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公子,挨了打,莫要说出去(第1/2页)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最新网址:    王杀熊望着陆景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远处的李雨师也早已停下脚步,转头望向陆景,陆景依旧那般云淡风轻,行走在空山巷中,自始至终,不过只看了李雨师一眼。

    李雨师手中捏着他那白玉折扇,冷眼看了陆景几息时间,这才上前几步,轻声道“陆景,你我相识一场,我今日……请你饮酒。“

    王杀熊走到路旁,低头相候,并不敢插话,心中却忽然觉得…………以陆景表现出来的气性,自家的雨师公子只怕是要被拒绝了。

    然而……

    出乎王杀熊意外的是,听到李雨师的呼唤,陆景却在远处停住,转过身来。

    他望着李雨师,脸上露出笑容,回答道:“雨师公子曾经在养鹿街请我饮酒,我也因此吃到许多平日里未曾见过的山珍海味。

    如今想起来,倒算是欠雨师公子一顿饭,今日公子想要见我,不如由陆景请你,也去这养鹿酒楼一遭?”

    李雨师神色漠然,道:“不过一顿餐食,以景公子所处的位置,又何须记得这些?”

    “可就如你所言,我今日确想要见一见你,既然公子有请,雨师自然应下。”

    陆景既说出此语,也并不在迟疑,转身走出空山巷,向着养鹿街而去。

    李雨师就背负双手,走在他身旁,手中折扇也未曾打开,抬头望着前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杀熊腰佩长刀,跟随在李雨师身后。

    一路进了养鹿街,掌柜见到李雨师、陆景二人,立刻躬身迎了上来。

    “三楼已然有人了?”

    李雨师听到酒楼掌柜告罪话语,冷哼一声道:“将他们赶出去便是,杀熊“

    酒楼掌柜额头渗出冷汗来。李雨师正在吩咐王杀熊。

    陆景却撒了一眼李雨师的脸色,出声道:“雨师公子,这一遭既然是陆景做东,就不该由你劳心安排。

    掌柜,你找个清静的雅座便是。”

    酒楼掌柜连连向陆景作揖,左右环顾,似乎想起什么,又道:“两位贵人,今日玄都艳阳高照,这酒楼之后正是鄙人的小院,院中有一座小亭,小亭中我早已升起火炉,绕火炉而坐,品茶饮酒也自有一番趣味,两位贵人觉得如何?”

    李雨师并不曾开口,陆景却也不愿让酒楼掌柜为难,只点头应下。

    于是掌柜亲自领着三人,一路进了小院中。

    酒楼之后的小院,其实并不算雅致,因为此时正值冬日,草木早已凋敝,因维护起来太过费力,唯有的小池池水,也早已被放了出去。

    可胜在昨日下过大雪,雪花落在树木、假山上,又不曾被清扫,竟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陆景、李雨师,就坐在火炉旁,远望着这些不曾消去的雪。

    王杀熊腰佩长刀,为二人斟上养鹿酒。

    “雨师公子请我山珍海味,今日由我做东,却只能请你是公子几道养鹿酒楼的名菜,只能喝上一杯并不名贵的养鹿酒。“

    陆景一边笑着朝王杀熊点头,一边对李雨师说话。

    李雨师面色始终冷漠,眼中隐隐蕴含着无法压抑的怒气。

    王杀熊为二人斟酒,李雨师却不愿饮酒,他将酒杯放在火炉上,任凭酒水中冒出热腾腾的雾气。

    陆景却毫不在意,白色衣袍与那洁白的雪花映衬,配上他如玉的姿容,竟有些相得益彰。

    二人沉默。

    只是李雨师脸上蕴着冲冲怒气,陆景脸上却始终带着些笑意,这便是二者的不同。

    养鹿酒楼上了几道菜,陆景此时也并不愿招呼李雨师,只顾自己品尝。

    盖茶时间过去。

    李雨师仿佛终于按捺不住,他抬眼望着这处院落,冷声开口道:“陆景,我自问与你相交以诚,平日里见你也

    以礼数待你,言必称先生!

    我李雨师,在这太玄京中也有些声名,便是朝中的大人们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称我一声公子。”

    “只是你似乎以为这是理所当然,我以诚待你,你却不曾以诚待我,竟然携尸前来我李府门庭,质问我李家!”

    李雨师神色越发冷漠,望着陆景的眼神中也已然蕴着暴怒。

    “我此次前来,就是想问一问你,陆景,你想与我李家为敌,还是已经入了太子魔下,想要以此借口,与七皇子为敌?”

    陆景眯着眼睛,看着此时的李雨师,忽然轻轻一笑,问道:“雨师公子,何至于如此?”

