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8守寡的表小姐84(第1/1页)我见众生皆草木
收到罗鸷打探回的消息,已是三天后。
弗陵盼着这个消息盼了好些天,总算是等到后却反而有些怏怏不乐。
没有贰心,一切如常。
既然如此,之前怎么还推辞给太子请大夫?
分明就是有了什么别的打算。
现在又为何开始献殷勤了?
弗陵手上没有证据,如今唯一能够抓到对方狐狸尾巴,就只有铤而走险那个法子。
兴许,她还得再跑大牢一趟。
将太子和袁天师从监狱里挪出来的日程提前了。
真是,少让他们受一些不见天日的苦楚,心底反而有些不乐意。
李恪似是看出自己的想法,敛住嘴角的笑意,清了清嗓子道:“你现在要出门,可是要学会打算盘。”
“我学不会那些。”
“怎么可能学不会呢?嬷嬷早上教你,淳于楹下午还留在这里陪你补习,晚上有不懂的我还不耐其烦地告诉你,我就不信了,你又不傻,怎么可能学不会。”
“我其实有更好的计算方式。”
“若真较真论起来,可是要比你的算盘更快。”
“是吗?那你说出来,我也好跟你讨教讨教,若你说的是真,我便改变自己最初想法,向你学习。”
“说不出来就必须学,别想偷懒。”
“九九乘法口诀。”
1
晨曦的甘露点缀在初生的花蕊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颤颤巍巍,迎风抖动。
小易托腮看了许久许久又许久,半点未觉得这盆兰花有何稀罕之处,非得让她在这里盯一个晚上。
如今是等了将近一个晚上,等得花都开了,至少能让她见到人吧。
她毫不犹豫将自己心底纠缠许久的想法说出来。
“一整个晚上过去了,白天也过去了,你说过,如果我家小姐一整晚没回来,你会去找的。”
类似的话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可这家伙左耳朵进,右耳朵便冒了出来。
孟汀道:“放心,没事。”
小易看不惯他现在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因为不是你家小姐,所以你一点都不用担心是吗?”
孟汀道:“那也是我要护着的王妃。”
“我家小姐占着的这个王妃之位有名无实,何况......”
她语气一顿,微眯着危险的眸子落在孟汀身上。
“何况你那兄弟还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如若我家小姐死在她手上,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孟汀:“......”
他很想解释,淳于楹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她不过就是嘴巴得理不饶人而已。
何况这段时间她与王妃的相处,关系好像有所缓解,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那时是真的水火不容。
见她气得直哭,孟汀语气放缓,继续安慰着她说道:“放心,暗卫已经将王妃她们的线索传了过来,她们很安全。”
小易眼眶倏然发热,不时地抬手抹眼泪:“都没见到人你让我怎么放心?”
孟汀真是怕了她。
女孩子的哭声已经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整个晚上了。
淳于楹再不将王妃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自己怕是真得丧命在这魔音下。
“你别哭.....”
话音突顿,却听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
小易闻声,身子率先做出反应,抬起赤红的眸子看了过去后。
就是在这样千盼万盼的场景中见到自家小姐脚踏七彩祥云,从天上下凡而来。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
好似上天最最精雕细琢的礼物,玉色般瓷白的脸颊找不到任何瑕疵和污渍,每一根线条,每一寸肌肤,都泛着莹莹星光,就像是那灿烂的烟火,漫天的繁星,只要被人看了一眼,就绝对不会轻易忘记。
只不过,身边要是没有那个玉面罗刹,或许这一幕会完美许多。
那招招摇摇,掐着小姐后衣领口的王八蛋是什么鬼?
她竟敢跟招猫逗狗一样,将临江王妃这把轻待?
