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这是必要的牺牲(第1/2页)这游戏也太真实了

    最新网址:    当‘蝰蛇’运输机再次返回,已经是凌晨两点。

    跟着这趟航班一同抵达的,除了狂风、杀人之匕兄弟一行十二人之外,还有科考团现役研究员陈雨桐女士。

    看着从机舱里跳出来的陈雨桐,老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惊讶,走上前去看着她问道。

    「你怎么来了?」

    「这儿的心灵干涉装置不是出了点故障么?管理者委托我过来把它恢复正常……」

    环视了一眼周围一片血腥的狼籍,陈雨桐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从那尸山骨海上挪开视线看向了老白,上下打量了一眼关心道。

    「你没受伤吧?」

    老白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总共就二十来个人。」

    那个什么行刑者小队的装备确实有点东西,但老实说战斗力并不突出,而且过于依赖装备的力量,被爆了金币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白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并不是行刑者小队不强,而是他们自己的战斗力有些超标了。能获得威兰特人的承认,光靠力气大可是办不到的。

    以那支队伍的实力,在正面战场上未必能打赢军团的青年军,但像什么渗透破坏策反下毒那都是家常便饭,暗杀个聚居地高层更是信手捏来。

    火炬教会能打下这么大的地盘,把教区内无数幸存者聚居地都变成自己的傀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功劳得算在裁判庭的头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支行刑者小队同样没想到,光学迷彩竟然失效了,而这也是他们后来的战斗中干脆都没用那东西的原因。

    只怕到最后他们都在怀疑,联盟是掌握了某种能看破光学迷彩的技术,否则完全无法解释他们为何连续两次偷袭都以失败告终。

    陈雨桐狐疑地上下打量了老白一眼,确认这家伙不是在逞强,而是真的啥事儿没有,随即松了口气,弯了弯嘴角说道。

    「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老白叹了口气说道。

    「我肯定没事儿,但你就未必了,这儿可是战区,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雨桐眨了眨眼。

    「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吗?」老白愣了下,点了点头。

    「那是肯定,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见陈雨桐完全没有放弃留在这儿的打算,他忍不住问道,「话说你研究的东西不是纳果吗?我记得你擅长的领域是生物学。」

    陈雨桐微笑着说道。

    「没错,但关于心灵干涉装置的研究我也略有涉猎,你忘了吗?之前我让你陪我去清泉市东郊考察。」

    「我还以为你只是好奇参观一下。

    「当时确实只是参观了一下,但后来我个人挺感兴趣,就通过科考团那边的资源简单地了解了一下。」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不禁得意的翘了下唇角。

    那东西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难度。她的学习能力并不弱,尤其是在擅长的领域,再加上她的年龄正好是科研的黄金时期,如果不是学院的舞台太拥挤,她怎么也不至于只是个小E级。

    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还行……老白闻言不禁汗颜。

    学习不好是他一生的遗憾,而且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弥补了。

    看着还站在那儿不动的老白,陈雨桐催促着说道。

    「好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换个人过来也来不及了,赶紧带我过去吧

    老白叹了口气,点了下头说道。

    「跟我来。」

    穿过楼梯间,两人来到了别馆地下室。

    经过倒塌的门板时,陈雨桐看见了那个被捆成粽子的小女孩,以及守在那个小女

    孩旁边的另一位姑娘。

    当她看着小羊的时候,小羊也在偷偷地打量着她。

    陈雨桐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来问道。

    「这位妹妹是你的朋友?」小羊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是茵茵姐姐,她比我大两岁

    「茵茵么,是个好名字,」陈雨桐摸了摸小羊的脑袋,弯了弯唇角说道,「你呢?」

    小羊有些腼腆地小声说道。」我……小羊。」

    小羊啊。

    在废土上最常见的名字,便是山川河流、春夏秋冬,然后再是草木虫鸟、桌子椅子。即便在一些农耕为主的聚居地中会用牛、马做名,而用羊的却不常见。

    陈雨桐沉默了一会儿,柔声说道。」你的朋友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句话,小羊绷紧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本能地相信眼前这位陌生的姐姐,但总感觉这位姐姐懂很多东西,就像医生一样的人。

    「那,外面的人呢……」

    「也会好起来的。」

    不过,大概是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被洗脑时的记忆并不会消失,死掉的人也不会起死回生。哪怕只是很短暂地停留,那些疯狂的念头也会留到清醒的时候。

