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验证完毕,扶弟魔无疑32(第1/1页)我见众生皆草木

    如今孩子的面色颓败脸色枯黄精力全无,好似随时都会撒手而归,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孩子微弱的呼吸声中传开,更让人心底为之一哀。

    林夫人抱着孩子,哭求着大夫治病,甚至走投无路到已经去求漫天神佛的地步。

    “隐儿,你快回来看看,君儿一直到现在都没没醒。”

    弗陵诊了脉象后,问起了孩子近期接触过的人。

    除却乳母后还有几个平时跟小少爷玩的奴婢外,就只有林夫人。

    弗陵心底存着隐晦的狐疑,在追问中她发现,除却林夫人接触过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外,其他人,包括最初的乳母和侍婢,尚且还没有一个与难民接触过。

    弗陵借着搀起林夫人的手时,探了下她的脉象,心底越发不定。

    “夫人,您若是相信我,能不能先把孩子交付给我照顾?”弗陵看着她问。

    林夫人看着那些束手无策的大夫,心底一连迭的无助且失落。

    若说相信,她自然比较倾向于那几位老大夫,毕竟有过多年的行医经验,比起她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更要让人信服几分,可就是因为她这种盲目的相信,却险些断送了孩子的一生。

    如今,那几位站着的大夫也都束手无策,只能将这唯一的寄托交付到弗陵手里。

    她压着眼底的泪,急着点头:“可以,但君儿夜里容易哭闹,要是我不再身边,我怕他睡不着觉,我能不能跟着你一块?”

    弗陵同意。

    毕竟身为一个母亲,她有知道自己儿子身体的近况的知情权。

    而且弗陵更甚至还怀疑,感染源头其实还出现在林夫人身上。

    近期接触过小少爷的人,其中也只有林夫人一角接触过难民,只是她本着一心为难民着想,却也不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如今她身体虽然没有事,却也不代表着她将来的身体不会出现这些异样。

    或许是她这病情迄今为止还在潜伏期。

    或许是小少爷本就身体不好,更容易受到侵染。

    “照顾过小少爷的人都必须留下来。”弗陵又说。

    让林夫人将小少爷的院门落了锁后,所有照顾过小少爷的人也且先留下来照顾。

    至于那些大夫,在去和留之间徘徊不断。

    弗陵也曾寻思过,这么多人都接近过小少爷,不知道会否已经携带了感染源,只是如今还未曾表现出来。

    就像现在的林夫人,虽然看上去面色如常,但她的脉象中也渐有紊乱之象。

    但顾虑着如若说出自己对小少爷病情的怀疑又恐怕会引起混乱,但有些病症,她自己终究还是初出茅庐,未曾碰见过。

    只是在医书中隐约见到过一些病例,却也不是很全面,至少也得请教这些有经验的大夫帮忙。

    可当她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时,却齐齐遭受了这些大夫的冷嘲热讽。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会是疫病。”

    “我认同,不可能是疫病。”

    有人随声附和。

    越来越多的人说出自己的看法,并且根据林小少爷的病情将证据一一罗列了出来。

    赞同的人数一边倒。

    弗陵单枪匹马,有些杀不出这层重围。

    “如果只是简单的风寒感冒的话,那你们为什么治不好小少爷的病?”

    那些大夫又一个个的哑口无言,认为病情未恢复不过是时间的功夫,可对于病症断断续续,也不按照他们所认为的情况发展,竟有些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弗陵一时无奈:“你们说不可能,总得给我个原因吧?”

    一饕餮之年的老大夫被人簇拥上前。

    “我是长安城里最有头有脸的大夫,是长安城里医界最能一呼百应的人物,老夫桃李满天下,这里所有的大夫或许都得尊称老夫一句师傅,若不然便是祖师爷,谁家老爷夫人生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叫我去给他家看看,长安城里就没有谁不知道老夫我的名头,老夫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可要是经过我手断定的病,那就没有什么不是的道理。”

    弗陵确实不知道,“我坎井之蛙,孤陋寡闻,还是真不知道您的名字。”

    后来,在一阵一阵浅见薄识的骂声中得知这位还是林家小少爷的外祖父。

    秦老先生,医术高明,可称得上是华佗在世,却头一次因为自家孙子的病情感到棘手。

    “我要是能治我会放任不管?”

    秦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而后却也面色凝重道:“我看你年纪浅浅,想来习医不过短短几年,到你手上的病人没有一个有我们这里的人多,治疫病,我们这里的人经过手的,比你也只多让人信你,绝非一件易事。”

    弗陵挑了下眉头,好笑不笑地看他,而后恭恭敬敬地说,“我初来乍到,医术尚浅,根本就比不得各位前辈的经验丰富,此事还须赖秦老先生您的帮助。”

    秦老先生看向众人,语气长叹道:“既然她如此说,你们就都帮一帮她,如果她有什么疑问或不解之处,集思广益,总能找到救治的办法。”

    “什么?”诧异声抽气声迭起,一时间人头攒动,尽数往秦老先生面前涌来过来。

    “秦老先生,您怎么老糊涂了,也不看看她这个黄毛丫头才多大,你就放心将自己的外孙交给她,你这是要死马当活马医不成?”

