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验证完毕,扶弟魔无疑42(第1/1页)我见众生皆草木

    宗濂溪将人抱起,一手扶着她的下颌,让她直视自己,俯身过去,轻轻地蹭了蹭她鼻头。

    “别说这些气话,如果你是怕跟我出去路上遇到什么危险的话,那你尽可放心,带你一个人出去,这点小事于我而言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已是个成年的男子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如果得不到她,那自己就算再多的又有什么用?

    她如今会迫不及待地赶自己离开,还不都是不想拖累到他而已。

    “不过两下拳脚功夫就想自以为是,那么能怎么没见你把金兵杀回去,你没主角光环你捣什么乱,到时被抓了也就只有掉脑袋的命。”

    弗陵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若是再拖延一时半刻,难保还会等到阿舒纳过来。

    她气得眼眶噙在眼眶里的泪水絮絮地往下落,“你快走好吗?若是把阿舒纳招过来,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

    宗濂溪看不得她掉眼泪,指腹轻轻地按在她眼睑下,压掉那些泪水。

    虽然很生气,但对着她时毕竟也压住了不少的怒火,语气也自然低了几分。

    “闭嘴,阿舒纳阿舒纳,我真不耐烦听你喊他的名字,不许再喊了,好不好?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这些年一直不相信她真跟了金人,就只为自己相信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知道阿舒纳对她穷追不舍,可听说阿舒纳让她学他们金人的话,她却死活不肯学,平时俩人谈事情还得一个翻译夹在中间,就这样还算什么喜欢。

    哪知道她要真跟自己对着干的时候,是怎么也说她不动。

    宗濂溪看她,“软硬不吃是吗?”

    弗陵正想办法改如何将对方给赶回去先,可门外忽然就有叩门声传出。

    “他来了。”弗陵急着脚步一乱,现在这个时候也压根跑不出去,只能将人给塞起来先。

    她将自己储藏药材的柜子里都清空了出来,这个药柜藏个人还算是勉强,但他身子比较瘦,

    对宗濂溪道:“你先藏柜子里,快点,还愣着做什么?阿舒纳是过来拿药的,要是他看见你了,你这条小命怕是没等到收复长安,就......”

    她语气一顿,触及逼近眼前的宗濂溪。

    他眉心微深,语气冷然:“他经常这个时候过来?三更半夜,也不避嫌。”

    “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你?”弗陵拽着他往药柜里进:“何况他又是个金人,才不懂这些,有时候晚上还会叫我出去看萤火虫呢。”

    宗濂溪道:“你要这样气我是不是?”

    “你要是还想活命跟他对着干,最后现在就给我进去。”弗陵押着他的头往药柜里送。

    宗濂溪说什么也不肯,自顾自地往床榻上躺着去。

    弗陵总觉得莫名其妙,“你这样想做什么?”

    他卷了被子,凝着自己看了过来,而后二话不说地便背过身去。

    弗陵气得握着拳头,“你想干什么啊?”

    她气得跺脚,脑子已经气糊涂了,掀开被子便躺在床上,将被子结结实实地掩好,把他脑袋往被子底下硬是塞进去。

    “你最好别给我惹出什么事,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宗濂溪没应声。

    阿舒纳推门而入,一同来的,自然少不了师爷那个翻译。

    她待在金兵营帐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金人的语言,已经稍微能够听得懂一些,只是她一贯以来都在假装听不懂,这样也能随时随地将师爷这个翻译给带在边上。

    兴许都是因为两人都是中原人,处境相同,入了这个泥淖中,泥菩萨过江,但凡弗陵见到师爷了,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好感。

    见到她在东侧屋的药炉前忙碌,转身去了她休息的东侧居。

    弗陵只好假装自己今晚不太舒服,三推四阻,好不容易才将对方要给自己请大夫的念头给镇住了。

    阿舒纳却说不愿离开,要留在这里照顾她,他也自然而然地坐在床头边,语气呵护,温柔备至,比起一贯而来他对自己的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弗陵攥在被子底下的手被一人给抓住了,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心中不止一次担惊受怕,会被对方发现这床榻里的秘密。

    许是自己的样子太过明显,阿舒纳以为她是真的生病了。

    “将军,您先回去吧,公务繁忙,要是您因为我的事耽误了公事,我也难辞其咎,再关键,那些人要是对我口诛笔伐的,以后我也怕是很难在你身边继续待下去了。”

    弗陵言笑晏晏地说着。

    师爷从旁做着翻译工作。

    大意是她的病不过是女人家的那些小毛病,碍不了什么事,让将军不要担心。

    每次都把她的话翻译成好听的甜言蜜语,这也是导致阿舒纳一度是弗陵先勾引的他,他这才喜欢上自己的。

    阿舒纳高高兴兴地给推出去,弗陵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舒纳算是被支开了,可屋子里的这一麻烦要如何运出去才是个烦心事。

    “宗濂溪,你到底走不走?”弗陵掀开被褥,冷着一双眼,眼底簇着两团火苗,似乎随时都会掀开一片烈火燎原。

    他的手依旧紧扣住她的手,不曾挪开,嘴角擒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你不走我也不走。”

    他伸手,将他她揽在自己胸前,无视她眼底簇起的两团火,无所顾忌地把目光拢在她身上。

    如今他们也算是同床共枕了,这是只有夫妻才会如此地亲密无间。

    自从冲动之举亲吻了她后,之后的一系列亲密举动便水到渠成,他不在只局限于拥抱亲吻。

    作为一个成年男子在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子面前,在知道她即将要嫁给别人当王妃之前,压制在心底的欲望就像是一炬火,燎烧着他的五脏六腑,那种深爱到骨子里的刺痛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缠绵不放。

    “他刚才坐在床头,对你说什么了?”

