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大风(完)(第1/1页)春秋我为王

    ps:求下推荐票啊,第二章在晚上

    半个时辰前,就在大风疾吹,赵韩联军与范、行鏖战正欢时,毫无征兆,支的军队却出现在战场的北面,行氏大营西北方向的灌木林。?  ?  ? ?1??w.

    他们人数千余,皆匍匐隐蔽身形,虽然人人衣衫褴褛,却精神气依旧。

    尤其是带头的统帅,他双臂如猿,穿着身紧身的皮甲,骑匹尚能骑乘的战马,望着近处的行氏大营,听着远方震天的杀声,他目光炯炯。

    “跋涉旬,吾等终于到了此处!”

    邮无正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

    个多月前,赵氏与范氏在沁水边对峙开战,赵鞅带着主力大军顶在正面,邮无正则回长子县,带着征召来的师之众直扑太行险关孟门。

    “若能寻隙攻破孟门,则可以绕到范氏背后,起致命击!”

    这战略虽然不错,但现实却很骨感,孟门险隘,那带孔道如丝,蜿蜒盘绕,周围峰峦叠嶂,沟壑纵横,古隘丛峙,素称天险。别说邮无正这区区师之众,当年齐庄公乘着栾氏之乱破朝歌,带着数万人登太行,却在孟门关栽了跟头,只能铩羽而归。

    邮无正就在孟门枯等了整整个月,付出了数百人的死伤,却拿这座险关点办法没有。

    可就在这个月里,太行以东的战局却风云变幻,等邮无正接到消息时,得知范氏已兵败沁水,东西二赵合兵处,准备向北逼进,深入河内平原。

    “主君在外苦战,我却只能在此枯坐!”

    邮无正可是曾做出了五百里奔袭卫国的运动战高手,几时吃过这种憋屈?春秋之世,攻城为下,攻险更是下下之策。并不适合他。

    恰好,附带着军情送来的还有赵无恤的建议:“余曾闻,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范氏连续大败。孟门守将必不敢出击,莫不如在孟门前留疑兵继续围攻,司马则帅轻兵寻觅山路越过太行。袭范、行之后!”

    ……

    赵无恤语道破,邮无正如醍醐灌顶,是啊。太行虽然险峻,但也不是没有路。

    于是他即刻按照赵无恤的计谋,留疑兵继续堵在孟门关,他则率半师之众携带七日粮草,攀登小道深入太行大山。

    这是条险招,这时代的太行深处,还是片荒莽。

    他们最初沿着山间条无名小路前进,这条山路是山的戎狄、猎户在数百年的探索勘察出的,十分险峻。它像极了条灰白色的飞蛇,穿行在高山深谷之间。有时候。赵兵攀爬到山巅,左右两边都是浓浓的云气,道路只容马通过,单骑走马者只能放慢度,下马步行。有时甚至不得不用绳索将马匹前后相连,小心翼翼地相继前进。

    有时候,道路又急地向下延伸,从峡谷里穿过,密集的原始森林和山岩遮挡住了阳光,猿啼不断。遇到雨天。如柱的雨水在路面上漫流,使得道路湿滑,行进的度更加缓慢,途还有不少驮马带着辎重滑进了路边的深潭里。让他们受了极大损失。

    他们花费了数日时间,越过近百里无人烟的险域。山高谷深,至为艰险,有时候根本没路,不得不伐林开路,修栈架桥。鱼贯而进。

    最困难的时候,他们现那条路断掉了,前方是山坡和悬崖,根本无处可走,时进退不得。邮无正只能身先士卒,用毛毡裹身滚下山坡,被林木挂得衣衫破烂,伤痕累累。

    途,粮草不继,曾多次陷入困境,好在他们袭击了沿途的个戎人小部落,将当地人屠戮空后,他们再次得到了马匹、驴充作驮畜,同时还征集到了可维持二至三天的粮食补给,这才撑到了出山之日。

    直到进山后的第九天,邮无正及其军队终于出现在淇水上游带。

    当饱饮着清凉甘甜的淇水,望着眼前广袤的河内平原时,众兵卒已是热泪盈眶。

    “总算是活着走出来了!”

    出时装备精良,现如今,他们手只剩下剑和匕等短兵,长兵尽弃,无辆战车,只剩下几十匹廋骨嶙峋的驮马……

    来的时候,共有千三百人,如今却有两百多人不知所踪,他们或是掉了队,或是受不了苦潜入山林潜逃,亦或是死在山戎人野人的箭下,要么就丧命崖底,葬身野兽腹……

    因为这里是范氏的腹地,之后几日,他们昼伏夜行,花了两天时间走到了百泉这个地方,从这里沿着那些溪水南下十余里,便是正在对峙的两军战场了。

    小心避开敌营和共城的灯火,邮无正派信使骑着几匹瘦骨嶙峋的马儿去到赵军大营处,告知赵鞅和赵无恤自己已经抵达,随时可以加入战场,随即得到了约定决战的日期。

    这才有了他们今日在两军交战正酣时,却悄悄出现在敌人背部的情形。

    主力攻其前,而邮无正则踵其后!

    ……

    时值劲风疾吹,邮无正暗道不妙,这风向对赵兵不利,自己得快些加入战团,助主君臂之力。于是他召集全军,看着浑身瘀伤,衣衫褴褛的兵卒们,大声问道:“二三子,还能战否?”

