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章 又见不平事(第1/1页)唐浮
因为制举选拔,在职官员不能超过六品,超过六品,便不能参加制举,而在职官员中举,升迁速度,则是最为快速的,武则天在尽心尽力为李剑凌谋划,李剑凌怎好意思自暴自弃?
念及此,李剑凌偷偷的溜进了小鲵的房间,这丫头睡觉不老实,一截藕臂压在了花被上面,露出了一抹粉红色的亵衣一角,双腿夹着被子,翘臀朝外,绷紧亵裤,饱满如水蜜桃。
李剑凌暗笑一声,从梳妆台上取了她买来的胭脂水粉,又悄悄的溜回了房间。
化了一番“淡妆”,李剑凌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不再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吃过早饭,李剑凌带着贤良兄弟,准备去国子监。
刚要上马车,便见老王头驾车回来,李剑凌便等在了车边,待马车近了,和老王头打了个招呼,却见王韵从车上下来。
李剑凌微微一愣,道:“这么早去哪里了?”
老王头笑道:“韵娘可是昨晚——”
话未说完,老王头便被王韵瞪了的闭嘴了,李剑凌越发奇怪,见王韵拿着一个包袱,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王韵款步行来,将包袱递给了李剑凌,道:“快去吧,莫要迟了!”
“现在才刚到辰时,国子监开监是巳时,还有一个时辰呢!”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看到李剑凌脸色不正常,王韵凑近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伸手覆在李剑凌额头上,李剑凌笑道:“无妨,昨日喝酒过了一点!”
李剑凌说着,自顾着打开包袱,却是一件灰色的儒衫。
王韵舒了一口气,又有些难为情,偷偷瞄了了李剑凌一眼,见他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王韵稍稍放心了下来,故作镇定的拿起衣裳,给李剑凌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还算合身!”
“你连夜做的?”
“嗯,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穿着自要讲究一二!”
此时天气虽然比前月暖了不少,春寒却是未散,王韵便直接将儒衫穿在了李剑凌的外衫上面,替他将衣裳拉直,系上纽扣,道:“时间有些紧,先将就穿着,我已经吩咐了缝子,给你准备了几套!”
李剑凌心中微微一颤,看着王韵俏脸,微红中显出苍白,眼睛也是浮肿的厉害,知道她为了这件儒衫赶了一宿,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你别忘了带酒!”
王韵又特意提醒此事,李剑凌点了点头,柔声道:“今日就好好在家休息吧,莫要出去了!”
王韵眼睑轻垂,轻声“嗯”了一声,再抬眼,却见李剑凌还在盯着她,王韵微感窘迫,又催促着李剑凌快上车,李剑凌很想抱她一抱,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下手,彼此都有那么点意思,但毕竟还未捅破那张窗户纸,李剑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道:“你先进去!”
王韵抬眼,正好看见不贤不良两兄弟,两颗脑袋伸出马车来,一上一下叠在一起,脸上一片惹人嫌的笑,气的王韵柳眉一竖,两个家伙见势不对,嗖的一下的缩了回去,车厢里面“砰砰”两声,然后便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王韵“扑哧”一笑,点头道:“那我回去了!”
看着王韵进了屋,李剑凌跟老王头打了个招呼,便上了马车。
不贤不良毫无意外的凑了上来,一人抓住了李剑凌一片衣角。
“啧啧啧,姐姐这手艺,真是没话说!”
“啧啧啧,姐姐这情义,更是没话说!”
李剑凌老脸一红,也是没话说了。
王韵的情意,李剑凌不是感觉不到,也不是不动心,虽然年龄或许有些“不对口”,但是唐代有了武则天起头,“姐弟恋”却是不怎么避讳。
只是,自从昨日之后,李剑凌深切的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真谛,自是有些担心,将来自己会要连累于她,所以,一直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置一套房产,搬出王家去。
看着身上这身儒衫,一针一线,密密麻麻,针针都是情义,李剑凌当真不忍了,一声轻叹,不愿再想这么复杂的事情,就在这时,马车忽的停了下来,李剑凌一愣,道:“怎么停了下来?”
