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坠入爱河(第1/1页)天地生吾有意无
翌日上午，舞没有如常去野荷塘，而是爬上承华殿前的大石榴树，兴高采烈地摘石榴。
正摘的高兴，舞就听到树下，有人瓮声瓮气地大声呵斥，“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摘承华殿的石榴？是活腻了吗？”。
舞听言，拨开浓密的树叶，探头，见是总凶巴巴着脸的炎武。曾经他抓自己和翠儿时，手下是毫不留情，不但伤了翠儿，还把自己的手拧巴的生疼。之后，他又和他的相好的---嫣然一样，总像看犯人一样防范着自己，眼神也总是带着厉色和不友好。
舞很不喜欢，也不待见这个炎武，话口气无形中很不客气，挖苦道：“呦！司武大人呀，您管的还真宽，看管石榴树也是你的活？……唉！煞风景！……若我，摘石榴是为给太子殿下做点心，你还要拦着吗？”。
炎武就老实木纳，不善言语，被舞连揶揄带挖苦，噎的一时语滞，气的瞪着铃铛般的大眼，怒瞪着舞。
舞坐在树干上俯视着炎武，倨傲又带着些挑衅，又道：“哦，对了，司武大人，从今日始，太子殿下已准我，可以自由出入雍正宫，不知你得到消息没有？……以后呀，大人就多省省心吧，不劳你老记挂着我个书童”。
一早被太子传唤过去，炎武就被告知，放开书童进出雍正宫的自由。
看见舞坐在在树干上晃着腿，张狂嘚瑟的样子，气的炎武捏紧了拳头，他真恨不得把书童揪下来揍一顿，在这宫中，还没谁敢对他这般放肆。
炎武想到太子最近反常的举动，不断吞咽着口水，压了又压心中沸腾起的火气，怒冲冲道：“哼！太子的女人可千千万，你休一时得意就张狂忘了形，女人，转眼黄花，你……只是个打牙祭的货色……哼！有你哭的时候”。
这话里有话的一句话，刚巧被嫣然和过往的一个仙娥给听了去。
舞听罢，想起那夜太子趁她入睡，私闯进她房间，顿感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若再斗嘴下去，显然已知道的炎武，怕是就要把这事给抖搂出来了，舞不由心慌气虚起来，撇了撇嘴，勉力逞强道：“哼！懒得搭理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劝你，以后还是少狗仗人势，别恃强凌弱的好”，完，不再搭理炎武，就站起身又自顾自摘石榴。
炎武愤怒地瞪了舞一会，气呼呼甩袖离开，路上被嫣然拦住。
炎武和嫣然两人是爱恋关系，至少炎武是这样认为的，他追了嫣然两千年，一颗心都给了她，二人偷偷摸摸的秘密交往着，可怜炎武连亲昵的牵手都没得到过，但他对嫣然依旧痴迷和言听计从。
嫣然虽然在心中始终嫌弃炎武，但与他还一直保持了忽冷忽热、似有似无的暧昧关系。嫣然之所以吊着炎武不撒手，是因为他是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雍正宫防卫也由他监管，他能办很多自己不能办到的事，像自己能近身服侍太子，就是他帮忙促成的。
另外，炎武对自己实在太好，不时送各种稀罕宝贝来讨好，对自己更是有求必应，极力巴结着，这让在太子面前频频失手失意，寂寞而憋屈的嫣然，感到很是受用和得到一些补偿。
嫣然心里还有另外的九九，若到最后，她都不能让太子要了自己，那等年纪大了，迫不得已时，她就选择嫁个炎武。以炎武的身份地位及真爱她的心，怎么看都还算不错的备胎。
炎武是个心事单纯的老实人，自然不知道，嫣然心心念念都想成为太子的女人，炎武更不知道，嫣然只是在利用他，他只是为她做了嫁衣裳，傻乎乎地亲手把嫣然送到太子身边。
瞄着脸上还带着余怒的炎武，嫣然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沉着眉眼，好一会，才疑问道：“哎！炎大人，你刚才和书童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炎武不敢看嫣然的眼睛，她太聪明，他怕被她看出端倪，炎武扶着嫣然坐在一个石凳上，嘴里含糊着：“没……没什么”。
嫣然白了一眼窝囊的炎武，叹了口气，满脸的不耐烦，“哼！炎武，炎大人，你，我俩在一起多少年了？……难道，你慌，我会看不出来？……快！”。
面对逼问，炎武觉得实在没法子，皱着眉，权衡了片刻，叹气摇头后，附在嫣然耳边，低声神秘道：“太子殿下，昨夜……留宿书童房间了，天亮才离开……这是秘密，关系到太子清誉，你可千万不可出去啊！”。
“什么？不可能！那该死的贱人，怎么配？”
男女共处一室，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太子殿下屈尊去曾经存放杂物的屋子过夜，这消息简直快惊掉了嫣然的下巴，嘴巴还没闭上，眼中已生起腾腾的嫉恨之火。
想起太子将书童温柔揽在怀里的样子，嫣然嫉妒的快要爆炸，她恨不得赶紧把该死的书童赶出雍正宫，不！她恨不得书童马上就死。
看到嫣然突然浑身颤抖，一脸的凛冽怒气，炎武心里迷惑，手拉上嫣然的手，关心地问：“嫣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别碰我!”
