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0 传统和新兴(第1/1页)王者

    我和鱼阳兜兜转转的在市南区逛了好会儿,才总算在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购物商场里寻到只人多高的大玩偶熊,等从商场里出来,已经是凌晨时分,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我俩又绕道去了登州路的啤酒节。品書網

    寒冬时节,整条街仍旧人满为患,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子应接不暇,川流不息的男男女女们三五成群的聚在各个小摊子旁边嬉笑吃喝,不乏些红毛蓝眼睛的老外游走其,我俩找了间大排档,随便点了几份海鲜小炒,又要了几罐啤酒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我和鱼阳刚坐下没会儿,两个穿着面包服,紧身裤,打扮的异常潮流的小伙乐呵呵的走进大排档朝着老板道:“老板,五十串红柳羊肉,十串大腰子,别搁孜然和辣椒哈,我大哥稀罕那股子骚味儿。”

    “海鲜小炒还样来份不?”老板熟络的打招呼。

    个小伙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的“欧米茄”笑呵呵的说:“别来花蛤了,昨晚吃完拉了天稀的。”

    “好嘞。”老板殷勤的点点脑袋。

    两个小伙坐在我们旁边的桌,随意聊着闲嗑,其个冲着另外个墨迹:“龙啊,你说今晚大哥这批货能不能出手?”

    “什么**货不货的,让人听着还以为咱要卖海洛因呢,咱是群倒腾水货手机的,往后说话明点。”另外个小伙没好气的白了眼同伴,看了眼邻桌的我们挤出抹笑容点点脑袋,压低声音道:“大哥说了,在公共场合注意下身份,这年头傻逼才说自己是黑涩会,咱是商人,t!懂不懂?大哥说了,等特么咱有钱,也搁整个贷款软件去,你没看猪头他们伙儿,靠从贷款,个月吃利息在市南区给了两套房。”

    鱼阳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下,小声嘀咕:“啧啧啧,现在的社会小哥确实有样!”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说:“是啊,他们更务实,更明白啥都没有钞票硬的道理。”

    天朝,是片神的沃土,它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面的个小小件可能会影响任何行业,当然其最为受波动的是“混子业”。

    千禧年之前,混子们的主要来源是收收保护费,帮人高价平平事儿,穿的邋里邋遢,染个毛,兜里揣把卡簧,没事儿搂着俩小妞可劲儿骚会儿,是所谓的社会人了,而那帮能被称之为大哥的,顶塌天开台二三十万的小车,每月给下面的马仔发个千儿八百快的零花钱,那属于个巅峰流氓头子。

    而现在呢?

    智商高点的,懂得抓住市场机遇的那批灵活人齐刷刷涌进络,成为什么主播、拍客之流,混的好点有才艺的,收入恐怕不二三线艺人差,混的不好的,解决个温饱也不是啥大问题。

    没路子的倒腾点水货手机、水货车,也能发了财,要么是“老三样—嫖赌抽”,只不过也变得络化、系统化,想玩牌可以从手机整,想嫖下,同样可以在手机里选台,传统化的那种靠收保护费,打架捅人的行当已经渐渐消失。

    正儿八经的大混子,已经从人见人怕的亡命徒变成了衣着光鲜企业家,更有甚者干着跟银行抢活的买卖,各种贷、高利贷宛如雨后春笋般崛起。

    记得次去京城跟我大舅哥参加那个什么高端峰会的时候,他偷偷的跟我说过,在场的老板、ceo们,至少有半是靠着拎刀起家的,而现在为啥可以道貌岸然的坐在会场里,高谈阔论的聊着民计民生?因为他们懂得变通。

    其实现在的白道是黑道,黑道反成了白道,其实都样,你爱怎么叫都在可以,切利字当先。

    过去混,混的是义,拜关公讲情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结果大部分人都折在了有福同享里。

    现在混,讲的是钱,有钱你是爷,没钱靠边站,衡量个团伙的实力是衬多少钱,拥有多少产业。

    诸如王者、天门、漕运商会这种成规模的组织,其实是介于两者之间,我们靠的都是情谊起家,但又分工明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摊事,兄弟归兄弟,钱面肯定不能差了事儿,如果有可能,我们其实也应该想办法往络靠拢,毕竟国家现在对络这块还是较松懈,没有出台什么相关的律法,现在加入,还能分杯羹。

    我正胡乱遐想的时候,鱼阳端起酒杯跟我轻碰下,打断我的思路,轻声道:“三子,我今晚想了很多,要不等机会合适了,我领小雪走吧,先去趟我直向往的赞亚,完事路向西,看看国外的风土人情,啥时候混累了,我干脆定居,到时候咱们这帮老兄弟年聚次,你说咋样?”

