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验证完毕,扶弟魔无疑31(第1/1页)我见众生皆草木
一整个晚上都在药房里,两天后出门时,天色还蒙蒙亮。
为了防止被褚熙宁或大伯母瞧见担心,她索性留下个纸条后便策马离去。
青峰山下,她把马缰绳牵在手中后,便寻思着该从哪条道上上去。
以前她是经常往青峰山的后山采药,当初也是自己仗着胆大妄为跑来土匪窝里掏人参,当初以为只要不被抓到就什么事也没有,可后来的确忽略了那群土匪脑回路的非同一般。
还没直接往青峰山正门来过,当初也就被宗濂溪领着走过一回,那个时候他还故意装神弄鬼地糊弄自己。
说什么上山的道路千难万险,若非有熟人带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死伤问题。
弗陵那个时候不太信,以为他只是故作玄虚地糊弄自己。
毕竟她可是多年前,往后山进进出出,掏药草,掏人参,什么值钱掏什么,还一直都什么事也没有。
多年后,她才隐约得知,若非当年宗濂溪的有意放过,兴许她到现在都没有闹明白究竟是谁在助长自己的自以为是。
弗陵叹了一口气,微仰头望上前,寻思着能还一点是一点,才不平白无故受人这么一点人情。
虽说前段期间刚被宗濂溪领着走了一圈,但还是在山上迷了路,幸好这山上的土匪也都认得自己。
几个同自己年纪女孩子们绕着自己面前,好奇不已地看了看她。
弗陵看着里外三层都被人裹紧在人群包围圈中,郁郁寡欢。
“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地方比得上我们的,要才学也比不上我们,我们可是从小就跟着夫人学习诗书礼乐的,论武功,更是没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别太斤斤计较,她会骑马,也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
“骑马又算得了什么?”
“至少逃难的时候保证不会给我们拖后腿。”
“拖后腿肯定是会拖的,逃难的时候肯定会怪我们这样的生活颠沛流离,到时候还不是给我们找事。”
“不过也没事,她这身段可真不错,前凸后翘的,难怪濂溪会那么喜欢。”
“濂溪那是一见钟情,可人家褚姑娘心气高,一直看不上我们这群土匪。”
“看不上也不奇怪,谁会平白无故将自己的命交付到一群来日不保的土匪手里?”
“褚姑娘,我们也是知道你的身世的,你家里被狗皇帝害得那么惨,难道就不寻思着找狗皇帝报仇雪恨。”
“如果你将来你能够嫁给我们家濂溪,别说报仇雪恨了,就算你想要取狗皇帝而代之也可以。”
“女皇帝吗?”
“有什么不可以?少主那么喜欢褚姑娘,还不是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嘻嘻哈哈的笑声从这群漂亮傲慢的女孩子口中穿透而出。
弗陵看着都笑得俯首弯腰的人,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
这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宝藏女孩?
真是一群可爱到无法自拔的土匪。
不仅带着她一道,实则是非逼着她将朝廷骂了个遍,不然就不放她回去,弗陵勉为其难地附和了几句,寻思着之前他们。
这才后被热情洋溢地拱卫到宗濂溪母亲面前。
弗陵只是来找宗濂溪送东西的,并不曾想过还到对方母亲眼跟前转一圈。
被寨主夫人看得心底讪讪,嘘寒问暖说了不知道多少话。
弗陵有些挨不住对方温柔体贴的语言攻势,将自己来的原因与对方说了下后,却听宗夫人说。
“濂溪他已经跟他父亲出门打金兵去了。”
弗陵茫然,“怎么……这么突然?”
者三天前见他的时候,可一直不曾见他说起过。
宗夫人还以为那孩子走前应该有同眼前这女孩子说起过,哪知道这姑娘也是一脸不知所以。
害怕这姑娘想太多,宗夫人连忙替自己的儿子做解释。
“这件事你也别怪他,他肯定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提,像他父亲一样,也是私自决定了,要走的时候才敢跟我说,无非是怕我知道来,要担惊受怕,要阻拦他们。”
“可……”可我也没什么担心不担心的。
弗陵想说什么却又被宗夫人给一个劲地安慰了数句。
“你别担心,他父亲跟着他一块去的,他爹就算自己出事也绝对不会让他受一丝一毫的损伤。”
当初弗陵的确嫌弃过宗濂溪正事不做,还不如去保家卫国领兵做战,也能耗耗他那闲余的精力。
可要真当事情一落到头顶后,便落得百般不舒坦。
之前怕是早就有所决定,只是一直不曾跟她说起过。
其实:不说也没有什么事的,弗陵也不是很在意这一点。
不过就是她刚刚带了药过来,要是早些时候知道也能早些拿过去给他,将来至少也能保他不死伤。
但现在也不清楚对方到底行军到了什么地方,昨夜刚刚制好的药现在也送不出去。
虽说身为青峰寨的少主,有父亲也有随从拱卫保护,但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要是死了怎么办?
而且今天自己平白无故跑来一趟不仅浪费了药,也还浪费了时间,真不值得。
宗夫人见她脸上始终挂着忧心忡忡之色,不时地安慰着自己。
可她到底不清楚弗陵在担心着什么,她只是心疼自己的药而已。
弗陵不知道该怎么同对方解释,也不是担心他死不死的问题,反正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干涉不了。
可她手里的东西送不出去也是浪费,索性给了宗夫人。
“这是给濂溪的吧?”宗夫人一打眼便瞧见了女孩子手中的药瓶上清晰地标注的几个字,“保你不死”。
而那女孩子也不解释什么就说要告辞,径直离去,一时之间又好笑又好气。
她这是当濂溪真去送死不成?
