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站在世界彼端的自我审视(第1/1页)因果之环
月光从窗外倾泻于柔和的毛绒地毯上。
这是我睁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景象。
之前的疲惫和虚弱早一扫而空。
想稍微活动一下胳膊。却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啊……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睡在一张床上，身上正盖着一张柔软的白色被单。
然后，我发现了坐在床边上正有些俏皮看着我的白色少女。
“醒了呀，祁舍。”
我缓缓坐了起来，脑袋因长时间的休息有些麻木。
“我这是……死了？”
回想起之前的记忆，这应该是最正常的判断。
白色少女稍微歪头想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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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还是有些差别的哦，祁舍。”
我看向一脸疑惑少年，微微摇了摇头。
“这里是我的家。”
然而少年的疑惑并未减少，甚至更加摸不着头脑。
“你，现在能正常交流吗？”
“大……大概能吧……”
“嗯，那听好了。
“首先，这一切发生的直接原因，来源于我给你的那个印环。
“实际上，它是有名字的哦，叫印环实在是太别扭了，我等下就说它的名字‘circorin’好了。
“从你戴上它的那一刻起，你就开始和世界分离了。
“但是只是分离的很慢，刚开始你没有注意而已。”
他想要开口提问，我用手指压住了他的嘴。
“‘分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脱离了你原来的世界。我们来梳理一下顺序吧。最最最开始的时候，有明显特征的时候，是我去你家的那次。
“实际上，刚开始不应该这么明显的，只是我的到来让周围的空间提前发生了波动。
“嗯……我们来仔细回想一下哦，那次，你上完厕所回来后，是不是感觉有些明显的不对劲？
“呀，记起来了呀，对，就是你的被子。那个时候，你把叠好的被子重新拉开盖在身上了吧？但是你并不记得你上厕所之前叠过被子，记不记得姑且不论，上厕所之前还把被子叠好这个行为本身就太不合常理了……
“别急着说话，继续听下去，看看你能不能发现规律是什么。
“然后我从你床上起来之后，你的被子、床单全部都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了吧？
“但是‘整理’这个词本身就有些问题……我并没有整理过哦，我只是单纯地从你的床上起来了而已。
“之后关于你的突然失忆和我的突然消失……和这个被子的原理是一样的。
“嗯，但是我说过了，是我的到来让周围提前发生了波动……当没有我就可以明显观测到的时候，是你的笔那次。
“那次在学校，你认为你的笔被你拍掉下去了。
“这不是你错觉。它确实掉下去了，但是没掉到地上。
“之后这些情况就一直在加剧，你的空间开始异常，是你之后你在咖啡厅遇到的那次。
“那时，你把杯子拿过去，让他们续杯吧？
“你将杯子放在柜台上后，之后你就喊店员……可是看了一眼你的被子后，他奇怪地问了一句‘您好，你不是还没有喝吗？’对吧？
“然后……在你的记忆中，应该还是昨天吧？之后，就成了现在的状况。”
“难道……是手的原因吗？”他思考了一段时间后，问道。
“不完全对，结合我刚刚和你说的，‘你和世界分离了’，以及你的感受被世界排斥的感觉。”
“我的存在……被抹消了？”
“嗯，准确地说，你是被拉出来了。”
“拉出来了……”他喃喃自语。
“因果律，组成世界的基本法则。
“你被排除在世界之外，被世界的根本排斥了。
“你被因果律排斥了。
“你脱离了因果。”
“因果……律……？”
“是的。我用你平常能够理解的概念给你解释吧。
“命运，这个名词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人在未来的某一刻在做什么一定程度上已经被决定好了。就是这样类似的东西。
“就把组成世界的所有因果称作‘因果总网’吧。
“过不久你就能看得到了。互有因果的两个物质之间会被类似线状的东西连接起来。”
“然后，因果是一环扣一环的吧？
“拿之前你的咖啡来说，‘祁舍喝掉了一杯咖啡’与‘咖啡杯里没有咖啡了’有因果关系。你会看到你和咖啡杯被那种线状物质连接了起来。
“假如说没有脱离因果的话，那么‘祁舍手上的咖啡杯里没有咖啡了’与‘祁舍去找店员续杯’又有了因果关系。你会看到你的咖啡杯和店员被连接了起来。
“这个时候你会疑惑，对，那么，你和店员是否被连接起来了呢？
“这个就属于你自己的认知问题了。
“如果你认为可以构成直接因果，比如‘祁舍喝完了咖啡’导致‘店员给祁舍续杯’，那么你和店员就会被连接起来，你也可以认为你同咖啡杯之间的线、咖啡杯同店员之间的线合二为一了。同时，作为触媒的咖啡杯将和你们之间的因果没有关系。线状物质将直接从你通到店员那里，不会穿过咖啡杯。
“没错，这种线状物质是动态的。如果你突然改变想法，那么线也会突然变化。
“所以，你可以把它认为是你大脑认知的一种可视化的映射。
“矛盾？这并不矛盾哦。在特定的某一时期世界的基础确实是不会变的，你的看法只是一种表现形式对，实际上并非完全主观的事情；不论你如何考虑，像这种‘祁舍今天熬夜’和‘地球是椭圆形’两个自然形式上就没有因果关系的事物都是不会有线相连的。”
“话说回来那么，不同的因果线互相交错，自然会形成一种网状的视觉效果吧？
“那么‘因果总网’的意思你应该就清楚了。
“世界所有因果的总和。
“你被拉出来了，就是被拉出了因果总和。
“所以，实际上，你是无法使已经叠好的被子摊开的。
“当时你睡觉的时候它盖在了你身上，是因为你和其发生了接触，短暂地使周围的环境符合你的因果认知。
“你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它恢复到了原本你睡觉之前的样子，也就是你头一天叠好的状态其实当时周围环境波动的还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我的到来加速了，因此你和被子之间的因果提前断开了。
“早上我起来后被子也被叠的好好的也是。
“你的那种‘既视感’，其实是昨天看到的景象。
“那其实是你头一天早上叠成的样子。
“之前你所谓的‘未解之谜’－六，那根笔，就是这个原因。
“你把笔推离了桌子，但是掉下去的同时它也离开了你的手，与你的接触断开了，所以就恢复了你碰到之前的样子当然，按照当时的波动情况，这只是偶然发生的，并非所有你触碰过的东西都无法和你产生因果。啊，顺带一提，前面的五个‘未解之谜’都是正常发生、有理有据的过程。
“对于‘昨天’的咖啡杯，你是有最深的体会吧？当时，你试图用自己的手抵抗对吧？当时时间停止就是这个原因。但你也知道结果，因为是原理上就不会产生联系的两者。
“那实际上是一个征兆。因果即将破裂的表现。”
“所以现在”我看着他迷惑逐渐消失的眼神，“也就是完全脱离因果的你。”
我长吁了一口气。
终于讲完了……
感觉……好久都没有这样一直说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