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惊魂(第3/4页)神探鲍母
铐吗?我猜想,他现在正和那个假翘脚飞快地向港口逃窜呢!”
船长若有所悟:“难怪他主动请缨要协助客运主任带队到九华山来,此人城府颇深,不是等闲之辈!”
“二贼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善於伪装。老妪我大胆猜想,他也是日寇!”
船长摇头:“不一定吧!我看过他的档案材料,南京船舶学校轮机专业毕业,干了2年实习三管轮,来到本船虽然不到半个月,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沉默寡言,说话有些结结巴巴……啊!不好,难道他的档案是伪造的!”
“极有可能!老妪再问一句,电台找到了吗?”
“没有啊!船上就那麽大点地方,再说那玩意儿又不是小东西,能随意藏起来的?会不会是旅客携带的呢?”
老轨站起身:“老徐说的不无道理,事到如今也不必躲着掖着,乾脆问个明白。各位旅客:有谁把电台带上轮船,并且使用过了,如有的话,为了航行安全,请你交出来,我们代为保管,到了申城,原璧归赵!”
这一来好像饺子下了锅,翻腾起来,人声鼎沸,骂骂咧咧:“出来旅游带那东西干吗?吃饱了撑的,找死啊!再说我们连电台是什麽样子也没见过!”
鲍母一推碗筷:“吃饱了,走吧!三驾马车都来了,正好让小鬼子有可乘之机,反其道而行之,上船取走电台,逃之夭夭,再想抓他们难度就大了!”
保姆说:“单单取走电台倒还罢了,就怕他们变本加厉,再伺机作案,越发不可收拾!”
船长点头认可:“起航不久接到的恐吓电话至今还未查出底细,令人不安。那还等什麽?走了吧!”
“走了吧!”
说走就走,大伙分头行动,钱箱在保姆身上,她负责结账,司机发动汽车,大队人马陆续上车,九华山朝山进香旅游行惨淡地落下帷幕。
87个活人3个死人、6辆汽车,浩浩荡荡,径直向铜陵而去。
来的路上一个个兴奋不已,欢呼雀跃,连一个大的颠簸都会发出尖声惊叫;去的途中一个个低头耷脑,死气沉沉,皆因死了人。
进了古城,船长率殡仪车去殡仪馆,大部队直接回码头上船。
眼看即将到达港口,距离客运站还有100公尺远,巴士缓缓行驶,正打算在路边停靠下客,忽然见上街沿停着一辆机动三轮车,眼熟得很,车棚上“修车补胎”四个字清清楚楚,正是假翘脚开的工作车!不用说,二日寇已先前一步到达,还不偏不倚停在最显眼的地方,难道又有什麽玄机?
鲍母二人先行跳下,观察那辆机动三轮车。老轨指挥一行人鱼贯而下。
神探关照大副请驾驶员立刻将大客车开走,回过身来只见那个爱多话、多事的英国人尼娜,坐在三轮车座上洋洋得意,正准备发动,吓得大惊失色。
保姆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蹿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硬拖了下来,顺手两个大耳光:“他奶奶的,你找死啊!想死去投扬子江,别害人!”
尼娜冷不防被打,捂住双颊大哭大闹,诸人也觉得保姆有些过火,指望鲍母说句公道话。不料她也吹胡子瞪眼的:“打得好!这个害人精欠揍!”
怎麽动手打人?有话好好地说嘛!众人有些忿忿不平,连徐、田二位都觉得过火,徐森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耷拉着脸,大为不满。
鲍母不予置喙,冲着他说:“徐大副,请你立即叫一辆电瓶车,带一根长绳来,快!”
徐森冷冷地:“要叫你自己去叫,本大副是听你调遣的人吗?”
老太太微微一笑:“很好,有个性!但愿你不要後悔。丫头,去找根长绳来!”
保姆应声:“是!娘,犯不着跟这些猪脑袋的人生气!”
徐森一听怒不可遏,正要发作,被田老轨劝下。
游客见领头的意见不合,闹起纠纷来了,围过来看热闹。尤其是尼娜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哭哭啼啼,用英语大骂保姆,与徐森结成了联盟。
保姆上码头上找来两根绳子,打个结连在一起,一头系在三轮车的前轮上,母女俩握着长绳,对他们吼叫:“不怕死的,留在这儿;怕死的,速离此20公尺以外!”又朝那个英国大婶:“耳朵聋了!快滚!”
