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匣中既有三尺剑,敢入吴潭斩龙子(第2/4页)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然不曾见过大匠造,可看到这柄剑,就知道大匠造铸造着槐时剑,并非是随意为之。

    他看透了你的心性……这是一柄仁义之剑。”

    禹炎序还想再坚持一番,陆景持剑的手,又朝前几寸。

    禹炎序思索几息,终于从陆景手中接回槐时剑。

    “既然是仁义之剑,自然是适合先生的……为何……”

    “我前路坎坷,且不论我心中仁义与否,我想要走过劫难,就需要更加磅礴浩荡的剑。

    而你不同……炎序皇子,你如今端坐于槐时宫,只需仔细修行,认真读书,心中持仁义良善,往后自有所得,不必在乎其他磨难。”

    陆景话语至此,又对炎序皇子行礼道:“时候已经不早了,皇子与女官自去休息,明日清早,我恐怕不能再教授炎序皇子,就准皇子一天假,读书之余,可临摹着桌上的骨字。”

    炎序皇子站起身来,向陆景行了一个弟子礼,又深吸一口气,抬头强笑道:“先生,你身上自有诸多不凡,不凡者多遭劫难磨砺,却总能遇山越山,遇水渡水,总能参破眼前迷雾,得见世界之真!

    炎序还在槐时宫中等你,这桌案上的骨字看似简单,看在炎序眼中,却有诸多疑难,还望先生回来教我。”

    炎序皇子话语至此,又转身离去,一路前行,还时不时转头看向陆景。

    璃芸女官看着炎序皇子,起初有些不解,突然又明白过来……

    自从娘娘逝去,在这广阔的槐时宫中,尚且幼小的十三皇子便独身坐在宫中。

    除了她这位随身女官之外,极少见其他人。

    国子监那些先生前来,多数只是各司其职,又碍于皇子的身份,教授起学问来上来刻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唯独陆景来了槐时宫之后。

    炎序皇子才多了一位朋友,也多了一位真切关心他、教导他的长辈。

    正因如此,炎序皇子才会这般敬重陆景先生。

    陆景所教授的“仁爱”二字,也被炎序皇子认真记在心中。

    “生而大丈夫,莫要扭扭捏捏,炎序皇子,往后我还会教你,仁爱之余也要有些霸道之势才是。”

    陆景看到炎序皇子这般模样,又出声提醒。

    而这话语里……好似又是一种承诺。

    他还会回到这槐时宫中,还会继续教授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听到这番话,低头细想,又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寝宫而去。

    璃芸女官又为陆景添茶,恭恭敬敬向陆景行礼。

    “璃芸就在殿外等着,若先生有所需要,轻唤我的名字便可。”

    “璃芸女官也去休息吧。”陆景声音柔和:“我读一读十三皇子珍藏的典籍便是。”

    璃芸女官低头想了想,也并未坚持。

    槐时宫前殿中,就只剩下陆景一人。

    陆景坐在桌案前,读了好一阵书,让自己心绪越发平静。

    这才转头看向殿宇之外,虚空中那若隐若现的月亮。

    “迎战萧楼将军、李雨师,以及诸多强者,无论如何都是凶象,天官降神石这等珍贵的奇物,也因此战而消耗。”

    “可是天官降神之后,我修行得以突破,扶光剑气越发炽盛如阳,强盛无比……还有……趋吉避凶命格之下,许多收获。”

    迎战李雨师以及诸多强者,让陆景收获一道【兵骨】命格,这道命格乃是【璨绿】命格。

    【一应刀剑宝物落入陆景手中,则威能大盛】……

    除了这一道璨绿命格之外,陆景还收获二百命格元气。

    而舞龙街上,陆景玄檀木剑出鞘,杀了李雨师……

    当趋吉避凶命格流转,陆景就察觉到,舞龙街前,陆景不杀李雨师,反倒是大凶之兆。

    陆景一身气性将因此而崩解,扶光剑气、春雷精神俱都会消散于虚无。

    这就意味着……陆景最大的依仗都将化为尘烟,消失不见。

    自身强盛才能在这世道下活得久远一些,若陆景身上没了扶光剑气,没了春雷精神,修为战力哪怕仍然称得上“不俗”二字,却已经不算真正的盖世天骄!

