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第1/1页)妖妃魅惑:勾人魂魄
朱成碧焦急地替宫人求情,竟是哽咽难言。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泛起一抹酸涩与怜意道:“罢了罢了,是朕没有子运。你也是,有了身子都不知道,还乱跑做什么。”
朱成碧泪流满面道:“陛下教训的是,是臣妾的错。”
“算了,你好好调养身子吧,以后万不可如此了,朕会来看你的。”皇帝看着以泪洗面的朱成碧,只得放软了语气,坐到床边柔声抚慰。
与此处相比,此刻的泠轩阁倒是愈发热闹。
“你们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看看人家,不过是一个小太监都这般得力,生生把陛下从我床上拉走了!你们就没一点能力帮我留下陛下?!”
承鸢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地插着手大骂了开去,时不时地把手边的东西扔向下面跪了一地的宫人。
只是这容颜娇俏的后妃插着手污言秽语地骂着,倒让下面还未婚配的宫女们一个个羞红了脸,当真如皇帝那时所说“你的人可没那么素净”。
“既然这般没用,还要你们作甚呢,不若都拖下去打死了事,一个个跟个木头桩子般的杵在这里看着便让人心烦,纵是木头桩子还不吃饭呢,你们还得进食,白白浪费了好东西!”承鸢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一句半句也不敢多说,只觉无趣。
“罢了罢了,罚你们月钱罚半三月!我还真是仁慈,要是贵妃娘娘,恐怕得打死你们了事了!”承鸢气急败坏地坐在椅子上,一通发泄之后,觉得好受了些,可心中有个地方又空空落落的。
几个小宫女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在见到承鸢泛着厉色的眉眼后又生生把话吞了回去,她们可不愿在此关头触了娘娘的霉头。 承鸢看着满屋子所跪之人,先是心头一阵烦躁,然后瞧着下面的太监们,突然想到白天前来替朱成碧报信的太监,心中恨意大起,挥了挥手道:“其余人都下去吧,你们几个留下。”
承鸢指了指三个看起来年轻力壮的小太监,屏退了其他宫人。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承鸢留下他们是要作甚。
“对了,昨日来替昀贵人说话的小太监,不知道你们是否认识。”承鸢坐在上首,冷冷地问话。
三人歪着脑袋回想了一阵,都回不认识。
“真是无用的东西!这点小忙都帮不上,这都是哪儿来的傻奴才,怎么人家那里都这般伶俐,分配到我这边的竟是些只吃饭不干活的蠢人!”承鸢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一双眸子中射出怒火,盯着下面的三个太监。
其中一人无奈,惴惴道:“回娘娘,那太监奴才虽然不认识,但是见过几面,样子是认识的。”
“那你不早说!好,这小太监胆子太大,竟敢扰了我的好事,我想要了他的命,你们几个这几日想办法到处去打探打探,把他的路线都摸个清楚,找个晚些的时候,让他命丧黄泉!”承鸢嘴边咧出一抹冷笑,当真带着几分寒意。
那几个小太监已然吓呆了,他们哪里杀过人啊,而且看着承鸢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模样,心中自然泛起一股寒意,若是他们不允,要杀的岂不就是他们了?
“娘娘,那毕竟是昀贵人身边的人啊,若当真是草草杀了,到时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冷言冷语的,怕连累娘娘声名。”其中一人抬起头来,大着胆子道。
“你不过是怕累了你的声名吧!你怕个什么,不过是个小太监而已,贱命一条,悄无声息地没了谁能给他讨个公道呢,出事了我兜着,难不成还为了个奴才要我的命不成!”承鸢仍不松口,咬牙切齿地只是要了那太监的命。
三人无法,只得面面相觑,最后应了。
夜色凉凉如水,皎月当空更添几分冷寂。深宫院内也难见几抹灯光,众人是俱已安睡。
“娘娘,我们这几日一番查访,如今已是摸清了那太监的行动路线,这个时辰对方定然是要睡了。”一个太监跪在承鸢下首,配着这无边的夜色,当真有几分冷面杀手的姿态。
“那不是正好,可以动手了,如果与他同房间的醒了,一并结果了就是。”承鸢歪在榻上,身边只点着一盏烛火,明明灭灭难以看清她的容颜。
太监正准备应答而去,从外传来一声“不行”,俩人俱抬头去看。
来人是另一个太监,他在承鸢和另一太监问询的目光下,回道:“那太监此时正与同室的另一太监吹牛说浑话呢,根本还没睡下,不过我好像听他说到那日昀贵人落水的事。”
“什么!快带我去!”
承鸢捏着鼻子跟着小太监一路行去那太监所住的院子,跟做贼一般扒在房外听里面说话,正是说到了精彩之处。
“你可知道那日,嘿!我去鸢答应处替咱们
昀贵人叫陛下,正是瞧见个精彩处呢,你猜怎么着!”
