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冷漠的旁观者哟。(第1/1页)因果之环
如同宣誓了某种诅咒的成立一般。
我的手穿过的同时。
世界裂缝一般的黑色间隙开始在我的视野中撕裂。
世界被撕裂了。
被撕裂了。
如果向一幅画上滴一滴墨汁,那么原来的图像会被墨汁掩盖;而如果是用指甲抠破,那么原来的图案还是看得见的,只不过衔接不上了而已。
我现在眼前的景象,明显是后者。
眼前收银员的脸颊中间,多出来了一道黑色的缝隙。
中间什么都没有。
不,说不定“中间”都没有。
地板、墙面、天花板、楼梯、货物架、甚至是摆在上面的口香糖。四周的一切无一逃过了被撕裂的命运。
非要说的话,我也不知道现在处于何种维度中;比如墙面被出来的缝隙扭曲得面目全非,但还是确确实实垂直于地面和天花板。
现在没有闲心思管这个。
这幅景象令我浑身僵直,大脑空洞。
恢复意识时,花了好大一段时间才重新能够勉强收回自己冰凉的右手。
明显地。
这时我才发现。
绝对没有错的。
右手的印环在发出比以往更加明亮的光芒与其说是“明亮”,不如说更接近“刺眼”。旋转地也更加有力。
虽然我不知道对于这种“有力”的印象我是如何从没有质量的印环上观测到的,但是大脑似乎仍然以某种方式分析了出来。
还有一点细节。
印环发出的光芒,并没有映照在收银员的脸上。
也没有映照在柜台上。
而偏偏映照在了我的身上。
垂下了右手,右侧半边身子几乎都被印环的光染成了蓝色。
“想要逃离这里”。
不知是多长时间,生物本能才产生了“需要逃跑”的冲动。
两只腿弯曲交错了起来。将自己推向前方。
这是不是跑的姿势我不确定。但我能确定这是最快离开的动作。
为什么我会认为是“世界”被撕裂了呢?
仅在超市里目睹过,应该只能断定“超市”被撕裂了才对。
这个概念如何产生的,我不知道。
但是它是否正确,在我逃到大街上时就明白了。
不,不应该是“逃”,因为根本就没有“脱离”过。
大街上,同样被“撕裂”了。
所能看到的只是原来世界的残破碎片而已。
那些扭曲分裂的行人,还是照旧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变化;当然,没有注意到我。
他们依然是购物、散步、吃东西之类。
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
我本来想要呼喊他们。
不。
对他们而言世界应该本身就是那样的吧。
里面没有“我”。
我切断了由自己的虚妄构成的与界外的“他们”相连的线。
怎么可能向他们寄以希望呢。
我放弃了挣扎。
不管到哪都是一样,所以也不用这样狼狈地想着回到那边去。
早已麻木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
任由自己被不断膨胀的黑色裂缝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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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满月真是明亮呐。
想起来,上次和他见面的时候还是上个新月吧?
真是不可思议。
已经半个月了。
第一次听到祁舍时,并没有什么感触,甚至还有些讨厌的印象。
毕竟,被“世界”所厌弃的人,自身一定充满了“怨”与“仇”。
之前我是这样想的。
但是,真正看到他之后,发现事实和我的想法大相径庭。
即便面对着世界全部的恶意,他仍然毫不在意般纵声高歌。
……
好了,是时候出发了。
收拾一下心情,快点去接他吧!
我站了起来,理了理白色的长裙。
“啊,已经到时间了吗?”
身后坐在椅子上的妖艳女人站了起来,将手中刚刚做好的人偶摆在了展览台上,顺便问道。整个动作轻柔又到位。
实际上这不是问题,这仅仅是打招呼而已,表示她知道我要走了。
所以,我问了一个表示我知道的问题。
“人偶已经做完了吗?”
“虽然这已经和我无关了,但……那位少年,等他明白后把他带到我这里来看看吧。”
她为什么会对祁舍那么感兴趣呢。
难道是因为是新人吗?
“行是行,但是得过一段时间。刚刚经历这样的事情再看到你他会接受不了的。”
“嗯,好的,我在工房等着他的到来。”女人妖娆地坐回了椅子,摆出端正的坐姿,好像准备迎接什么一样。
“那我走了。”
留下了如回声般的言语,我从工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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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最后一点碎片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现在是坐着,还是在躺着?
不知道。
现在我能看的,听到的,闻到的,触摸到的。
只是这片黑暗。
也只能是这片黑暗。
这是所谓的报应吗。
但是我也不明白,为何是“报应”;是因为“什么”的“报应”。
只是世界这样说,所以对我的“报应”就是理所当然的,更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怎样辩解都是没用的吧。
因为没有人会聆听,也没有仲裁者来审判。
现在想想,一直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大概是世界对我的“恶”越来越强大。
最终,到达了这种所谓“被抛弃”的状态。
啊啊,一直缠绕着我,如同黑暗童话般的预感,果真如此真切地降临到了我身上。
体温越来低,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啊,甚至连举起手揉揉眼睛都做不到了。
我这是要死亡了……吗。
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还真是符合世界对我的期望。
走马灯在眼前一帧帧闪过。
最终,我无力地垂下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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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祁舍到底飘到哪里去了啊……
我穿梭在这片没有边界的黑暗中。
如果在这种地方待长了就……
啊,在那里。
我看到了熟悉的circorin所发出的蓝光。
毫无生气的祁舍,毫无生气地垂下脖子。
摸了摸他的左手。发现已经比正常体温低了不少。
嗯……看来还是比较及时。
我拉起他的左手。
整个身体如同断线人偶般移动着。
总之,先把他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