    这座聚居地的幸存者大概会在惶恐和懊悔中度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毕竟真正死在联盟士兵枪口下的人,恐怕连一半都占不到。

    看着脸上露出欢喜表情的小羊和扭动身子挣扎着的茵茵,陈雨桐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跟着老白去了地下室后面的那间实验室。

    当看到走廊一侧隔间内的实验设备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

    看见她脸上的惊讶,老白停住脚步好奇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

    作为一间生物实验室来说,这儿的设备可以说是相当全面了。

    恒温培养箱、超净工作台、生物安全柜这些基础的设备自不必提,包括更进阶的蛋白质检测装置,细胞合成装置,DNA合成装置,脑电波检测仪等等也是一应俱全。

    这些基础的实验工具,在繁荣纪元并不是什么很尖端的技术,一些生物实验室或者制药厂之类的遗迹中都能找到

    然而令人困惑的是,有几台设备明显不是从遗迹中回收的,而是在废土纪元之后被制作出来的。

    至于她为何知道……

    因为那几台设备的型号几乎是学院生物研究所的标配。

    她熟悉的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何安水是绿松树旅馆的老板。

    他经营的旅店就在松果木农庄的大门边上,位置很好辨认,也非常好记,因为那儿是方圆几十里唯一一家旅馆。

    他的日常工作主要接待一些往来的行商、佣兵,顺带着也帮他的主人赵老爷搜集些废土上的情报。

    任何聚居地都不可能只靠种地过上富裕的生活,总有自己生产不了的东西需要和外面的人交换。

    以农耕为主的种植园更是如此。

    赵老爷很清楚松果木农庄是需要那些行商的,但他极度不信任那些狡猾的家伙,因此即便聚居地中的空房子不少,他也绝不肯让外面的人进来借宿。

    除非那个行商是他自己任命的。

    拜此所赐,经营着松果木农庄唯一一座旅馆的何安水,靠着手中的特许经营权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虽然收入的大头需要上交给老爷,但靠着这门营生,他

    依旧能攒下一笔钱。

    而且,他不用像杨河那样去很远的地方打拼,也不需要把自己的家人送去庄园的别馆当人质。老爷对他非常放心,因为他就在聚居地的边上。

    不管是人,还是财产。

    何安水是个没有野心的人,更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毕竟经营旅馆的这些年,他见了太多缺胳膊少腿的废土客。

    那些家伙或许没有主人,但也仅此而已,翻开他们的兜什么也没有,死了也不会有人问。比起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他还是更喜欢确定的幸福。

    或许,这也是他老爹给他取「安水」这个名字的缘由——希望他像后院那口井里的水一样安稳。

    说起来,吴文周那家伙回来了,还带来了北边的消息,说是那儿的废土客们被掠夺者骚扰的忍无可忍,终于决定联合了起来。

    瞧他谈论联盟时那眉飞色舞时的样子,何安水便知道这家伙八成是动了离开这儿的念头,不过却嗤之以鼻地没有放在心上。

    外面的事情当个乐子听听还行,真去了那儿天晓得有多危险。

    而且0.9银币一公斤的玉米又怎样?

    肉再便宜能有这儿便宜?

    在这里不管是金的还是银的钱,只要一枚硬币就能换到一大箩筐,其他农奴是怎样姑且不论,但至少他还是挺舒服的。

    大口吃肉,大口的喝酒,一不留神就长膘。

    这废土上最安逸的地方,还得要数松果木农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萦绕在耳边的嗡嗡终于消失了,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何安水晃了晃脑袋,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老脸。

    啪叽——

    那粘稠的触感让他稍有不适。

    就算他再怎么不爱洗脸,也不至于弄得油脂多到能拔丝。嘴里也是一样,像是吃了一嘴的铁锈,喉咙仿佛被黏住了似的。

    「我这是睡着了吗……」

    嘴里含糊着嘟囔了一声,他的嘴刚张开,便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啪嗒一声在地上摔成了一滩浓稠的猩红。

    番茄……酱?

