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囹圄(第1/1页)因果之环
“今天方子怡也没来啊。”
角落的三个女生,聊着这样的话题,将视线投向祁舍正坐着的位置。
“是啊是啊,已经请了一个星期假了吧。”
另一个声音比较尖锐的女生。
“怎么?你们看着我干嘛。”
“就是自从你上次说陈露露的事情后,她就情绪很低落呢。”
“没错,第二天她就没有来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那个女生辩解着,脸上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不屑,“况且我也没说错,大家都这样说吧?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陈露露本身就惹人讨厌,我只是有一说一罢了。哎呀,反正过几天就会回来了吧,难不成还不来上学了?”
是说人类总是轻易忽视掉可能性的残忍吗。
也不知道听到方子怡自杀的消息后,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呢。
希望她周围的因果对她温柔一些吧至少老师不会把这个消息公布,然后她本人也不会从其他渠道听到“方子怡自杀”的消息,就这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结束自己的一生:以免徒增没有任何意义的愧疚。
祁舍听了后无动于衷只是转换注意力到另一群人上。
“诶诶,你没发现吗,陈露露走了后,班级的氛围好了很多啊。
“对呢,不过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上学了……你们回想一下她之前的那个表情啊,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
“怎么,你关心人家?”
女生调整了一下面容,“怎么可能关心呢,我只是好奇而已,因为经历这样的事情后,她可能都不敢再走出家门面对外人了吧?”
“哼,本来就活该。”
“……”
另外一群男生。
“狗东西偷偷玩什么呢?”
“别凑过来,小心老师发现了。”
“大姐头说这次不错,今天晚上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请?她又哪讹来的钱?”
“哎你哪那么多屁话,来不来?”
“不去,不感兴趣,反正我也没帮忙。”
祁舍从座位上站起,稍稍活动着身体。
“出去站站吧,这里太闷了。”他这样说着,但保留了对那两摞书的模拟估计等下还希望能够从其中获得什么线索吧。
仅仅是景象的简单转换我和祁舍到达了方子怡教室所在教学楼的楼顶。
因为是冬季,在这个时间天空已沉寂为稀星点缀的黑夜。
“感觉好久都没有见到过了这边的夜晚。”他吞吐着冬季特有的寒冷空气,背靠护台坐下,“不知是不是因为体验到了昼夜转换的缘故,难得来这边一趟,却觉得这边的夜更加真实。”
“是啊。”坐在了他身边,我赞同道,“自从将祁舍带过来后,我自己一个人就没怎么到这边来过,更别提像这样等到夜色降临了。”
“啊,而且。”他闭上双眼,单单享受着风呼啸于耳边,“自从有了鸩以后,干什么都和她在一起,像这样一个人安静享受着这边的夜晚,真的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怎么说话呢,我不在这嘛。”
“你当然和鸩不一样啊,”他仰着头,同时瞥了我一眼,“鸩因为吞噬着我的灵魂,所以不论干什么都会明白我的心情……并不是讨厌她在我身边,但是偶尔能一个人这样享受一下也不赖只是有些久违罢了吧。”
“是吗。”
抬起头,我也看着这边相比就显得过于现实骨感的下弦月。
“但是,这样一看,还是有很多不足和缺憾啊。”
“你是指什么?”
“指月亮吧。”
他顿了顿。
“你看,这边的月亮就会有圆缺亏盈的变化,我们那边明明一直是满月。”
“是啊。”
我也顿了顿。
“不过,不断的变化中,也会孕育出什么、产生一些美好的事物吧。”
“是么。”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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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明明是他先提出来要找到方子怡成为怪物的原因的。
我无奈地看着手扶咖啡,周期性翻动书页的祁舍。
“再等一下啊,等那边都放学了我们再过去我在那里待着太闷,厌恶。”
这样回答着我。
“结果也就是这副德行。”
我看着映出我面容的茶水面,小声抱怨着。
片刻,他合上书,将其推向一边。
“看完了?”
“本来就看过,只是在这里见到后再随便翻翻温故一下。”
“我还以为你是很有耐心地在这里等呢。”
“我是真的不想现在就去那边啊。”
他无力地瘫在桌上。
“以前就不喜欢吗?”
“诶,没错。
“因为太无聊了。”
我没有追问下去。
“对了,诗舞,我之前一直有个感到奇怪的地方。
“目睹到方子怡坠楼的时候,你说想要回去好好思考一下于是就回到工房去翻阅书籍;之后,你和我们讲述怪物的时候,说的确实之前你和对话时的回忆;那么那本书是干嘛的?难道是你写的日记?”
问得好。
“说是日记其实也可以。
“你想呀,祁舍,因为我们不会老去,所以随着时间流逝,记忆中沉淀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同时也越来越模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用circorin创造出了有记忆储存功能的‘书’,可以选择性地将记忆存放其中,只在脑中保留日常所必需的和自己喜欢的记忆;而到了需要的时候触碰它,就可以回忆起来之前经历过的所有细节。
“所以,与其说当时我是在看书,不如说其实在回忆之前对话中的细节。”
“好方便啊,我也想弄一个。”
“你还太年轻,要什么忆典,等先过个一百年再说吧。”
“为什么突然变成长辈的语气了……”
“总之,等你经历更多的事情再说吧,时机成熟,circorin会自动提示你的。”
我喝掉最后一口茶。
老实说,还没有那边的一半好喝:人工合成的味道太多,失去了茶本身的自然和无束。
“现在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他也咕哝咕哝掉咖啡。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