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迁都(六)(第1/1页)民国投机者

    庄继华为难了,鲍尔上校的最终目的显然是蒋介石,可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人引荐给蒋介石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看不清。在庄继华思索的时候,约尔迪填完了今天的记录,然后耐心的等待他的答复。

    “为什么找我?”庄继华拿不定主意却想起了这个问题,在外人看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很高了,可他自己知道他还没有进入蒋介石的决策圈,顶多是黄埔学生中最靠近决策圈的一个,鲍尔完全可以另找人推荐。

    “鲍尔上校来中国是受吴佩孚将军的邀请,只是当他到达武汉时,吴将军已经离开武汉了。”尽管约尔迪说得很委婉,庄继华还是明白,这个鲍尔到了武汉时,吴佩孚已经失败了,他只有另选雇主了:“上校对于中国其他势力不了解,我建议他为蒋将军工作,可他还在犹豫。”

    “哦,你很看好我们?”庄继华微微一笑问道。

    “嗯,中国的将来是你们的。”约尔迪很诚恳的说:“你们有主义,有政治纲领,不同于其他…….军阀,他们只有私利,所以最终获胜的是你们。”

    “嗯,”庄继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和苏俄在联合,总司令那里用的都是苏俄顾问,军事顾问可是加仑,这个鲍尔上校去了,很可能不会如他所意。”

    “no,no,我不这样看,事实上。国家之间没有完全的联合,只有利益相同,你们与苏俄也一样;再说鲍尔上校也曾在苏俄服务过,他也许认识加仑将军,我认为你们应该谈谈,现在的问题是鲍尔上校还没拿定主意。”约尔迪的暗示是告诉庄继华。如果鲍尔决定为蒋介石效力,那他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接近蒋介石。

    听懂了地庄继华反有兴趣了,而且这个约尔迪也却引起了他的兴趣。北伐军占领武汉后,很多洋人纷纷选择离鄂,但他却留下了,而且还在北伐军征用的医院服务,其中的奥妙令人遐思。

    “好啊,什么时候请他过来一下,要是他能等的话。也可以等我能下床了。我去他那里。”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然后又随意地问:“老约,我什么时候能下床了,老这样躺着,没毛病也得躺出毛病来。”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一个月,您就能下地了。”约尔迪说。

    “还要等这么久,那要出院呢?”庄继华哀叹一声。

    “将军,您不能太急躁。要知道养伤首先是要心情平和,”约尔迪微笑着说:“我能理解您地心情,不过战争不会很快就结束,您还赶得上它的尾

    靠,你以为我想上战场呀。只是这样躺着太不舒服了;庄继华翻翻白眼。不吭一声。

    “将军,我必须提醒您。您的伤很严重,您要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就必须按照我的吩咐作。”约尔迪不客气的吩咐道。

    “老约,我当然听你的,你别激动,激动对身体不好。”庄继华连忙劝到。旁边的两个护士终于忍不住咯地笑出声来了。

    “我说得不对吗?”庄继华很无辜地看着两个护士。

    “话没错,只是对象错了。”说话的护士脸色白净,合身的白大褂掩盖了她的身材:“约大夫对你说还差不多。”

    “哦,是吗?”庄继华作了个鬼脸。

    “哈哈,将军,看来您的心境很好,是我太着急了。”约尔迪看着庄继华哈哈大笑的说。:“鲍尔上校那里我会告诉他的,我想他很快就能与您见面的。明天见将军。”

    等约尔迪走后,伍子牛上前替他整理一下被子,边整理边问:“长官,你真要见那个鲍尔?”

    “为什么不呢?”庄继华淡淡的说。

    “他可是西方帝国主义者。”伍子牛回来后语言里多了些新名词,不在象以前那样有些粗鲁了。

    “那又怎么样,”庄继华说完之后有感到这样太简单了:“子牛,这国与国之间地交往,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相同,江湖上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这话同样适合于国家;现在我们与苏俄关系好,可保不住以后关系变坏,那时我们就需要另外一些国家了。”

    伍子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又问:“那要是日本、英国、美国,这些洋鬼子也可以交往吗?”