“李朗啊,咱们怕是要绕道了,前方堵了!”
车夫在外面回答,正要绕道,李剑凌想到此时时间尚早,也不急,便道:“无妨,此时时候尚早,我们走路去国子监!”
说着,李剑凌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胸口还有些微微闷痛,李剑凌甩了手臂几下,便朝着那人多的地方走去。
“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家,被这些饿狼盯上了,那也是家破人亡的下场啊···”
“看着便看着,少说两句,免得惹火烧身!”
旁边有人提醒,那人冷笑道:“哼哼,我独身一人,家中也无美妻娇妾,怕他个鸟!”
李剑凌凑了上去,道:“真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先前说的厉害,此时看李剑凌穿的讲究,怕是官家子弟,面色微变,却是话也不说,钻进了人群里面,李剑凌很是郁闷,在人群里面扫了一眼,却是看到了好几个熟人,都是他剑阁书院的学生。
李剑凌挤了上去,拍了一下一个学生的肩膀,那学生回过头,一看是李剑凌,连忙喊了一声先生,几个学生也连忙问好,李剑凌点了点头,道:“发生了何事?”
被李剑凌问及,学生们个个都是义愤填膺,道:“这是刘允家中,来俊臣的狗腿子跑来,要抄刘允家!”
刘允家并不是商贾,他父亲刘梦成,乃是北门千骑军中的一名将军,刘梦成的先祖还是高祖之父李虎手下的一名将领,只不过早些年没落了。
之所以送刘允去剑阁书院,只是因为刘允年仅十岁,还没有达到进国子监的年龄而已。
李剑凌听得是刘允家中出事,不由得一惊,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学生支支吾吾的,谁也说不清楚。
李剑凌冷哼一声,推开人群,走了上去,那几个学生着急了,商量道:“咱赶快去喊人去,先生估计会要和那些**起冲突了!”
中国历来不缺少看客,李剑凌挤进去,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刘梦成的府第还算气派,只不过是有些老旧了,所挂的匾额是“忠义飞骑尉刘府”,右下角落款“钦制”亦是上了年岁,但是却不失大气。
此时,府门早已大开,十来个家丁,手持木棍、柴刀等“武器”,和二十多个身穿皂服,手拿铁链枷锁的捕役对峙,刘允立在一个美艳妇人身前,小小年纪,却是双手负后,一张小脸冷峻如冰,很恨的盯着那些捕役,怒目而视。
“尔等快快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某不客气!”
刘府的管家是一个花甲老者,最霸气的就属他,手持一柄柴刀,横胸而立,那架势,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听的那领头的捕手喊话,老爷子卧山眉一抖,破口大骂道:“狗腿子,某上阵杀敌之时,尔等还在狗卵里,还敢到老子面前说狠话!”
听到那军人特有气质的脏话,李剑凌倍感亲切,心中暗叹:“姜还真是老的辣啊!”
“给某抄了这老家伙!”
那捕头被那“狗卵”刺激的恼羞成怒,这时候,李剑凌已经顺手从一个妇人菜篮子里,牵出了两只鸡蛋,那货话音未落,李剑凌便已经将鸡蛋砸到了那捕头的后脑勺上了。
当真不是李剑凌喜欢惹事,而是有些事情,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这世间,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太多了,若是李剑凌只是一介小民,他或许就会忍下去,民不与官斗,即便是在这些大唐最为低贱的捕役面前,这也是一条至理。
但是李剑凌不是一介小民,现在也是一个从六品下的大唐官员了,他也认识不少大官,还见过皇帝,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情,看起来有些不堪,但是该不堪的时候,还得不堪!
“谁——谁砸某!不想活了!”
那捕头顿时跳脚起来,“嚯啦”一声,抖开那铁链,转身见到李剑凌,却是不由的一呆,刘允见了李剑凌,顿时大喜,大声喊道:“先生!”
一声先生之后,一直板着脸的刘允,嘴巴一扁,却是流起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