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加剧/Accelerating(第1/1页)因果之环

    我闷坐在咖啡店里,对着窗外发呆。

    与自己心中的压抑斗争。

    阴沉着一副脸。

    我倒是明白了。睡觉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逃避现实罢了。

    呵。

    现在的状况我是越来越弄不清了。已经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了。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手腕上的诅咒。

    紧握着咖啡杯的手已经麻痹了。

    没有叫白若曦和我一起。大概我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或者我是不想把她扯进来。

    为什么我不觉得那个白发少女给我添了麻烦呢。

    说到底要不是她不给我这个玩意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但是心里没有任何抵触情绪

    确实,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至少不会出现那种觉得周围无趣情绪。甚至感觉有些熟悉。

    “你还好吧?”身边响起甜美的声音。

    但我主观上没有任何实感。

    这是……谁?

    过肩的单马尾;紫色的围巾搭在后背;黑色的薄外套;黑色的牛仔裤。

    还有那双充满担忧的大眼睛。

    这张脸我好像有点印象……

    “你在听吗?”

    哦哦是初中的同学,因为长得十分注目所以记得……

    叫什么来着……

    “喂!祁舍!”

    “啊,有什么事吗,秋……秋梦笛?”

    她的眼帘不知道为何突然垂下来。

    “你,你没事吧?”

    “我?我……我没事啊,怎么了?呃……好久不见……”

    “祁舍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呢。”

    “啊……?”

    “将自己内心完完全全藏起来的能力。”她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了。

    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将目光转到了她的外衣上。

    为什么她的上衣有点湿?

    接着,我意识到了一直传进我耳中却一直被我屏蔽的声音。

    原来外面在下雨啊。我之前都没发现。

    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我来的时候下了吗?我在这里待了多长了?

    “喝什么?我请你哦。”

    在不知持续了多久的寂静之后,她恢复了往常平和又温柔的语气问道。

    “啊……不用。”

    似乎对我拒绝她的好意有些不满,撇了撇嘴后,她点了一杯最贵的。

    啊,空气也不能一直这样尴尬着。

    “你怎么在这?”

    “……刚刚从导师那里回来,下雨太大伞撑不住,就进来等雨小一些再走,然后就发现你在这里丢了魂似的发呆咯。”

    有这么严重吗?

    她说了导师……?

    “难道……你真的去唱歌了?”

    我记得她以前说过想当名歌手。

    “嗯对呀。”

    啊……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话了。

    但是她继续说了下去。

    “白若曦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不想让她过多为我操心。”

    “啊啊,又来了,既然这样的话就干脆不要叫家人算了,叫累赘吧。如果一个人的话还不需要顾及她的感受,你这样不是多了个包袱嘛。”

    哦,标准的秋梦笛式极端发言。

    !?

    “诶?!”

    我不记得我向外人说过这件事。

    “白若曦和我说过了哦,啊你不知道,以前她和我关系算除你之外最好的了,然后她就有一次偷偷和我说了,还让我一定不要和别人说呢。”

    她似乎用了某种别样眼神特意瞥了我一眼。

    一阵沉默,见我仍然没有反应,她又说到。

    “好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啦,你也该和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嘛。”

    是啊,她是在关心我。

    就算你让我说……

    这种东西……你根本就感受不到。

    她正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

    ……

    “啊啊,就是和社会有点脱节吧。”我稍微活动了一下抓着咖啡杯已经麻痹了的右手,说道。

    “原来如此呢……不过,祁舍……祁舍如果不和社会脱节才奇怪呢。”她像是对我烂熟于心般说道。

    “……啊,你这样肆无忌惮地发言是不可能作为歌手出道的啊,你还是先学学怎么收敛一下自己的性格吧……”

    “我不想出道哦。我仅仅是喜欢唱歌而已。”

    她歪着头说道。

    “……但我没有开玩笑,祁舍。”她将目光转向窗外车辆来来往往喧嚣的街道。

    “祁舍……其实一直对这样的世界没有什么感触,不是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透过积满雨水的玻璃窗,却只看到无神的自己和我对望。

    “祁舍难道……想要和这样的社会接轨吗。”听着她温柔的细语。

    ……

    我将眼神转了回来。

    “哎,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知为何,本能地说出了这种只有放弃争辩时才会抛出的话语。

    “我懂不懂要试了才知道哦,祁舍。”秋梦笛仿佛话里有话。

    ……?!

    难道她看得到?

    我在这里反复试验了好几次,明明没有人意识到过。

    真的吗!?她看得到?

    我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期待望着她。

    那我就试一下。

    我看了一眼右手紧着握的喝了近一半的咖啡。

    抓紧了啊,祁舍。

    “那……秋梦笛,我右手上的咖啡,我已经喝了多少?”

    一阵意料之中的刺痛贯穿右手。

    随着我的话语声落下,右手如同不听使唤般开始麻痹。

    五指的感知消失,对我唯一的反馈只有从未体验过的刺痛感。

    一种现实中无法实现的刺痛感。

    有一种力量想让我紧抓着杯子的手松开。

    想要卸掉右手的力。

    想让我的右手脱离咖啡杯。

    这一切的原因,都来自于秋梦笛的目光。

    准确的说,是秋梦笛对我咖啡杯里面咖啡的量的认知。

    开始了。

    秋梦笛没有说话。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不,她其实是在说话的。她正在发出第一个音,但是被无限减速到了几乎静止的状态了。

    周围的一切也都如同被定格一般。搅拌机、店员,沙发底下那只正打盹的猫的肚皮也不再起伏。

    视野中唯一在活动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些撕裂空间,不断缩放黑色间隙了。

    窗外的雨也停了在了半空。

    静止悬于半空中的雨哟。

    如果仔细一看,可真是一副美妙的画面。

    不行了、右手快断掉了。

    好了好了我松开,松开行了吧。

    手指放弃了抵抗。瞬间被弹离了咖啡杯。

    同时时间也挣脱了束缚,开始重新流动。

    “嗯?你不没怎么喝吗?这杯咖啡有什么问题吗……嗯?你的手怎么了?”她看了一眼盛得满满的咖啡,又看到我正在揉搓的右手,略带疑惑地问我。

    啊,我还以为你真的看得到呢……

    结果空欢喜一场。

    “哎,没啥。”我将右手重新放上盛满咖啡的杯子,整个动作自然流畅,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着。

    “只是我被这个世界拒绝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