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龙君岂能直呼我名?(第1/2页)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最新网址:    太华之脉在陆景躯体中,留下了一道氤氲之气。

    那一道气息虚无缥缈,但却似乎勾连着极遥远的远山道太华城。

    太华城下太华之脉令陆景能够在这广阔的天地中,接触到一种更加独特的气息。

    那也是元气,但比起寻常元气却来得更加精纯,来得更加玄妙。

    接连四五日过去,陆景甚至不曾出门,始终在房中打坐,以太华山河帝子图录为导引,接引着自遥远的太华之脉流淌而至的玄妙力量。太华之脉几乎成了陆景元神、气血修行之核心,与此同时,人间元星闪耀下,呼啸而至的元气几乎化作一重重风暴,在太华山河弟子图录导引下,成为太华之脉的养料。

    自陆景归来后,太玄京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养鹿街空山巷。

    其中不凡有修行强横之辈。

    当正神念横空、玄功运转,总能看到空山巷陆景小院上空,几乎汇聚成为风暴的元气。

    青云街上见素府。

    七皇子禹玄楼手中那一本无字典籍被他越翻越薄。

    一头稀疏白发,面容老朽的法家先生申不疑比起一年以前,看起来更加苍老。

    他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符笔,正在一张符纸上仔细勾勒。

    禹玄楼看了一阵那无字典籍,继而又不自觉的转过头去,看向养鹿街方向。

    他重瞳中闪烁着独特的光,轻易便捕捉到了空山巷中那如若风暴一般的元气。

    「陆景映照的第三颗神秘星辰,究竟是哪一颗元星?

    七皇子声音平静,就好像是提起了一个无关的人。

    「勾陈元星御天下之雷,鲲鹏元星可隐入南冥,可吞龙成道。

    我熟读百家典籍,自认为天下神通武道都可以看一个真切,唯独陆景这第三颗星辰,我却根本无从揣测。

    只是寻常主星根本无法召来这浪潮一半的元气。」

    禹玄楼说到这里,眼中重瞳微动,摇头对申不疑笑道:「说来也算本皇子走了霉运,却不想原以为能够轻易握在手中的少年天才,现在却与我成了大敌,甚至成了当朝景国公,朝堂上能与我平起平坐。

    申不疑并不抬头,仍然专心致志地勾勒符文,声音却缓缓传来:「殿下倒也不必多虑。

    过往的国公,除了立下大功之外,本就是大伏绝顶的府邸,或是一军将军,或是势力盘踢诸多道府的世家之主,他们成为国公是锦上添花,威势更上一层楼。

    可陆景靠的却仅仅只是呼风唤雨这般天大的功劳,他虽有国公之位,可封地却在极遥远的远山道,再加如今的大伏国公多是虚衔,南老国公、褚国公终其一生也许都不曾去过自己的封地几次。

    正因如此,陆景其实依然是以前的陆景,仍然是孤家喜人。

    哪怕圣君赐他黄金二十万两,赐他可以招收门客、招收甲士的权柄,他想要在短时间聚拔起三百上得了台面的甲士,招来二十位国公府门客,其实并无那般容易。」

    「申师……这些我都晓得。

    禹玄楼重隆归于寻常,压低自己的声音:「可他终究是大伏国公,他麾下门客可入大伏持神楼、铸武楼,每月可自大伏府库中领受天材地宝。

    再加上陆景呼风唤雨,解河中道厄难的名声已传遍天下,很快使会有众多修行者来太玄京中,投身于景国公府。

    「昔日那出身低贱的庶子,已经成势了,太子端坐于东宫,我与他尚且不曾抹开脸面争锋,我就已然败了他一头,甚至我麾下八百玄冰甲士,尽死于陆景手中!」

    禹玄楼每每想起此事,原本平静如水的眼中就会泛起波澜。

    申不疑听出禹玄楼话语中

    的怒意,他原本勾画着符文的毛笔停了下来。

    这白发披散的老者抬起头来,对禹玄楼道:「殿下,你生具重瞳,可观天上仙境,可见天上十二楼五城。今日乃是春日晴空,万里无云,不如你抬头看一看那天上仙境?」

    禹玄楼听到申不疑的话,略有些诧异,但也未曾多想,将手中无字典籍放于桌案上,就此抬头。却只见他那一对重瞳中,似飘然云气弥漫开来,直接天穹。

    刹那间,禹玄楼重幢中便倒映出许多景象。

    那些景象或清晰或朦胧。

    其中有仙人散发观素月。

    有仙境朦胧,可见湖山十里。

    亦有剑仙立于剑峰,剑随风动,剑光满池!

