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七章 后知后觉(第1/2页)寒门状元

    惠娘好像还在置气,不过却没有表现得像刚开始那么明显,可当沈溪提出让她随时准备出发时,她的腮帮子绷得紧紧的,什么话都不。

    沈溪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可以进房去。”

    “让衿儿伺候你吧。”

    惠娘完便站起来要走,却被沈溪一把拉住,身形不稳一头栽进沈溪怀中。

    沈溪道:“不要每次心情一不好,就让衿儿顶替你,现在我要你……衿儿,让丫鬟去准备热水。”

    李衿看得出沈溪跟惠娘矛盾重重,她处在中间最是尴尬,赶紧起身出去传话,沈溪揽着惠娘的腰身,凑过脑袋想跟佳人亲近些,惠娘却固执地将头别到一边去了。

    “怎么了?”

    沈溪嗅着惠娘发间的清香,轻声问了一句。

    惠娘微微闭上眼,道:“老爷要人伺候,让衿儿服侍便可,为何非要强人所难?妾身最近身体不适。”

    “你有什么不适的?”

    沈溪冷着脸喝问,“每次来,你一发火,便跟现在这般跟我置气,没完没了。以往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也该明白,不是每件事我都必须要迁就你,因为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沈溪出的话相对深奥,不过惠娘却听得明白,脸色为之一黯。

    沈溪再道:“你在我身边这些年,苦吃了不少,但始终还是让你的生活安定下来了,你也对未来有了盼头,这样不好吗?至于你的任性,即便我不接受,还是屡屡按照你的来,难道我没有疼惜你?”

    着,沈溪想将惠娘的头扳回来,不过惠娘仍旧把身子绷得紧紧的,头依然拧在一边,不肯让沈溪如愿。

    “后悔跟了我?”

    沈溪脸色黑得异常难看,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

    惠娘道:“以妾身的身份,有资格后悔么?从一开始,谁让妾身做过选择?”

    沈溪终于放开揽着惠娘腰身的手,道:“不管你是否觉得委屈,至少这是既定的事实,我累了,要好好休息……今晚你陪我。”

    惠娘得脱自由,马上站起来,往房门走去,似乎是服软,又像是要继续在跟沈溪置气。

    就算沈溪明白现在的惠娘倔强得不可理喻,但还是没有过多埋怨,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无法苛责太多。

    “衿儿,多准备些火盆……房间里太过阴冷,你姐姐是南人,最怕冷了。”沈溪故意得很大声。

    李衿已到门口,想要进房来,听到这话赶紧又折返回去。

    惠娘则站在门口,显得异常踟躇,出门也不是,回来也不是,最后还是咬牙出了门,往卧房去了。

    ……

    ……

    芙蓉帐暖。

    沈溪闭上眼,感受眼前恣意的温柔。

    这是他在官场不能享受到的大自在,暖意洋洋,好像整个身体都沐浴在春暖花开时那和熙阳光的照耀下,一双温暖细腻的纤手落在他后背,不过这双手的主人却好像不开心,始终沉默不语。

    但沈溪并不在意惠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只要惠娘任性的时候,拿出威严来,就算惠娘再不愿意,也会服从。

    沈溪心里有些感慨:“难道每次非要用这种式让她接纳?”

    惠娘的遭遇,注定了她心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让其成为沈溪身边最为特殊的女人。

    一直到了闺榻上,惠娘仍旧紧绷着腮帮,用一种不情愿但又合作的姿态面对沈溪,不过这并不需沈溪做什么,总归惠娘还是会服从于内心面对沈溪时生出的自卑,完成一个女人应尽的使命。

    “你姐姐平时太过辛苦,多照顾她些。”沈溪闭着眼睛道。

    李衿要到榻前些什么,但见这架势,不敢再话,低着头出了屋子,等丫鬟把洗澡水和木桶都搬出去,又换上身相对宽松的睡衣,重新进到闺房。

    这会儿房间里很安静。

    李衿走路声音很轻,沈溪有些意兴阑珊,穿整好衣衫后从榻上下来,到临窗的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李衿侧头看了一眼,只见惠娘坐在榻上,头侧向墙壁一边。

    “奴婢来吧。”

    李衿伸出纤手,想帮沈溪倒茶,还没有接触到茶壶把手就被沈溪一下握住。

    李衿想缩回去,却不得,但见沈溪投以关切的目光,道:“手都有些皴了,还这么凉……以后那些粗活都交给丫头做,你留着心思照顾你姐姐便可。”

    “嗯。”

    李衿应了一声,觉得有些难为情,不知该什么才好。

    “还有……”

    沈溪补充道,“我早就过,你不是奴婢,在这里你跟你姐姐的地位是对等的,就算是她,也没资格把你当作奴婢使唤,你不必把自己看得太过卑微。”

    李衿有些彷徨,赶紧解释道:“姐姐对奴……很好。”

    沈溪斜着看了惠娘一眼,道:“你姐姐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任性,很多事都拿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态度面对,我作为她的相公都无法理解她的举动,何况是你这个当妹妹的?”