嫣然歇斯底里喊着，没好气地甩掉掉炎武的手，怒冲冲走了，留下炎武空举着手，一脸茫然失措，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舞用了整个上午，做了给翠儿要带去的石榴酥饼，同时给子箫、贵琰和菡萏也都各做了一份。
午后，舞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坐在承华殿门口的台阶上，静静等着擎天回来。
只见一道光华过后，擎天现身，他眼光灼灼地凝望着，如一枝临水初绽的桃花般的舞，他带着些邪魅，戏谑道：“你……是在想君？”。
“我？……”，舞无言以对，羞涩地躲避着，擎天火辣辣的目光。
这完是一对热恋情人，才有的羞涩而甜腻的眼神，这男有情女有爱的一幕，让躲在暗处偷窥的嫣然看在眼里，她紧咬红唇，狠意在心里升腾泛滥。
嫣然闭了闭眼，平复下如潮翻涌的心绪，假意刚看到的样子，莲步姗姗地走过来，向太子擎天款款施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然后等着要跟进殿内服侍。
“不用了，下去吧”
擎天挥手打发着嫣然，向舞偷偷飞了个媚眼，见舞涨红了一张脸，脸上挂上得意戏谑的笑，他径直走向殿门，发现舞没跟上来，转身甩头示意，舞只能羞答答地跟了进去。
嫣然气的一张脸都快变了形，贝齿把嘴唇咬破都不知，她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大殿，狠狠跺了跺脚，义愤填膺地离开。
进了承华殿，舞想去书房躲避太子的一反常态，擎天头都没回，轻声吩咐道：“舞，一起过来”。
舞很无奈地跟在擎天身后，走进了他的寝宫，这还是近百年来，舞第一次踏进这里。
太子的寝宫可谓是富丽堂皇，光可鉴人的白玉石地面上，一个硕大的紫檀床榻放在一侧，榻下铺着厚厚的金色地毯，床榻四周被金色团龙纹锦缎帷幔和半透明的绿纱幔围绕着。另一侧有地榻，上有案几、书架等物，都罗放着一些简，想必是太子晚上读书的地。
殿内除了夜明珠，每个烛台都有晶莹剔透的圆形琉璃罩罩着，烛火亮起，犹如一盏盏晶莹的灯笼，照的整个寝殿一片玲珑光亮。
从走进到寝殿，舞的心就“砰砰”直跳，她心慌慌地低头跟在擎天身后，突然就撞到他高大的身躯上，舞抬头才发现擎天已经站住，顿时窘迫凌乱，脸刷地一下又红透。
擎天转身，含笑望着惊惶而窘蹙的舞，故意逗她：“舞，替君更衣”。
“啊？……更衣？”
舞紧张的不由脱口而出，偷瞄下嘴角含笑的太子，犹犹豫豫、扭扭捏捏了半天，才皱巴着一张如火烧的脸，很无奈地伸手帮擎天脱外袍。
舞手抖的厉害，脸红的如天边正艳的红霞，心慌慌的七上八下，瞄着门，总想着随时要蹿逃出去。
擎天嘴角扬高，他心里明白，舞想歪了，一直觉得姑娘平时遇事挺沉稳，就像醉酒犯错，还敢侃侃而谈诡辩，这时却慌的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擎天觉得看姑娘出洋相、出糗，是件很有趣的事，她有些地优秀的都让他妒忌，他想正好借这个机会，整整这个让她欢喜，更让他愁的西。
见舞将他的外袍哆嗦着挂好，擎天猛地在身后抱住，嘴放在她耳边逗引道：“舞，你告诉君，是谁的……愿君能撷直需折？……君，可不忍心让舞年华寂寞，更不会让你红颜零落……若辜负了舞的痴心，那岂不是君的错？今日……就让君撷了你去，如何？”，完，就急不可待地吻上舞的唇。