    看着双膝前那一滩猩红色,他怔了怔,目光缓缓抬起,接着便看见了躺在那一片血泊中不成人样的「东西」,以及一个个跪在「那东西」身旁熟悉的面孔。

    他们之中有旅馆的厨子,有服务生,也有附近务农的农奴……林林总总二三十人,把这狭窄的客房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和自己一样,都跪在地上,茫然无措地面对着眼前的那个不成人样的「东西」。

    模糊的记忆开始苏醒。

    何安水认出来了这个房间,这里正是他那位经常出远门的老友吴文周的客房。

    说来中午的时候他还奇怪,那家伙为什么到了家门口都不回去,跑来这儿和佣兵们凑热闹。

    他已经猜到了眼前那个不成人样的家伙是谁.

    其实根本不用猜。

    他都记得。

    老老吴……

    何安水的嘴唇开始颤抖,脸失去了血色,像是触电了似的往后一跳,瘫坐在地上,蹬着双腿退到了墙边。

    被浸透的裤子在地上拖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都干了什么?

    为什么?

    胃里像是被灌了一盆硫酸,何安水哇的一声呕了出来,蜷缩在血污与呕吐物中,疼李似的颤抖着。

    「啊……咔咔……」

    他的嘴里说不出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为什么?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却不知道该问谁好。

    跪在老吴旁边的人们和他一样,渐渐地清醒,又渐渐地惊恐和绝望,然后吐的稀里哗啦,眼泪和胃酸一股脑的从身体里挤了出来……

    人们跪在地上忏悔,或宣泄似的惨嚎,或用头撞墙,试图结束这悲惨的梦境,用疼痛麻痹自己的神经。

    松果木农庄再一次被此起彼伏的痛哭和哀嚎填满。

    而这一次,似乎比前半夜还要凄惨一片纯白的房间。

    一幕幕悲惨的画面被收束在一张张巴掌大的屏幕中,拼成了一面半弧形的墙。

    坐在房间的中央,老人静静地看着正在上演的人间炼狱,古井无波的脸最终还是化作了悠悠的一声轻叹。

    即便清楚这是通往乌托邦之路上必要的牺牲。

    即便清楚那些家伙只是被圈养的家畜。

    但看到这幅凄惨的样子,他还是会感到一丝不忍。

    即使是心灵干涉装置,也不可能做到100%的洗脑,连纳果都有免疫者,更何况一项还在襁褓中的技术。

    03号波段会让99%的人吃掉1%的人,如果让那99%的实验体醒来,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会被自己的记忆给击溃。

    所以他拜托变种人过来清场。

    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实验体们,在实验结束之后没有痛苦的死去。

    这是他对那些为光荣的进化献出生命的实验者们最大的仁慈。

    然而没想到,那些没有一丁点儿怜悯之心、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居然把心灵干涉装置的频率给调了。

    这是比杀了他们还要残忍的暴行。

    「果然我还需要修行……」

    察觉到了那一瞬间闪过的嗔念,罗乾低垂眉目喃喃自语了一声。

    先前用赵天干的身体与那些孩子们见面的时候也是,看到那些家伙脸上错愕的表情,他就没忍住戏弄了他们一番这其实是不应该的。

    在火炬教会的诸多主教中,他属于资历较老的一批,十几年前就进入了圣域,然而修为却是最浅的。

    这里所谓的修为并不是什么修行的功法或者背诵的经文,而是对于自身心性的一种调和或者说升华。

    人是无法自我完成进化的,这就像左脚踩着右脚没法上天一样,这与人穿什么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就算科技能给人装上翅膀,也无法让人像生来就长着翅膀的鸟儿一样思考。

    毫无疑问,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是比鸟更高级的动物,人是没有必要去变成鸟的。但当文明的发展陷入瓶颈,人的双脚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土壤,人与生俱来的局限性就会渐渐暴露出来。

    也许这种生物只配拥有光年之内的文明。

    比方法和制度更接近底层的人性,构筑了人类文明的底层逻辑。

    它不是曲速引擎的前置科技,也解决不了物质世界存在的任何问题,但它会让人把不配拥有的一切全都还回去。

    否则如何解释在迈向星空之后,明明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矛盾、从分歧走向联合的人联,会在一段长久的繁荣之后仅仅用三年便输掉了一切。

    「火炬计划」给出了一种解释。

    战后重建委员会的分崩离析也给出了一种解释。

    这种生物永远生活在不安稳的环境中,一旦判断自身受到了威胁,他们就一定会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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