“别废话,快说!难道是……”
“哈哈没错,正是如此,鸢答应与咱们陛下当时是衣衫凌乱,正要行那苟且之事,谁知我一声声地呼唤,陛下便随着我走了,要说咱们娘娘这招还真是狠,明知道自己身子不成,还使这么个苦肉计,不过倒也有用,陛下这几日天天来看望,想必那鸢答应脸都要气白了吧。”
承鸢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冷笑一声便推门进去,正是气白了脸。
那小太监圆睁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越走越近的承鸢,突然地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只当自己是做梦呢。
“你好大的胆子!”承鸢怒斥一声,两个太监纷纷滚下床来,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你说说吧,那日是怎么个情况,你可不要随便糊弄人,若是有半句虚言,便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结果了你的贱命!”承鸢在旁拖了个凳子,坐着盯着跪在地上的俩人。
“求娘娘饶命。那日昀贵人走到湖边和我说她待会儿会落水,待她落水之后,便让我赶紧去鸢答应处求见皇上,记得多叫几声,等陛下见我的时候,就说她落水且有孕了。
奴才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求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有意骗人的,只是咱们做奴才的,本来就是一条贱命,哪里敢违逆主子的吩咐……”
“哼,巧言令色,好个会说话的嘴,不然那日陛下让你叫了去,你们昀贵人这般做事真是坏了规矩,是可忍孰不可忍!定要揭穿了她的下作手段,到时候你可能就得做个替死鬼了,你觉得她会承认吗!”承鸢抱着双臂,疾言厉色道。
“娘娘,娘娘一定要救救我啊,奴才不过是听主子吩咐而已,就放了奴才吧。”那太监持续地磕头,可一点也不顺着承鸢的话往下说,他也不是傻的,承鸢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朱成碧行了这苦肉计。
“看来这事当真是你做的,来人啊,把他绑起来,找个地方埋了算了,反正是忠心耿耿的,为了你主子丢掉一条命也算是不冤。”
话声刚刚落地,承鸢身边跟着的几个太监就拿起早早准备好的绳索,手中还拿着明晃晃的尖刀,这都是之前为了杀他而提前准备好的用具。
那太监看这边似乎是要动真格的,一下子冷汗直流,吓得瘫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娘娘饶命啊,娘娘是想要奴才做什么,奴才定然为娘娘当牛做马的驱使。”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这样吧,我问你你会否写字?”承鸢的脸色柔和许多,微笑着走上前去,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人。
太监抬起头来,擦了擦额间的冷汗道:“娘娘,奴才读过书,会写字,这房里也有纸笔呢。”这般说着,那太监悄悄看了眼承鸢面上的神色,在见到其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时心中更是一紧。 “一个奴才,不仅能读书写字,竟然房里还常备着文房四宝,怪不得口齿这般伶俐,做事也这般利落呢,哼,那就正好了,你将昀贵人行苦肉计之事一五一十地写下来,然后压个手印,我便放你走就是,倒时候如果要召你作证,你也要实话实说才是啊。”
承鸢冷冷的眼光盯着眼前的太监,但是她嘴角漾出的一抹笑意已经透露了她心底的喜悦。
那太监看着承鸢,只叹这当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和他的主子比起来当真差了不少,他们做奴才的,最重要是跟对了主子且要忠心耿耿,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啊。
稍微沉吟片刻,心中得了一计,小太监点了点头道:“仅凭娘娘吩咐,奴才胆子小,娘娘到时候可不要弃我而去,定要在昀贵人面前护住奴才啊。”
承鸢笑出声来,再也不像刚才威胁时咄咄逼人,如今想着昀贵人将要再次“落水”,心中喜不自胜,只想赶紧哄着太监写好供状:“你放宽心,到时候她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把你怎么样呢,你快写吧。”
“奴才读书不多,不过使得些字,写出的文书怕不好看,娘娘可别介意。”说完之后,承鸢瞪了他一眼,道了声“别废话”那太监便拿起笔写了起来,随后将写好的纸张给了承鸢。上面还有沾上墨水印上的指印。
承鸢略略读了一遍:“鸢答应近来得宠,昀贵人心中不忿便想出落水的苦肉计,迫害奴才答应此事,奴才家中还有父母,昀贵人可以随意处死家中老人,所以奴才只得应了此事,心中其实知道不对,为欺君之罪,但是也只能迫于无奈……”
