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无题(第1/1页)戏幕客
“分飞燕去两段南与北天地寒莫要痴心回头看怕某日不回还”。
“你不怨我?不恨我?”薛瑛问道。
“我不怨你,我不恨你,不仅仅我这条命是你救回的,那军中的男儿们不知有多少是从你手中救回的。”,徐经年一字一句地道,“我如何怨你,便只因为你是满人?”
徐经年第一次主动握住了薛瑛的手。
他那双手哪有哪些白面生的光滑细腻,他的容貌呀,亦无所为的俊美,可薛瑛喜欢被他那糙糙的大手握着,喜欢他那满是风尘的面庞。
“啵。”
唤鱼池边的那株玉色昙花悄无声息的开了,花瓣翩翩展开,似莲,却非莲,莲似清高,而这昙花,象征着刹那。
不过数秒,那昙花折了,片片花瓣坠入了尘土里,但它依旧那般美丽。
这一幕,徐经年看见了部,薛瑛瞧见了那昙花折断时的场景,富察恒泰只瞧见了大概,至于那些酒案前座着的那些看客,他们什么也未曾瞧见,他们只顾低头喝着闷酒,更不消那些已经散去的闲人了。
“你要走也未尝不可,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交给我,我便放你们去远走高飞,永远不再过问你们的任何事情。”
他并未对那折断的昙花产生怜惜之感来,该去的,终究会去,你那般挽留也挽留不住,他又恢复了此前的缜密模样来。
“给你便是。”
徐经年将一鼓胀的荷包抛给富察恒泰,然后牵起薛瑛的手跑出朱门去。
“你来瞧瞧内里是什么。”
“将军叫我?”
酒案前,一人指着自己道,的确,可不就是他嘛,周围留下的人都已经装作酒醉,昏睡了过去。
连那斟酒的仆从也早早离了去,只有他还贪恋这琼浆,一盏又一盏的喝着。
“我”那人畏畏缩缩地着,眼有拒绝之意。
“接着。”富察恒泰将荷包抛给了那人,那人只好伸出手,慌张的接过。
“真要打开吗?将军。”那人看着富察恒泰,希望得到的是拒绝。
“嗯,打开。”富察恒泰命令道。
满人都清楚明军的火器,那用硝石加硫磺做成的西可瞬间夺人性命。
那人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来,他抬袖擦了擦,可刚刚擦净的额头又渗出汗珠来。
他缓缓打开了荷包,依稀瞧见了一个椭圆的物体,他慌张中将其抛了出去。
“流光”划出一道细细芒来,荷包一分为二,那椭圆的物体也被切开来,内里的碎石子散在庭中,与庭下石子融在了一起,分不出具体来。
“竟然这般捉弄我,徐经年,你也不傻。”
富察恒泰推开朱门,笑着离去,只剩下了那抱着头躲在桌角的人,与那些装睡的看客。
“你快走吧,子玉不会真正的伤我的。”薛瑛着。
“我们要早些回去,徐幡还在等着她的薛大娘呢。”徐经年自自语着。
一只翠色翎羽的鸟飞扑到了薛瑛的肩头来,“翠翊,我还以为你离了去,你在哪呆着等我的。”
“唧唧。”可以雀鸟不懂人语,它只是用毛绒绒的头蹭了蹭薛瑛的脖颈,如今的翠翊显出真正容貌来,它褪去了那身灰扑扑的绒羽,变成了如今的翠色模样。
“我,回不去的了,有翠翊陪着我,我此后也不孤单。”
薛瑛挣脱了徐经年的手,她立在巷中,低头瞧见了一只被人踩进板缝中的蟋蟀。
那只蟋蟀残缺了一腿,其余的身子卡(qia)在石缝中,它还在微微的动着,可是却无法在弹跳。
“你藏好,别出来。”
徐经年望向天空呼呼吹来的风,一人影乘风逐步至了。
他从瓦色的屋檐上跃下,袖袍微微鼓着风。
“你可使得一手好把戏,好了,把戏我也看完了,将虎符交出来,我便放你走。”
徐经年未回答,只是双手握住匕首,朝着富察恒泰冲了过来。
“你这般残废模样,又如何与我争斗。”
富察恒泰平淡地将“流光”挥出,徐经年胸口处的衣服便划开了一道口子,旧伤未愈,新伤又起,那此前刚刚被薛瑛缝合起来的伤口,如今又裂了开来。
徐经年从地上爬将而起,又一次的冲向富察恒泰。
“你可真是个呆木头脑袋,与你何事你也不,罢了罢了,我自己去找好了。”
“流光”挑飞了徐经年握着的匕首后,直直刺了过来,直逼徐经年的胸口。
“不要!”薛瑛从巷角阴影处冲了出来,来到了徐经年的面前。
“流光”微微颤着,不是什么可以抖出剑花的招式,就是淡淡的颤抖着。
“流光”剑尖濡着血,血液粘稠的附着其上,滴落的速度极缓。
“流光”抽离了那具躯体,血液这才涌了出来,如同一人身上开出了一朵荼色的血莲。
徐经年朝着地面伏去,薛瑛倒拜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戏妆彻彻底底的失掉了原的模样,色滴落在地,晕出一幅画来。
“为什么?”
富察恒泰不知道她问的是谁,是他,还是她托着的徐经年,他不知,他不知,他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并没有任何的欢愉感。
“走了。”富察恒泰长大后第一次伸出手去拉一人。
“啪!”
一手扇在富察恒泰脸上,烙下五指印记来。
“我要回去,亦不是回你那里去。”薛瑛到,语气没有带任何的情感,没有厌恶,亦没有喜悦。
富察恒泰转过了身去。
“没关系,我的银针还没有扎够你呢,你不许给我死去,我,我一定可以救活你的,上一次你受了那般重的伤我都可以将你救活过来,这次定也可以的,定也可以的……”
薛瑛自顾自地着,徐经年就那般躺在她的怀中,静静地,没有一语来打断她的话。
薛瑛拿出了银针来。
“叮”
银针落在石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来。
“”
徐经年的手滑落了下去,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那掌心用墨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字:回去。
要薛瑛回去,回到许云与徐幡的身边去。
玉白的脖颈处裂开一道痕来,那血色涂抹在了玉白的画卷之上,行家瞧不出具体画的何物,外行人亦不解其中意味,只微感着悲苦。
薛瑛躺在徐经年的怀里,两股血液融合在了一起,渗进泥土。
石板处抽出一根细细的嫩草来,仔细一瞧,是那刚刚萌芽的蒲公英。
富察恒泰记得时候在那片大草原上,只有一个女愿意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起玩。
可如今,那个女孩也被他弄来不见了,他不敢去找那个女孩,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