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一路之客(6.5K为800月票加更!)(第1/2页)皓玉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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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翁富鸿表情呆滞,黄袍大汉心里一紧,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面色煞白了起来。
城池外的天际洒下一条宽数丈的纯火大道。
接天连地,竟似那自然产生的天地异象。
数百名护城守卫都把视线投去,或是警惕,或是震撼。
此时,一名青衫修士已经出现在火道的尽头。
也不见他双脚迈开,只是身形连闪几下,就来到了城门之前,缓缓悬浮。
“海昌……真人?”
黄袍大汉吓得浑身一颤,心中大感恐惧。
他刚刚的谈话可没那么客气,隐隐有抱怨陈前辈不顾大局,只图安逸之意……
好巧不巧的是,海昌真人居然就在附近。
以他老人家的神魂强度,必然已将方才的话听了清清楚楚。
完了!
想起海昌真人流传在外的几个绰号,黄袍大汉一时心如死灰。
“尔等既是在职守卫,就用心做事,战战兢兢的怪相如何面对尸族?”
环视一圈后,陈平淡淡的训斥了一句。
此音低沉微细,却如轰雷般送入每名修士的耳里。
说罢,陈平挥袖一甩,翁富鸿便被一朵火云托起,和他一同射入了城内。
“前辈没寻我麻烦?”
黄袍大汉垂首狂喜,一脸的死里逃生之色。
“海昌真人来援助我们了!”
“陈前辈在雀尸手里都坚持了三十八息,这下龙尸再猖狂,也不是两位老祖的对手!”
“嘿嘿,你不了解陈前辈,据说他每次销声匿迹一段漫长岁月,实力都会大涨数成,于某觉得龙尸也许不是陈前辈的一人之敌。”
“于道友这话就夸张了吧,十载对金丹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瞬间,难道能修炼出什么大神通?”
“拭目以待,于某随便说说罢了。”
原本肃穆的护城队,在陈平现身后个个面露喜色,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仿佛谁对海昌真人更了解一分,就显得更见识多广一般。
……
“富鸿,你怎么来了幽火门海域?”
红云疾驰间,陈平随口问道。
“陈前辈有所不知,是舒真君下的喻令,她在浮幽、衍宁二城各抽调了百名元丹,数千筑基北上,分入各支剿尸大军中。”
不敢有片刻耽搁,翁富鸿赶忙回答道。
“海昌坊……不,是平云宗的姜佩玲姜道友,以及前辈的师弟羊子宇也被抽调了过来。”
“只是他们被分入了揽月海域,和晚辈不在一起。”
翁富鸿紧接着又补充道。
“应该的,舒真君所做皆是为了群岛人族,本座深表支持。”
听罢,陈平微微颔首,没有流露什么不满。
平云宗想立足万代,像内海四宗那样传承下去,就必须以守护整个族群为己任。
何况姜佩玲天资优越,但缺少历练。
这次的族战,或可进一步帮她铺平道途。
“牧儿近况如何?”
陈平笑了笑,温和的询问道。
“谢陈前辈关心,犬子三年前已破入元丹境,但他在雷劫下受了点伤势,目前仍处于闭关之中。”
提到独子翁牧,翁富鸿也是一脸的笑容。
他的寿元不多了。
翁牧是他唯一的记挂。
在这一点上,翁富鸿是真心实意的感谢陈平。
可惜随着陈平修为的提升,他已不能给其带来什么帮助。
“元丹了啊!”
陈平感叹了一声,自嘲的道:
“我这师父不称职的很,自己徒儿凝丹这么大的事,都未提供多少的资源。”
“陈前辈此言差矣,犬子担任海昌坊掌柜,又是前辈的弟子,如今城内势力多多少少都要卖几分面子。”
“牧儿突破时服用的那枚三道纹清虚化漏丹,便是凭借前辈的脸面,从某位丹圣手里换下来的。”
翁富鸿感激的道。
尽可能的把翁牧结元丹的功劳往陈平身上扯。
接着,翁富鸿知道他许久未回浮幽城,详略适当的汇报了一番近况。
借陈平的威名,数十载间,海昌坊已成长为双城海域的大型势力。
不仅在浮幽城内另开了三家分店。
就连衍宁城也新立了分部。
当然,这里边有魏雪灵的特殊关照。
值得一提的是,金丹散修谷陆蒲消失这么久后,外界都认定他已经陨落。
靠山一倒,御兽宗顺势投靠了海昌坊。
再后来,姜佩玲、贯倪儿、以及翁牧相继凝结元丹,彻底奠定了一方霸主的初升之势。
“倪儿丫头也元丹了?”
