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岳老五的盟友(第1/1页)乱世小民

    柳凤在孟有田的灼灼注视下,起初是愣怔,然后嗔恼地白了孟有田一眼,见孟有田不为所动,竟然有两朵红霞,飞上了她的双颊。女人的娇羞,总让人看得人赏心悦目。不管是不是好色之徒,人总有对美的欣赏能力,而这时的柳凤,与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令人无法不赞叹这种难得一见的美色。

    “唉!”孟有田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阿凤,你是不是故意的?本来心里有主意,有想法,偏不说出来,让我傻啦吧唧地以为自己比诸葛亮还那个亮。”

    柳凤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睑,抿着嘴,带着一丝微笑说道:“没有啊,你想的主意比我高明,我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献丑了。呵呵,当然,我也不傻,只是没你那么聪明,那么坏。嗯,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太象实话,说谎脸才红,你看你,嗯?”孟有田挠了挠头,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去,人家脸红是热的。”柳凤瞪了孟有田一眼,“还不快去审问那个家伙,四叔说得真没错,你是个懒蛋,老想着躲清闲。非得催着你,逼着你,才干活儿。”

    “切,俺出的力还少啊?”孟有田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摇着头,边嘟囔边向外走,“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还有眼角偷偷瞅人,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柳凤看着孟有田的背影,笑了起来。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红了吗,倒是感觉热热的……爱有时必须残忍,才能使之超越简单的冲动与怯懦的情感境界。理论上如此,理智上如此,但要摊到孟有田身上,如果是他的母亲。或是阿秀、紫鹃落到敌人手里,他还能如此冷静,如此理智地对待吗?

    显然。要做出冷静、理智的决定,对于有切身利害的人来说,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所以。此时孟有田必须承担起这种责任,而不让柳凤背负起那种难言的沉重和痛苦。

    用钱赎人,嗯,这在电影电视里经常看见,花招儿,孟有田还是有的。关键是能不能在自己计划的地点进行交换?孟有田想到了主意,并且暗中开始了紧张的布置。虽然并不能最后确定,管他呢,准备就是了,不过多挨点累。万一要是用上了呢?

    岳培坤同意了柳凤派人查看人质情况的要求,这不出意外,要人花钱总得让人放心不是。派去的人回来报告,柳无双等人情况尚好,而且带回了柳无双的话。先救失陷的弟兄,他一定要最后才回来。

    来来去去,三、四天的时间便过去了。八路军的一个营在一天夜里突然袭击了相家屯,吴元成和几个亲信仓惶逃跑,其部队经过两次被袭,完全被打垮。这是一个有利的信号。使得周国权等势力不敢借此次九龙堂内乱轻举妄动,也使岳培坤感到了压力。此时,终于暴露出他所暗自联络的盟友,打着**旗号,却同是草莽土匪的杜世雄。

    鱼找鱼,虾找虾,岳培坤与杜世雄联手并不奇怪。太强了或者太精明了,岳培坤怕被吞并了;太弱了,又起不到帮助的作用。杜世雄恰好处于这两极之间,又有一个嗜钱贪财的凶悍老婆,两股势力算是臭味相投。

    吴元成的人马被打散,岳培坤立刻邀请杜世雄带着人马来会宁镇助阵,他害怕孟有田和八路军联手,跟他来硬的。

    “好汉生来相貌异,天庭高耸泰山齐,待到龙腾虎跃日,乱世发迹扛帅旗!”岳培坤的师爷又开始吹捧起初来乍到的杜世雄来。

    杜世雄虽然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可也听出这四句话皆是颂扬之词,伸手不打笑脸人,明知道是奉承他,可还是愿意听这顺耳的话。他摆了摆手,笑道:“过奖了,过奖了。咱们喝酒,喝酒。”

    “杜司令莫非疑我奉承?实话跟您说,本人从来是按相貌和生辰八字论人福寿,推断前程。该一是一,该二是二,不会故弄玄虚,说福道财,专给人家吃蜜枣。”师爷很笃定地说道:“您若是不信,日后定见分晓。”

    何魁听吴老道说得有理有据,活灵活现,已由初时的不信,到了半信半疑的程度,美了吧叽的望着他傻笑。

    正说着,从厅门口款款走进一个女子,大长脸,头发梳成了很长的头帘,一直盖到眉毛。满脸的粉,一口金牙,亮光闪闪。进了屋,冲着正饮酒的众人一笑,说道:“先生算得真好,呆会儿给我也算上一算吧!”

