儿，都好了，不许这样称呼，否则，我就真生气了！……翠儿，别再为我操心了，我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你就放心吧……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牵挂”。
翠儿上下打量着长得如花似玉的主，凄苦含泪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欣慰喜色，“好！我听舞的……嗯，舞长高了，但瘦了许多……主，当真过得好吗？……什么时候能让翠儿陪在身边？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翠儿已近百年未见到舞，她无时无刻不挂念，子箫每两月会来看她一次，她只能从子箫口中了解一些舞的情况，也都是些报喜不报忧的话。
翠儿不放心，常徘徊在雍正宫门前，希望能碰到舞，也偶尔从进出的仙娥口中，打听舞，但每每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翠儿很是担心，再逼问子箫时，又能被他一通的道理给服劝退，一来二去一晃就是近百年。翠儿知道雍正宫很大，天家规矩多，自己帮不了舞，也决不能给她招惹祸端。
太子擎天在谈话中无意透露出，他已知道舞偷溜出宫通知子箫的事，为避免惹事，舞就再也没有出宫过。
舞用衣袖给翠儿擦着眼泪，回着她的话，“我真的很好！我们……快了！翠儿，你再耐心等等，不会很长时间了”。
“好！好！好！”
舞将自己做的石榴酥饼拿出来，掰开一块塞到翠儿的嘴里，问：“翠儿，你尝尝……好吃吗？我亲手做的……是不是很棒？”。
“嗯，好吃！舞做的……真好吃！”，翠儿想着舞还要自己做点心，又是一阵难过，又抹起了辛酸泪。
“好了！翠儿，别再哭了，你先忙，我在外面等你，咱回房好好聊”
“好，我马上就完，主到会客厅坐会”
舞回到会客厅，第一眼就看到正座后放着一个剑架，剑架上陈列着两把剑，一看就是一对雌雄双剑，剑鞘和剑柄都是暗红色，刻有并蒂莲和连理枝交缠的花纹，还有宝石装饰其中。
舞对略窄一些的雌剑兴趣更浓，剑上一颗暗红色宝玉和自己胸前玉玦的玉质很相似，都发着是同一种深幽的莹莹红光。
不知不觉被吸引着走过去，舞取下剑，端详来端详去，并拿出自己胸前的玉玦对照，果真玉质和颜色是一模一样，顿时觉得奇巧有缘。
舞猛地拔开剑，凛冽而刺眼的红光大胜，晃的舞不得不闭上眼，听见剑在她手中“嗡嗡”鸣响，还不停的颤动，力量来大，让舞都无法抓住。
剑还是脱了手，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自己飞到空中，寒光逼人的剑带着凛冽的红光自行飞了两圈，竟“呼喇”一下变成一只飞舞的火凤，火凤“锵锵”悲鸣着，在空中不停盘旋，红色的火光照的满室透亮，热浪袭人。
翠儿惊的从卧房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玄元正和擎天在元极殿谈事，突然有感，了句“坏了！”，看了一眼擎天，化作流光离去。
擎天觉得不妙，也跟了过去。
到了玄元别院的会客室，只见一只火凤围绕着拿着剑鞘的舞盘旋飞舞，并发出阵阵“锵锵”悲鸣，满屋红光腾腾，烈焰翻滚。
舞满眼惊喜若狂之色，站在腾腾的烈焰中，脸上挂着笑，似欣赏火凤空中的舞蹈，滚滚热浪令舞头发散开，衣袍和头发猎猎飞舞，她整个人如燃烧了一般，英气逼人、神采飞扬。
见玄元师傅和太子擎天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突然出现在门口，舞伸出一只手，像是在召唤。火凤竟慢慢停止飞舞，渐渐收起凛冽之势和烈焰的光芒，收成一只剑落在舞的手心上，舞将剑插回剑鞘，是满脸的喜出望外。
玄元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两眼放着光，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
玄元激动的哆嗦着手指一直指着舞，脚步有些踉跄地奔到舞面前，但看见太子擎天出现在她身边时，就又犹豫踌躇起来。沉吟片刻，有些失落地把手慢慢放下，人呆在原地，从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能看出他此刻正心潮澎湃。
目睹玄元情绪的变化，擎天看出了他的激动和难得一见的失控，还误以为是舞私动了，他视若命根子的爱妻的火凰剑，又奈于自己的情面不好发怒。
擎天觉得歉意非常，顿时黑沉下一张脸，瞪着惹事的舞，怒喝，“鹿舞，还不快跪下！向真君请罪，祈求宽宥？”。
舞看了看擎天，又望了望玄元，也知自己犯了错，忙跪下请罪，“舞鲁莽，动了师傅的私物，舞知错，任凭师傅责罚”。