    无数景象倒映在禹玄楼重瞳里面,禹玄楼眼底深处透露出几分向往……

    「仙境……便是仙境,要远胜于这纷乱人间。」

    禹玄楼心中这般想着。

    可当他那重睡中云气渐盛,原本朦胧的景象越发清晰起来。

    他见到一座披着星光,卷积着云雨的青色楼阁就屹立在云中。

    那云雾之外是极美的景色。

    溪云初起日沉阁,云雨欲来风满楼!

    禹玄楼一时之间有些沉迷其中。

    可当他回过神来,仔细再看,却见翡翠楼边悬玉镜,珍珠帘外挂冰盘。

    玉镜、冰盘都闪烁着独特的光辉,刺入云气中,也刺入天上虚空,融入于天阙,照出一片满是风雨的道路。

    「天上西楼要落人间。

    申不疑打断禹玄楼的思绪:「陆景执掌呼风唤雨的天时权柄,西楼水云君,西楼诸仙,乃至西楼治下数十座仙境绝不会善罢甘休。不论是那玉镜、还是那冰盘,都在越过天阙,凿出一座通往人间的风雨路。」

    「我们也当早做准备。」

    他说到此处,手中那只毛笔陡然落下,添上最后一笔。

    明黄色的符纸上散发出一道流光,符纸上的符文彼此勾连,自纸上飞起,彼此勾连如龙,飞入云端消失不见。

    「殿下在河中道之时,曾去与陆景求和,却酝怒而归,陆景已经成了大患,趁他羽翼未丰,还要多做考虑。」

    申不疑开口。

    七皇子禹玄楼看了天上仙境许久,这才闭起眼睛,足足十几息时间之后,他才睁开眼睛,对申不疑道:「申师,陆景已经今非昔比,他得了白玉螭虎朝服,受封太华景国公,已然再非是往日那位无官职傍身的寻常庶子。

    天上仙人想要杀他,我见素府胡乱谋划,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得不承认,碍于这诸多太玄京中的规则,也碍于昔日的小觑,我与陆景的交锋已然落了下风,再想要对他出手,限制也就更多了。韩君言,世有不可得,事有不可成。

    哪怕我是禹玄楼,是当朝七皇子,也必须承认,世上总有我办不到的事。

    就比如……取这陆景的性命。

    禹玄楼话语刚落。

    一旁的申不疑道:「我法家以为,故势不不便,非所以逞能也。

    当形势不变,绝不可逞强。

    陆景现在有了泼天的身份,太玄京中无人不敬他,见素府再出手已经不便,可西楼将落人间的消息,却并非人人皆知。

    「我那符文将远去河东,远去太冲海,甚至远去北秦。

    告知河东八大家、告知太冲龙君,告知齐国、而我那师兄秦相韩辛台,也许早已看到天上西楼那玉镜、冰盘!」

    「亚圣不出,河东八大家已经腐朽,自以为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以为儒道不朽,河东便不朽。」

    「太冲龙君乃是五方海领袖,是大伏天龙,太冲海大太子应玄光死在陆景手中,西云海龙王同样如是,便是那西云海龙宫也被陆景屠杀一空。

    「齐渊王以杀孽成道。」

    「而我那写下韩君书的师兄……心中无情无性,只在乎北秦崛起,只在乎人间起烽烟,连天照五城!

    他不同于大烛王,他想杀尽大伏强者,杀尽大伏天骄,令大秦燃火的战车早日焚烧天下。

    申不疑娓娓道来。

    禹玄楼低头思索片刻,他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法家名士堂而皇之写下符文,将天上西楼落人间的消息告知河东八大世家、告知太冲海、齐国,再加上秦相韩辛台……

    陆景的仇敌,并非只有天上西楼。

    「这是阳谋。

    禹玄楼站起身来:「申师符文至,无论是河东八大世家,太冲海、齐国俱都知晓我见素府所图。

    只是……对于太初海,对于河东八大世家而言,这确确实实是极难得的机会。

    距离禹玄楼不远处,正坐在小池旁低头观赏着池中金鱼的李雾凰也同样站起身来。

    头顶金步摇摇曳生辉,这位皇子正妃心中陡然生出了一丝希望来。

    她不明白天上仙境为何要落凡,她只知道仇人陆景立下了大功,被封为景国公。

    李雾凰原以为有陆景国公身份在,李雨师的仇只怕会搁浅入太玄京阴影处,成为一桩昔日的往事,再也难见天日。可今日听殿下与申师之言……

    「也好。」

    李雾凰心中再度升起一些希望来。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期望陆景死在殿下或者兄长手中。