可这份奔波只为送这一份药的心意已经让人为之一动。
难怪濂溪要说这姑娘口是心非,好歹待她跟濂溪说一声谢也可以。
难怪自己那儿子即便这么多年都未能够将这女孩子的心意打动,却依旧不舍放弃。
“让人快马加鞭,把这药给少爷送去。”
宗夫人将手中的药瓶给青峰山的二当家,也是自己的弟弟给亲手递了过去,又叮嘱,“一定要跟濂溪说,这是我们未来少夫人送过来的。”
“这……现在就决定了?”男人一怔,他还是觉得自己家小女儿比较适合能文能武的青峰寨大少,虽然就是太闹腾而已,但毕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宗夫人点破了他心底所思所想,“你也别寻思着你家小的和我家濂溪结亲一事,孩子们的事就由孩子们处理,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也管不动了,只能祝福,将来再给他们带带孙子,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
弗陵回到长安城后,已到日中,没有径直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尼姑庵。
褚繁絮已经在这里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看到她忽然出现后,冷不丁地问了句。
“大早上的,天都没亮就见你出门了,做什么去?”
弗陵见她近期总是有意无意地找自己说话心底不免偷偷窃笑了几声。
“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褚繁絮没心思搭理她这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几天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需要看病吗?”
弗陵莞尔:“我请了三天假,这件事跟林夫人说过,她也会临时派一些大夫过来。”
褚繁絮没了法针对自己,一时间口讷语噎。
“难道没有?”她笑,“这样我可得去跟林夫人好好讨问一二,怎么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也不放在心上害得我被我堂姐误会了好久。”
“你有必要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我不过是问一句,亏得你还要上纲上线。”褚繁絮怒目而视,心底堵着火气未发,只是她到底也不能将心底的怒意发出来。
把她诓过来后自己倒是跑了,可她跑掉的这三天,自己什么事都没少做过,又是煮粥,又是煎药熬药,又得照顾病人,还要负责那几个夜里睡不着觉的小朋友。
她却还在这里吊儿郎当的,正事不干。
褚繁絮气的是这一点:“林夫人也确实安排别的大夫过来,但你明明知道,这里的难民多,庵里人手不足,这三天你也不在,更是手忙脚乱的,你这个时候还不去做事,游手好闲地在这里做什么?”
弗陵见她气势腾腾的,心底好不痛快。
当初不就是她听说自己跟县令夫人交好,故而自己凑上来的吗?
当初美其名曰让她来做好事的时候,也不是没跟她交待过后果。
林夫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善始不善终的女孩子,如若她接受了这一个任务,日后除非摔断了腿,或者病得起不来身,要不然都将很难再将这个事从肩膀上卸任下去。
难不成当初只是觉着好玩,现在觉得不好玩了又想当甩手掌柜,不过是碍于林夫人的面子上,不敢实话实话,眼下就等着自己给她解决眼前的窘境。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可以明确地跟褚繁絮表示,她可真没脸去林夫人面前提起这一桩事。
弗陵寻机而走,“辛苦你了,这三天,我现在就去做事。”
褚繁絮喊住了她,半拉半拽地扯过她的袖角。
“褚隐儿,你走什么走?”
弗陵嘴角挂着淡淡的窃喜,任由自己的袖角被她扯着到处走,脸上故意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褚繁絮那想跟她拉拉扯扯,纠缠不断,将这三天她只要负责的炉灶都分割到了弗陵名下,要求她按照太夫开的药方,每天按时按量将药汤熬煮出来后还要给病人亲自送过去。
这本来就是自己平日里经常做的事,对于自己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就算没有她安排自己也要过问病人服药用药情况,事无巨细,都得亲自过问负责,因为自己最了解这尼姑庵里病人病情,有时候便是底下那群大夫。
可对于褚繁絮而言,她向来就不爱到处厨间,如今这些天又要熬药又要煮粥还要陪人说话聊天,算是为难她了。
遂对于此事便一一给应了下来,至于这位大小姐,她想要锦衣玉食,供起来便是。
褚繁絮虽然心满意足地命令她做这做那,也没见到她为此反驳,可不知为何心底却也是始终堵着一口气,疏解不开,瞧她故作逆来顺受的样子便恨不得咬一咬牙,啐了一声后便甩手离开了。
弗陵摇头失笑,不知该对她现在这幅作法如何评说,不管她是逆来顺受还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方好好像都不太喜欢。
索性也不太于去纠结对方的感受,三星完成自己现阶段该做的事,便已足矣。
林夫人知道她回来后,寻了扈从去唤她。
说是林夫人家的小少爷染了风寒。
原本林夫人家看顾孩子的乳母以为这只是小孩子间小病小灾,便用一些土办法去救治。
如今孩子的高烧不退,乳母才将这事告知林夫人。
弗陵只好带上药箱随着扈从走这一趟。
林夫人近期都在处理流民的事情,早出晚归,这才将孩子交付给乳母照养,却不料出了这么些事情。
因耽误了一段时间,孩子的病情已经渐趋严重。
弗陵过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好几个大夫,揣着袖子站在那处,战战兢兢地站着。
她近前过去看那生病的小少爷,被那些太夫误以为是照顾孩子的婢女,并没有多加注意。
从周围大夫和之前那带自己过来的扈从口中弗陵也得知了林小少爷的病情。
孩子的病情已经拖延至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这期间碍于孩子太小,大夫不敢下重药猛药,只是一直以温吞的药方服用。
可药效效果太慢,明明只是简单的风寒感冒已经是逐日加重,换了大夫后,改了药方,但依旧收效甚微。
不管是怎么下药都没能将孩子的病情减缓,也不清楚是什么缘故,是以大夫只能束手无策地现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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