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邪太平(上)(第1/1页)毒清

    “对!就是邪异,这洪秀全虽说完全是骗子神棍,可我觉得,这洪秀全的太平军,分去了大清的国势与气运。”

    魏五一说国势与气运,杨猛不由的挠头了,一大清早就跟刘一贴说神啊、气啊的,到了魏五这边,又说起国势与气运来了,这神叨叨的事情,杨猛最是头疼了。

    信,那玩意儿多是扯犊子的;不信,自己咋来的大清呢?许多时候,杨猛对于神叨叨的东西,都是避而不谈的,现在轮到了洪秀全的太平军,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

    “老泰山,这气运与国势,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使是有,也不是咱们能摆弄的玩意儿,您看,咱们是不是要务实一些,把防备太平军的事情,先做完呢!”

    就是不得不说,杨猛也不想过多的提及这些神叨叨的事情,他一开口,就想把话头转到能做的正事儿上来。

    “洪逆起事之初,朝廷就启用了林元抚和张必禄,可朝廷的旨意到了林元抚老家的时候,这林元抚早已死去五日了。

    朝廷骁将张必禄,接了旨意到了广西,也在林元抚死后一月,病死在了广西。

    朝廷折了这两员大将,朝廷又用了两江总督李星沅这个干臣,可今年开春,这李星沅也病死在了军中。

    有李星沅压制,这大军还好节制,李星沅一死,督师周天爵与向荣不和,周天爵趁李星沅亡故弹劾向荣,却被新帝咸丰给罢免了!

    现在在广西督师的是赛尚阿、邹鸣鹤之流无才无德的玩意儿。若是林、张、李。三人一人得活。广西的局势,也不会如此糜烂,洪秀全怕是也没机会建这个太平国。

    林元抚、张必禄二人毕竟老迈,可这李星沅正值盛年啊!三人俱亡,这事儿邪性!”

    邹鸣鹤、向荣,杨猛不认识,可林老虎、张必禄、李星沅、赛尚阿,这四人杨猛可都认得。并且唱过对手戏。

    赛尚阿,就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狗才,带兵打仗,他连张必禄的一根鸟毛都比不上,让他带兵平乱,那就是让条癞皮狗带着狮虎打仗,对上兔子也得败!

    李星沅,可是个布局大师,眼力好的很,洪秀全那货若是和李星沅唱对台戏。有败无胜。

    林老虎更不消说,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林老虎带过几十万兵马,也打过不少仗,对于戡乱那是熟门熟路,正面对上洪秀全,凭着林老虎的声望与能力,洪秀全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可现实却真有些神叨叨的,三员悍将,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这事儿绝对的邪异啊!

    “林老虎死了?张必禄也死了?李星沅,唉……都是故人啊!赛尚阿,呵呵……”

    杨猛虽说不相信国势、气运一说,但洪秀全这厮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阎王爷帮忙啊!收走了林、张、李三人,留在广西的全是些废物点心,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也不知太平军的好运气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林、张、李三人死的太过蹊跷,前前后后死的全是大清朝廷的干员,除了运气一说,杨猛也害怕有人在背后挑事儿,万一有一批人呆在洪秀全的身后,就跟自己在东南半岛和印度一样,那事情就麻烦了,而且还是天大的麻烦。

    “这气运与国势,虽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历代造反的人,前期大多都会很顺利的,这事儿不容小觑呐!”

    魏五的书读的太多,许多事情都在他的脑子里,见杨老三有些不以为然,他又着重点了一句。

    “嗯!您老最近就忙活咱们昨夜说的事情,先在广西试点,若是成了,让颜卿给我一个详细的摺子,我再斟酌一下。”

    魏五的说法,杨猛心里有了解释,这不过是矛盾冲突突然爆发而已,不是造反的顺利,而是他们顺应了当时的民心,老百姓也是有承受能力的,一旦压迫与剥削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那百姓凶残的一面,就会肆无忌惮的以造反的形式展现出来。

    洪秀全之事,杨猛不会往神怪方面推测,毕竟这是将来的敌人,弄的太离谱了,只怕手下人不敢动手,这时代多数人都是迷信的,这样牵强附会的说法,杨猛是不会让它传播开来的。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杨猛也离开了小院,来到庄子的大堂之后,他第一个找的就是自己的大管家杨福泽。

    “福泽,让秦子祺、杜伏虎来见我。

    知会滇西的丁叔,让他选三万新军的老兵,归置好行装、家口,时刻准备往其余省份移民。

    知会广州的泰辰,让他加大对粮食的收购,云烟换粮食,可以折价五成,粮食有多少收多少。

    知会广西的武庄、田庄,收容太平军过境之后的难民,一旦太平军袭扰咱们的武庄、田庄,咱们死一个人,杀太平军一百青壮。”

    对于太平军,杨猛心里还是有些抵触,这玩意儿的杀伤力太大,弄不好就是暴民大潮,一道道命令,发给了杨福泽,杨猛的心里这才觉得有些安稳了。

    “三爷,秦子祺在广西,最快也得三天才能赶回来,杜伏虎,倒是在宜良,其他的事情,今天就能安排下去。”

    这次杨猛回来的突兀,秦子祺并不在云南,对此杨猛也没多说什么,对付太平军的大政已经有了,现在时间并不是很紧迫。

    “让杜伏虎先来,子祺那边,让他收集一下林则徐、张必禄、李星沅的死因,五天之内必须赶回来!”

