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声惊雷(下)(第1/1页)红色权力

    坐在一侧的高志凯,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实则,在心里,对刘保军和马跃武却是嗤之以鼻。

    他一向自视甚高,而且,章庆明私下也跟他交了底。虽然章庆明被调离已经不可避免,但会保留级别,只是调去市局或者省厅挂一段时间,等契机到了,自然会另行安排工作。

    而且,章庆明讲了,市局有主要领导准备推荐高志凯出任广宁县局一把,这种承诺,比刘保军的褚处长、马跃武背后的裘大和,无疑都靠谱许多。毕竟,褚处和裘书记到底是什么心思谁又知道?

    所以,高志凯这段时间很低调,该低调的时候,他一向懂得保持低调。

    可是,听到刘保军提议杜小虎担任消防科科长,虽然马跃武卡了一下,却也提议杜小虎代理科长,高志凯眼神就是一凝,他现在,就是听不得陆铮的名字。

    分管刑侦的他,现在每次进出县局大院,总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的,戳他的脊梁骨,虽然,他自己也明白,这或许都是错觉,疑心生暗鬼罢了。

    但是,他知道,只要陆铮在一天,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便会存在下去,这种感觉,令他坐立不宁、寝食难安。

    所以,但凡听到和陆铮沾边的人和事,他心里就感觉不舒服,再不能保持平常心。略一琢磨,他突然打断马跃武的话,说道:“跃武同志啊,我讲两句?”

    马跃武微笑点了点头,最怕的便是高志凯不跟陆铮斗,他俩斗的越凶,对自己越有利。

    高志凯咳嗽了一声,说道:“首先,我问问同志们,我们为什么要设立消防科?这和我们原本的消防队不冲突么?”他也不等别人回答,便侃侃而谈:“谈到这个问题,便不能不提到广宁工商、文化娱乐事业的发展,现在,咱的公共场所越来越多,记得78年的时候,咱们广宁共有电影院等公共场所40余家。而现在,明石山和黄金海岸旅游区不算在内,县境已经有包括电影院、露天舞场、露天台球、车站码头、墟场、车站码头等100多处公共场所,加上个体经营户防火概念一向淡薄,我认为县局设立消防科意义重大。

    “监督各公共场所、单位、企业防火措施时,便是消防科;当担任救援灭火任务时,便是消防队,这样,才能实现预防为主,防消结合。”

    高志凯端起茶缸喝了口水,又继续道:“消防队已经列入武警序列,实行市消防大队直管,但市消防大队却提议从我们县局内抽调干部担任消防科科长,这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希望贯彻预防为主、监督为主的方针。我认为,我们应该抽调一名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老同志来担任这个职务,而不能为了提拔年轻干部忽略了经验薄弱可能带来的隐患,我们的年轻干部,将来还会有很多机会,但消防任务任重道远。我担心,年轻干部经验不够,万一出现什么纰漏,我们到时要亡羊补牢吗?”

    大家都沉默着,虽然,很多人都明白高志凯心里想什么,但他说的,实在很有些道理。

    副局长、纪检组组长魏庆先坐在陆铮身侧,他瞥了陆铮一眼,却见陆铮正在笔记本上不知道比比划划写着什么。

    半晌,没人吱声,现在,除了高志凯,真没人愿意明面上得罪陆铮。

    “那就搁搁吧。”陆铮突然无所谓的冒出句话。

    没来由的,大家竟然都松了口气。或许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铮变得惜字如金,再不像以前,经常性放炮,在党委会议、班子会议上把章局能噎个半死。而这突然的沉默,令陆铮这个人变得难以琢磨起来。

    高志凯斜瞥着陆铮,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没半点胜利的感觉。

    马跃武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那大家都考虑考虑,还有没有适合的人选?”其实这结果,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消防科科长的位置,他心里早已有属意的人选,只是不好第一时间提出来。

    就在马跃武又想说话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外面站的是局办公室宣传干事卫香秀,二十三四岁的女警,少年初为人妇的性感玲珑身段,配上橄榄绿女警裙服,诱惑气息扑面而来,就好像她的人一样,闻之清香,观之秀媚。

    卫香秀是来找刘保军的,“刘书记,您的电话,裘书记找您。”她是南方佳丽,声音也绵软动听。

    刘保军忙匆匆离开了会场。

    马跃武看着刘保军背影,目光闪烁,拿起了茶杯:“那我们休息一下,等等刘书记。”

    卫香秀哒哒的走到了窗户边,推开一扇扇木棱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外面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会议室内,许多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卫香秀身上,而且,有的目光很炽热,英秀的橄榄绿警装,武装带紧紧束住她柔软腰肢,酥胸处高高耸起,那对呼之欲出的**,压迫感十足,更令人幻想蹂躏这对**时会是何等**?警装裙摆下,一双黑色秀气的小低跟皮鞋衬着秀美浑圆的小腿,腿上裹着肉色极薄的丝袜,诱惑至极。她整个人就如熟透的蜜桃一般,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惹火尤物,加上这身庄严的警服,性感美貌的**女警花,简直就是终极版制服诱惑。

    以前,虽然也有人眼馋这个办公室尤物,但却没人敢真的去撩拨她,因为据传闻,卫香秀和章庆明局长有着超出同志友谊的关系。而现在,章局大厦已倾,失去了这棵大树的庇护,不知道多少垂涎她美色的饿狼都在蠢蠢欲动。