众人不知道二人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不情愿地离开。
只见她们像拔河似地喊起起号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机动三轮车终於缓缓移动,行了三、五公尺,猛地火光一闪,“轰”的一声巨响,伴随浓浓的黑烟,炸弹爆炸,电线杆被炸断,围墙炸塌了半边。
港务局内内外外的人都惊动了,争先恐後地跑过来看发生了什麽事?顿时四下里警笛声不停地吹起,警报也森人地拉响,街面上的行人直道日本鬼子的飞机又来轰炸了,吓得四散奔逃,东西两边的警察急匆匆地小跑步过来,如临大敌。
幸好没有伤人,一老一少两个妇女扔了半截绳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走了。
在场的一个个傻了眼,换作刚才好多事的尼娜发动引擎,立时又是一场惨案,比先前的更惨烈……後果不堪设想。
英国人尼娜面如死灰,浑身直打哆嗦。徐森猛然醒悟,刚才母女俩奋不顾身,见义勇为,老黄牛拉车似地用死力,才得以化险为夷。作为一个男子汉非但不施以援手,还和田七亩在一旁看笑话,冷嘲热讽,算个人吗?
老轨也知道闯下大祸,神探母女是总公司聘请来帮忙的,慧眼看出险情,救了一干人的姓名,恩同再造。自己作为船方代表,反而恩将仇报……他不敢往下想了,後悔不迭,立马追了上去。一路叫喊:“鲍老太太慢走!”
徐森一见,也拔腿就撵:“鲍姑娘慢走!”
追到跟前,二人抽了自己两下耳光,连声道歉。保姆不予理睬,说了句:“竖子不足与谋!娘,我们走!”
鲍母说:“徐大副,你是开船的,前途艰难险阻,但愿你能将她们平安地送回申城,好自为之吧!”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二人慌了,再三恳求,保姆把脸一沉:“你二人再纠缠不清,休怪本姑娘出手无情!”说着把卷在腰上的九节鞭抽了出来。
他们见过她手持铁棒舞得风车也似,宛如一头母豹子,在罗汉滩横扫日寇的场景,历历在目,不敢再往下说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走进港务局,看来母女俩自己想办法回SH。
大副、老轨垂头丧气地回到爆炸现场,尼娜上来讨好,被徐森一顿臭骂:“都是你这个害多动症的臭婆娘惹的祸,险些又死了许多人!恨不得拿枪毙了你!”
老田一旁劝道:“算了!拿她出气也於事无补,只怪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把鲍老太太气走,闯下塌天大祸。只好等船长来了再说吧,殡仪馆里还有三个死人要处理呢!”
老轨说得在情在理,只好如此了。
真是“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船长也像失了踪似的,左等右等也不来。直到华灯初上,江面上闪烁着一片灯火,他“老人家”才怒发冲冠地出现。
郝淼是个有名的好好先生,从不见他发火。今天他手里拿着大盖帽,一路走一路扇,颌下敞开两粒纽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相似要吃人。走到徐森跟前,不问青红皂白,甩手一个大耳光:“你是不是嫌人死的不够多?要不要再死几个你才称心?”
此举确实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没人敢插嘴。徐森是郝淼的学生,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挨老师的打自然不敢吱声。
“你以为前途是风平浪静的吗?李长海的身份已经查明,正如鲍母所说他是冒名顶替的,是不折不扣的日本鬼子。他既然能把电台带上船,难道就不能把炸弹藏在船上某个地方吗?我们并没有查出炸弹的下落哎!”
“实指望依靠鲍母的力量,同心同德,排除万难,将这群人平安带回SH,不料想……”一看周围拥了许多人,立刻住嘴。
游客中有人说:“船长先生,事到如今请你实话实说,炸弹是怎麽回事?”
船长顿了顿:“既然各位想知道详情,总公司也指示本人把实情和盘托出,以求各位的谅解。船上极可能有炸弹,不知道藏在何处,也不晓得什麽时候爆炸,所以请大家收拾好行李,赶快离船,改乘火车回申城。我谨代表公司向各位致歉!”说罢深深一鞠躬。
那位爱说好动的尼娜又带头发言了:“说什麽呢?这件事皆因我而起,若不是那位老太太出手相救,我已经被炸成七、八十块了!早炸也是炸,晚炸也是炸,我是不离开的,跟船一起走!”
郝、徐、田三人一愣,想不到这个讨人嫌的大婶关键时刻倒有点大义凛然,不免对她刮目相看。
本来就有人不想走的,经她一带头,当下就有人表态:“要说刚才被炸死,也不是尼娜一个人,我们都逃不掉。按中国人的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不见得接下来轮船一定被炸。我也不走,要死一块死!”
又有人说:“想死没那麽便当,我就不信。上船大家一起找炸弹,人多力量大,或许能找出来呢!”
还有人说:“人家船上也死了两个人了,我们要是半途逃走,有点不仗义了吧?我也不走!”
七嘴八舌,说长道短,原本几个想离船的也改变主意,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三人十分感动,连声说:“谢谢,谢谢!”
“请问船长先生,老太太她们呢?”
