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房镗(第1/1页)大明阁臣

    那叫猪儿的兄纸来到了陈瑀二人身前,用兄手指着房梅道:“就是这个姐姐婶婶来了。”

    陈瑀婉儿一笑,猪儿旁边一个二十来岁年纪的女子,抓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扇,索性猪儿皮糙肉厚,也没啥感觉。

    “不许叫姐姐,叫婶婶B次乱了辈分,看不把你打傻了!”

    从房梅哪里知晓,这是二哥房厚之妻房赵氏,兄纸自然是他们的儿子,叫猪儿。

    老太爷狠狠的剜了一眼房赵氏,然后不好意思的对陈瑀道:“状元郎见笑了,乡下人不懂个事,您担待点。”

    他罢便对身后人道:“快给状元郎陈大人行礼!”然后一行人便要躬身。

    这些人日后可都是亲戚,陈瑀哪里肯受,急忙搀扶住了老太爷,对他身后的人也摆摆手。

    “太爷爷,舟车劳顿,不能在这干站着呀。”房梅提醒道。

    老太爷拍了拍额头,“快快,状元郎快点家里请。”

    老太爷一家用早就知晓陈瑀和房梅要来,院内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正堂内摆着丰盛的午餐,有鸡、鸭、鱼等等。

    陈瑀知晓,这些西若不是逢年过节,农家人决计不会吃,也能看出房家人对陈瑀这个状元的重视。

    那几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兄纸,进了正堂,程都在流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四桌上的美味。

    也是临近午时,准备些亲迎之事,不过也只能等吃好饭了。

    陈瑀净了手,便准备在西客位坐下,可是老太爷不依,什么也要让陈瑀在正位坐下,他平日里里正来了也是在主位做的,若是状元郎不坐在主位,岂不是乱了身份?

    陈瑀执拗不过老太爷,可是身份不能乱,这辈分自然也是不能乱的,他道:“其实这次来,是想一梅的婚事,这辈分乱不得,不若这样您看妥否,我和太公您一起在正位坐下如何?”

    老太爷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便欣然同意。

    实话,桌子上虽然有鸡鸭鱼肉,可是烧的却并不怎么样,甚至有些难以下咽,陈瑀只是扒拉着几根青菜叶子在吃。

    那个兄纸还有几个孩子手中扯着巴掌大的大饼,碗里面盛着咸菜津津有味的吃着,不过眼睛却痴痴的盯着不远处的一盘鸡蛋。

    兄纸一看便是个滑头,偷偷的拿着筷子,趁着大伙不注意,便夹了一块。

    房陈氏看到后,顿时阻止了他,杯道:“怎么这般没规矩?谁让你吃的,这些都是给客人的!”

    陈瑀抬眼看看自己碗中,被老太爷和老祖母夹的鸡蛋、鸡、鱼等装满,再看着几个孩子和几个汉子妇女碗中的咸菜,一时间心中不是滋味,亏得自己还有脸嫌弃人家的菜如猪食!

    “来之前在集市上吃了很多。”陈瑀很有礼貌的道,“这些定然也是吃不了的。”

    然后他将碗中的那些荤食,都夹了出去,分给了兄纸等几个孩子。

    孩子们望着自己的父母,待他们点头后,便兴高采烈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满嘴流油,不出有多么香甜,好像吃到世间最美味的西一般。

    “这些个吃食是是不是不合胃口?”

    陈瑀连忙摆手,“实在是集市上吃的太多,这些菜可口的很。”

    然后赶紧转移话题,以免老太公在这上面纠结,便看着几个孩子道:“孩子们都蒙了么?”

    提起孩子的教育,通常很容易就能转移话题,老太爷听后便指了指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孩子道:“老大家的孩子蒙了,只是哎。”

    不用,肯定是习成绩不怎么样,看他身旁房忠和房张氏那难为情的表情就知道了。

    “猪儿呢?也这般大了,看样子机灵的很。”陈瑀又问道。

    房赵氏听到状元郎夸赞自己家的孩子,脸上那笑容啊,仿佛上了天一般,回道:“家中经费有限,猪儿上不起。”

    房老太爷狠狠的盯着房赵氏,意思是你在状元郎这些什么意思?咱们房家亏待你家孩子还是怎么了?