    “可以,”庄继华肯定的说:“不过,所有的交往都要遵守一个原则,那就是公平公正,必须平等对待我们,比如说这个约尔迪吧,他是洋人,可他在为我们服务,遵守我国法律,虽然有些大日尔曼人思想,但总地来说还是很不错地,因此对他,我们就可以交往。推广到国家,比如说德国,如果他愿意在公正、平等的基础上与我们交往,那么我们完全可以与他们交往。”

    “与我们交往地国家越多,这些国家就越老实,我们就不会只依靠一个国家,这样我们的国家就会更巩固更安全。”庄继华随后又补充道。

    “那是,江湖上朋友越多越有面子,办法也就越多。”伍子牛的理解很直接夜风简单。

    “孺子可教也。”庄继华嘻嘻一笑:“云飞呢?”

    “和小秀一齐拿药去了。”

    小秀就是那个小护士,约尔迪口中的珍妮,原名张小秀,本地人。

    “唉,我说他是不是看上她了。”庄继华蛮有兴趣的问。

    伍子牛想了想说:“不清楚,也许有那么点意思吧。”

    “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能讨上房媳妇?你也不小了。”庄继华原根本没想过这些,只是到了这里才发现,他最亲信的两个部下都还是单身,而且年级也不小了。

    “我,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提老宋多操操心吧,这老小子太正经,连窑子也不去。”只有他们两人时,伍子牛就变得口无遮拦了,连逛窑子这样的事也不隐瞒,庄继华也从不在这上面说他,可能也正因为这个,他才敢在庄继华面前说这些。

    “老逛窑子可不好,婊子无情,你总得安个家嘛。”果然庄继华没有生气,而是劝解道。

    “我一个大头兵,谁看得上呀。”伍子牛说。

    “恐怕不是别人看不上你,而是你看不上别人吧。”庄继华开玩笑的说。

    “师长,你还别说,城里的这些姑娘我还真看不上,洋气是洋气,不过尽是些绣花枕头,不是过日子的人,乡下姑娘虽然土点,可人家是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有些时候我还真搞不懂,革命革命,怎么把女人生孩子,相夫教子给革没了。天天往大街上窜,口号喊得震天飞,前几天我上街,没穿军装,可居然有人拉我去参加什么**游行,男人女人都不穿衣服,居然也说成是革命,这不是瞎扯淡吗!”伍子牛想起那天的事还有些后怕,四五个女人围着他拉他,开始他还挺得意,等搞清楚是这么回事,吓得他扭头就跑。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逛窑子,赌博,什么都行,可这要看什么场合,大街上干这种事,那就不行。

    庄继华忍不住哈哈大笑,结果又扯到伤口,引来阵阵疼痛;与朋友聊聊天,静看风云变化,这种日子是忧伤的,也是比较快意的。中山舰之后,他对调停两党的事已经灰心了,提醒蒋先云只是放心不下好友,不愿他吃亏,其他的他现在不想管,也管不了;既然管不了,那就随他去。

    庄继华爆发出阵阵咳嗽,伍子牛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嘴里连声道歉:“怪我多嘴了,你也是,动作别这样大嘛,你的伤可还没好。”

    庄继华用手示意他停下来,自己已经没事了,但伍子牛却没停,只是把拍改为抹,一只手顺着脊梁轻轻往下抹。

    “街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庄继华现在闷得慌,总想听听外面的新闻。

    “军校要在武汉开分校了,张治中当教育长。”伍子牛说:“对了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要迁到武汉来,前两天的报纸你也看了。”

    庄继华沉默的没答话,国民政府宣布北迁武汉,庄继华认为这事做得不妥,国民政府应该暂时留在广州不动,在打下南京之后再迁往南京。武汉就让他们去闹,等闹出事来再由国民政府出面解决;相反如果国民政府迁到武汉,那么武汉的事就与国民政府挂上关系,就缺少缓冲余地了。

    “对了,长官,”伍子牛忽然停下手上的活说道:“前两天,我在街上听见他们喊打倒蒋校长的口号了。”

    意料之中,庄继华心中叹口气,中山舰之后,**的必然反击。

    “怎么?长官?”伍子牛见庄继华没有感到意外,他反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