承鸢无奈地那在手中甩了甩,这封信十分嗦,尽是白的不能再白的大白话,后面的她已然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既然大致意思没问题,她也不必深究。
想到此处,承鸢冷哼一声道:“还以为你当真是个‘秀才’呢,一封信尽没重点,里嗦的,字也是大的大小的小,好在倒是看得清楚。罢了,就这样吧,到时候恐怕还要传召你作证呢,到时候可别怵。”
“娘娘尽可放心,奴才这封信写出去便已经将昀贵人得罪了,而且这白纸黑字的画了押,如何也抵赖不得呀。”那太监冷汗倒流,知道这便算是糊弄下去了,抬眼偷瞥承鸢得意的面孔。
这番对话之后,天竟已蒙蒙亮,只是一抹朦胧的月还挂在天边等待日头的升起。
承鸢再次捏着鼻子从这太监们所居的院子里匆匆地离开了,嘴边带上的笑容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只要一想到朱成碧因为此事败落被皇帝打入冷宫的模样,承鸢便觉得自己就如树上鸣唱的鸟儿一般欢快,如果不是还有人在旁边,她想她会一路小跑着回去。
虽然昨夜几乎一晚没睡,但是此刻的承鸢一点也感觉不到困意,等了片刻,终于到了皇帝下朝的时间,再等片刻,她召来那她指使去杀人的三个太监之一道:
“你去陛下的书房,把这封信呈给外面守卫的太监,请他呈给陛下,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你该怎么做的。”承鸢已经可以想到陛下拿着这封信怒气冲冲跑去质问朱成碧将她打倒在地的场面,然后再冲来她身边软玉轻言地安慰一番。
“是,娘娘。”太监恭敬地接过承鸢手中的信,一路去了陛下的书房。
“公公,我们鸢答应托奴才把这封信交给陛下,说是有十分要紧的事要呈上。”小太监恭敬地鞠了一躬,轻声细语地对着书房外的太监说道。
太监看了一眼书信,拿在手中点了点头,轻轻迈入书房内,走到皇帝身边轻声道:“陛下,鸢答应托人送来了一封书信,说是有重要的事。”
皇帝听闻又是后宫之事,顿时一阵烦躁,刚刚朝堂之上两派大臣相互攻讦,这两派向来政见不合,只要有事就不顾一切地相互攻讦,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刚才是一派攻击对方结党营私,一派又攻击对方中的核心大臣**之事,直让他头痛欲裂,拂袖而去。
而最近的折子里也有不少地方上监查使送来的折子,多是些地方大员的逾矩行为,而这些地方官员也多牵涉这两派之中,朝堂之上政争越发激烈,这后宫中的女人也不得安宁,让他如何不烦?
皇帝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拿下太监手中的书信,想到前几日所见到的承鸢,心中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看了片刻,皇帝便变了脸色,这其中有两封信,其中一封是承鸢自己所写,说有个朱成碧身边的太监不堪助纣为虐,所以请求帮助,还举报了朱成碧前几日所行苦肉计。
而打开之后,皇帝看到的自然就是那日承鸢逼迫那太监写下的书信,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大白话文,罗哩罗嗦地叙述朱成碧如何逼迫这太监行落水的苦肉计,如何不忿承鸢的得宠等内容。
皇帝拿着这封信,直将它捏得皱皱巴巴,带着一身怒气风风火火地走了,直把后面的宫人跟得气喘吁吁。
承鸢看着皇帝风风火火地来了,心中一阵喜悦,知道定是陛下看了她的信,已然重重惩处了朱成碧,这时是过来安慰她的。
“啪”的一声,承鸢脸上浮起一个巴掌印,皇帝带着满心的烦躁,毫不留情地重重拍在承鸢脸上。
“陛下这是为何?!”承鸢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怔怔地掉下泪来,看着周围尽是些看笑话的奴才,只觉得羞愤欲尽。
“鸢答应,朕曾想着你是个好的,毕竟是刚进宫来的,谁知道也是个不省心的,一番恶毒心思不说,竟然还蠢笨如驴,你自己再好好看看这信!”皇帝说着说着,竟然气笑了,随即又收敛了表情,将信一把扔在承鸢身上。
承鸢只得将信捡起来看了,反复看了两三遍,终于意识到这封写得歪七扭八的信竟然还是个藏头信,一大片洋洋洒洒的,可是每一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竟然是“鸢答应迫害,其为主使”几个字。
承鸢几乎银牙咬碎,心中再次浮现那个机灵狡猾的小太监的模样,当初要是杀了他就是了。 承鸢当下只得收起心中仇恨,泪珠扑簌簌落下,心中实是慌乱,想着该如何讨饶才是。
“陛下,臣妾是个蠢的,可是臣妾万不敢栽赃陷害昀贵人啊,那日臣妾与陛下情投意合,昀贵人遣人来差,臣妾心中是有些不虞。
后来臣妾手下的一个太监说认识那日前来请陛下的昀贵人身边的太监,听他和人说话时漏了嘴,说昀贵人那日落水不过是一出苦肉计,臣妾确实是威胁了那太监,但是那信中所言确实是他亲口所承认的啊。”
“哼,你倒是好手段好口才,这话中竟是夹杂着三分真,七分假,让人一不小心就要中了你的计策去!”来人竟然是昀贵人。
昀贵人匆匆地给皇帝行了个礼,然后接受了来自一旁承鸢的恶毒眼光,其中包含着烈烈火焰,似乎想要将她活吞下肚,朱成碧轻轻勾动嘴角,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