陈平心中一动,暗暗琢磨着。
此女是海族和金丹人族的混血,身份神秘。
不过,如今他是分毫不怕了。
以他的神通,对付琵琶女当是轻轻松松。
海昌坊的势头发展迅猛,令陈平稍觉欣慰。
除此之外,就无别的感受了。
很现实的一句话。
他随意抛洒的一束剑光,便可灭杀数十位元丹。
纵使是普通金丹,在他手中也走不过一招。
神通到了这个地步,已有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至少在元燕群岛是这样。
……
临时搭建的小城中并无街道和阁楼。
简单的分了两块区域。
凡人和练气修士统一居住在一块平原上。
高阶修士则聚集于一条山脉中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高空中,陈平神识往下一探后,身形微微一滞。
下方平原,简直是人间炼狱。
近百万凡人拥挤在一块,哀嚎声、痛叫声不绝于耳。
翁富鸿显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小声解释道:
“这些凡人和低阶小辈,都是梁真人从各个岛屿救下的生灵。”
“新的阴灵族出现的太突然,我等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让阴煞之气侵蚀了方圆万里。”
“相隔较远的还算幸运,但隔的近的,待梁真人赶去,已是一片死地。”
听了这话,陈平并未做声。
刚才翁富鸿和他提过,梁英卓为解救凡人力排众议,孤军深入辗转数万里。
为保护灵舰回归城池,他还与龙尸血斗了一场。
最终,梁英卓身受重伤,祭出碧水分天剑才勉强将龙尸逼退。
“下去看看。”
面无表情的说着,陈平散去遁光,落在了一处谷地上。
这片平坦的地带,大约生存着两万名凡人,以及几十位练气修士。
中央的火堆是用灵木引燃。
扩散的火灵力,使得四周温度没有陷入极寒。
不然,凡人的体质很难承受夜间冷风的侵袭。
随意一扫,陈平眼神落在了一口和房屋大小的灰锅上。
“嘟嘟嘟!”
热气腾腾,里面煮着香扑扑的粥米。
三、四名练气修士各自握着一柄法器级别的灵勺,卖力的搅动。
每隔十几息,几人还倒出半瓶辟谷丹添加进去。
为的是更好的饱腹效果。
“这些小辈是我们救下的练气散修,由于实力低微上不了战场,所以被安排来照顾凡人。”
翁富鸿在一旁解释道。
“啊!”
这时,靠着石壁的某处角落,响彻起一道痛苦至极的嚎叫。
一名瘦骨嶙峋的中年凡人口吐白沫,身子都变扭的卷曲起来。
他腿上缠着一股阴魂不散的灰气。
此中年人下意识的拿手去扑,用脚去蹬,却无丝毫的作用。
阴煞之气入体,区区凡人怎能承受?
几息后,此人的挣扎渐渐平息。
如同搁浅鱼虾大口大口的呼吸,维持着最后的生命。
陈平古井不波的扫了一眼。
像中年人这样被阴煞之气入体的,足足有四、五十万之多。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深受折磨死亡。
看似温暖如春,不缺食物的山谷,实则是人间炼狱。
“怎么,梁英卓只救不治?”
收回目光,陈平淡淡的问道。
“梁真人尽力了。”
翁富鸿苦笑的摇摇头,道:
“阴煞之气难缠无比,非稀释后的三品疗伤丹药毫无作用。”
“自从深渊灾害爆发以来,梁真人前后救治了近千万凡人,不只是他,哪怕我等元丹修士手里的三品丹药也已耗空。”
“而高阶修士要留着法力对付随时杀来的阴灵,所以,这群沾上阴煞之气的凡人唯有等死的命。”
“是吗?”
冷冷一笑,陈平可不会被他轻易忽悠。
左掌轻轻一晃,一张数十丈方圆的银色大手徐徐升空。
眨眼间从城里贯穿了一个来回。
手掌再次落下,竟带回了七、八位元丹修士。
“参见海昌真人!”