    李雨师脸色不变,依然冷漠,只是望着陆景。

    陆景却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咀嚼、吞下羊肉,这才放下筷子,娓娓说道:“雨师公子,你若想要问什么,只管问便是。

    又何须装作一副无度无量、一副暴怒模样?”

    李雨师眼眸仍然落在陆景身上,并不开口。

    陆景却摇头笑道:“今日的雨师公子与往日不同,明知我已经与李家有嫌隙,却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请我。

    一进酒楼中便要赶人,我请你吃酒,那酒杯被放在火炉上就会要被烧红,你也不愿饮上一口。

    此时,你以冷漠示我,以暴怒激我,恶人先告状,想让我心生委屈,道出我舞龙街一行的原因…………”

    他说到这里,轻轻弹指,一道神念携风雷,落在酒杯上,酒杯横移,移到了雨师公子身前。

    “其实雨师公子不必如此,今日你不必伪装什么,只管卸下你的面具,想问陆景什么,问出来便是,陆景想要回答自然会回答,若陆景不想回答,你这等激将之法也,是无用。“

    低着头的王杀熊眼中闪过些异色,他不由偷眼看了一眼雨师公子。

    今日他陪自家公子来此,也觉得雨师公子多有异样。

    李雨师向来擅长谋算,见千般人却都是一副笑意盈盈,一副翩然公子的样貌。

    今日却似乎颇有些失态。

    原先王杀熊只觉得大概是陆景舞龙街之行太过失礼,向来极有风度的雨师公子心中大怒,这才失态。

    可当陆景说出方才话语。

    原本眼中饱含冷漠,脸上隐隐暴露的雨师公子,神色突然收敛,变得如往常一般。

    此刻他脸上虽不曾有笑容,却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坐在陆景对面的李雨师,目光终于从陆景脸上移开,落在身前的酒杯上。

    他并不犹豫探索捉来酒杯,将其中早已滚沸的养鹿酒一饮而尽。

    “陆景,自从你显露峥嵘,自从我与你接触,你做出了许多事,都令我出乎意料。“

    李雨师开口,语气也变得平和起来,他拿过火钳,夹开火盘,亲自往火炉中添了几块炭火。

    “我最初见你,只以为你是个乐于读书,沉默间胸有气象,又天资横溢的少年。“

    “我以为似七皇子这等人物的招揽,你绝无理由拒绝,因为你过往九年都以卑弱身份活在豪门大府中,既见过了大府豪奢,又见了出生寒微的恶处。

    这样的人,抬眼见到一条直上青云的康庄大道,又不为奴才,被七皇子礼遇又如何会拒绝?”

    “可你却终究拒绝了我。”

    李雨师说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盯着火炉中渐起的火势:“后来,你又不顾自身安危,莫名其妙间斩了许白焰。“

    “再后来,你遇人刺杀,却胆敢拖着尸体进舞龙街。”

    “实不相瞒,这一切种种都让我有些恼怒,我李雨师也曾游说许多大府相助七皇子,也曾为七皇子寻来几尊非凡修士。

    可你这比我还要小上许多岁的少年,却让我猜不透。”

    陆景悄无声

    息的听着李雨师说话,李雨师话语至此,他终于拂袖挥手,拍去空中的烟尘。

    “雨师公子与我说这些,是想要与我道歉?”

    陆景话语并无多少客气:“你说你因猜不透我而恼怒,我却觉得你是因无法掌控我而恼怒,你说…………对吗?“

    李雨师挥退想要上前倒茶的王杀熊,亲自拿起酒壶,为自己和陆景倒酒。

    “这太玄京中的事情不正是如此吗?即便你力可通天,即便你天资盖世,即便你身后有着庞然府邸,即便你立下不世战功。

    可终究要为人驱策,因为在你之上,还有真正站在高峰上的人。

    对比刚刚脱离陆府的你,莫说是七皇子,就算是我站起身来,我的阴影也能笼罩你。

    我那时想掌控你,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只是可惜,你算个异种,软硬不吃,心里又有些乱七八糟却坚定的规矩,让你暂且躲过了被我掌控的命运。”

    李雨师放下酒壶,抬起酒杯,向陆景敬酒。

    此时陆景却不愿喝酒了,直视着李雨师:“你想在空山巷中杀我!“

    李雨师眼神闪过异色,却在瞬息间消逝,脸上也并无什么奇怪的神色。

    “这消息是你从黑石堂堂主口中获知?”

    李雨师嘴角露出笑容。

    他并不打算否认此事,既然陆景胆敢拖着那比丘的尸体,一路前来舞龙街,心中自然已经笃定。

    此时他就算不承认,也已经于事无补。

    正因这样的原因,李雨师依旧风度飘然,笑道:“只是推波助澜而已,而且我绝大多数的本意,也并非是想要杀你,只是想通过这些手段,逼你就范而已。”

    陆景认真点头:“可我若死在那一夜,也是符合雨师公子小部分的本意的,一个充满不确定的天才,死了总比不受掌控更好。“

    李雨师脸上笑意盘然,道:“饮酒。”

    陆景想了想,却也拿起那酒杯一饮而尽。

    “我今日此来,除了确定黑石堂堂主一事,还想要问一问你,你为何笃定角神山上前去截杀你的比丘以及那种戮愧僵,来自于玄都李家?”

