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乌孙古道第五天——翻越最高的达坂(第1/1页)旅行体验师

    一大早,昨天还在垂死的果果满血复活,满山遍野的瞎蹿拍照。

    太阳没有出来的时候,湖水被微风吹起阵阵波澜,雪山的倒影不甚清晰,甚至水的颜色也没有昨天下午看的那么美。

    不远万里扛着单反来的老法师们都有些担心。

    随着太阳一点点将山头上的雪染成金色,湖水也奇迹般的像涂了抗皱霜,雪山倒映在平静的蓝色湖面,平静。

    沙蓓蓓穿着一袭红袍,骑在马上,在湖边溜达一圈,各种饱和的颜色聚集在一个镜头里,顾淼忙不迭的按下快门。此时只恨自己是个拍摄废,不能把眼前美景拍摄出来万一。

    在天堂湖留了足够多的时间,让众人各种疯狂造作。

    天空响起直升机的声音,徒步众人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出事,需要直升机救援,领队告诉他们,这就是高贵的一万五的直升机旅游项目。

    可惜,不能降下来,只能在天空转一圈。

    天堂湖的美,不是在天上就能看出来的,要配合着周围的碧绿草地与白雪覆盖的高山,才能让天堂湖的蓝色更加丰富。

    重点是……来都来了,连个照片都不留,多没劲,就在天上“咔嚓”那么一张,跟在百度上搜出来的图片有啥区别!

    沙蓓蓓换了一身又一身的造作衣服,让心里只有老老实实走路的姑娘们也羡慕不已,就连最能作的S姐姐都没想过要带身鲜亮的衣服进来,何况还两身。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还没造作几下,时间竟然就已经到十一点半了,好的十一点出发,显然大家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但是今天要翻的是乌孙古道行程里最高的达坂——阿克布拉克达坂,海拔将近3,高度不算特别高,比起冈仁波齐转山的57没得比,但是,路非常陡,如果天气突变,都不用降雪,只要下点雨,把地上的碎石子打湿,就够所有人喝一壶的。

    所以,虽然众人恋恋不舍,但还是不得不离开。

    史上有不少女人和男人都会在这里拍果照。

    大熊很忧伤的了两个故事:曾经有个身材爆好的妹子留在队伍的最后,要求他给拍。但是不让他靠近,只能远远的拍,拍完了,这妹子身上披着没什么卵用的透明纱巾跑过来,看拍出来的效果,然后指指点点这个不好,那个不行,在指点的过程中,那片毫无意义的透明纱巾就这么掉了下来,大熊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哪里还有心情听她什么角度光线啊。”

    另一个故事是六个男人,非要拉着大熊一起拍果照,真的什么都不穿,也不遮挡重点部位的那种。

    大熊,发朋友圈可以,请把码给我打在脸上。

    结果,码打在了重点部位,脸露着。

    更不幸的还不仅限于此,那湖面无风无波,平平如镜,如实的倒映出水面上一切的真实。

    倒影,它没有打码……

    最不幸的是,其中一个男人发了朋友圈之后,朋友们统一评论:

    “倒影”

    “倒影”

    “倒影”

    他还兴高采烈的截图发给大熊看:“看看看,倒影没打码哎。”

    那一刻,大熊想死的心都有了。

    ·

    在天堂湖之上,还有一个名为二湖的地,那里有个瀑布,但是景色比起天堂湖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仅仅做为一个休息的地。

    天堂湖到达坂之间,有两处可以拍照的红打卡点。

    隔壁橙色背包队,先到,然后,在乌孙古道上,活生生的形成了“拍照一次二十块”的感觉,大家在窄窄的道上排队等拍照,大家流水作业,领队一个个的拍照。

    然后,隔壁队又与领队发生争执,为了谁在拍照的口子多站了一会儿,开始撕逼,然后将战火烧到沙蓓蓓他们所在的队伍,都是因为要给他们让拍照,才会导致来不及拍出好照片的,又了许多不干不净的话。

    大熊闻言,冲出去指着那人骂:“再多一句,我干死你!”

    沙蓓蓓摸着下巴,开始张西望,大熊催她快走:“看什么呢?”