    而且就算陆景不杀李雨师,也并不意味着七皇子、玄都李家,会就此停手,不再对付他。

    就像他方才和十三皇子所言……

    天龙争斗,争夺的乃是大势,七皇子绝不容许一个与他有杀身之仇的天骄存活于当世。

    而陆景杀李雨师,却是吉象……

    “舞龙街前杀了李雨师,无论是我的春雷精神,还是我的扶光剑气,都有莫大进精……

    尤其是扶光剑意威能大增,气性所至,又有颇多明悟,不久之后,应当能够衍生出第二道剑意来。”

    吉象当头……又有殿前试机会近在眼前,再加上陆景对于自身剑意、精神,本来就颇多自信,陆景才会义无反顾,佩剑进这太玄宫中,想要在九死一生中夺一夺生机。

    “这吉兆之下,也有所获,并无什么元气,倒是有一道明黄机缘。”

    “璨绿命格兵骨,三百命格元气,一道明黄机缘……此乃我之诸多所获,莫说其他,光是一道璨绿命格,就算得上所获甚厚。”

    “而加上之前的命格元气积累,也已经能够提升匹夫之怒命格。”

    陆景心念闪动。

    他脑海中,诸多光芒映照之下,一道道白色流光融入明黄色的光团中。

    明黄命格匹夫之怒在刹那间崩碎重组,化为了璨绿命格!

    “【君子之怒】……”

    陆景眉头微跳。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璨绿命格,去除限制,去除时效,于敌五步之内,自身气血大幅度提升、肉体强度大幅度提升,武道玄功威能大幅度提升(自身武道境界修为越强,加成幅度减弱)…】

    当匹夫之怒蜕变为君子之怒,陆景周身气魄变得更加深邃。

    而他体内的气血也已轰然而动!

    刹那间,陆景气血流通的速度变得越发炽盛,九神持玄法不断流转,其中带着一道道春雷精神的气血,变得越发炽盛。

    陆景所构筑出来的气血雪山,变得越发高耸,气血流转间,透露出浩大威严。

    “雪山之后便是大阳……有九神持玄法,又有春雷精神,我距离武道大阳已经不远。”

    陆景长出一口气。

    抬眼看去,却见天上的月亮竟然变得越发皎洁,比起之前不知清晰了多少。

    而这月色下,许多人都在努力。

    南禾雨、持星将军就在这深夜中,站在太玄宫之前,等待着宫门大开,去那太乾殿之前,见一见圣君威严,也看一看陆景是否真就能缔造些奇迹来,让圣君开口,保全性命。

    盛姿先是匆匆回来府中,求自己的父亲,太枢阁次辅叹了一口气,答应盛姿,会为陆景求情。

    在这之后,盛姿又写下一封信件,递入宫中仙游公主处。

    仙游公主亲派自己的轿子出宫,迎接盛姿入宫。

    而此时此刻养鹿街、空山巷中……

    裴音归见陆景未曾归来,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担忧起来。

    她自然知晓陆景杀了这繁华太玄京中,立于最高处的家族之一的公子,也知晓陆景入了太玄宫。

    她不知陆景会被如何处置,心中只期盼着……陆景先生能够安然归来。

    “此心安处是吾乡。”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愿笼罩在先生身上的凛冬也尽快散去。”

    空山巷另外一处小院中。

    十一先生和青玥坐在院中。

    原本刺骨的寒风,此时却好像因十一先生的存在,不曾入这小院里。

    青玥捂着自己的心,皱着眉,与还是宫中的陆景一般,抬眼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色洒下清辉,照在青玥身上。

    “公子也应该在看月亮。”

    沉默良久,青玥忽然站起身来,走入主屋,说道:“往日里一旦有月亮出来,公子总会让我磨墨,他好亲自画一幅明月图。”

    “今日不知公子去了哪里,若是他突然回来,又想要作画,无人给他磨墨,总归扫了他的兴致。”

    青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听在面色如霜的十一先生耳中,却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十一先生并不曾和青玥说什么。

    陆景也不曾和青玥说什么。

    可不知为何,青玥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原本就有的心悸,也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十一先生看到青玥的模样,手腕轻转,一缕桃花香气飘散而去,落入青玥鼻腔之中。

    青玥心悸的毛病,却并无丝毫好转,她强自支撑着身体,不断磨墨,却一语不发。

    十一先生有些诧异……不过心悸而已,她这位天下有名的名医,竟然无法药到病除。

    “世上唯有心病最难医。”

    十一先生明白过来,看到娇弱的青玥,不知为何向来心硬如铁的她竟生出些恻隐来。

    “我只是来见陆景,陆景今日不归……想来是……”十一先生难得开口。

    青玥转过头来,对十一先生强笑道:“您是书楼的先生,来看公子也是应当的。

    公子今夜不归,也许是去了莳花阁听曲,也许是和其他几位先生一同讨论学问,青玥不懂这些,只是怕慢待了先生。”