    卫香秀哒哒哒来到墙角拎起暖壶,她并不是弯下腰,而是轻轻蹲下捧起暖壶,或许,因为她也知道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弯下腰容易走光。只是这轻轻下蹲的动作,却更加的诱惑,在男人的眼里,制服警花温柔恭顺的动作不但使得她火辣曲线尽情展现,而且更令人有一种想发泄罪恶的刺激。

    高志凯,从头到尾都未看她一眼,但她的一举一动,却都尽收眼底。

    这个一举一动都撩人心脾的警花,高志凯曾经无数次在夜里产生幻想。和卫香秀比起来,他的老婆只能说俗不可耐。只是,他知道前途更重要,何况,这朵诱人警花是一年前章局亲自点名调入办公室的,更有人绘声绘色说看到过两人单独在章局的房间亲热,所以,高志凯很多时候,也只是想想而已。

    现在,章局铁定离开广宁了,高志凯再次欣赏这位章局办公室的**尤物的美色时,不知道怎么,心里一团火热,或许,以后真的能有些念想了吧?

    这时,卫香秀已经拎着暖水壶向会议桌这边走来,经过高志凯身边时,带起一阵香风。

    谁也没想到,她停在了陆铮身边,更低头在陆铮耳边小声问了句什么,她的红唇距离陆铮的耳朵怕要以毫米计算,或许,还会有轻轻的触碰。

    高志凯眉头猛的就皱了起来,这个卫香秀,疯啦?

    坐在陆铮身边的魏庆先听得清楚,卫香秀软语温存的问:“陆局,您要不要续水?”

    陆铮摇了摇头,卫香秀这才从陆铮身边起,挨个给局领导添水。

    看着这一幕,魏庆先眼神闪过一抹深思。

    就在卫香秀依次倒水,走到列席会议的办公室主任王玉国身边时,刘保军回了会场。他的脸上表情有些古怪,说不上喜怒,而很快,就变成了微笑,他走到会议室中央,挥了挥手,说:“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刚刚接到裘书记电话,经省厅提议,市局已经提名陆铮同志为广宁县公安局局长候选人,提请县人大常委会批准。”

    会场内哄一下乱了套,大家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这,简直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三大热门候选人都落选了?最后的胜出者是陆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铮这匹黑马,怎么就突然窜了出来?这可真是一丝征兆都没有!

    魏庆先微笑点点头,看来卫香秀近水楼台,先从电话里听到了点音儿,这就莫怪她有刚才明显讨好陆铮的举动了。

    随即魏庆先对身旁陆铮伸出手,笑着说:“陆局,恭喜你了。”

    陆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没多说什么。

    随即,一些干部醒悟过来,忙围上来向陆铮道贺,便是马跃武,怔了好一会儿后,也走过来同陆铮握手说恭喜。

    只有高志凯,沉着脸岿然不动,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就那样笔直的坐着,好像成了化石。

    甚至,令注意他的人心里多多少少浮起几丝怜悯。

    老高,现在还能顶得住,太不容易了。

    “陆局,裘书记说了,要见见你。”刘保军笑呵呵的,“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陆铮微微点头,起身。围拢过来的干部们忙让开了一条路,毫无疑问,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平日如何熟悉也好,当他成为你的顶头上司时,不知不觉,你便会对他多了分敬畏。

    高志凯这么多年第一次早退,甚至,他根本忘了看表,失魂落魄的出了会场,便开车回家。

    客厅里,爱人赵红霞同样早早翘班,她在电视台,属于无所事事混工资那拨儿人之列。

    一边掏耳屎,赵红霞一边大惊小怪的说:“哎,你知不知道,童素素跑我们台当播音员来了,来好几天了。听说,她家里出事了,她爸好像以前是副市长,现在倒了,没办法,只能跑咱广宁这种小台来了。”

    高志凯有气无力的坐到了沙发上,根本没听清赵红霞在唠叨什么。

    “哎,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我看啊,这回志强有戏了,怨不得以前人童素素那么傲,原来是市领导的千金,不过现在她爸进去了,她可傲不起来了吧?咱家志强可不辱没她,不过呢,你说志强要和她成了的话,会不会被她爸牵连啊?这咱可得好好想想,要我说,晦气,能不沾就不沾了吧,志强就是没出息,还因为她寻死觅活的。”

    赵红霞唠唠叨叨的,本就习惯了,没有高志凯的回应也不在乎,就好像她自言自语一样。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猛的坐直身子:“对了,你局长的事有信儿了吧?跟你说啊,等你当上局长,给我好好收拾那个叫陆铮的,我怎么看他怎么心里别扭!”

    “局长”“陆铮”高志凯激灵一下清醒过来,自己,刚刚不是在做梦?新局长,是陆铮?!

    “上次我听小沈说,怎么着?他还挺会破案子?我就不信了,不就是个傻大兵吗……”

    “够了!”高志凯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赵红霞对陆铮的印象,本来就是他一点点灌输的,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怎么了?”赵红霞被吓了一跳,掏耳勺险些塞进耳鼓里。

    高志凯阴着脸进了卧室,“嘭”,重重的轮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