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惊魂(第2/4页)神探鲍母
“我想这根绳子你也认识吧?”
“啊?这根绳子是工地上土吊车吊重物的,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先说说看,你少了什麽东西?”
“八根长1公尺20的围栏石柱!”
“这就对了!在这儿。不过成了杀人工具!”
“怎麽可能!老太太,这话从何说起?”
“不要说它,就连这口古井都是杀人帮凶!”老太太话音不轻,场上之人听得一清二楚,个个惊讶得不知所措。怎麽和这“古僧井”又扯上关系?
“诸位请看,死者是天达号轮船的客运主任,五大三粗的个头,体重210斤,凶手要把他挂到飞檐上去,还要承担绳子与翘角间产生的摩擦力,至少要在250斤上下,凭他一个人谈何容易!”
“於是他在夜里偷盗了佛缘宾馆工地上的八根石柱,每根在40斤左右不错吧?”
秦老板点头默认,茫然询问:“石柱呢?”
“在井里!凶手先把八根石柱搁在井台上,按3、3、2码好、扎紧,再把长绳两端各打一个圆环,然後也像我一样站在栏杆上,用他手里的家伙把绳头抛过飞檐翘角,垂下来套住死者的脖颈。”
“另一头系两根稍短些的绳子,其中一根连在捆紧的石柱上。慢慢地移动320斤重的石柱,推下井去,“噗通”一声,一捧冲天的水柱垂直向上,尸体也同样向上,挂在高高翘起的檐口。若不是杀人的话,还真的蛮壮观!”
“接下来,只要把另一根绳子在石栏杆上绑紧,把连接在井里石柱上的绳子解掉,扔在井里,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所有的人都惊讶得不知所云,末了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无人不对鲍母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老太太极端的聪明,无人能及,太伟大了!於是“鲍母,伟大!”逐渐成了群众的呼声,接连不断地喊了起来,震耳欲聋。
鲍母连忙阻止:“别忙、别忙!着人在井里打捞一遍,看是不是如我所说。秦老板,动手吧!”
姓秦的赶忙叫工人找来一根船工用的竹篙,就是那种尖头带钩的,七手八脚地在井里捞啊捞的,果然把绳索勾住了,拖上来拽了拽,哪里弄得动!
然後五、六个人七手八脚地擡的擡,拖的拖,终於把八根石柱弄出井外,上下三排成2、3、3形状,捆得整整齐齐,与神探鲍母说得一模一样,丝毫不差。无人不翘起大拇指:“佩服,佩服!”保姆也连声说:“娘俨然是神人一般,受教了,受教了!”
师徒俩昨晚在客房里拉家常,想到在罗汉滩受小胖的母亲、双枪李大姐之托,给两个孩子成亲。门对门的邻居成了儿女亲家,无论如何要把丫头的身份改变一下,干脆认了女儿,身价倍增,日後在婆家也直得起腰来。
保姆一听喜不自禁,连忙下床磕了三个响头,主母改叫母亲,也是一段佳话。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判断凶手是谁?杀人动机是什麽?为什麽把杀人现场搞成这个样子?这是重中之重。
此时老太太露出一点微笑:“凶手的范围并不大,他一定要有一辆能运载几百斤重物的交通工具!”
诸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保姆提示说:“各位想想看,八根石柱从佛缘宾馆弄到这里,单靠人扛啊搬的,能行吗?所以一辆小车子是少不了的!在场的哪一位有啊?”
个个摇头:“没有,没有!”
“唯有一个人具备,猜猜看是谁?”保姆故弄玄虚。
终於有人想到了:“难道是那个修车的残疾人?”
“一语中的!他就是凶手!昨天晚上他在露天下卷宿在车里,古井旁既有车轮印,又有铁锈、铁屑,那是他去搬运石柱时把台虎钳、千斤顶、大板手等重铁器放在地上,也就是他在杀人现场的证据。”
人群中有的豁然大悟,有的尖声惊叫,也有的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大感意外。只有一人唱反调:“神探鲍母,你别忘了,人家是个残疾人,能做得到吗?”
只听见“啪”一声:“他妈的,你是不是属螃蟹的?总喜欢横着爬,你看我也是个翘脚呢!”说着一翘一翘地摆动着。
“尼娜大婶,就你话多。欠揍!”又有人数落她。
鲍母最後说:“有人要问杀人动机是什麽?很简单,他是日寇,同先前的一批人是一伙的,杀人如麻。他躲在暗处开黑枪、放冷箭,比在罗汉滩的恐怖分子更可怕。杀了人逃之夭夭,谁也别想再找得到他!”
提起日本鬼子,人人憎恨,个个厌恶,抓到凶手非大卸八块不可。
她又说:“老板,人死在你家客栈里,快去报案吧!等警察局、派出所的探员来了尸体才可以放下,然後通知轮船公司,自会有人来认尸。快去,快去!”
“是是是!”老板微微是诺地走了。
“丫头,你同老板娘回山庄,从司机手里接过钱箱,把住宿费、饭钱结清,尔後与团队来佛缘宾馆。”
“遵命!”
