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白首不相离(第2/7页)驭灵女盗
不知自己未死,只是无助与徒劳地想改写历史。
当年想不明白的事,在这个刹那他皆恍然大悟。
看着苏瞳眼前凌乱的碎发,卞之问默默将心伤藏了又藏,强打神,抬起了自己的眼睛。
那些乌色的发丝,无声却有效地抚慰着自己燥动不安的心情。虽然她明明知道再见不可避免,却还是极力想冲淡这份萦绕在二人间的尴尬。
她的目光是坦荡的,但那些碎发,却留给了他保留自己尊严的退路。
傲青感觉这场沉默,有个世纪那么冗长。
问心无愧是不可能的,虽然他的确问心无愧,但他也记得卞之问对“雪影”痴迷。无论自己有心无心,现在确实是造成了老朋友的困苦。
面他欣喜于与故友再见,而令面,他也对卞之问即将做出的反应而微觉不安。
“哪里是初次见面?”
沉默良久,卞之问突然勾了勾唇角,笑得傲青阵眼皮抽动。
他怔怔地看着苏瞳,眼中已是片明净。
“你忘记了,我是司灵。”卞之问的语气无不感慨:“我不过是酣梦场,却无端端地错过了许多年,虽然没有死在黄金眼的诛杀之下,却历时光千年。这数千年来,有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就连我昔年所挚爱的女子,只怕是已成了堆红粉骷髅。”
“还好我仍活着,虽然缺席了大半场,但我还是想听你们的故事,就从虚空法镜破灭那时起,个字都不能有所保留。”
傲青看着卞之问的眼,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心中有无数种最坏的准备,然而之问嘴里却出了这样句话。
时光漫漫,雪影已逝……
这大概是最圆满的结局。
虽然三人都心知肚明,可有的时候不,便是对彼此的成。
“就是就是!尊也急不可耐想知道事情原委呢!”众人身旁,雷道主没心没肺地笑着。
苏瞳也笑了。
“你的剑,还给你。”
她祭出了罹乾,银亮的长剑欣喜地飞回卞之问手里,又显现出它最初的模样。万兽从傲青身后的虚空奔腾而出,拉着战车朝卞之问奔去,只有几头异兽脱离兽群,咆哮着留在傲青身旁。
登上自己久违的战车,手握配剑,卞之问似乎又找到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感觉,仿佛剑指何处,何处便是他剑下焦土!
过去不可改写,但未来还是值得期许的。
卞之问仰天狂笑,纵情的笑意里带着繁杂的思绪,也带着抹释然。
虽然现在还放不下,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去争取的余地,毕竟那二人,才是最登对的对儿,她们二人之间,从来都没有过自己的位置,温柔神秘的雪影姑娘,也仅存在于自己的梦境而已。
“果真是不死之君的血脉,的确根骨奇佳,颇有龙凤之姿,它日成就……定不可限量!”
就在此时,声略带讨好的恭维声突然在虚空中响起,这并不属于四人的嗓音令众人迅速抬起头来,朝着同向眺望起来。
四人矗立于洪荒之外,那么现在回响在耳畔的笑声,定源自界外之修!
卞冰雷阵紧张。
虽然刻意收敛了威压,但那女子的笑声还是十分令人心惊的。
她如风过松林般的嗓音,刹那搅动了四人的丹海,卞冰雷谨慎地眯着双眼,感觉自己的气息已经不由自主地紊乱起来。
强!
爆强!
来人的修为,甚至远远高于昔日藏在虚空法镜中自然道主的力量。
太可怕了,自己不过睡了觉,怎么就来到了这样个完脱离认知的鬼地?
长空声凤啼,最初不过是细的火苗,但很快头浑身浴火的赤色神鸟便飞到了众人头顶!
那神鸟之巨,众人闻所未闻,遮天蔽日,轻轻个振翅,便熄灭了附近数枚星辰的火息。
它身后长长的拖尾,闪烁着美轮美奂的颜色,如轻梦,如盛夏……只让人沉浸在跳动的流里,醉生梦死!
而它那双明亮的双眸深处,倒影着的是不屑与睥睨,神兽的骄傲,足以令它漠视这个世间绝大部分生灵,特别是眼下四个刚刚从初宇内破壁而出的蝼蚁。
“凤,不要过分了!”凤凰的烈火压低,开始只是股燥热萦绕头顶,很快苏瞳与傲青便感觉到了袭人的压力,仿佛发丝末梢都传来焦糊的味道。
随着那好听的声音第二次响起,巨大的凤凰突然缩,化为不过拳大的赤鸟,而从凤背上跳下的女子,却洋溢着热情的微笑出现在四人面前。
她的衣饰鲜丽无比,湖水蓝的长裙外,还罩着艳桃色的短褂,长裙比般的幻裙要窄很多,自腰下开叉,露出修长大腿与麦色肌肤。
那裸露的肌肤上,又以金棕的染料绘制着百鸟朝凤的繁杂花纹,致的脚踝上佩戴着红、蓝、青、黄四色丝带,好像将整个花园都穿在了身上。
苏瞳不知道外界修士的境界都有哪几种,可是也能感觉得出这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澎湃力量,仿佛比她记忆中的呼罗珊还要强上许多。若不是对有意隐藏着实力,的确可以根手根将她们通通碾死!
