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莫名自污 英果类我(第1/1页)建造盛唐
李元瑷滔滔不绝的说着,相比固步自封,他更愿意看到百花齐放的景象。
不过,李元瑷突然万分严肃的说道:“为了我朝对外影响力,我们可以传授他们文化,让他们学习儒家经典。但一个国家的强大,必须要拥有自身的核心技术文化。在核心技术上,必须要做好绝对的保密措施,让我朝拥有绝对的竞争力。”
“如冶炼技术,制弩、炼甲、锻造、工匠等等,这些东西必须要保护好,这是我朝无敌于天下的保障。”
李治举一反三,说道:“如果是这样,国子监需要改制。我们以之吸引他国人才,焉能不重视自家人才?”
“当然!”李元瑷道:“一个国家想要繁荣昌盛,人才不可断链。不只要引进人才,更要培养发展人才。自身硬,才是道理。所以要想真正的达到目的,首先要收去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的特权资格,任重道远!”
国子监中最重要的是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其中国子学:学位三千人,入学资格是文武官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
太学:学位五千人,入学资格是文武官五品以上及郡县公子、孙,从三品曾孙。
四门学的学位是一千三百人,入学资格是文武官七品以上及侯、伯、子、男子,庶人子为俊士生。
几乎都是正儿八经的官二代,只有四门学中有八百个学位是平民子弟。
全国才录取八百人,入学难度可想而知。
但你真要免去这些官员后代的福利,全天下七品以上的官员一闹腾,唐王朝的机构瞬间就停止运转,不闹得天下大乱都有鬼了。
许敬宗道:“我们可以在重新建一所学校嘛,这样就可以免去此不必要的危机。”
“不可!”李元瑷道:“真要如此,就会出现两所学府相互敌视敌对,互相瞧不起。很容易激发矛盾,从而在庙堂上形成泾渭分明的局面。”
他可不想牛李党争提前出现。
古代读书人的出路很窄,不像后世可以从事各行各业。这个阶段的读书人,只能买于帝王当官。
很容易就造成政治场上的敌对。
“所以,慢慢来吧!”
李元瑷并不想大迈步子,但说到这事,也想着要一步步的推动。
就跟科举一样,南北朝开科举,隋朝开进士科,然后才能到唐朝这里引发质变开始允许任何人报考科举真正的做到为国取士。
故而后世有人将科举归为唐朝绝对是无稽之谈。
没有南北朝的开科举,就不存在隋朝的进士科没有进士科唐朝未必会大胆的废除科举最大的弊端:仅允许公卿大臣或州郡长官特别推荐的人才有参考资格。
改制是循序渐进的,想要大踏步下场估计会跟商鞅差不多。
现在不是一切都需要变化的奴隶社会,没有必要强改。
最关键的还是不现实现在的李世民根本就没有精力做大的变故李治还未掌权,得罪太多人,不太合适。
李治不经意的抬头看了有些站立不定的许敬宗道:“今日议论,唯我三人知晓。孤听得半句蜚语”
许敬宗赶忙跪下道:“臣下生是太子的人死亦是太子的鬼请太子放心。”
他的表情有些惊惧,但是语气中有着一点点的兴奋。
富贵险中求,许敬宗因品行问题一直为百官所鄙夷,在朝中没有朋友。
能够成为礼部尚书,但全凭拍李世民马屁拍的好。
当然以他的能力干礼部尚书是绰绰有余的可细论功绩,并不够资格。
这能够成为新晋太子党许敬宗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李治颔首道:“以后得到什么消息,可来东宫与孤说道。你且下去吧!”
许敬宗躬身后退脚步都有些飘飘然的。
李元瑷看着许敬宗离去的声音,会意一笑。
眼下李治需要的并非是刘洎这样的名臣而是许敬宗这类的奸佞。
李元瑷在许敬宗走后方才向李治说道:“这一步我们是走错了,救刘洎最好的人选不是我,而是长孙司徒。”
李治脸色瞬间变了,半晌才道:“这是父皇的意思?”