    师爷看了她一眼,立时便知道这就是有名的毒螳螂,立刻起身谢道:“您是天官贵夫人,小可怎敢劳驾?”但他又仔细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说道:“虽然可居荣华之府,只可叹……”

    当着外人面,杜世雄虽然厌恶这个缠得自己死死的夫人,但表面上还是敷衍着打了个招呼,说道:“这是先生的恭维,我一个草莽粗人,有何德能,岂敢痴心妄想?呆会儿酒宴散了,就劳烦先生给夫人算上一算。”

    “天上三奇甲戊庚,地上三奇乙丙丁,人中三奇壬癸辛,功成名就冠群英。”师爷又诌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毒螳螂,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算命,自古以来对女性就有着莫名的魔力,改运、旺桃花、求生子、问姻缘,连被骗当冤大头都甘愿,女人的怪力乱神指数貌似就是比男人高很多。很多女人爱算命还有两个共同点:一来男人没啥想象力,顶多只问有谱的事。而女人则是有谱的事非问不可,没谱的事不妨也问—下;二是不管大小事,女人—律打破沙锅问到底。相反,男人通常只问原则和轮廓,知道个大概就好,不太在乎细节。

    当然,在那个时代,女嫁从夫,传统女人通常都算丈夫的官运,儿子会不会有出息、孝不孝顺,因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只要先生官运亨通,当上一品大员,自己就一定会受封为“一品夫人”。

    当然,女性之所以喜欢“算命”,一是因为容易被暗示。二是爱好神秘性,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女性远比男性更需要安全感。在人生方面,女性缺乏一种决断力,当遇到重大的抉择时,她们虽然会彻底的思考一番,但到了最后,还是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安排,或者接受他人的意见。所以当她们觉得不安时,会去借助其他力量,如“算命”,以满足所需安全感。

    毒螳螂恰好就属于这种爱算命的女人,她长得丑,却醋性奇大,对杜世雄防范极严。她在门口听了片刻,禁不住心痒难耐便走了进来,见先生对她有异样的流露,不禁狐疑起来,便存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她想可能是杜世雄在场,有些话先生不方便说,等会儿请到别处再问不迟。

    说起“毒螳螂”,在附近绿林道上,也是有一号的,为什么叫这个外号呢,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这个女人原来是土匪万字号大当家刘大手的独女,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学得是一身匪气,心狠手辣。要论起她的长相,有些令人作呕,脸长的有些过分,活像一穗包米大头朝下安在脖子上。

    她为了掩饰这伤心的缺陷,把前额上的那绺头发梳成了很长的头帘,一直盖到眉毛。还有那满脸雀斑,配在她那干黄的脸皮上,真是黄黑分明。为了这个她就大量地抹粉,有时竟抹得眼皮一眨巴,就向下掉渣渣。牙被大烟熏的焦黄,她索性全包上金,张嘴一笑,闪闪发亮。

    虽然她长得丑,但却是个淫浪成性的荡妇,年轻时便和这个搞几天,和那个睡两宿,要是不如她的意,她就将人打死埋了。这个习性和母螳螂交配后杀死公螳螂十分相似,所以人们暗地里就送了她这个外号。

    等到刘大手老了,因为他膝下无子,就是这么个宝贝闺女,为了继承他的家业,因此要招一个养老的女婿。合该杜世雄走运,毒螳螂看中了他,从此杜世雄从一个小土匪平步青云,抖了起来,等刘大手一死,他就成了当家的。后来,他又受了招安,是县上保安团的团长。鬼子一来,他有些摸不清状况,便又带着人马重入江湖,但却还挂着**的旗号,只不过头衔又涨了,自封为司令。

    而对这个老婆,杜世雄是既害怕又有些恨。毒螳螂不仅是个荡妇,还是个妒妇,把杜世雄看得挺紧。杜世雄想拈花惹草,就得背着她搞,要是让她知道了,定要大吵大闹,挥枪抡拳,弄得鸡飞狗跳不可。杜世雄的几个相好的,没少让她背地里杀害。但她手里有一批万字号的老人,也掌控着不少人马,杜世雄想翻脸,也很有些顾忌。

    岳培坤热情地招呼毒螳螂入座,心中暗自高兴。日本人善用美人计,他是提上裤子瞎敷衍,而为了避免杜世雄上钩,他便安排了师爷演这出戏。嗯,等会儿师爷自会忽悠这个丑女人把杜世雄看住,自己再留点心,日本人想算计自己,还得费点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