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凛冬(第1/1页)逆霸
张顺两只手的手腕都被利剑刺穿,而且刺穿手腕的剑刃立即就收回去了,一时间鲜血激射,甚至喷到了天花板上,然而他强忍着疼痛,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就好像是在欣赏凡尔赛宫前面的大喷泉。
看到张顺这副模样,单进口中的烟再一次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顺,以为自己也中了一个“心”类异能。
“你不会痛吗?”楞了好半天,单进才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会啊,不过我知道疼痛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一种身体传递给大脑的警告,告诉大脑这个身体出问题了,得去好好检查一下,反正我都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可以无视这种警了告,经过大量的练习,就算屏蔽不了这种警告信号,也能让信号的强度大幅减弱。”张顺耸了耸肩,这个动作再次让手腕涌出了不少鲜血。他要刺激单进,让单进彻底放弃折磨他的想法,一点点经验之谈就可以达成这个效果。
当然了,刺激的力度和语言是要把握好的,如果他说出来的是:“这种程度的伤算什么?再来一百倍我也承受得住!”那么他就要真的蛋疼了。
敢如此托大,张顺凭借的就是这里的严寒,慢慢的把这段话说完,手腕上的伤口就被冻住了,不过就这么一小会他已经流失了大量的鲜血,现在头晕得厉害,还有一种极度心慌的感觉。
单进果然打消了折磨张顺的念头,他点燃了第三支烟,慢条斯理的问道:“其实我只要动一个念头就能把你碎尸万块,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吧?”
张顺点头道:“知道,这个铁沙发不好坐,但是威力没得说,喂,这些刀子都生锈了,不会让我染上破伤风吧?”
提到了与铁王座有关的东西,单进果然暴跳如雷,大声吼道:“是铁王座!铁!王!座!上面都是敌人投降时留下的利剑,什么刀子?你不懂就别乱说!”
张顺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单进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叫这么大声干什么?虽然你挺年轻,但还是要注意一下血压问题好吧?对了,刚才我捅你怎么捅不进去?难道你还穿着铁马甲?”
单进得意的拉开羽绒服的领子,再次使得胸口的破损处喷出了一大团鸭绒,他拍了拍胸口,指着羽绒服里面的那件黑色的衣服说道:“英制液体防弹衣,高级货,别说是一把烂匕首,子弹都射不穿。”
张顺眼珠一转,立即装出了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学着单进生气时的语气吼道:“你这王-八-蛋不厚道,找不到坐垫的沙发非要叫铁王座也就罢了,把我这把宝剑叫作烂匕首是怎么回事?你他-妈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我非掐死你不可!”
单进一楞,仔细的看向地上的匕首,没有因为张顺的怒骂而生气——他太了解张顺生气的原因了。
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单进很诚恳的向张顺请教:“这是宝剑?我怎么没看出来?”
张顺白了单进几眼,不屑道:“佛罗多的魔剑是宝,皮平的短剑就不是了?很值钱的好不好?”
单进大感兴趣,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这……这是皮平那把?真的?”说碰上一副想上前捡起来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拿去吧拿去吧,指环总共有四个,可这把短剑却是全球唯一的,怎么样,以算得上是宝剑吧?够拿来换我的命了吧?”张顺的声音轻柔、平缓,充满了诱惑力。
只要找对了话题,胡说八道也是一种有效的武器。
“没问题,我们只是来找于小瑶的,和你没关系,我也犯不着要你的命,不过你可不许来坏我们的事。”单进大喜过望,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把匕首捡起来。他并不缺钱,但很多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特别是那些与“收藏”、“限量”等词语有关的物品。
张顺等的就是这一刻,单进头脑一热,忘记他绑住的只是张顺的两只手,在他弯腰去捡拾那把匕首的时候,张顺突然用双脚夹住了匕首柄,猛的踢向单进的脑袋。
屁股不敢乱动,否则会有被割伤的危险,这样一来仅凭双脚的话,力道是够了,但准头却差了很多,再加上单进一偏头,匕首擦着他的脸颊刺了过去。
单进的异能是典型的控制型,强是强了,却导致了他的应变能力不足,这一偏头虽然让过了喉咙位置,但躲得还是不够远。
匕尖从耳根部位刺进去,直接穿进了头皮里,将一大块头皮剥离了颅骨,这样的伤不足以致命,甚至连重伤都算不上,到医院缝几针、养几天就能好了,但是伤口面积很大,伤到的又是人体的敏感区域,其疼痛是足以让人窒息的。