    “看哪里好埋尸。”

    大熊摇头飞奔而去:“可怕的女人。”

    隔壁队有更加可怕的女人,她带了一身潜水衣和潜水镜,就这么走到湖里,准备开始潜水。

    被几个领队合力拉上来,要是被牧民看见她这么干,二话不就得往死里打。

    沙蓓蓓对她在这种野生水域潜水的操作也是摇头,在金陵有一个紫霞湖,水质清凉,夏日玩水的人很多,过去年年淹死人,就是因为下层水温过低,随便就会抽筋。

    天堂湖的水是由雪水和冰川水融化汇集而成,下面不见阳光的地,还不知道……

    “还不知道有什么妖魔鬼怪呢,比如雪山妖灵之类的。”沙蓓蓓摸着下巴。

    顾淼跟在后面:“前面是凶杀,现在又变成恐怖片,昨晚还涉黄,你整个人就是个44之源啊。”

    沙蓓蓓冲他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追着草地上的羊,嘴里还唱着:“喜羊羊,美羊羊,红太狼灰太狼……好了,现在我已经是年龄向了!”

    “……”

    幸福而轻松的日子结束了,前,就是阿克布拉克达坂。

    陡!碎石极多!

    在上达坂之前,大熊为前队人马指点了三匹马的尸体。

    都是马失前蹄从达坂上滚下来摔死的。

    沙蓓蓓把尸体都拍了一遍:“嘤嘤嘤,好可怕,让我想起了考驾照的时候。我们考试的大厅,一共有三块屏幕,左边的是考试实况摄像头,中间的是下一个轮到谁的名字,右边的就是各种交通事故的惨剧,各种血淋淋,各种缺胳膊断腿。”

    一旁的月月惊恐的表示:“你们考驾照的地是杀手组织吗?”

    ·

    走户外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一个过程:

    出发时欢天喜地,

    开始上坡,就开始骂自己:是电脑不好玩还是外卖不够快,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受这种罪。

    连续半时上坡之后,就会发誓:下次再也不爬山了。

    “下次再也不爬山了,我只想去马尔代夫!”沙蓓蓓大口喘着气,用尽身力气发出内心的声音。

    顾淼停在她的身后,同情的:“嗯……我已经对自己过好多次了,没过半年,就会复吸。”

    沙蓓蓓叹了口气:“我不管,这次是你把我骗来的,公主都能走,人家公主根走的就不是这条路,哼,我要杀了你。”

    顾淼伸出脖子:“来!”

    沙蓓蓓勉强举了举手,拄了许久的登山杖,胳膊都发酸:“算了,三天之内杀了你。”

    又哼哼唧唧向上走。

    ·

    大熊为了活跃气氛,又了一个故事:上个月,有一个江苏来的老大姐,5岁了,知道自己可能走不动,于是一路雇马,在翻这座达坂的时候,马夫太危险了,又陡,又有碎石,也指着马尸给她看。

    大姐:“我一天付三百块钱,就是为了不走路的!”

    坚定的要骑马。

    马夫没办法,毕竟收了钱。

    百般叮嘱,千万要抓紧马鞍,注意身子要向前倾,要保持警惕,万一马有什么异动,马上把脚从马镫里脱出来。

    然而……

    大姐在马上,睡!着!了!

    差点摇摇晃晃的摔下来。

    把马夫气个半死,就算给他三千块,也不拉她了。

    这要是摔下来,再死个人,整个乌孙古道肯定又要被封闭。对所有的牧民生活都会有影响。

    沙蓓蓓对于这位大姐坚定的要把三百块钱用到极点,表示非常的钦佩:“为了三百块,想让年龄永远停留在五十九吗?”

    在次的顾淼人类观察日记里,也出现了这样的奇怪事件。

    楠姐,只带了一根登山杖,问其原因,她她怕死。

    顾淼感到十分的困惑,他也曾经干过只带一根登山杖出来的事,但那是因为他不怕死。

    雅,嘴上喊着怕死,可是行前准备的时候,领队三令五申要用防水袋把睡袋和绝对不能弄湿的衣服装起来,她只随便用雨衣裹了一下,觉得就算行李落水了,反正也就差一两天就出山了,没关系。

    这几天在山里用-15度的睡袋,也只不过刚刚好,顾淼始终不能理解,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无睡袋在山里过一夜。

    这些嘴上怕死的人,真的怕死吗?

    顾淼觉得她们比自己这个嘴上都不怕死的人还要莽,人与人都如此难以理解。

    ·

    在第一个平台那里,已经到了雪线,大夏天抓两把雪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沙蓓蓓喘匀了气之后,神又恢复过来,此时马队悠悠路过,其中一个马夫手里拿着一朵雪莲花。

    让顾淼有些惊讶,雪莲花开放的时间大概是在六七月份,八月底还能有雪莲花,相当不容易。

    做为一个从看武侠的人,沙蓓蓓飞奔过去,与雪莲合影拍照。

    马夫要把雪莲花送给她,沙蓓蓓摇了摇头,在武侠里,雪莲花可解百毒,各种神奇的功效,但实际上,药用价值也就那么回事,比较出色的疗效是治妇科病。

    随便拍几张也就算了,曾经有一队玩户外的,摘了几十朵,还拍了照片发在上得瑟,被国人民骂成狗,又害得整个玩户外的人都被骂“那些傻逼驴友”。

    虽然沙蓓蓓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叫驴友,不过,既然在走户外线,那就还是别给这个群体添堵的好。