    众人应诺,但声音不大,邮无正又大声喝道:“敢战者,袒右臂!”

    千人尽袒右臂,精神气也重新振作起来了。如今治理长子的是尹铎,他是仅次于董安于的治臣,边让长子民众受惠,边宣扬这是赵鞅的恩德,长子赵兵无不感怀。

    这十多天里,他们正是靠着这种为主效命,向范、行报复的强烈希望,才坚持下来的。

    见军心可用,邮无正觉得事不宜迟,他让众人半持兵器在前,另半人在林木束苣捆苇杆为火把,又带着燧石等物,开始朝敌军大营进。

    赵无恤已让信使将俘虏翟封荼的口供告知邮无正,范、行大营虽然缜密。但各营寨都因为将领不同,也有区别,最松散的莫过于西北面,这里是范吉射位庶兄的地盘。

    这片营垒看起来像模像样。实际上只是个花架子。营外虽有沟壕、栅栏,看似严整,其实不然,甚至连遮挡视线的树木和灌木也未伐尽。

    营内的警戒也并不森严,甚至较为松散。两军在正面缠斗。范氏和行氏将营军队抽调空,只剩下千余临时征召来的丁壮看营。他们本应该登上营垒,挟弓持矛,有异动便马上报告。可此刻双方交战正酣,守营的众人也看呆了,竟未觉有近千人在风沙偷偷接近。

    等到觉时,无数根绳钩已经抛上营墙,数十名长子赵兵跃而入,与守卒短兵相接。

    比起高达千彻的太行山,比起他们跋涉经过的那些险要。这区区丈余高的营墙算得了什么?

    他们很快就将零零散散站在营垒上的守卒杀死,打开了北面营门,千余赵兵鱼贯而入。既然被觉,邮无正便不再藏着掖着,而是让手下们出了让人震骇的喊杀声,与此刻正面战场上,赵无恤指挥下的反攻遥遥相应。

    空虚的敌营虽然觉有人突袭,却无奈人数太少,而且训练不佳,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邮无正势如破竹。从营地西北角往里面冲杀,又派出持火把的小分队,二十五人为组,沿途看见的帐篷、军旗、辎重、粮食等燃火之物就去点燃。力求将声势闹得越大越好。

    于是乎,喧哗声便从范、行的西北营地传来,初时声音并不太大,只隐约耳闻而已,但随着营的火光越来越多,这喧哗声也是越来越大。不多时,传到范吉射、行寅耳时已是清晰可听了。

    ……

    此刻,吹向西南方的风已经停了,在赵无恤组织的反攻下,范、行氏的阵列开始全线崩溃,甚至有数千人被合围起来,不得突破。

    两名卿士正准备先撤入营,以营墙拖住赵军,他们再乘机入城,听闻声响后回头瞧,但见浓烟漫天,顿时颗心如沉冰窟。

    “不好,赵氏派人包抄了吾等后路!”

    营地越来越乱,特别是西面,火光撩天,整个营地都快被火给烧着了,黑烟腾腾,烟火人叫马嘶。到了近处,并可看到在营火光的映衬下,营到处人影憧憧,似是在奔走逃亡。

    入营据守的计划是泡汤了,当看到身后也出了问题后,二卿的军队再度士气大跌,这次跌破了临界点,部分人在和赵氏缠斗,其余的则开始四散星逃。

    死了高强后,行寅已经失去了主心骨,而范氏的谋主王生也在城留守,好在公孙尨还有几分主见:“如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撤入共城,再作打算了……”

    范吉射和行寅身边只剩下数千可以撤下来的人,兵败如山倒,他们开始抛弃那些被赵兵五阵包夹围住的人,前队变后队,开始朝共城逃去。

    望着在邮无正及时出现后,望风披靡的敌军,赵无恤自内心地笑出了声,对身边的项橐道:“我预备下的‘大风’如何?”

    “子良司马当是此战的胜负手!恭贺主君!”如今的形势,赵军已经是必胜的局面,而且将是场大胜!

    项橐说完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望着重新开始飘扬的军大旗,辨认了下风向,再度喜道:“主君,又起风了,这次是南风!”

    如今是五月盛夏,平原上近水的位置容易形成气旋,所以风或是从北方的大6泽往南吹,或是从南方的大河往北吹,风向多变,难以预料。

    赵无恤打趣道:“要知道,我赵氏的先祖飞廉,也是位风神啊。看来不光范、行有祖灵保佑,那魏地的诗怎么说的来着?南风……”

    项橐有过目不忘的才能,而且思维极快,赵无恤带他在身边简直就是个随身小百科,项橐立刻接口道:“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这南风,如今亦解了赵氏兵卒的乏困疲倦!”

    “不错,南风来的虽迟,却聊胜于无,正好便于吾等追击!”

    赵无恤下令道:“派人告诉所有将帅,这战不是击退,而是力求全歼敌军!非但要在战场上击溃范氏与行氏,他们还要拔营,破城,斩二卿于野,为我父的伤做个交代。”

    他此刻雄心万丈,“今日,我要战定冀州乾坤!”

    半刻后,武卒和轻骑得令,他们让友军继续围攻被困住的数千行劲卒,自己则迈步向逃窜的敌军动了追击。

    顺着南风,方才吃了无数风沙的他们士气高昂,边追击,边纷纷仰头大喊了起来。

    “风,大风!”

    赵氏扬起的黑色旋风,从今日起,不单要席卷河内!还要开始席卷晋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