这就是界外之修!
威压震魂!
女子虽然穿着艳丽,却绝非少女,面颊上洋溢着的恰到好处的微笑,还有眼中的市侩,都明此人阅历丰富。
然而纵是心性如妖的老怪,也还是走眼了回。
她热情地站在卞之问的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俊脸与每根发丝,眉眼深处浮现出赞赏的表情。同时那头巨大的火凤,也幻作赤鸟,轻轻落在女子的肩头,不过兽眸中依旧闪耀着不屑的神色。
嗯?
卞之问愣之后,嘴角不禁轻轻抽动起来。
四人当中,此刻的确自己最是醒目,不但手握罹乾剑,而且足踏屠坤战车,万兽威仪尽聚合在自己身上,不过可惜自己的老爹就在身旁,他可不是什么“不死之君”的血脉!
卞之问征询的目光情不自禁朝傲青瞥去,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件件理顺呢,现在怎么又来了这么出?
还没等傲青有所行动,虚空之中,又传来声威严的呵斥。
“凤宜,谁让你出来胡闹的?连正主都分不清楚,当真是把老夫的颜面都丢尽了,还不速速退下!”
什么?瞧错了?
被唤为“凤宜”的女子纵再明,也不由地双手僵,表情尴尬。
与此同时,星幕掀开,好像那些遮拦在眼前的灿烂星海,其实不过是某人庭院内幻真的帷幔,被只大手揭而起,而后位壮硕的老者,便踏着有力的步伐,步步朝众人走来。
比凤仪的威压更强劲,这虎步长者每个踏步,足下都生出爪痕般的空气皱褶。像是不完的兽化状态,来人右臂完呈现出最原始的虎纹利爪,可是看其炯炯如电的双目,苏瞳在心中更愿意相信这种拟兽的模样,是种界外之修力量的彰显。
见到来人,凤宜的目光变得拘谨起来,她默默朝后退去,为虎纹老者让出了对话的位置。
“子,你才是封邪的血脉。”老夫径直走到傲青面前,目光不冷不热地看了他眼。
虽然这目光看似无痕,但在这个刹那,傲青却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那可怕的力量,像是要把他的皮肤扒开,四肢拆散,五脏六腑解于地面好好端详样。
他努力抗拒着这股不善的冲击,哪怕丹海受到了严重的震荡。
好在这种审视之意只维持了息,老夫便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不错,难怪不死之君要夺我万兽殿片初宇宙,来养他这血脉后嗣。”老者在心中默默赞叹,就算是封邪的血脉,也不过是区区个破壁者,能承得起自己瞥之力,此子的确不凡。
比起身世的尊贵,这片星野更看重的是自身的实力。
就算有个捅破天的老爹,自己没有事,日后还是炮灰枚。
“前辈慧眼。”傲青点点头,从屠坤战车中脱离的,除了夜王与宝珠,还有三只刚刚孵化的不死雏鸟,只黑,只白,只花。
虽然跟随父亲的时间不长,但傲青也明白,这种雏鸟认主,具有非常重要的象征意义,那该死的老不死的没清楚,可他分明可以感觉到,老夫到来时,第眼便是落在这三只雏鸟身上。
对来意不明,他应该心应对,但既然来人已注意到雏鸟,再否认未免无趣。
凤宜此刻也看到了那三只毛还没长齐的不死雏鸟,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简直是太丢脸了,居然这么明显的特征也能视而不见。
自己是太心急于见到那大名鼎鼎的不死之君的后人,才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好听的就免了。老夫乃是万兽殿兽主颛平。当年你父亲借我万兽殿的地界养你,曾留下过句嘱咐。你破壁之后,可不受我万兽殿的招揽,所以今日你可自行离开。”老者甩甩头,并没有向傲青示好,而是迅速把注意力又落在了其它三人身上:“不过其它三人……皆在破壁这刻,身为万兽殿的外门弟子。”
原来是宗之主,目光的压力果然强劲。
在话的同时,老者的视线扫过苏瞳,卞之问与卞冰雷的脸,眉目间升起了抹惜才的神情,声音微微提高个八度:“你们三人刚刚破壁,可能还不明白被万兽殿纳徒的意义,你们所出生的星土洪荒,乃是我万兽殿种植的片空间,在洪荒界内达到创世境,对于现在我们所立足的这片霁华寰宇,这种修为完不够瞧。”
“不过你们在初宇宙中皆得到过艰苦的锤炼,若来此界后依旧能保持勤勉的态度,后劲会比霁华寰宇的土修士强劲许多。”
“我万兽殿,乃是霁华寰宇域前十的门派,今日将你们招揽入宗,虽然赐予的只是外门弟子的名头,不过入门前三十年间,月供却是寻常外门弟子的三倍,同时在入门之时,皆额外赐予件黄宝防身。”
“所谓黄宝,其强度大概相当于洪荒界最强道器,无论是品质还是力量都要远超般弟子的命法宝。”