玄元已缓过神，神情复杂地望了舞一会，对擎天辑手，缓声：“太子殿下，怕是误会了，这“火凰”剑是认主的，一旦认定，就再不会更改……我只是惊奇，这“火凰”……怎会十几万年后，又重新认主？这实在是太过奇怪！……莫非？这真是天定的缘分？……实在是可惜啊，这孩子不是我希夷仙府的弟子……所以，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更不要责罚这孩子”。
擎天深叹了一口气，厉声厉气道：“哦，原来如此……鹿舞，还不快谢过真君，替你开托？”。
“舞，谢师傅回护之恩！”
舞完，叩头谢恩，玄元弯下腰，亲手扶起舞，四目碰到一处，舞看到了玄元师傅深幽的眸子深处，是满满的关怀、隐隐的痛和看不懂的深意。
退出玄元的院落，舞在门外见到了正焦急等待的翠儿。
翠儿一边帮舞重新绾好发髻，一边絮叨地叮嘱不停，舞正想着玄元师傅的话和表情中的含义，也没听进去，但知翠儿都是为自己好，也就满口胡乱应承着。
相聚的时光总显得短暂，擎天已经与玄元在施礼道别。
舞万分留恋、依依不舍的样子，被擎天看在眼里，刚才玄元的话，又让他再添烦恼。
舞是一步三回头地眺望，擎天的脸是一分一分地阴沉，忍不住还是抱怨道：“鹿舞，你，以后还敢带你出来嘛？……唉，你就是个惹祸！”。
舞自知理亏，低头不敢吱声。
回到雍正宫，舞先回了自己房间，这个时段应是由嫣然等仙娥，侍候擎天换装和用膳。
让舞惊喜的是，在自己的房间见到了子箫和贵琰，她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俩，自己被解了禁足，还与太子一起去了希夷仙府，见到翠儿以及关于“火凰”剑的事。
子箫一直蔫蔫地打不起神，看舞的眼神里都是探寻、忧虑和深深的悲伤。
“子箫，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有！”，忧心忡忡的子箫，回答的无打采。
“哦，没有就好……你看，这是我给你俩做的石榴饼，一会回去，记得带着”
“舞，能自由出宫自然好，这宫里是非多，树大招风，你还是低调点好……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子箫和贵琰的兴趣，丝毫没被吸引到石榴酥饼上，贵琰一脸严肃，很奇怪地着，让舞听不太懂的云山雾罩的话，
“咦？……”，舞疑惑地掂量，贵琰话里的意思。
舞正凝眉想着，子箫也跟着话里有话，道：“舞，有什么事，别自己硬担着……能出宫也好，有事就直接寻我，让炎或门前侍卫贾乙通知我也行……有子箫在，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怕……你是大姑娘了，做事要……要知分寸，别落人话柄，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子箫和贵琰始终还是不出口，书童诱骗太子留宿自己房间的话，这事在雍在宫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二人当然不相信这话，太子哥哥对舞很在乎是事实，但前不久，太子哥哥还用剑打了舞，怎么可能就突然临幸了舞？
后宫里都是爱争风吃醋的女人和肮脏龌龊的阴谋，现在矛头直指舞，让子箫和贵琰担心她会被算计，最怕的还是谣言传出雍正宫，若让父君母后知道，有这般影响天家颜面的事，定会对舞不利。
“哎！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话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我被解除禁足，这是多大点事呀，又碍着后宫什么事了？你俩不为我高兴也罢，却这些话让我犯堵……真是的，都什么好朋友呀，窝火！”
舞不明就里，更不知道深宫中的险恶，只认为是他俩担心自己，被赦免就会放任出去疯玩，不心触犯了那条宫规惹祸上身，就又补充道：“好了！我加着心呐，不会触犯宫规的，你俩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子箫还是不放心的再次叮嘱，“舞，你一定谨慎再谨慎，心再心，遇事多想想，千万别中了他人陷阱……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粗心不得”。
贵琰也又插话进来，“总之，夹着尾巴点，有事就和我和子箫多商量……哼！谅他们也轻易不敢欺负我九殿下的朋友”。
“唉！你俩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的，实在是想太多了，我有轻重，是绝不可能惹祸上身的，我就要……”，舞险些露了嘴，突然收住了口。
舞不知传言，自然没太把两人的话放在心上，一百年马上就要到了，有很多的事情还要准备，也该定下来先去哪了？
何况，今日玄元师傅话中有话，还要好好琢磨一下。
离开雍正宫，自然就没有子箫和贵琰担心的事了。离开这，我，鹿舞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