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烂桃(第1/1页)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我心想,接触阴牌好几年,只听阴灵帮主人和报复主人,从没听过佛牌中的阴灵爱上主人的,这情节也太狗血了。就告诉她绝无可能,但田姐坚信有这种可能。因为之前没认识这个男友的时候,她曾经做过几次梦,都是那个男人向她表忠心,肯定会帮她,会永远对她好,这不是表白吗?她现在很厌恶,不希望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喜欢自己。
我再次明确告诉她:“佛牌中的阴灵只有怨气和愿力这两种区别,不会爱上供奉者,你分明是言情和剧看多了。”田姐只好那就先这样,但她已经不想供奉了,平时也不怎么戴,就放在桌上。我心想爱戴不戴,达到目的就不再考虑别的,这种人我也是不想理。
又过了几天,田姐在话吧给我打国际长途,语气很不高兴:“田老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诚实?”我连忙问什么意思,田姐:“你还阴灵不会爱上供奉者,昨晚我老公在我家住,晚上我俩都做梦了。我梦到那个男人指着我,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是坏人。而他梦到有个男的使劲掐他脖子,把他给憋醒了,我一看他脖子上有手印,都是紫黑色的!他特别害怕,屋里有贼要报警。我就把佛牌的事和他了,他特别生气,让我马上把佛牌扔掉。”
一听有这事。我还真起了疑心,只好告诉她:“别扔,那你尽快把佛牌寄回给我吧,我替你把它送回师父处,必须要重新加持的,不然阴灵会发怒。但前提是,你得确定能和这个男友开花结果,不然到时候再想请回佛牌,可还是要花钱的。”
田姐不在乎地:“寄回就寄回。我和我老公肯定会结婚,他都了。他父母都在国外旅游,要两个月后回来,到时候也想见见我。”她对那男人的称呼已经从男友改为老公,看来是真打算和他谈婚论嫁了。
数日后,我收到了田姐寄来的佛牌,给老谢打去电话,他语气很高兴:“嘿嘿,田老弟不错啊,就像上次的那个鬼,看来又可以赚双份钱了。先放在你那里,我明天要和阿赞洪班去趟马尼拉,给一个被落了鬼降的女艳星解降头,可能要半个多月后回来,然后再去罗勇找你。到时候抽空去清迈找婆难等,给个三五千泰铢,让她重新加持一下,还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我俩平分,行吧?”
我心想,老谢和阿赞洪班的关系怎么这么好,就:“没问题,你老家儿子那边病情怎么样?”
提到儿子,老谢的语气明显低沉了很多,只还可以。我心知肯定没什么好转,也就不想再给他添堵,闲聊几句就挂断电话。
从这之后的大概一个月,田姐没和我再过话,也许是沉浸在爱河中吧,我能理解。真希望她遇到的那位男士是真心爱她,然后双方父母也对他们满意,再结婚生子,日子过得不错。
当然,要是这样的结局,这个故事我不会写下来。
那是又过了半个多月,田姐又给我打跨国长途,我就知道肯定有事,否则她会在qq上和我交流。果然,电话刚接通,田姐就开始哭,我问怎么了,是打你还是骂你了?田姐:“他、他从没打骂过我……”土冬史血。
“那因为什么?”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田姐:“他骗了我……”我失笑,心想还是被骗了色,但我很想不通,又高又帅又有手段的男士,想骗漂亮女人的色很容易,为什么非选中田姐这种其貌不扬的?细问才知道,里面果然有戏。
那男人早在和田姐相识不到半个月的时候,曾经和她聊起家庭条件和实力这个话题。男人他开公司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没花家里多少,虽然他家很有钱,早晚也是他的,但他还是喜欢自己赚,又顺口问田姐有多少积蓄。田姐那时候已经被这男人的外表、风度和厨艺所折服,就了实话,自己近十年打工也攒了有十五六万,准备到时候和未来老公共同买房的。男人对她很赞赏,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不完全依靠男人,让他喜欢。
就在一个多月前,那男人忽然打电话给田姐,公司有批货急需进口,但现在资金周转不开,他父母又在国外,问田姐能不能借给他五万。田姐连半秒钟都没犹豫,直接就要给他汇款,男人认真地要打借条,当晚在田姐家,男人给她打了借条,还附了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田姐不用这样,男人却,在没结婚成为一家人之前,必须要这样,让田姐很感动。
几天后,男人货在海关被扣下,要交三万元保证金将货提出,七天后退回。田姐又打了三万给他,之后的事所有人都能猜出来了,男人以各种在别人看来都很扯淡的理由,陆续从田姐这里“借”走共十九万,田姐的积蓄全掏空不,还向家里借了三万。
在最后一笔钱打过去后,那男人顺理成章地消失了。田姐连打几天电话没通,这才意识到有可能被骗了。在同事的提醒下去派出所一查,身份证根本就是假的,除了那张脸之外,别的信息没一个对。
报警之后,田姐欲哭无泪,在家里气得边哭边撞墙,痛骂骗子太黑心,一钱也不给她留。听了她的讲述,我只能表示同情,田姐转哭为怒,开始指责我:“你也是骗子!卖给我这种鬼鬼神神的佛牌,还能招桃花,这是什么桃花?破桃花,烂桃花!”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笑着:“要请入灵的牌是你自己指定的,认识那男人之后,阴灵其实已经在梦里给过你几次暗示,只是你没当回事,还硬要把佛牌送走。而且我也提醒过你一次,但你仍然上当,这能怪我吗?”
田姐很愤怒:“什么暗示?在梦里抽那个王八蛋的嘴巴,指着他是坏人,掐他脖子,这些也算暗示?那阴灵要是真想帮我,为什么不直接那男人是个骗子,一心打算骗我十九万块钱?”
“骗你十九万块钱这事别阴灵,观音菩萨也难猜啊。鬼知道你到底愿意借给他多少?”我失笑,“其实都是你自己贪心,你不想想,高帅有才又有钱,这样的男人凭什么会看上你?之前我也问过你这个问题,当初是谁把我训得狗血喷头?”
田姐没了话,又开始痛哭,我只好把电话挂断。在那之后的近半个月内,田姐每隔几天就给我打一次电话,也不是指责我,也不是让我出生意,翻天覆地就是那些话,为什么她命这么苦,为什么那骗子之前装得那么像,为什么不给她留几万,为什么明知道她只有十六万,还非要让她再去借一笔。
我觉得田姐已经出现严重的焦急症状,就劝她去医院看看,开些镇静类的药吃吃看。结果她又开骂,我只好挂断。
对于田姐我是既同情,却又不同情。同情的是这世界上渣男太多,而女人陷入爱河的时候智商又会急速降低。不同情的是,田姐自身条件平平,却又偏偏喜欢不切实际的浪漫,对别人要求还高,被骗过程中也听不进去任何劝告。让我又想起单田芳在评书中经常的“好良言难劝该死鬼”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