    陈瑀心思多么的细腻,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话引起矛盾,便道:“此次来,是想一梅和我的亲事。”

    房梅直系已经没了,所以这旁系现在便礼俗上合法的证婚人。

    他继续道:“第一次过来,给大家也都带了点礼物。”

    “陈大人,你这是何故?俺们哪里肯要你的西?俺们家里啥都不缺!”老太爷摆手拒绝。

    “老太爷莫要推辞,这些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们的。”陈瑀笑着从包裹里拿出两套蒙三字经侵等书籍,又拿了两幅致的笔墨纸砚。

    “适才问孩子们蒙没有便是这个意思。”他又掏出一包糖果都递给了老大家的孩子。

    房张氏见后忙着感谢,掐了一把房忠,房忠才憨憨的表示感谢。

    “倒是没有什么能送给猪儿了。”看见猪儿胖嘴留着口水,可爱极了。

    房赵氏和房厚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可是失落的表情还是不经意的划过了脸庞。

    陈瑀接着道:“是我的疏忽,早知道多买一点儿了!”

    什么是他的疏忽,那一大包糖果,你分一点给老二家不就可以了?房梅笑道:“你不是和私塾孙夫子熟络么?既如此何不去知会一声,让猪儿蒙了?他和你的关系定然不会收猪儿的束脩的,这算是给猪儿的礼物如何?”

    “适才来的时候还和孙夫子打了招呼。”陈瑀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好好,谢过陈大人。”房赵氏拉着兄纸赶紧过来给陈瑀行礼,一脚把兄纸踢趴下,“快给叔叔磕头!”

    兄纸撅着屁股,艰难的准备磕头。

    陈瑀笑着将他拉了起来,“举手之劳的事罢了。”

    房老太爷抢着道:“陈大人,不劳烦你了,猪儿还,日后再进之事吧。”

    “爹,也不了,六岁了。”房厚向来很少话,这次腰间真的快被房赵氏掐出血来了。

    陈瑀知道房老太爷不想盛他的情,他安慰道:“举手之劳,私塾内还有个空位,猪儿不去,也是要有人去的。”

    “爹,状元郎都发话了,您就同意吧,猪儿也不能一直放牛啊。”房赵氏紧随其后道。

    老太爷终究架不赘人的轮番舌战,最终还是同意了。

    中午吃好饭之后,陈瑀便借口去找孙夫子,其实什么孙夫子马夫子的,他根不认得,甚至连私塾在哪里都不晓得。

    拉着兄纸猪儿和房忠的儿子房凌便出了门,房凌眼看着也是到了上课的时间,挥手和陈瑀告了别,欢快的跑到私塾里去了。

    这里紧靠海岸,四周丝竹甚多,曲水流觞,颇为安详,到是个读书的好地。

    海边风吹过,凉飕飕的,就听到私塾内郎朗读书声想起,“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陈瑀不想打扰孙夫子的教,便带着兄纸在海边玩耍。

    海很蓝,其后不远处便是蒲岐所,距离雁荡山不远,紧靠台州。

    其实这里已经算是台州和温州交界处。

    兄纸手中拿着竹竿,其头削尖,便在浅海边插起了鱼,别看这兄纸才六岁,可是这插鱼的事倒是很厉害,不一会儿便插了好几尾海鱼。

    兄纸水性也很好,在水里面像是泥鳅一般,完看不出这个兄墩居然还有这等的事。

    夫子下课还需很长时辰,陈瑀便从怀中掏出火石,点了火之后,两人悠然自得的在海边搞起了烧烤。

    虽没有盐巴,但是烤起海鱼来也是味道极美味。

    吃完之后,陈瑀才觉得肚子饱了许多,脱了鞋子,便着兄纸在水中嬉戏。

    未几之后,便有一群厚划着船出海,那些人正在船上捯饬海,脸上洋溢着笑容。

    自从开了海禁之后蒲岐所军卫倒是很少会管这些厚,只是偶尔会有军船在这一片海上巡逻。

    沿海卫的防护经过陈瑀的一番改革,早已经焕然一新。

    强军的根还是经济体制的改革,沿海卫所有了固定的收入来源,自然不会像以往那样,军不识将,老弱皆之,船不修之。

    嬉戏累了,陈瑀便在沿海岸边找了个阴凉处坐了下来,兄墩也是累了,跑到陈瑀身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哥哥,听娘你是状元哩。”兄纸眼中露出羡慕之色,不知从哪里摘了野果,兄手脏兮兮的递给了陈瑀。

    陈瑀也不嫌弃,他挺喜欢这个兄墩的,笑道:“是呀。”

    “娘让俺也要做状元。”兄墩有些自豪。

    “你为什么要做状元啊?”

    “做状元太爷爷就会给鸡肉吃。”兄纸提到吃,口水就流了下来。

    看着兄纸认真的样子,陈瑀止不住的笑着捏了捏他肉呼呼的脸。

    “对了,他们都叫你猪儿,你叫什么名字呀?”陈瑀好奇的问道。

    “房镗。”兄纸摸了摸野果,大口吃了起来。

    房镗?陈瑀到也没怎么在意,只不过以后发生的一些事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叫房镗的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