    到了早饭的时候,后宅的女人,在老爷子的刀手监视下,与杨猛简单的用了一餐饭,然后带着满心的怨气。又回去了。此事老爷子那边不松口。杨猛也不好勒令刀手们离开,这事儿只能凑活了。

    用完早饭之后,杜伏虎、杜擒虎兄弟,就来到了大堂之中。

    “属下,见过三爷。”

    “嗯!前期表现不错,你家老三之事就此揭过,明日,你与擒虎。各带三千兵马入广西。

    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咱们的田庄与武庄,一旦太平军不识相,来多少杀多少。

    我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太平军杀我杨家一人,我杀太平军百人,清军也是一样,胆敢犯我杨家人,一换百!

    太平军虽说是群土豹子,但是,到了广西切不可轻敌。敌强我退、敌弱我打,此行的目的不是剿灭太平军。只是保护咱们杨家人。

    不是咱们家的人,不信理教,你们不必管,凡是你们统辖的地方,没有三点教的信徒,怎么做,自个心里有点数儿。

    过些日子,你家老三也会到广西的,差事派给你们了,建功立业还是做刀下之鬼,你们自己斟酌着办!”

    杨家的新军素质怎么样,杨猛很清楚,对付普通老百姓,以一敌十那是往少里说,这些人可都是一刀双枪的,一条步枪一把柯尔特,这样还不能以一敌十的话,那新军就成了不堪一用的废物了。

    安排好了手底下要紧的活计,杨猛就没了营生,刘一贴给了杨猛一个吐纳的法子,说是能养生,可杨猛性子躁,根本坐不住,这法子也就成了摆设。

    等待秦子祺的五天,杨猛除了在大堂枯坐,最畅快的事情,就是遛狗了。

    “三爷,子祺来了!”

    “让他进来!”

    “三爷!”

    “坐!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完了吗?”

    “做了!之前林大人病殁,我就留心了,林大人临终之前大喝三声‘星斗南’,也不知指的是广州的新豆栏还是指的是三爷,只怕刘存仁那边漏了。”

    秦子祺汇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林老虎,听了星斗南三个字,杨猛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现,死者已矣,知道了又能怎样?

    “新豆栏是个什么地方?”

    “广州洋医汇聚的地方,林大人死于痢疾,这事儿疑窦重重啊!

    林大人是接了朝廷的旨意履职去的,后赴广西的旨意是第二道,之前林大人的身子滚虽说差些,但一路有刘存仁和林聪彝照料,想必饮食上是不会出问题的。

    坊间传说,林大人是被福建的烟土商人下了药儿,毒毙的!”

    痢疾能死人可以理解,林老虎的岁数大了,虽说是终年飘泊,但难免会水土不服,这位走得算是合理。

    “既然提到了烟土商人,那也别放过他们,让广州的杨福良带队,凡是福建的烟土商人,无论大小、无论后台,一律抄家灭门!

    说说张必禄的死因,张必禄是军中骁将,身子骨不成,他是不会接朝廷的旨意的,这事儿说的清楚吗?”

    林老虎既然痛恨烟土,一身威名大半来自禁烟,既然没赶上时候,事后补一场也是应该,让他家乡的烟土商人为他陪葬,这位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张必禄是个老将,初见之时这位老将的身子骨健壮,五年的时间,想必不会老死,这位朝廷骁将的死因很关键。

    “据清军的消息,张必禄死于劳碌,毕竟他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星夜驰远关系,本就负担不小,疲累而死也属应当。”

    清军的编制杂乱,虽说绿营兵里有不少影子的人,但恰恰张必禄的身边没有,这张必禄是个复起的人,这事儿说不明白,秦子祺的底气也不是很足。

    “哦……一个老将军累死了,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先揭过张必禄,说说李星沅吧!他才五十出头,病死?这事儿你那边是个什么说法?”

    这张必禄的死就有些邪性了,一个老将能累死,这他妈不是说胡话吗?对此杨猛也没深究,问过了李星沅的死因再说。

    “林大人卒于途中,李星沅就接了钦差大任,当时周天爵为巡抚,向荣为提督,这两人不和,李星沅多次调和未果,负气引发了旧疾,猝死军中。”

    好嘛!李星沅能被气死,一个五十出头的封疆会被气死,这封疆的器量未必太小了。

    杨猛与李星沅打过交道,这位的器量不至于如此狭小,被气死那是扯犊子吧?

    “这事儿真是邪异了,老将张必禄疲累而死,封疆李星沅负气而死,辗转大清各地的林老虎,水土不服痢疾而死,子祺,你说这事儿合理吗?

    周天爵、向荣、赛尚阿怎么不死?这些废物,不是内斗就是无能,怎么单单死的都是能臣?

    虽说老子和林、张、李三人不是一路人,但三人都是可圈可点的正派人,这阎王瞎了吗?专找好人收?

    这事儿你再下些功夫,从林、张、李三人身上走不通,就从洪秀全的身上走,查!我要看洪秀全当时的表现。

    勒令影子从外围封锁广西,我倒要看看是老天不长眼,还是有人在暗地里给老子上眼药?”

    单看林老虎的死因,尚算合理,但林、张、李,合在一起,就诡异的很了,别人不死,单死这三人,瞎眼也不能瞎的这么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