    李衿来还想为惠娘解释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了。

    她到底有几分急智,感觉到眼前根就是沈溪和惠娘在暗中较劲儿,两夫妻吵架,她作为第三者根没资格发表评论。

    来吵架是双面的,就因为沈溪跟惠娘间的地位悬殊太大,只有沈溪话的份儿,而惠娘因内心的卑微根连话都不,只是用一种赌气的式不理会,明白无误地告诉沈溪她很着恼。

    “茶有些凉了,去换一壶热茶来。”沈溪突然了一句。

    李衿一怔,赶紧道:“妾身这就去。”

    沈溪道:“让你姐姐去。”

    李衿很为难,来在这院里,她一切都听从惠娘的命令,不过现在沈溪在了,连惠娘也要听从沈溪的安排。

    既是沈溪下达的命令,她实在没资格质疑。

    惠娘不言语,从榻上下来,穿上布鞋,连件外衣都不披,过来拿着茶壶便往外走。

    李衿连忙招呼:“姐姐,外面冷……”

    “让她去,有时候必须靠冷风吹,才能让她的头脑清醒些。”沈溪厉声喝道。

    沈溪俨然是威严的家主,非要去跟惠娘争一口气,或者沈溪已对惠娘的顽固没了办法,毕竟很多事不能回归到以前,现在的惠娘因为境遇的变化,心态永远也不可能回归到汀州府时那风平浪静妇人的状态。

    沈溪试过很多办法,最后不得不拿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强迫惠娘屈服。

    惠娘出门去了,沈溪将目光收回。

    李衿低着头,为惠娘心疼,却又理解沈溪并非是有意刁难。

    作为惠娘最好的姐妹,李衿当然知道惠娘有多大的自虐倾向,有时候再怎么劝导都无济于事。

    沈溪道:“衿儿,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过,关于你以前身边丫头的事么?”

    “你是……以前我待嫁闺中时?”

    李衿一愣,没想到沈溪会突然提到自己的事。

    沈溪点了点头:“嗯。”

    李衿身体稍微颤抖一下,问道:“那她现在……过得可还好?”

    沈溪道:“她先被人送给建昌侯,后来建昌侯似乎玩腻了,又将她送进豹房,如今在陛下跟前很得宠……如今陛下身边名为花妃的女子,便是你以前的丫鬟。”

    “她……”

    李衿听到这话,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惊讶地问道,“她居然在陛下跟前服侍?啊呀,真是菩萨保佑!当初李家落难,我还在想她命运多舛,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磨难,如今能有个圆满的归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希望以后她能永远安享这种平静的生活。”

    沈溪望着李衿,最后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帮扶她一把,你现在……是否有打算把自己尚在人世的消息告知她?”

    李衿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到底她在陛下身边,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用另外一种式相见,现如今就当彼此都不在人世了。”

    李衿明白事理,沈溪也就放下心来,有些事他可以隐瞒,但又觉得对李衿的坦诚是最好的处理式。

    现在李衿也算是解开心结,虽不是嫁给沈溪做正妻,但有惠娘的疼惜和沈溪的怜爱,让她的生活变得无比充实,可以继续负责操持生意上的事,如今她掌控的几乎是半个大明商业体系的运作。

    至于家族的落魄,如今也在沈溪努力下,为她找到一些李氏旁系的人,这些人如今都迁徙回祖籍居住,李家的事暂告一段落。

    当晚,在惠娘还在跟沈溪置气的情况下,李衿对沈溪的侍奉可谓是无微不至,如同个贤惠的娇妻,让一旁的惠娘看到后心有愧疚。

    不过沈溪没有就此“放过”惠娘,在夜晚红烛燃尽后,沈溪力耗尽,终于可以躺下来心平气和想一些简单的事,怀中的温暖让他分外感觉到身在异乡的归属感。

    “真的要去南吗?”

    惠娘突然问了一句。

    沈溪看了惠娘一眼,摇头道:“别问我,我自己都对未来充满迷惘,现在的我更像是随波逐流,如果将来非要出京任事,我宁可找个风景如画的地避世,从此过一种采菊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反正一两百年内大明还算太平……”

    惠娘想了想,摇头道:“你不会。”

    至于为何不会,她不,转过身不再靠着沈溪,又开始一个人生闷气。

    ……

    ……

    兵部奏疏,于次日清早由张苑送到朱厚照手上。

    原谢迁是让梁储做票拟,提出由兼领兵部的沈溪亲自往南平乱,但条陈被张苑给直接拿走,呈递给朱厚照的奏疏并没有附上票拟。

    朱厚照看过后,问道:“是兵部直接送到你手里来的?”

