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验证完毕,扶弟魔无疑43(第1/1页)我见众生皆草木

    隔日,弗陵觉得脸上痒痒,有暖意在眼前游动。

    宗濂溪摸了摸她脸侧,轻笑着从被褥内去抓她的手,将她闹醒。

    “都太阳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

    弗陵烦不胜烦,卷着被褥蜷着身子,又往床内侧拱着去。

    “你要不起,外头的人怕是又要进来了,到时要是看见我......”

    弗陵身子赫然一阵一阵地冒着凉飕飕的寒气,翻身而起。

    “怎么了?”

    他笑,捏了捏她脸颊:“都几点了,洗漱吃饭。”

    简单地将早饭连同午饭都给解决了,弗陵却抻着腮,寻思着该怎么处置眼前这一个人。

    “你一个男子,住在我这里也不想话,要不然,我去帮你跟阿舒纳借令牌。”

    “怎么借?”宗濂溪目光浮浮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难道你说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什么?”

    弗陵没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自己好心给他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倒好,以为自己是进了游乐场,反倒还腻着不出去了。

    既然他这么胆大妄为自以为是,那弗陵也晾着他。

    她可很忙很忙的,要忙着救治伤员。

    当然,不是金兵的伤员,是金兵俘虏的大盛朝百姓。

    因为伤亡惨重,药品不足。

    大多数的药品都被拿去给伤兵了,留下来给这些俘虏的根本就没有。

    只是弗陵见不得病人倒在她面前,她还不管不问。

    没有足额的药品,军医房的人竟也不肯卖阿舒纳的面子给她,弗陵只好求到阿舒纳帐前去。

    阿舒纳将办事的地方给从军营挪到大佛寺后,不止一次地要弗陵也一道搬过去,以照料他身体安全为由。

    但弗陵怕招人唾沫,委婉地拒绝了。

    但又他攻占大佛寺之举后,便邀请了长安城内不少名门商贾,将这些有钱的大老板们都聚在了一起,共商国是。

    实际上不过是让这些田产丰厚的人将粮食给低价收购,以再次供应军队收复大盛朝剩下的几个冥顽不宁,誓死抵抗的地方。

    这些商户惴惴不安,若说叛国的,谁也不肯背负上这个骂名,当初金兵破城,势如破竹,这些人家大业大的,也都走不掉,但也因为钱多名头响,故而被留了下来。

    要签字卖粮,不少人是不愿意的,其中便是一户隋姓人家为首,宁死不屈。

    当然,这枪打出头鸟,隋姓人家的商户当场就被毙了。

    不过听说他家里唯一的宝贝命根子在金兵破城的时候,被逃亡时冲撞的人群给踩踏至死,妻子听说了这个惨况后,痛不欲生,悬梁自尽,而今,整个家中就剩下他,行将就木,浑浑噩噩。

    如今死了,一家三口也算是能到阴曹地府里团聚去了。

    有了典例,给了阿舒纳机会杀鸡儆猴,剩下的几乎人家看到自己的父母妻儿都在金兵的要挟下,到头来也只能不甘屈辱地签署上长期供应粮食的名字。

    弗陵在他营帐外等了不长时间,直到有人走出来后,她微垂着头,避开人群。

    等人走后,弗陵这才掀帘而入。

    师爷还在里面对主帅一通的恭贺,大抵意思无非是阿舒纳如今有了这一批的粮草,统一大盛朝指日可待。

    她不禁抿唇,低低地浅笑着。

    “妄自尊大,傲世轻物,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觉得自己能够统一中原?这么久了,你难道就没听我们中原人说起,哥前哥后三分险,他越是对你夸夸其谈,你越是要小心谨慎。”

    阿舒纳并不懂她说的是什么,看向师爷。

    师爷忙不迭地解释,褚大夫这是在提前恭贺将军您呢!

    褚大夫这也是希望将军能在军务繁忙之余,保重身体。

    褚大夫还说她会日夜为将军拜菩萨烧经书,祈求平安之类的话云云。

    话还没听他讲完,阿舒纳却将目光落在了弗陵身上,殷勤备至地从帅椅上下来,问她来所为何事。

    弗陵被他这态度搅得心神不宁,缩回了自己的手,古怪地盯了师爷一眼。

    他肯定是又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而后者倒好,双手作揖,朝自己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

    弗陵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追究那些有的没的,反正阿舒纳误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

    将自己的正经事与阿舒纳一说,但见师爷给自己使眼色,大抵可以预想到,这要求,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些。

    可弗陵不就仗着阿舒纳那几份格外看重,若是不能利用他给自己榨出点什么来,那自己当初是白救了这个人不成?

    弗陵侧过身去,挑了下眉头,看那师爷道。

    “你跟他说,他可以轻易地让人死,但死人能给他做什么?种田难道还靠他们那群只晓得牧羊放牛的游牧民族。得天下易,得人心难,要是他想要早日统一大盛朝,就要知道民心所向,才得以王朝所归。”

    师爷身子一震,双手依旧作揖抬起,微微抬头看着弗陵,嗫喏的唇角说不出半句话。

    弗陵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再胡说八道,等着久病复发。”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师爷已经不是第一次着了弗陵的道,这回是千千万万不敢再次胡说八道了,免得再自己不加设防,被她在茶水里下泻药,那到头来折磨的还不是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可怜虫。

    阿舒纳很快同意了。

    弗陵拿了他给的文书后,便长驱直入军医房拿药。

    只是这其中有一伤势较为严重的哑女。

    因这群俘虏都被强制塞到一个柴房中,金兵对他们的处置也只是听天由命。

    逼窘的地方不利于养家糊口,弗陵也只能先将这哑女给带会营帐内先行救治。

    宗濂溪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底越发坚定了自己所想。

    在她身后?,有个什么需要就上前搭一把手,递个东西或者熬个药。

    只是这伤者一来不会说话,二来失血过多,若是放在现代,也需要输血救治,可就自己如今所处宅邸这种医疗器械落后的时候,也只能靠人力维持。

    最后她还是走了。

    弗陵面上没所谓的波澜壮阔,生离死别在这个战争年代已经看得够多了。

    原本想将尸体掩埋,可看到宗濂溪还待在这里,突问:“你想帮我个忙吗?”

    “收敛尸体我已经很在行了,你忘记,我以前也帮你做过这种事。”

    他说的是长安城还没被夺城而据时,他帮着弗陵将病逝的人尸体火化安葬。

    “你轻功好吗?能不能飞檐走壁,不被任何人发现的那种。”

    “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