“而且在日常授业之外,你们三人还会得到主峰长老们的特殊指点,旦三十年间突破灵凡境,便会被接入内门,更有甚者,直接被主峰峰主纳徒,甚至成为老夫的门徒。”
“灵凡,灵空,灵守,灵焚……碎灵,乃灵境七重天,此刻你们四人皆在灵境以下,只有踏入灵凡,才勉强可以被称之为末流强者,灵境之上,乃是‘玄、‘古、‘道境,每境也有七重天,老夫不才,现在才是碎古境修士,只差步,迈入道境。然整个霁华寰宇,道境强尊五指可数,是以在老夫的阴庇之下,万兽殿香火鼎盛。”
好处来简单,可是颛平老儿知道,自己面对的四人,皆是域至强,在洪荒界里,也经历过各种门派历练,所以必定很清楚自己话里隐藏的信息。
别看初入门派的月供只有寻常弟子的三倍,要知道,在大派之中,资源的争抢往往是弟子间明争暗斗的焦点,旦得到充足的供养,配合不错的资质,新人弟子很容易便能初露头脸,再加上比众弟子们更强劲的武器,再加上主峰长老的亲自指点,只要努力,成为派天骄的日子指日可待。
这样的好处,对于刚刚从初宇宙破壁而出,对霁华寰宇无所知的鲜肉们来,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其实颛平内心最在意的,还是那不死之君的血脉。
他在四人之中,气息最为缥缈,因有不死雏鸟的认主守护,而令气息命数都隐藏于雾色里,难以眼看透。
此子若入万兽殿,势必前途无限,势必为万兽殿带来巨大的好处。
可是既答应过不死之君的要求,那誓约便受天道束缚,不可轻易反悔,他不能强留封邪之子,但却可以诱劝他主动开口。
经过多年的琢磨推敲,颛平老儿想明白了件事。
那便是当年封邪强夺洪荒下界,乃是情急之举,因为那日他正与死敌冥河猎国纠缠在起,只来得及将嫡子送出霁华,却并没有什么时间为他谋划后事,更不要提仔细为他明霁华寰宇种种需要注意的事情。
所以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乃是块稀世璞玉。
拥有无与伦比的血脉天赋,拥有令人艳羡的不死雏鸟守护,拥有成为绝顶强者的切条件,但脑子里却干净得犹如张白纸!
这天大的好处就这样掉在万兽殿头上了!
先莫不死之君现在是死是活,就算是活的,他老人家湮灭了整个冥河族,只怕再出世时也需再修养个万儿八千年的,到那时候,他的嫡子已被他培养得完效忠于万兽殿,他再有什么不满,也无济于事。
招揽个强者,需要花费巨大的成与代价,只有收服这等初入霁华,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才是万利,只要自己用心栽培,用师恩,用情义将其束缚,日后封邪之子,必定与万兽殿结成深厚的情义,将万兽殿当成自己的故乡和家园来誓死守护!
想想都觉得激动啊啊啊……
颛平老儿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使出了浑身懈术来招揽除封邪之子外的三人,就是想令封邪之子感觉到万兽殿底蕴的雄浑强大,初入霁华寰宇,就令人忐忑不安,再加上自己的三位好友皆受大派纳徒,想必无路可去的封邪之子在好好掂量自己斤两之后,会选择前来央求自己。
这件事,谁求谁的后果是截然不同的,旦他开了口,便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颛平老儿心中暗爽不已,要是换了平日,他万万没胆去算计个道境巅峰强者的儿子,可是今日,封邪消失多年……再加上自己虽有私心,也不至于害封邪之子的性命,所以他便胆肥地恣意行事了。
番话下来,颛平老儿并没有得到苏瞳等人的立即回应。
反是让傲青与苏瞳二人相互对视眼,双双流露出古怪的表情。
“看来我父亲,生死不明。”反正秘语传音也瞒不过古境巅峰的颛平,傲青干脆毫不掩饰地与苏瞳对话。
来人的态度已经明了切,如果不死鸟活着,端平老头势必脸阿谀;如果确定了不死鸟的死亡,堂堂宗之主,也不至于专门来洪荒界渡几个破壁者。
他亲身前来,却又不冷不热,明这片星海内,并没有传出任何关于不死鸟下落的确凿证据。
“不过至少在万兽殿看来,师傅的生死概率,应该五五平分。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几分。”苏瞳心中有与傲青样的判断。
“嗯,这已经比我预想的情况好多了。”傲青朝苏瞳点点头,而后点也不羞涩地朝颛平老儿看来。
虽然在颛平嘴里,他们都只是玄境之下的蝼蚁,可是面对颛平这种古境巅峰大能,傲青脸上竟没有半点忐忑慌张。
“我父亲是在哪里失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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