    我眨巴两下眼睛,不满的问道:“回头我跟钟晓燕咋解释?说你失踪了?”

    “昨天在本杂志看了句话,挺特么有道理的。”鱼阳搓了搓脸颊叹气道:“书说,假如你爱了两个人,选择第二个吧,因为如果你真爱第个,不会去爱其他人,对我而言,爱情,可能只是因为寂寞。”

    我棱着眼珠子反问他:“你这话说的挺欠收拾的,你媳妇在家含辛茹苦的等你,盼你归,帮你带孩子,你现在给我整出句寂寞,早知道寂寞,你当初撩惹人家干啥?既然已经不爱了,为啥不能正大光明的去跟人解释清楚,告诉她不要再傻乎乎的等了,这年头离婚结婚和吃快餐没啥区别,喜欢你多去两趟,不喜欢挥手撒由那拉,但句话没有,你走,不止是感情的问题了,说明你人品太特么次了!”

    鱼阳沉默几秒钟后说:“我不敢,也不舍!”

    我气愤的口将杯酒灌进嘴里臭骂:“那别学人仗剑天涯,无拘无束,老老实实滚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跟你想的不样,我觉得爱情除了陪伴,更多的是责任,她们把最美的年华给咱了,咱义务替她们博了个天下,没有天下也不要紧,可你不能不要她。”

    鱼阳苦恼的说:“可我真觉得我现在离不开小雪了,点不跟你扒瞎,我现在晚睡觉,两眼闭全是她,那种感觉跟被猫爪子挠心似的,会看不见特别失落。”

    “听我的,这段时间别跟她联系,自己静下心,好好的思量思量,你特么心里到底装的谁。”我替他倒满酒杯,撇嘴笑道:“咱俩别扯什么爱恨纠葛了,省的待会在**打起来。”

    我这头话音刚落下,我们隔壁桌突然飞过来个酒瓶子,直接砸在我脚下,“啪”的声摔稀碎,玻璃茬子溅我脚,我仰头望去,看到邻桌的两帮人不知道因为啥突然撕巴起来了,酒瓶子乱舞,叫声喊声鼎沸。

    鱼阳饶有兴致的站起来,抻直脖子观望:“这尼玛才是真正的社会。”

    六七个愣头青攥着半截酒瓶子把刚刚在我们旁边高谈阔论的那俩研究卖“水货手机”的小青年给打的不成人样,其个留着短头的小伙,牛逼哄哄的指着两人呵斥:“草泥马,漕运商会多个**,我们是鸿门的!从今天开始,这条街别让我看到漕运商会的人!”

    “是是是”俩小伙忙不迭的点头。

    训完那俩小伙,短头青年又将目光对准我和鱼阳叫吼:“你俩瞅啥?没**事儿低头看自己裤裆!”

    “诶卧槽!”鱼阳直接拎着酒瓶子蹿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朋友喝醉了!”我赶忙拽住鱼阳,抱起给念夏买的玩偶熊,扔下几张钞票往大排档外面走去。

    出门以后,隐约听到里面的人呼喊:“往后这条街归我们鸿门罩着,每个档位月三百块钱,不给砸摊”

    走到街口,我朝鱼阳咧嘴笑道:“兰博的动作还挺快,刚给他打完电话,马归拢好自己部队开始进军了”

    鱼阳摸了摸鼻头问我:“你说这算不算传统混混向新兴势力发起的次对抗?”

    我想了几秒钟,随即点点脑袋说:“应该算吧,不过我为啥现在觉得传统混混这么lo呢?”

    鱼阳满脸正经的下打量我几眼道:“因为你长大了儿子,已经能分辨出什么是牛逼什么是傻逼。”

    “我去尼玛哒”我蹦起来是巴掌呼在他后脑勺,我俩顿时嘻嘻哈哈的打闹在起,沿着街口直跑到结尾,很久没这么随心所欲的玩闹了,鱼阳的心思我懂,他想走,估计真会走,我真怕自己明早睁眼再也看不到他的影踪,故此才会争分夺秒的享受跟这个虎逼在块的惬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