舞惊慌失措如惊弓之鸟、漏之鱼，一个拧身蹿出擎天的怀抱，速度之快，连擎天都愣怔了一下，看来这一段的练剑效果不错。
“太子殿下，是……不是……是……有误会，那，那……那是娘娘的心意”
舞红着脸，张着手，像是要阻挡擎天过来，嘴里急切而浑乱叨唠着澄清，焦急的眼泪都在眼圈中转啊转。
擎天顺势抓住舞的手，把她带入怀里紧紧搂着，舞挣脱就被抱的紧，擎天脸上没了戏虐的神情，他在她耳边，感慨而温柔地。
“君一看就知道，那画是你画的……舞，若你没有那般心境，又如何能画得出那样的情绪？……舞，或许，你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在故意视而不见，故意躲避，但……爱情来时，是避无可避的，也逃无可逃的，这都是命运使然……舞，别在刻意逃避，让一切，都跟着自己的心走，好吗？”
“……”，舞一脸茫然，满心的混沌。
擎天用手托起舞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的榻，带着淡淡的忧伤，问：“舞，天下女子，梦想上这个榻的，不计其数……但，为何你不想？”。
擎天直直望进舞的眸子里，在那两汪深潭中，他想要找寻最真实的答案。
舞不敢面对擎天深邃入骨的目光，她别开脸，心乱如麻，慌道：“我，我……我不是那些女子”。
“舞，这不是答案”
“我，我，我……我还没长大”
舞想后宫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不会选择和她人共侍一夫的婚姻，而且还是很多女人。最是无情帝王家，舞看过不少这样爱恨情仇的书，帝王家的女人没几个有好结果的，但当看到擎天近乎哀求的眼神时，舞的心突然软了，“我”了半天，竟脱口而出，还没长大这个不伦不类的理由。
舞承认自己也爱上雄才伟略的太子擎天，这爱是从每次被教导时的崇拜开始的，只是悬殊的身份、不同的处境和追求，让她不能也不敢去爱。舞有时会想，如果擎天不是天家子弟，她或许会主动请求他娶自己，但是天下事，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舞答案一出口，擎天先是一愣，这西总是那么出人意料。答案不但没令擎天失望，反倒觉得挺满意和有意思。
擎天手指轻轻摩挲着，舞还带着些稚气的细嫩脸，怜爱地笑道：“好!……那君就等舞再长大些，等到你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心甘情愿想嫁君的那一天”。
擎天还是自信的，他相信舞会深爱上自己，他动情地吻了吻舞的额头，放开了她。
擎天伸手指了指，衣架上的一件白色暗纹常袍，：“舞，去把那件袍子取过来”。
舞取了袍子并帮擎天换好，穿上一身白袍的擎天，俨然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高雅俊逸！
二人十指相扣，走到承华殿门口，舞取了给翠儿带的石榴酥饼，化流光一道前往希夷仙府。
太子擎天和舞离开不久，整个雍正宫就沸腾起来，书童引诱太子在其房内留宿的消息，在随处可见的三五成群的叽叽喳喳声中，沸沸扬扬地盛传着，“呸”声、咒骂声、咬牙切齿声……响遍雍正宫内的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