还没到达地面,淳于楹就恶劣心起,看准了离地距离,既不会太高,以免将她摔出个什么好歹,又不会太低,毕竟是真心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在害怕。
可弗陵私有所感,在临近地面的时候拽进她的手,手臂用力一拖过来,直接让人给自己垫底,而后,弗陵稳稳当当,轻飘飘地跌坐在她背上。
落在小易眼底,就好像是那仙女下凡,出尘脱俗,美艳不可方物,神圣不可侵犯。
淳于楹猝不及防,脸直接朝下冲着,正正摔了个狗吃屎,即便过了很久,那四肢百骸疼痛难忍。
这是她活了将近十八年来,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憋。
过去从来没有人像她这般敢给她下马威瞧。
看来现在柔柔弱弱的临江王妃要撕开自己那张故作孱弱的表面,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
她倒是会很欣慰能看到她不再藏拙的一面。
巫师。
但凡想到她是巫,心底说不出来的激动,李恪复仇的希望,如今又多了五成。
不过此刻淳于楹心底是什么想法的,弗陵并不清楚。
要是知道她心底还将她给当成巫,怕是又得笑掉大牙。
弗陵被她松开后,及时站稳脚跟,才免于。
她只是快步走到眼眶发热的小丫鬟身边。
“哭什么哭,我身为王妃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成天哭哭啼啼的的,还不是丢我的脸。”
小易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有很丢您脸吗?”
弗陵道:“也不是,就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要有独当一面的魄力,就算王妃真的是被坏人绑走了,你也要在说闲话的人面前毅然决然地称你家小姐是取人首级去了。”
淳于楹听着一乐,这不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什么毅然决然还是义正言辞。
小易点头如捣蒜,“哦。”
小姐这是要让自己勇敢一点,不能再整日整日啼哭。
有碍观瞻也就算来,身为大丫鬟地尊严也一扫而光。
看着她眼角下还蓄着浅浅泪痕,弗陵抬了抬手,指腹轻刮过她嫣红的眼尾。
“我这不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小易捞过她的手臂,目光微微发怔。
“着怎么有血迹,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弗陵目光落在袖口上侵染到的褐色痕迹上诧异于这么一小块污渍中提交就能辨别出血迹还是尘垢。
移不开她的注意力,也解释不清楚什么只好承认。
“有。”
话音方落便见小丫鬟紧张兮兮地将她自上而下看了好几遍。
“她对您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您昨晚去了哪?”
若是眼睛能有穿透力的话大抵弗陵已经被她扒光看清了。
“受伤的是另有其人。”
至于是什么情况,之前和淳于楹在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
未免打草惊蛇,暂不惊动多数人。
小易被她瞎编乱造的一番话说得若有所悟。
“哦哦哦,原来如此。”
淳于楹也从身后绕过来,爪子重新搭在弗陵肩上。
“她这不就平安回来了?跟着我出去玩,平平安安回来。”
小易心底的火气没那么容易消融,抱怨地说道:“一整晚夜不归宿,你也好意思说,咬要是被嬷嬷知道……”
“大惊小怪的,我不过是带她出去散散心而已,至于这般紧张?”
弗陵看了一眼过去,笑而不语。
淳于楹不耐烦跟这个蠢笨的丫鬟解释颇多,抱手环在胸前,回自己的院落中去。
孟汀对着弗陵的方向抱拳,他心底还分外迫切地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但看眼下王妃和淳于楹两人谈话间,眼神对视时的默契,想来是不欲多说、
王妃哪里他是不敢逾矩去要解释的,但淳于楹这边,看来是得打一架,打输了他就得老老实实跟自己交代实情。
一路回到住所,小丫鬟洗涤还藏着事,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两人路上的事情。
可是她旁敲侧击的手法太过牵强,弗陵便也只能见招拆招地解释一路上的事情。
“散心,真的如此?”
“还花了钱吃吃喝喝。”
“就你们俩个?”
“嗯。”
“怎么,觉得是因为我带上你去,心底窝火?”
“没有啊。”
小易信誓旦旦地否认,“奴婢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小姐,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担心您一整晚不回来,怕出现什么危险。”
“是挺不好的。”对于彻夜不归这件事,弗陵也很有自知之明。
扶着她的手臂时,小易鼻子里充斥着一股味道。
似远似乎近,悠悠长长,像多种气味的混合体。
其实方才便已经嗅到一丝端倪,只不过以为是淳于楹身上想去,她难以置信,也无法理解,自家小姐身上永远香喷喷的,什么时候侵染上这种味道。
“您,您身上好臭?”
