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不明白幸福的意味，尽知道伤感的离别(第1/1页)因果之环
我将手中的第三罐饮料扔进公交站旁的垃圾桶里。
“这就是全部了。
“那段时间，在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沫沫红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以不知是同情、悲伤、亦或两者都有的表情看着我；带着稍稍的哭腔同我说道：
“所以一直以你都一个人就这样默默忍受这些？
“那是什么意思？你是想一个人逞英雄吗？
“杜子禄，你真个自大的人，你觉得，自己就这样独自承担一切就可以了吗？！”
她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变成了斥责的语气，说着自己也不明白的不清不楚的话。
我看了看早已停止落雨的天空。
啊，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黑了啊。
然后，她又稍微舒缓了一下情绪：
“根本不是那样的……”
我看着她那双注视着我、纯粹而坚定的明亮双眼。
啊，真是太过分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毫不节制地诱惑着我的情感。
就不能给我来个痛快吗。
“根本不是那样的……子禄。”她又重复了一遍，“喜欢的人不会对你产生感情什么的……这种事情完全没有！”
她坚定地大声喊了出来。
“我喜欢你！”
嗯。
“每一次，你都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
是啊。
“每一次，你都帮助我从困境中走出来，帮助我完成了好多好多事情……”
啊，对。
“每一次，你都迁就着我的任性，不论什么你都陪着我……”
最后的哭腔已经难以分辨发音，我仅仅是凭着自己对她的了解而明白她的话语。
“所以……我……”
像是被什么追赶一般，她急速吐出零碎的词语。
然后，索性直接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和我一样，她的衣服还没有干透。
但我能感觉到，隔着衣服的皮肤，所传递的切实的温度。
“所以我……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就这样……”
在我怀中如孩童般大声哭了出来。
我右手搂着她的腰，左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
感受着这短暂的、在我人生中最珍贵的情感的潮动。
啊，已经足够了。
在最后的关头，这是对我来弥足珍贵的礼物了。
＼
我听着她逐渐变小的哭声，如同宣告着这最后的时光也到达尾声。
待她的哭声默寂后，两个人就这样静止着。
听着时间之河空虚地流淌。
将该死的世界推向毫无希望的前方。
“诶……？”
她首先打破静寂。
像是突然失忆般，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到底怎么回事。
一脸疑惑地抬头望着我。
“等公汽的时候你睡着了。”
我将她暖和的身体从我身上推起，这样回答着她。
然后，她有些不舍地看着搭在她肩上的手。
“啊……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呢，子禄……”
“嗯，没事。
“好啦，末班车来啦，”我看着远方向我们驶来拉着长长灯光的喧闹公交，“再不上去你就回不去啦。”
我招招手，示意这边有人要上车。
“但是……不是吧……”
我将仍然云里雾里的她推到了上车点。
“别想太多啦，不用担心我，我家不就在旁边嘛。”
“呲”的一声，公交停了下来。
我将全程一脸迷惑看着我的她推上公交，顺便帮她付完钱后，注视着她的离开。
甚至直到坐到座位上，她都一直在看着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甚至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悲伤。
“啊……”
我故作轻松地自言自语，看着仍然躺在座位上的雨伞。
“这下……终于完全结束了。”
“你还是和往常一样固执得很呐。”
时隔五年，又是那种似声非声的东西在我耳边向起。
我下意识转过头。
公共的脑正站在我的后方。
“你还能够这样和我说话啊，直接涉足现实生活？”
“实际上并不是，只不过因为你曾经见到过我，所以我可以通过干扰你的神经让你产生对我的各种感知。
“也就是说，只有你能看到我，说是被操纵的幻象也不为过。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让她回归我？”
“她和我距离越近，就会和你的同步越低……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和我一样完全脱离你。”
“你讨厌这种结果吗？”
“……我只是，不想让她和这些东西牵扯得太深。
“她好好走完自己的一生，我就已经知足了。
“而且，她会在两边的世界摇摆不定，自己也会很难受吧。”
“你这人，又固执，又喜欢自作主张。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就这样让她忘记两人动情时发生的一切，让它成为你永远的回忆？
“事到如今，你还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我再次向身后看去。
但是，除了在路灯边舞动的飞蛾，什么都没看见。
真是卑鄙啊。
这种时候……问我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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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真的吗？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个女生会在两个世界中……”
“谁知道呢。”
祁舍把头别过去，回答道。
我看着再也忍不住的杜子禄。
大声而又悲凉地吼叫着，徒劳捶打着公交站牌。
他其实也特别想能够正常地和那位女生交往吧。
我看向仍然靠在一边闭着眼的祁舍。
如果他真想的话，回到对于现在来说的五年以前，完全改变杜子禄的想法也行吧。
然而，不论怎么说，我也没有权利说他。
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干涉他们两个人无动于衷的吧。
更何况，现在我也不是circorin的主人。
不过话说回来，老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他打算将两人的因果变回来……
但我总觉得祁舍是有意让这两个人从这样的结局中走出，能够有一个美丽的未来的。
“你稍微说几句话吧？为什么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啊？”
“没什么。
“走吧，将因果改回来吧。”
他前走去，周围的景色也不断变换着。
“为什么呢祁舍？
“确实……他们如果在一起会很艰苦，但是我也觉得这比原来强。
“我知道你只是想回归‘什么都不做’的状态，你只不过是想将自己做过的行为撤销……
“但是……这还是……
“而且，你真的忍心将已经在一起的他们这样拆开吗？”
他突然停下脚步。
停顿了半秒，继续向前走。
“啊，当然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