单进惨叫一声,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起来,再也没有精力控制他的“铁王座”,铁王座一消失张顺重重的坐在地上,屁股疼得想要骂娘,但这还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他双手撑地,抬脚将盥洗台上的zippo打火机踢到了单进身上。
烧得发红的打火机是卫生间里唯一的光源,被张顺踢掉后卫生间里的光线一暗,但很快就变得耀眼起来。
羽绒服是非常易燃的,烧红的打火机才刚一碰上去立即就烧了起来,而液体防弹衣并不是设计用来防火的。
焦臭味顿时就弥漫在整个卫生间里,单进的叫声得加凄惨,同时也开始了他的绝命反击。
在踢飞打火机后,张顺就开始连滚带爬的往卫生间外面跑,刚才脚夹匕首踢单进时,他身子一动,又被那两把绑着他双手的剑刃将双手手腕割开了两条大口子,这时鲜血撒得满地都是,但不再像先前那样激射而出——大量失血,他的血压已经低得可怜。
铁王座凭空出现,体积比先前要小一些,但周身竖满了剑刃,一旦被撞上就绝对是变筛子的命运。
后脚才刚刚迈出卫生间的门,铁王座就轰然撞击在门框上,无数把利剑刺穿了门框附近的墙体,张顺被冲击力推到了卫生间前面的门廊墙壁上,撞得眼冒金星。
铁王座卡在墙上,呆板的晃动了几下,就像是一台几百年没上过油的机器突然通了电,挣扎了几下后,它随同单进的生命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张顺靠在墙上大口的呼吸着,不是累,而是因为缺氧,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藏身,以免那个可以降低温度的异能者被单进临死前弄出的巨大响动吸引到这里来,然而这时张顺根本站不起来,连移动手臂都觉得异常吃力。
休息了几分钟,他从妖牌里拿出一根黄瓜吃力的啃着,咀嚼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才吃了小半根,剩下的黄瓜就冻成了结实的冰块。
肚子里有了饱足感,眩晕也就减轻了不少,扔掉冻黄瓜,张顺叹了口气,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走到门外。
没有人赶来,二楼的过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张顺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还在客栈里,因为严寒并没有丝毫减弱。
扶着拦杆走到楼梯口,张顺很明显的感觉到温度又下降了一些,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那个原因——异能的覆盖范围内是不会出现效果递减这个现象的。
他直接向一楼走去,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脚步声有多么沉重了,登山鞋底的橡胶冻得很结实,让他走起路来仿佛踩着高根鞋。
客栈大堂的温度低得能让人产生悲观心理,而这里的景象也让张顺很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这么轻易的就找到第二个异能者。
就在客栈大门那里,一块塞满了半个房间的坚冰将大门封得严严实实,如同北方的长城。冰块的透明度很高,可以看到中间盘膝坐着一个女性。她的装束看起来就很“正常”了,在大冰块里穿着短衣单裤,看起来与环境非常不搭,但作为异能者,这个样子才是正常的。
她并没有被完全封住,大概是为了留出呼吸孔,她的五官都还能动,见到张顺从楼上下来后露出了极为吃惊的表情,让她清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狰狞。
在这个女人旁边,站着被冻在坚冰里的水和尚,他的酒葫芦举在嘴前,看不出来是刚要喝酒还是喝过了正要把手放下来,张顺不知道自己应该希望的是前者还是后者——酒在唇边而不得喝,这对水和尚来说是极为残忍的;而如果喝到酒,酒液却被冻成了冰,这冰块很可能就会滑到和尚的气管里,烈酒入肺可是件极为痛苦的事。
不过作为客栈的第一道防线,张顺觉得水和尚应该不至于被一口酒给呛死,因此还是希望和尚已经喝到了酒。
沙发上是被冻成了雕像的盲道人,手中仍握着手机,但手机屏幕已经全黑,他的双腿张得很开,就像是在坐马桶,脑袋微偏,似乎是意识到有女人进门,想要抬起头来看,但刚一动就立即被冻住了。
张顺同样希望盲道人已经看到了这位冰封女,可惜从盲道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个希望是落空了。
接待台后面的阳先生面色铁青,张顺觉得他的脸色应该是被气的,而不是被冻出来的。因为接待台里面的台子上有一枚五分钱的硬币大概是沾到了水,被结结实实的冻在台面了,阳先生满脸怒容的想要把硬币从台面上抠起来,可惜他尚未成功就被冻住了。
从这些景象可以看出来,大堂里的三个人是在瞬息之间就被冻住的,和尚最先、先生最后,但前后应该不会超过五秒。张顺之所以能观察得这么仔细,是因为他能够确定那个女人没办法从冰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