    弗陵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至极,这些个大夫一个个自诩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却在关键时刻置孩子的性命于不顾。

    明知道那种办法没有任何效用,却不敢用另外一种尝试。

    或许有人曾经提出过,但后来又被否决了。

    所谓的集思广益,到头来都是这里不行那里不好,一群人聚在一起吵得鸡飞狗跳。

    若是没有以后一个雷厉风行性子果断的人来做最后的裁决,怕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任何效果。

    “别再说了,都听我的。”秦老先生大手一挥,决然道,“这件事不用听那么多人决定,我在孩子的外祖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弗陵点点头,这老头说话还是有几分重量的,若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塞住这些人喋喋不休的口。

    一人提出异议。

    “如果老先生您一意孤行,那要是将来发生什么事了,可与我等无关。”

    这还没开始救治呢就满口喷粪,真让人着实不喜。

    弗陵记住他了。

    姓王是吧,还是长安城里回春堂的少东家。

    弗陵听不下去,抿紧了唇角说了句,想戳破对方的小心思。

    “将来若是窗发生什么事,都是我的责任,我这样说,各位可满意?”

    “你这是什么话?”那人气怒目而视,仿佛自己就只是怕事畏事,提前推卸掉责任。

    弗陵眉梢似挑非挑。

    “我说各位大夫可真是难伺候,若是出了事,都有我担责,若是什么事都没没有,小少爷也病愈,那这个事该是谁的功劳?”

    众人面色难看。

    弗陵却越觉愉快。

    这种人,活该对方找不到救治的办法。

    弗陵越接发觉得自己心安理得,“总不至于我到时候什么都没有吧?”

    “可我们也是有一起参与救治小少爷,到时候要如何认定是谁的功劳……”

    弗陵越发想笑,而她果然也是那样做了,乐不可支道,“秦老先生刚才不是都说过了,都听我的,那功劳,自然也是我领,除非,你能出个别的办法。现在时间已然不多了,难道你们真想看着小少爷受尽病痛折磨不成?”

    “你们这群人老夫我也算是清楚,畏首畏尾,优柔寡断,可一旦嗅着了钱的味道,那铁定是比谁都跑得远。”

    秦老先生眉心深拧,毅然决然道。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都听她的,你们都给我在这里,她有什么吩咐,你们都得尽心尽力帮忙,如果被我知道我们中有人有意闹事,耽误我外孙的病情,老夫定然饶不了你们。”

    而后,又把目光死死地盯向弗陵看了过来,“当然,也包括你,我孙子要是有了万一,你也别想好过。”

    弗陵莞尔一笑,“自然。”

    有了秦老先生这一句话,弗陵心底也算是有了底气,这最怕的不过是这些人中有不服从自己安排的,到时候若是不给她闹事她都谢天谢地的,但若是要寻着机会给她找麻烦,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

    弗陵同褚熙宁说了自己如今的近况,以及因为疫病她兴许得有一阵时间无法同外界联系。

    更多的还得叮嘱了他这段期间切勿出外逗留,以防染上疫情。

    “你记得还得跟大伯母还有褚繁絮也说一声,没什么事的话,尽量不要去外头。还要褚繁絮.......”弗陵语气一顿,想到褚繁絮那个臭脾气便道:“算了,这件事还是我去跟她说好了。”

    不跟她解释清楚是因为疫病的原因,她或许偏偏还要反其道而行!

    褚熙宁并不知道这次的疫情来得让人猝不及防,眉梢紧皱道:“一定得去?”

    弗陵点头,“又不是去送死,而且,若是这次我将人给治好了,我还可以借机在那位秦老先生面前刷刷好感,听说他之前还是从宫里出来的,是首席御医。”

    “你刷好感做什么?”褚熙宁甚是不解。

    弗陵寻思了一会后,笑道:“互相交流,就像你们读书人喜欢一同品鉴诗词歌赋,我们学医的都喜欢私底下切磋交流,好增进彼此之间对医术的见解。”

    褚熙宁知道他们医生间对于医术的探讨就像是不懂他们读书人对字帖的情有独钟是一个道理。

    “那么有名,怎么之前都没什么传闻?”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为医术扬名立万,也会因为医术被贬。”

    秦老先生辛苦经营了那么多年最终还不是因为一句“贵人的身体不合适怀孕”给打回原形。

    褚熙宁知道她的性子是但凡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是不管如何说不动,索性也就阻挠她什么。

    “这件事要跟大伯母说吗?”

    弗陵轻皱着眉头,“还是算了,跟她说我想待在庵里就好,至于其他的,不要说太多,免得她担心。”

    把该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完后,弗陵本想收拾几件衣服便走,哪知道这褚熙宁又变身成烦人的小麻雀,在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可要是堂姐跟大伯母说你根本不在,把事情都戳破怎么办?”

    “堂姐是你跟她去解释的吧?你要是不跟她说实话,她一定会以为你是故意不让她去,她到时还是会自己过去,可你要是不跟她实话实话,她定然是要将这件事跟大伯母说的,到时铁定瞒不住。”

    弗陵气急,这孩子如今怎么就那么罗里吧嗦?

    “那你想个办法。”

    褚熙宁一阵茫然,“我好像除了读书外,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大伯母知道事情真相,便安慰她,让她不必着急便是。”

    还算知道自己是个榆木脑袋,倒也不枉费自己将他送去学堂的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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