    只要陆景死了,就够了。

    锦葵姑娘小心翼翼的看着养鹿街上翻涌的烟尘。

    数十座已经空置许久的商人宅地,连同养鹿街后几座官属商肆已然彻底被夷为平地。

    不知有多少人在其中忙碌着,还可见神通修士的身影,在其中搬运巨大的砖石、沉重的木料。

    来来往往的匠人们,正在打造地基。

    他们要在极短暂的时间里,造出一座国公府。

    哪怕这国公府不能与产业遍布天下的南国公府媲美,也要和褚国公府比一比庄严华贵。

    大伏工部匠造司司主亲自驻扎于此处,此时据说正在向景国公询问国公府细节之处。

    锦葵姑娘咽了咽口水。

    她侧头看向出深的空山巷,这空山巷倒是一如既往,青砖绿瓦。

    甚至被工部神通修士施加的神通,一应嘈杂之音,连同漫天的烟尘都难以入着空山巷。

    徐无鬼和濯耀罗就坐在陆景小院门前,正把玩着手中的弹珠。

    而他们身前,还有很多低眉顺眼,弯腰作揖的人递上名帖,大概是想要参见陆景这位炙手可热的少年国公。

    只可惜徐无鬼和濯耀罗往往只是收下名帖,就将人支使离去,无人能入那小院里。

    锦葵看得出来,这些前来递上名帖的人物,绝非是什么贵人府上的小厮,也绝非是管家一流。

    他们往往衣着华贵,体态雍容,便是身上的坠饰都颇有讲究。

    而就在距离锦葵不远处,还有很多管家、下人正在躬身等待这些去递名帖的人。

    很明显,这些人物俱都是大府上的少爷公子,甚至是府中的老爷。

    于是锦葵就更加紧张了。

    「老太君和几位夫人可真是……支使不动蓄小姐、漪小姐,便强要我来。

    我又如何能请得动三公子。」

    锦葵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呸呸呸,早已不是什么三公子了,陆景少爷现在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锦葵一想起国公二字,脑海中就不由一阵阵发昏。

    国公这一身份带给锦葵姑娘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哪怕是自家的老爷,锦葵眼里绝顶的大人物和国公这一身份比起来,都显得渺小不堪,显得黯淡无光。

    「不过仔细想来,陆景少爷还在府中时,宁老太君和钟夫人没少苛待于他,现在陆景少爷熬出了头,老太君与钟夫人有求于他,又因为过往那些哥待,不敢亲自来说,也就只能派我前来探一探陆景少爷的口风了。

    锦葵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子,这才走向空山巷。

    她刚刚来到那小院门口还。

    旁边摆着大堆名帖,手里正玩着弹珠的徐无鬼忽然抬头。

    他仔细看了锦葵一眼,咧嘴一笑道:「可是锦葵姐姐?」

    锦葵愣了愣。

    徐无鬼站起身来,推开小院门庭道:「陆景先生让姐姐请进去。

    锦葵忽然惊醒过来,陡然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想起将要见到陆景,心中也就更加紧张了。

    「弟弟,少……国公大人院里,可有其他客人?不如等那些贵客离去,我再进去?」

    「不必。」徐无鬼摇头:「院里就只有十三皇子在,姐姐莫要拘束,进去便是。

    「十三皇子?」

    锦葵沉默下来,怔然间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就迈步进了小院里。

    今日,春阳高照。

    院里的花花草草中,有些已然盛开,有些正在萌芽。

    锦葵走入院中,却看到一位头戴高冠,身穿明黄色长服,约莫十一二岁的孩童正手持水壶,仔仔细细给院中的花草浇水。不远处桌案前。

    陆景正手持毛笔,在一张草纸上写着什么。

    「十三皇子在哪里?」锦葵有些诧异。

    「大姑娘来了?」陆景的声音打断了锦葵的思绪。

    原本正埋头写字的陆景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缓缓开口。

    锦葵身躯一下子僵硬起来。

    她站在远处看向陆景,此时的陆景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身姿越发挺拔,脸上似乎散发着某种独特的光,价值连城的珠玉,令锦葵出神了。不知为何,锦葵的思绪一下被拉回了许久之前。

    那是一个秋日,她受了老太君之命,前去陆府西苑那小院里请陆景前往琉光水榭。

    锦葵还记得那时的陆景十分消瘦,身上那一身灰袍洗的发白。

    「仔细想起来,陆景少爷的眼神与那时几无变化,无波无澜又深邃万分。」

    锦葵看得有些出神,还记得那时,陆景少爷就站在屋前称呼了她一声「大姑娘。」

    这少女忽然间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世事在变,昔日那备受冷眼的少年……已经是国公的身份了。

    「大姑娘?」

    陆景看到锦葵发呆,侧着头又喊了一声。

    锦葵这才惊醒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国……国公……」

    「大姑娘何须客气?」陆景随意开口。

    自院中主屋里,魏惊垫提了一把椅子走出,放在锦葵身前,又一语不发回了主屋,不知在做些什么。

    锦葵看着眼前的椅子蹄躇不定。

    陆景看着犹豫的少女,忽然失笑道:「还记得陆府的锦葵姑娘向来精明能干、聪悟绝人,宁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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