“诸位,回宾馆慢慢地收拾行李,老妪先行一步!”说罢扭头就走。
“哎哎哎,老太太,等我们一块走啊!”只见她健步如飞,走远了。
“什麽事啊?心急火燎的!”
保姆叹口气:“唉!那边昨天夜里也死了两个人,等着她去处理呢!”
38个游客屡次惊呆、惊傻,想不到末了还有这回事,简直打死也不信!哪像个旅游团?殡仪团还差不多!说来说去还是千刀万剐的小日本搅的局,好端端的长江游成了一路送葬。
佛缘宾馆开业较早,在佛山中也算豪华饭店之一,集餐饮、住宿为一体,好一点的旅游团体一般都在这里下榻,不过夜里死了人还是头一回。
鲍母一跨进宾馆,那些人见了她就像遇到救命王菩萨一般,蜂拥上来,把所受的惊吓一股脑儿倾吐出来。几个美租界的侨民更是像没娘的孩子,哭哭啼啼地数说她们的同伴昨天夜里莫名其妙地被杀,死因是被人掐死的。
具体的情况是:团队昨晚也受到店家的热烈欢迎,同样也有一场小型晚会,加上其他散客加盟,人数不少,热热闹闹。地点就在餐厅,直到9点多钟才尽欢而散。
美国人喜猎奇爱浪漫,听服务员说後门外新开辟了一处葡萄园,石桌藤椅,花花草草,各式咖啡、奶茶、中国功夫茶、啤酒,一直供应到凌晨2点。虽说自费的,但是本饭店顾客8折优惠。
拾来个人欣然而去。
到了那里感觉确实好棒!石柱石檩条,缠了盘根交错的葡萄藤,成熟的果实一串一串地挂着,随手一指,年轻的小後生攀上随身带的小梯子,剪下来,称份量付款,价钱比市面上还便宜。
皎洁的月光从藤隙中撒入,落下点点戳戳的光斑,犹如琐碎的银两,忽隐忽现;藤枝上点缀了无数小灯泡,鬼火似的,仿佛是天上的星星落银盘;难得一见的萤火虫,闻香而至,四下里飘飘荡荡,更富有诗情画意。
喝茶谈心自然超级爽,人就死在这里!
夜晚在葡萄园里赏月、聊天喝咖啡的开始有13个人,导游小妞熬不得夜,早早地去睡了,只有三管轮李长海陪着。
他不善聊天,但是挺负责的。不时地离座去视察一回,有时用手电朝黑夜里照照。中途有人退场就送人家回房,任劳任怨,甚得游客的好评。
直到深夜1点多钟,园子里只剩下两个美国人,卖饮料的服务员坐在柜台内打瞌睡,李长海照例去送两个老外回客房了。
等到他回来时,两个妇女头扑在桌子上,叫唤不应,摇摇不醒,一试鼻息,人已经死了。前後不过10分钟,死得既突然又迅速,奇怪的程度不亚於段主任。
李长海把导游、老板、老板娘叫醒,三个人全吓呆了。小丫头直哭,老板急得团团转,老板娘浑身发抖,死的是外国人,那还了得?等着吃官司吧!一切都听他的。
天亮了,他才宣布这项噩耗,顿时哭声一片,惊天动地,不少人吵着要回去,哪是来玩的?简直来送死的嘛!这回不是日本人干的吧?怎麽死神盯住这支旅游团不放啊?真是倒大霉了!
事到如今,只有派人通知九华山庄,把鲍母请来再说,无形中她成了团队的主心骨。
尸体搁在葡萄架下,两张旅馆里的简易床,一块白床单蒙住周身。
鲍母掀起一角仔细看了看,立刻断言:“同一个人双手同时行凶,力大无穷,穷凶极恶,一招毙命!而且是苦力的干活,手很脏。”正说着九华山庄的大队人马也到了。
一旁的三管轮不以为然:“看一眼就晓得,太神了吧!”
鲍母嗤之以鼻,冷冷说道:“死者眼睛瞪得并未大如铜铃、惊愕的模样,说明不是生人所为,或者有熟人在场,毫无惊讶的表现。”说着把死者的眼皮扒开,煞有介事地用放大镜看了又看,点头认可。
“再看脖子上对称的五个黑爪印,用力均匀,分毫不差,一只手做得到吗?若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焉能一上来就制人於死地?贼手不脏到极点能摸到哪脏到哪吗?”
神探就是厉害,一连三个问把李长海呛得鼻塌嘴歪,屁也不敢放一个,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保姆凑过来说:“现场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丁点线索采集不到,收尸吧!”
老鲍母点点头:“没错!”又对三管轮说:“还愣着干什麽?赶快派人回港口报信呀!请船长立刻派殡仪馆的车辆来,初夏天气,尸体不能久搁。再说,凶手一个已经暴露,另外一个狐狸尾巴多少也露出一些了,接下来就是抓人!”