    ·

    仿佛漫长无止境的达坂,终于见到了顶,地上一层十厘米左右的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响,被踩实的雪变成冰,沙蓓蓓每一步都走得很心,三匹马的尸体在她的心头久久不能抹去。

    领队又一声令下:“穿护膝,准备下山。”

    一干人等开始套护膝,领队挨个检查。

    “不要卡太紧,影响血液循环。”

    “太松了,会掉。”

    “我靠,你买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你这是老太太用的保暖护膝。”

    到顾淼和沙蓓蓓这里,领队问道:“你们的护膝呢?”

    “嗯,啊……这不重要,咱们往下走吧。”两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根就把这件事忘记了,领队哼了一声:“一会儿下山路很长的,膝盖痛不要叫。”

    ·

    事实上,如果膝盖旁的肌肉足够强健,走路姿势也正确,再加上登山杖的助力,膝盖并不会痛。

    沙蓓蓓与顾淼两人如风一般的速度呼啸着向山下奔去,

    山下马道纵横交错,很容易就走错路,必须紧跟着领队。

    领队心中惦记着与隔壁队抢营地,瞬间就将两人甩开两个山头。

    前,不见领队。

    后,不见收队。

    沙蓓蓓与顾淼迷茫的站在山坡上,开始了推理。

    “扎营肯定是在离河边近的地,所以一定是下到河谷。”

    “对面的山势,看起来也不像能有平地可以扎营。”

    “河流有弯道的地,往往是平滩。”

    “山里的风是从正对面刮过来,营地一定是在一个背风的地。”

    一通猛如虎的猜测之后,两人向河谷往下走,果然没有猜错。

    可惜隔壁队一早就到了,已经挑了相对不错的营地,沙蓓蓓与顾淼两人搭完帐篷,沙蓓蓓忽然:“我的脚趾有点疼。”

    顾淼替她把登山鞋解开,发现,登山鞋的鞋底脱胶了,只有前半截粘着。

    脱下来之后,发现她的左脚起了一个血泡,右脚起了一个水泡,脚跟磨破了。

    一向嫌弃队员各种事儿逼的领队都:“你脚成这样,还能跑这么快!不疼的吗?”

    领队忙着给队的人做饭,沙蓓蓓也不好意思麻烦他,顾淼这个粗神经的家伙没有带创可贴和针。

    围观了半天的斌哥站在一旁:“我有。”

    针、线、创可贴、酒棉片……甚至还有姨妈巾。

    顾淼替沙蓓蓓挑水泡,心里紧张,不敢下手。

    沙蓓蓓拿过针:“让开,我自己来。”

    着,拿起打火机,将针在火上燎了燎,眼睛都不眨,就对着扎下去。

    围观人群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对自己下手怎么都这么狠的。”

    沙蓓蓓不停的解释:“真不疼,都是死皮。”

    从事医生工作的果果,蹲在一边,绘声绘色的对沙蓓蓓:“你这个创口啊,要是处理不好,就会往里面烂,从伤口变成大伤口,然后要截肢……”

    沙蓓蓓叹了口气:“这个法怎么这么熟悉呢,感觉就好像在百度上搜自己的病症,只是腿疼,百度出来的结果是要截肢。”

    收拾完伤口,沙蓓蓓谢过斌哥,转头就对顾淼:“看人家斌哥带的西,多齐,再看看你,什么都不带,我是白我不懂,你都是大神了,还不知道吗?”

    顾淼坐在一边傻乐呵:“我这不是没有受过生活的毒打吗?”

    沙蓓蓓搓手手:“我决定,现在改名叫生活。”

    ·

    又是满天星斗的一夜,间或有两只狗在没出息的隔山对叫。

    第二天,沙蓓蓓发现脚上的水泡化脓了,这一天的行程任务并不重,但是,要多次涉冰河,伤口被水泡,怎么都不是好事。

    于是,一直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沙蓓蓓不得不骑马完成剩下的任务。

    除了沙蓓蓓之外,还有队伍里一直都走得很慢的两个人,为了不拖慢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也都选择了骑马。

    这一天的行程是6公里,预估马队能比徒步队提前许多到达,沙蓓蓓与其他两个人都已经想好,等她们先到,就帮大家都把帐篷支起来,把水烧上。

    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总是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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