弗陵一顿,若有所思地提起自己的手臂嗅了嗅。
“嗯......哪有?”
弗陵信誓旦旦地将责任推诿到别人身上去:“肯定是你闻错了。”
小易也不点头,也不摇头,认定淳于楹肯定是将自家小姐带去做坏事了。
而弗陵无视她眼底的猜测,迫不及待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
而回到自己住所的淳于楹同样面对着难题,宿醉过后的脑子混沌不清,只想沾床便睡,但孟汀揪着昨晚彻夜未归的事要她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原先打算随便敷衍一下的,哪知道对方竟知自己带淳于楹去花满楼.
“你跟踪我?”
孟汀理直气壮地否认:“只是担心王妃安全。”
淳于楹像抓住他的把柄:“我要去跟她说。”
“王妃早就知道我有在她身边安插影卫,而且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保她平安,她不会怪罪我的。”
淳于楹皱着眉头:“你未免将她想得太好说话。”
然事实的确如此,弗陵不是头一回发现自己身边有暗卫。
只不过,她最初只当是皇室中人为了提防她才埋下的。
是孟汀后来主动提起,问自己,能否在她身边安插影卫。
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所设。
弗陵同意,并且要求他们必须将之前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给砍掉。
如今两对各为其主的影卫,每天就只忙着你杀我我杀你,你除去我我除去你,真正盯在她身上的眼睛并不多。
得知内情,淳于楹嗤了一声。
她或许得再安排一只眼睛盯着南姝。
毕竟昨晚的事,她去了何处,做了什么,都是靠南姝自己口述,是真是假,毫无根据可查。
可安排谁都不如安排自己好,就她那针眼一样密集的心思,也只能自己出马了,换做其他人,不被她兵不血刃地杀了埋了才怪。
只是要怎么寻机会留在她身边,却是个烦恼,以丫鬟之身跟在她身边,或许才是最稳妥的。
只可惜,府内谁不知道她们俩不和。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为了李恪的事故意跟她闹脾气。
孟汀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已然飘到旁处了,见她急着要走,将她胳膊拽着,忙问:“事情交待清楚,我便放你回去休息。”
淳于楹挑了下眉头,不耐烦地看向他道:“你可真是,能否等我消息好后再告诉你。”
当下事情还没有确切,她不愿意让孟汀白高兴一场。
“不可以。”
孟汀毅然决然:“王妃到底去监狱里发现了什么?”
“合着你连这件事都知道,怎么就不知道她去里头干什么?”淳于楹环手抱胸。
孟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影卫跟丢了。”
“怎么会?”
淳于楹脸上难以掩饰的诧异。
就她所知,王府里的一切影卫尽数是由孟汀训练而出。
由于他自身也是影卫出身,经过层层叠叠的,世人难以想象得到的艰险考验才走到王爷面前,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
是在训练影卫这方面经验颇丰,手下的影卫过去在战场上刺杀敌情多次取得硕果。
淳于楹说:“我不是不肯告诉你,就是怕.....”
她语气一顿,脸色耷拉得很难看,手掌大力地拍起了茶桌。
“怕你们那位王妃跟我说的,和她在天牢里亲眼见到的,大相径庭。”
她没再拖延,将事情据实以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妃是这般跟你说的?”
淳于楹摊了摊手:“的确,我照搬过来的,没改动过一个字。”
孟汀说:“王妃没骗你。”
“为什么?”她蹙眉,总觉得孟汀国球多疑的性子怎么就在他家王妃面前消失得一无所踪。
“她没必要。”孟汀很肯定地说道:“她对王爷没有偏好,她向来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看待王府里发生的一切一切,即便是冤屈,她也从未眨过一次眼,她既然说太子在里面养病,那便真的是养病。”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
小易很想知道小姐和淳于楹这一次出门到底发现了什么,以至于小姐回来后,竟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药材,研磨药草。
“小姐,你到底找到了什么?”
弗陵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双手伸展而开,于空中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圆。
“大宝贝。”
“什么大宝贝?”
“所谓的宝贝,就是......”
弗陵一顿,看向她,眼神清澈,言辞恳恳:“你能不能去帮我买些药回来。”
小易一顿,倒是很高兴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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