“那好、那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李长海讪讪地走了。
这里老太太又命驾驶员立即开车回码头,把船长等人接来,由他处理。毕竟死了人的事情他全权负责,其他人则是敲敲边鼓而已。还叮嘱他一路留心对面来车,有可能徐大副、老轨已经在路上了。
同时在保姆手心里写了“打草惊蛇”四个字,丫头领命而去。
接下来就是较长的等候时间。
老太太在角落里自顾自地闭目养神,谁也不敢打扰她。突然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奶奶,请用点心吧,您老还未用早餐呢!新炖的燕窝……”
“拿走、拿走,我不吃这玩意儿!”她一口拒绝。抬头一看是九华山庄的老板娘,人家不过意,旅馆里出了人命,得亏老太太神断、推理,把凶案剖析得一清二楚,还锁定了凶手,跟她家简直没有关系。能不感动吗?
人堆里,宾馆的旅客正在听保姆眉飞色舞地讲今天早上的事。她连忙接口:“去熬2人份的大米粥,酱菜、腐乳、肉松、黄泥螺,比什麽都好!”
“大姊哎,黄泥螺没有哎,我们当地的醉蟹呱呱叫哎!行不行哎?”
没等保姆回答,鲍母迫不及待地:“就是它就是它!”一副猴急的样子,众人大笑,这个老奶奶真有趣!
喝粥的当口,李长海来了,这回老实了,毕恭毕敬地:“禀报老太太,港务局说他们已经知道了,船上的人正往这里赶呢!怎麽……”
“我命丫头往铜陵码头发过电报了!”把邮电局的电报纸给他看,上写“段大及二游客已死速来人”11个字。
他“哦”了一声,脸色有点难看。
11点半左右,徐森大副、田七亩轮机长到了。一见面就抓住鲍母的手,连声致歉:“老太太,辛苦您啦,小鬼子阴魂不散,盯住我们不放,害人不浅哪!郝船长率殡葬车随後就到!”
尔後二人又分别向游客道歉,给旅游带来屡次麻烦,双方都死了人,真是人间惨剧。
游客非常通情达理,一致声讨日本鬼子,都是他们造的孽。日本是战败国,虽说去年已经无条件投降了,但是剩下的残渣余孽仍然在危害人类,只有将他们绳之以法,铲除乾净,老百姓才有安顿太平!一时群情激奋,声势还蛮浩大的。
不一会船长坐的殡葬车队到了,3辆老式菲亚特破车改装的,颠到这里几乎散了架。先把三人的遗体装殓好,然後吃中饭。
两家宾馆主动提供免费午餐,感谢旅游团队一点没有因死了人为难他们。一番盛情倒也可圈可点。
中间一桌是船长、大副、老轨、鲍母师徒,老板作陪。司机一桌也是6个人,在一边墙角里。
两个小导游和七、八十名游客团坐8张大圆桌,10菜1汤,饮料自费。一边吃一边听主桌5位首领谈话。
老轨首先发话:“如此说来三管轮也是凶手了?”
鲍母点点头鼻:“可以这麽说,至少他是同谋,不过这两个美国人不是他杀的。”
大副开口:“何以见得呢?难道两个地方3个人都是同一个凶犯所为?”
“不错!他不仅有充裕的作案时间,还有内应。葡萄园之所以成了杀人的最佳场所,因为这座花园茶座也对外营业,进出不必走宾馆前门,就从园子的边门即可。李长海三番五次地去查看、摇手电,就是频频地与同伙取得联系,最後一次他把园门的SBL锁开了,引导凶手进园。根据死者面容,可以确认杀人时他在场。”
船长插言:“残疾人行凶的证据呢?”
“凶手伪装成修车的,在街上忙碌了半天,一双手脏兮兮的,也不洗一洗,就胡乱地擦了擦,掐死两个无辜的女性,脖颈上留下五个黑脏的手指印,并且是对称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行凶,死者来不及呼叫就魂游九华山了!”
“哦-!”豁然醒悟的声音来自四周,众人顾不上吃饭,都围在这张餐桌的周围。
“至於李长海,我早就怀疑上他了!首先是童师傅被杀的那天清晨,他去船尾检查锚机,时间太不合适,有共犯的嫌疑,苦於找不到证据。第二,在祗园寺大雄宝殿,人人拜佛祖,只有他和那个残疾人不约而同地一左一右地拜十八罗汉,这绝不是巧合,目的就是同时在殿後中门相遇,他主动地上去搀扶,趁机传递消息,终於露出狐狸尾巴!”
“但这时我还是拿不出证据,证明他就是暗藏的恐怖分子,直到今天早上那个假翘脚杀了段大,终於可以确定两个人是一伙的了!”
徐森说:“老太太,单凭推理他是杀人集团的一份子,还是证据不足啊!”
鲍母笑道:“一语中的!我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跟丫头说,要采取打草惊蛇的法子,逼他自我暴露。故意撂出几句话刺激他,果然他沉不住气了!你们来了这一会,见到他人影吗?”
“是啊,我们还以为您差他去办事了呢!”
保姆说了:“他呀还不趁早溜走,等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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