“适才我到港务局联系泊位时,局里的领导说她俩刚刚离开,有要事请求帮助的。同时还传达了总公司的旨意,要我们上了船24小时开启收发报机,随时听从命令,再不可意气用事。”
於是船长乘交通艇登上江心打浮筒的天达轮,把船靠上码头。这项工作必须船长亲自操作,任何人不得代替。
旅客上了船後,马上开饭。
三人则同船医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先由医生汇报:三管轮上了船直奔船尾,攀着锚链下到江面,伸手拽起掩没在江里的一个小皮箱,是巧妙地绑在铁链条上的,轻易不被人发现。
箱子四角方方,书包大小,用不透水的胶布裹得严严实实,里面放的肯定是电台。
医生率人堵截,没想到李长海掏出手枪逼退众人:“退後,都给我退後!子弹不长眼睛,死了白死!”
赤手空拳的船员不敢硬冲,只好眼看他上了交通艇向岸上逃去,其他什麽也没拿。
船长摇摇头说:“民用船只上没有武装是软肋,无可奈何,如今只能听上级的指示,一面积极寻找炸弹,仅此而已!”
夜晚的铜陵港静悄悄的,SH-汉口的大班轮清晨、黄昏都开走了,短途的芜湖、安庆拖班客船也都是早来早去。晚间停泊的都是江上的民船,来往附近十里八乡的,赚个辛苦钱。
今天下午,港务局门前大爆炸,临时戒严了,军警站岗、盘查路人不算,还画影图形捉拿凶手,江上巡逻艇来回穿梭,探照灯乱扫,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哪来的生意啊?老百姓怕惹是非,野鸡船也都走得精光,只剩下一艘民船孤零零地在岸边荡漾。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黑影溜到船边,悄声呼唤:“船家、船家,渡客!”
撑船的是个花甲老者,满脸皱纹,胸前一缕山羊胡子,大热天的,却披件蓑衣,虽说江上风大,但是这玩意儿又不管用,他偏偏爱穿。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他一看是两个黑衣男子叫船,问道:“你们几个人?”
一个年长的回答:“就两个人!”
“不去,不去!明天早上人多了才开船呢,最远到芜湖!”
“老爷子,通融一下行不行,我们有急事,连夜动身去南京,先到芜湖再说。多给船钱就是!”
“那好,100快钱一个人!”
“啊?这麽贵!你干脆杀人吧!”
“你才杀人呢!而且是惯匪,杀人不眨眼,早晚挨枪子,尸首被狼刁去……”
“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家老大嫌贵,也是人之常情,你就一连骂了好几句。和气生财嘛,何必呢!”那个年纪轻的连忙接口。
“嫌贵就明说,什麽杀人不杀人的!二位明日请早,凑满20个,10块钱一位,童叟无欺!”
“好好好,100就100,不过要立刻开船!”
“行!拿钱来!”
“老家伙见钱眼开,要在几年前早就拿枪崩了他!”年纪大的暗中嘀咕。
年轻的又问:“老爷子,这船什麽时候能到啊?”
“210里水路,我父女俩双橹一起摇,明天太阳出就到了!”
二人这才看清後艄还站着一位大姑娘,头上扎了一块印花老布方巾,遮住了半边脸,额前垂了长长的刘海,只露出巴掌大的面容,看不出多大年龄。
双橹摇船,又是下水,速度蛮快的。
老头儿讹了一大笔船钱,高兴得很,放声唱了起来:“父女打渔在江下,家贫哪怕人笑咱!稳住篷索父把网撒-,网住两个大王八。哈哈哈哈!”这是谭派的名段《打渔杀家》,唱得倒是有板有眼,不过改了唱词。
他女儿也捏着嗓子念白:“爹爹年迈,这江下生意不做也罢。”
“儿啊!本当不做这江下的生意,怎奈二日寇仓皇逃走,你我父女心中怎安呀!”
“爹,这两个菜鸟不懂,咋办?”
“俗话说,图穷匕首见,给他们来硬的!”放下手中的橹,跳到船头,操起一根竹篙,凶神恶煞地:“呔!两个呆鸟,你们要下馄饨还是吃板刀面?”
“老家伙,发的什麽疯啊!什麽馄饨啊面的?”
“下馄饨就是抛入江里淹死,板刀面就是一刀宰了,尸体也是丢入江中,自己挑吧!”
“光天化日之下拦江抢劫,活得不耐烦了!年轻的一下子掏出抢来。
说时迟那时快,冷不防身後的大姑娘手一抖,一根九节鞭“唰“地绕住他的脖颈:“你给我躺下吧!”
鞭是钢制的,又是突然袭击,勒得他几乎岔气,本能地弃了“王八盒子”,双手拽住钢鞭,死命地回夺。不料鞭头突然一松,措手不及向前冲去,“呯”的一声,与年长的撞了个满怀!
何以呢?老的见小的一招得手,大喜过望,手中的竹篙对准另外一个,当胸一蹴,力道何止几百斤?胸骨戳断好几根,猛地向後跌去,撞得二人眼冒金星,跌成一堆,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断气。
一老一少偷袭两个搭船的,一招成功。两个汉子受伤不轻,半晌才缓过神来。
年长的手捂胸堂,大口咯血,挣扎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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