那几名莫名其妙的修士一见陈平,立刻惊的浑身冰凉,单膝跪下行礼。
至于谷地里的一众凡人更是看的目瞪口呆,直呼神仙。
陈平根本不说废话,强横的神识穿透几人的储物戒,仔细检查了几遍。
下一刻,他面色才缓和了下来。
正如翁富鸿所言,几个元丹的身上都没有一粒三品疗伤丹药。
“能为大局想,尔等秉性不错。”
如此说着,陈平点了点头。
翁富鸿心惊胆战的冷汗直流。
幸好他是实话实说,不然即使和海昌真人关系匪浅,估计也难逃责罚。
“神仙叔叔,求求你救救我爹!”
一名十三、四岁的男孩从人群中扑了上来,冲陈平倒头就拜。
脏兮兮手掌指的方向,是刚刚那名阴煞毒素发作的中年人。
“大胆!”
翁富鸿见这男孩居然接近陈平,双眉倒竖的一喝,点出一面光墙,将其阻挡在外。
“咚!”
男孩被撞的头破血流,一脸惊恐的蜷缩在地。
不过他受的只是普通擦伤,用不了几日就可痊愈。
“真人面前,尔等不可放肆!”
另几位元丹口含灵力,默契的震慑四周凡人。
在他们眼里,凡人和蝼蚁无甚区别。
救是救了,但基本是迫于梁英卓这位金丹大修士施加的压力。
“我不是神仙。”
冲男孩一笑,陈平一挥袖袍,融化了光墙。
此刻,那男孩已吓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的不敢说话了。
他当然不知金丹境界在群岛意味着什么。
“生生死死实属正常,但既然碰上了,本座插一次手也无伤大雅。”
抬了抬头,陈平张嘴吐出一缕冰灵晶焰。
“滋滋!”
那丝瑰丽的灵火宛如蛇舞,在中年男子双腿一烧,阴灵之气瞬间融于虚无。
接着,刚刚还等死的中年男子奇迹般的苏醒,红光满面仿佛新生。
“爹!”
男孩喜极而泣,与中年男子扑在一块。
这一幕让翁富鸿等元丹看的瞠目结舌。
不是陈平随手灭了阴煞之气,这点他们勉强也可做到。
关键是,海昌真人在外的名声和心慈手软不沾边。
“谢谢仙人的大恩大德。”
父子俩感激涕零,不住的磕头。
眼见中年男子得救了,凡人齐刷刷的跪了一片。
都在乞求神仙出手,救治自己的亲人。
陈平见状,眉头不禁一皱。
灵火虽然克制阴煞之气,可救一、两万伤员就是极限。
几十万的数量,恐怕元婴修士亦力有未逮。
“麻烦!”
陈平双眉一挑,从右手的储物戒里飞射出一大串流光溢彩的物品。
全是清一色的丹瓶,足足有上百的数量。
他再微微一捏拳,一股力量蓬勃爆发,将丹瓶震的粉碎。
“哗”
“哗”
一千多粒各色各状的丹药悬浮泄出,向外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全是三品疗伤丹药!
“每一粒丹药用灵泉稀释成四百份发下去,喂给中了阴煞毒素的凡人。”
陈平面色冷淡的道。
此言回荡的同时,是众修的鸦雀无声。
翁富鸿和几名元丹心中又怪又惊。
这批丹药中不乏三道纹的精品。
总价值少说也有五、六万的中品灵石!
这海昌真人难道是要效仿梁英卓,搏一个真善的好名头?
“愣着做甚,按本座说的发下去。”
陈平冷冷的道。
“遵命!”
翁富鸿抱拳接令,敬佩不已。
凭心而论,他也不忍看着数十万族人在眼皮底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发完丹药,陈平身形徐徐上升。
“陈道友,以往是老夫误会你了。”
身旁,一声悠悠之音递来。
紧跟着,一名背剑老者赫然出现。
“梁道友何出此言?陈某手中确是沾了不少无辜鲜血。”
人未回头,陈平淡淡的笑道。
来者正是这支人族大军的统帅,梁英卓。
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少了。
这老儿平常都是直呼道号,还是第一次喊他“道友”。
被他认同,陈平倒不觉得高兴。
因为做了没有回报的事,却是与他一贯的作风相悖。
“阻你道者,不算无辜。”
下一刻,梁英卓竟说出了令陈平为之侧目的话。
“老夫一生仅以坦荡要求自己,别人是管不着。陈道友既有怜惜人族的底线,和老夫也算一路之客。”
听罢,陈平畅快的一笑,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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