    青玥呼吸越来越急促。

    十一先生不动声色,一道神念转瞬即逝。

    青玥身体霎时间软了下来,似乎失去了意识。

    十一先生看似缓步前行,却又在眨眼间来临青玥身旁,托住青玥的身体,将她放在床榻上。

    她做完这些,就坐在一旁,也如同青玥一般望着天上的月色。

    上一次看月不知是何时?也许是在那桃山上。

    转瞬间几息时间过去。

    青玥睫毛微动……

    十一先生更加惊异,却又看到青玥睁开眼睛,床沿支撑的躯体坐了起来。

    “你如何醒了?天还未亮,再睡……”

    青玥摇头:“要给公子磨墨。”

    十一先生怔然,良久之后,她也站起身来,对已经下床的青玥道:“我来帮你。”

    ……

    卯时初。

    一身青衣,脖颈之间还有一道青龙印记的青龙君,已经有几位貂寺接引,来临太先殿之前宽广的殿宇之前。

    太玄宫自然恢宏无比。

    太乾殿作为朝会所在,自然要容纳文武百官,而殿前那偌大所在,白玉为砖,又配上明珠点缀,又有十八根华表上,篆刻着一种种瑞兽。

    五方龙宫中,除去天龙位格的中央龙君之外,其余四方龙王,甚至不曾被雕刻于其上。

    此时此刻。

    各方朝臣俱都已经入了太乾殿中。

    太乾殿前方,却悬浮着一道闪烁的金光。

    金光闪烁间,隐约可见一柄白色的长剑,悬浮在天空中。

    那长剑周遭云雾升腾,又有诸多水汽浮现。

    一股股沉重的威压从长剑上迸发出来,弥漫着这广大的殿前玄台。

    此乃殿前第一试,元神之试。

    太乾殿中门庭洞开,其中文武百官,俱都望着殿外玄台。

    可从外朝殿宇中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朦胧。

    而这广大玄台两侧,一座座颇为遥远的宫阙上,也站着许多人。

    盛姿、仙游公主乃至太子妃,都在这些宫阙中,为珠帘所遮掩,远远注视着殿前玄台。

    除此之外,这宫阙中……尚且有冠军大将军之子徐行之,又有那褚家那位自南召而来的少年客卿相过河!

    除他们二人之外,太子、七皇子麾下,想要参加武道之试的人们,都注目于殿前玄台。

    此乃元神之试,他们则在旁观战。

    当殿前玄台前方,那巨大的门庭洞开。

    一身青衣的青龙君、面色冷漠的李知云、持星将军叶舍鱼……乃至南禾雨俱都缓步走来。

    太乾殿中一道的目光照耀而出,落在他们身上。

    这些目光中带着探询,带着沉思。

    偶然间,如云雾累积之中有一缕日光照耀,透露出大阳轮廓!

    步入殿前玄台的人们刹那间脚步都不由微微一顿……

    因为他们感知到……那殿宇中朱一位不世的存在,连同诸多脚踏云端者,正在凝视着他们。

    而此时这诸多天骄之辈,却不由左右四顾……

    远处宫阙中的盛姿也频频望向门庭处:“怎么不见……陆景?”

    她语气中充满担忧,一旁的仙游公主侧着眼睛看了盛姿一眼,摇头道:“据说陆景元神大亏,如何能够担得起三品宝物之沉重……他不来,也是对的。”

    盛姿却道:“他若是不敢来,就绝不会在太枢阁之前榜上添名,就算陆景元神大亏,担不起三品宝物之沉重,也会将此行试作磨砺,绝不会不敢前来。”

    仙游公主想了想,又想起她从陆景手中得到的那一幅画,画中剑气锋锐,正气如虹,心性无双,确实不像是会临阵脱逃的人物。

    二人旁边的安庆郡主,却望向另外一座宫阙上,闭目沉思的冠军大将军之子徐行之。

    她从不曾见过徐行之,可不知为何,当徐行之出现在她眼眸中,安庆郡主却猛然想到自己曾经梦到的黑暗宫阙,让安庆郡主颇为疑惑。

    “这徐行之身上仿佛有一股邪气……可这位冠军大将军之子,却似乎在死死压制着这邪气。”

    安庆郡主脑海里,突然闪过这等念头。

    ……

    此时此刻,陆景正站在槐时宫不远处,皱眉看着眼前一位老人。

    准确来说,眼前这位老人似乎并不是真身,身上却萦绕着澎湃的气血,就好像是一座如同宫阙一般庞然的熔炉,正在灼灼燃烧。

    他身着一身褐色铠甲,身上毛发旺盛,背对着陆景。

    这老者背负双手,却可见到他其中一只手竟然只剩下白骨!

    “既是有罪之身,又如何能去参加殿前试?”

    陆景正在思索。

    那老者苍老的声音传来,继而缓缓转过身。

    这老者面容黝黑,一只眼已然不存,只有一团空洞的黑暗。

    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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