    李雨师脸上带着好奇,注视着陆景。

    他心中确实有极多的疑问,这件事就连他也不知道,出了舞龙街一事后,他面见七皇子,才知晓了许多隐秘。

    可是陆景却好像坚信那大至比丘就是来自于李家,甚至胆敢拖尸上门。

    “或者…………这是太子一脉的情报?”

    “不是。”陆景摇头:“我自然知道,却并不想告知雨师公子我是如何知道的。“

    李雨师颇为理解,只轻轻点头,并不再询问此事,话题好像回到了最初。

    “这件事确实是我错判,以为有许白焰作为遮掩,你不可能算到我。

    却不曾想因为下人的失误,放脱了黑石堂堂主,千算万算,却总有一疏。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既有了风险,解决便是。”

    “所以陆景先生,是想要因空山巷刺杀一事与我为敌、与七皇子为敌?”

    “陆景先生…………你因此事而入了太子魔下?”

    李雨师的目光逐渐肃然起来,紧紧凝视陆景,陆景每一分的表情变化,都落入他眼中。

    “我早已说了,我自始至终都不愿被卷入着天龙之争的旋涡。”

    陆景叹了一口气:“可是雨师公子,你不惜步下杀局,想要引我入旋涡。“

    “我也早已说了,我不曾入太子魔下,你们依旧不信,不曾确定,只有怀疑的情况下,就想要杀我。”

    “就如方才雨师公子所言,在我之上的高耸山峰上还站着更高的人,他们想要掌控许多事,想要掌控我。

    可他们却不曾想过,站在山峰上的人们总有许多选

    择,只需随意选便可定下低处人们的人生。

    可是…………站在山峰下的人,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们想要杀我,我若是不抗争,又如何对得起腰间的长剑,如何对得起我蕴养的那一道扶光剑气?”

    李雨师听闻陆景的话,却并没有什么触动,又将杯中酒饮尽这才浑不在意道:七皇子替你搭上登天之桥,你不愿踏上此桥,不愿通往真正的山峰。

    你若是最开始就站在七皇子的山峰上,哪里又有这许多灾厄?”

    李雨师的话,不由让陆景微微一愣,旋即摇头,放声大笑起来!

    他一身气血旺盛,大笑之象,笑声震动这座小院,将枝干上的雪花纷纷震落,露出冬日树木的破败来。

    “雨师公子,你已经习惯了从上到下俯视。“

    正在李雨师和王杀熊望向陆景,不只陆景因何发笑时,陆景笑声停息,语气也变得认真许多:“你太习惯站在山峰上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才会对低处的人的性命,这般漠视!”

    “站在高处你可以选择往下俯视,但是我等正在最低处,却别无选择。

    今日雨师公子气势汹汹,虽然以暴怒、冷漠、怒气、平和等等诸多表象掩饰,我却仍然能够看出在雨师公子眼里,哪怕是我这等天资纵横之辈,在并未成长起来之前,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威胁,所以你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

    李雨师深深吸气,轻声道:“自从你拖尸先来李府门前,这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不管你是否入太子魔下,你都是七皇子以及玄都李家的敌人。“

    “旋涡中,总要卷出些枯骨,才算风势汹涌,陆景…“

    李雨师扬起头,眼中已然闪炼冰寒:“我知你心中有几份固执,有几分执拗。

    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皮,我们之间也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

    我…………指给你一条明路!”

    此时此刻,李雨师眼中终于再度有冷漠之色泛起,这次冷漠中透露着万分的寒冷也透露着阵阵杀念。

    “去吧!你若想与我李家争锋,若想与七皇子为敌,便入太子魔下。

    天龙之争总需猿牙,以你的天资太子必然会珍视你,必然会以礼待你,必然会替你治好你的元神伤势!

    我却想要看一看,一位如若南禾雨,如若龙王三太子一般的天资纵横之辈,在未曾成长起来之前,究竟能发挥什么作用。

    也想要看一看…………在这太玄京你又能活多久!”

    既然已无可挽回,并不是在顾虑什么。

    似玄都李家这等豪门大府的少爷,自然有几分气魄。

    而且他身后还有少柱国李观龙,还有褚国公,还有许许多多鼎盛府邸…………还有重瞳中映照仙境的七皇子!

    一尊天才自然可贵,可当这天才已经无可挽回的站在对立一面。

    他们…………又何须再佯装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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