    弗陵闷不吭声。

    他兀自笑了笑,手放在脑后枕着,“他问你中原成婚的习俗应该准备些什么?”

    他父亲以前总说他天资聪颖,学什么东西都手到擒来,他那时还只当是夸张的称赞,可这些年来跟一群金兵也算是打了个熟门熟路,自然也渐渐懂得了他们的话,而且深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道理,他也会主动找先生去学金人的语言。

    “既然知道了还问,自讨没趣。”

    弗陵掀开被,要下床,被他抓住手。

    他说:“刚才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

    弗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白里透红的脸上泛过一丝恼意,但很快地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该出去了。”

    许是在阿舒纳这处养得好,确实如他所见的,脸上张里些许肉,她的长相又偏向于安静甜美,明眸善睐,楚楚动人。

    阿舒纳喜欢她的缘故不外是在于她这长相跟她草原上那群彪悍的女子不同,温柔可人,但接触下来后,她的性子依旧给人一种水一样,抽刀断水水更流,即便双小心翼翼地手捧住,依旧逃不开水从掌心指尖缝隙流走。

    这一点,宗濂溪也深有其感,这么多年对他掏心掏肺的,她啊,明明最是蕙质兰心,聪颖非常,却总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就如同此时此刻,他于床榻之间拥抱着她,用自己的温热渥热着她,用自己的心跳贴近着她,却不见她有一丝半毫的动容。

    “好端端的,怎么又是赶我走了?你是担心我要是死了怎么办是吧?你放心,我绝对好好的,只要你配合我。”

    宗濂溪挽唇笑,用指尖碰了碰她鼻头,指着外头。

    “你看现在,天色也晚了,外头的守卫又是一层盖过一层,你先让我留在你身边,就留几天,我不求多,到时我再想个办法悄无声息离开便是。”

    弗陵一阵无话。

    现在都走不了,明天那还能有机会,要是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怕是宗濂溪怎么是死的都不知道。

    宗濂溪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要拒绝人她向来都是干脆利落,从不顾忌那人是谁,就算是颜面扫地她也不置可否。

    可当他想要松开紧扣过她的手起身离开时,却是被她反手握着尾指。

    “你说到做到。”

    “嗯。”他笑了,由衷之言。

    “那你下去。”弗陵眨了眨眼,好心跟他建议着。

    “你放心,我可以跟你保证的,什么也不做,若不然,就罚我一辈子都娶不到你。”

    “……”

    一次一次的妥协只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簌簌簌簌的响动不断地从床榻之间传出。

    弗陵压低着声调,抢不过他的力道,只能任由被褥也深陷敌手。

    “你还要脸吗?给我下去,睡地上。”

    宗濂溪将一床被子给抱在了身上,往地上铺去。

    嘴角悬着笑意,同时低声腹诽:“媳妇都要没了,我还要脸做什么?只要能留下来,睡地上又何妨?”

    在这一点上,他和他那位巧取豪夺的父亲还真是如出一辙,当初他父亲落了难,被路过的母亲所救,至此一见钟情。

    不过二八芳华的母亲还是当时臭名昭著的青峰寨大小姐,而后,他心甘情愿地入赘青峰寨,就为了能够死皮赖脸地一辈子赖在母亲身上。

    是以,他随母姓。外人常常只知道父亲是青峰寨上的宗寨子,却很少有人清楚他的本来姓名。

    他将这段往事说给她听,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去,也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弗陵却是一时讶然,当年因功高震主,被赐死的武成将军,原来一直还尚在人世。

    夜色苍茫,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淡淡的月华透过纱窗,看到打在他鼻梁上的月影。

    弗陵侧着头,手枕在后脑勺上,对他道:“你爹,将来有哪个打算吗?”

    她没有明说,但相信他也听得懂。

    反正皇帝年年换,今年到我家。

    过去都能当个青峰寨的大当家同朝廷都对着干,现在那个窝囊废还寻思着卖国求荣,那样的人还要呵护到几时?

    宗濂溪笑笑,眼里凝着她:“你一定要当王妃的话,我努力一把。”

    “.......话不投机半句多。”弗陵背过身,睡觉去了。

    宗濂溪抚唇,也侧着身子,望着床榻上边。

    如果到时真有那么一天,头件事便该为褚家平叛,毕竟褚家老太爷当年在他父亲被赐死后,不少一次为父亲说过话,这些事父亲是直至褚家老太爷死后,才隐约从旁人处得知。

    是以,他一贯以来都不相信外人对她的评价,可他对她太过了解,便连父母都自始至终没有对她怀疑过一时半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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