    张苑想了下,如实回道:“回陛下的话,是内阁送来的。”

    朱厚照皱眉道:“那为何不见票拟?”

    “其实……”

    张苑显得有几分犹豫,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或许是内阁几位大士觉得涉及沈大人的事项,必须要由陛下您来做决定……再者,这是沈大人上奏的平乱策,他们不太便发表意见。”

    “嗯。”

    朱厚照来有所怀疑,闻言后不由点了点头,似是接受了张苑的法。

    朱厚照又看了会儿奏疏内容,点头道:“沈先生提议很好,对于地平乱大有助益……张苑,代朕朱批,同意兵部所请,一切按照兵部指令办事,若战情有变化再来跟朕,接下来几天就不要再拿这种繁琐的奏章来烦扰朕。”

    张苑一听便知道朱厚照懒病发作,不想再继续打理军政政务,这对他来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他有权代替君王做一些事。

    “是,陛下。”

    张苑赶紧过去,将朱厚照递回来的奏疏拿到手上。

    朱厚照打了个哈欠道:“时候不早,没旁的事你就先回吧,这大过年的朕也不得清闲……记住,到上元节前没要紧事别来见朕。”

    张苑又应:“陛下,老奴明白,老奴会把所有事都处置好。”

    “嗯。”

    朱厚照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张苑爱去哪儿去哪儿,张苑恭敬往门口退去,还没出门,就见丽妃跟前几日所见的那名侍奉皇帝的女子一起进来,以张苑想来,平时朱厚照并不会召女人到寝殿。

    张苑没有停留,直接出了门口,里面隐约传出丽妃话的声音,他想竖着耳朵仔细听听,却见拧子信步走来,便不再多停留,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大门被人给关上了。

    张苑心想:“陛下的脾性跟以前果然有所不同,现在开始着跟女人厮混,同榻入眠,那以后岂不是日夜都要荒唐?龙体可受得了?”

    拧子走过来并肩而行:“张公公,你这是办完事要回宫去?”

    “咱家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

    张苑脸色沉下来,侧头看去,“咱家再怎么也是司礼监掌印,你就不知道放尊重点儿?对了,刚才跟丽妃一起进去的女人是谁,有何来头……”

    拧子冷笑一下,大概觉得张苑话太多,甚至生出几分轻蔑。

    张苑想继续追问,但见拧子表现出一副拒不配合的姿态,也就不再多问。

    张苑暗骂:“这子,一朝得意便猖狂,以后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有多余赘述,张苑径直往豹房外而去,当天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第一件事却是先回家跟他的婆娘钱氏见面。

    “那女人,恬不知耻,勾三搭四,每日都不知在外面做什么龌蹉事,若非现在希望她跟我一起过日子,非把她腿给打折不可!”每当张苑想到钱氏,心中便生出一股愤恨,但更多的却是极大的负罪和自卑感。

    ……

    ……

    初五这天,沈溪仍旧到吏部衙门,主持面试到京述职的地考满官员。

    因为需要亲自接见,沈溪就好像是接见员工一样,每一个都需要简单交谈一番,这些人中有不同的性格,人品面各不相同,沈溪都能聊上几句,让人如沐春风……

    沈溪原觉得要面对这么一群官场老油子,工作难度很大,但亲自见过后,却觉得不过如此,每个官员面对他时都唯唯诺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许多人甚至主动交代自己的一些毛病,面试远比他想象更为顺利。

    没到黄昏,面试便结束,他跟下午才赶来衙门的王敞打过招呼,让王敞把他做的笔记给整理好,便回府去了。

    到了家中,得知周氏到来……这还是周氏过年后第一次见到沈溪。

    “憨娃儿,你真那么忙吗?过年都不知给爹娘拜个年?”周氏见到沈溪,立即拿出声讨的姿态。

    沈溪道:“之前孩儿也想去,不过娘一直忙着走人户,怕没时间,便没过府去问候。”

    周氏很不耐烦,摇头道:“别给娘解释,就算你当了官,也要讲究孝道……娘倒要看看你现在都在忙什么,一天到晚连见个面都难……娘觉得,朝事重要,家事也重要,你有闲暇的话,就不能多陪陪家人?沈家现在急需开枝散叶……看看大郎和三郎,已经各有三个儿子了,而你这边……真让娘丢脸。”

    沈溪对于子嗣的问题,一向不那么关切,毕竟他已经有两个儿子,家里人气很旺盛,并不觉得需要为了生孩子刻意做什么。

    沈溪道:“不是还有泓儿么?”

    “那是你义子,又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这年头还有把干儿子当亲儿子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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