李元瑷点了点头。
李治心思是何等机警,瞬间想到了原因,懊恼的一敲面前的案几。
他的选择其实没错,只是没有想到李世民正当壮年,身体突然急转而下,失去了最重要的时间。
李元瑷肃然道:“太子,这里只有你我,就把话说开了。皇兄是你最有利的支持者,有他在,任何人都撼动不了太子的位子。可现在他身体抱恙,谁都不知道他能支撑多久。你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重新拉拢一批大臣跟长孙司徒对抗,一但陛下有个一二,长孙司徒就是托孤重臣。你在那位置上没有坐稳,没有足够与之对抗的政治力量,真要将之视为敌人,等于逼迫他当霍光,将顺阳郡王迎回朝来。”
顺阳郡王即是前魏王李泰。
李治瞳孔一缩,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李承乾参与谋反,是没有希望的,李泰只是单纯的外放,身上并无恶迹,相反朝堂里还有不少他的支持着,其中还包括房玄龄的儿子,同样作为长孙无忌的侄儿,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治懊恼道:“十六叔就这么不信我能够掌控局面?”他不是不能忍,只是很清楚,只要自己今日选择忍让,那就等于完全助长了长孙无忌的势头,那就得忍上至少十年。
李元瑷摇头道:“不值得,我大唐立国至今不过两朝。先皇一朝主要功绩在于对内一统,对外并不显著。故而我朝有今日声势,是陛下一手造就的,天可汗针对的是他个人。他一但遭遇不测,几乎所有外邦都会盯着我朝庙堂。如果他们发现新晋唐皇与权臣内斗,庙堂不稳会如何?还会老老实实的入朝进贡?就算太子勉强取胜,庙堂动荡过大,损失的也是我大唐的力量。”
“你我一起长大,太子的志向不逊色陛下,相信你也不想面对一个四方动荡的局面。”
“既然时间不在太子,那就退而求其次。长孙司徒并非敌人。他们扳倒刘洎,单纯的因为褚遂良跟刘洎争权,并非是为了与太子作对。我们的反应有点过激了,这样会暴露一些东西问题。趁着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太子不可再于长孙司徒置气了。”
“无论如何,要相信长孙司徒对大唐的忠心,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有他在,太子可以安稳的渡过即位后最不稳的前几年。”
“让一步,换一个稳定的庙堂,换一片安定的四夷,一点也不亏。”
李治望向李元瑷道:“如果我去求父皇帮我迫舅舅退隐呢?”
李元瑷肃然道:“万不可指望陛下会帮你除去长孙司徒,首先他对长孙司徒的信任胜过一切。其次房司空大病在床,即便熬过这一劫,以他现在的年岁,还能撑几年?现今庙堂,只有长孙司徒一个镇得住场面的老臣,陛下需要他来帮着你镇住满朝文武。”
“故而太子眼下,别无选择。”
他顿了顿道:
“至于刘洎之事,就不要继续过问了。实在不行,推在我身上就好,我手上没有任何实权,长孙司徒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李治看着有些陌生的十六叔,突得笑了,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十六叔吧,真让父皇说中了,十六叔是韬光养晦,自贬求存。”
这下轮到李元瑷有些意外了,瞪圆了眼睛。
李治道:“你也别装模作样了,父皇早就看出来了。就在我册立太子的那一天。父皇就跟我说了,他说你这个十六叔心胸狭隘,胆小怕事,就喜欢自作聪明。以为父皇是什么人,需要他来自污求存?还假借什么鬼神一说,你父皇是不屑拆穿他而已。小小年纪,小小伎俩,也在父皇面前逞能,贻笑大方。”
“啊!”
李元瑷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李世民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了,原来他是将自己之前的糊涂,当成了为了自保故意为之。
嘿,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多找借口。
李元瑷“嘿嘿”傻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兄!”
李治甩了一个白眼道:“还想瞒我父皇,嘿,你连我都没瞒住,还想瞒父皇。做梦了!”
他没好气的继续说道:“好了,你也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虚伪,此事确实是我急了。刘洎是我打算应对舅父的第一手牌,利用他来拉拢一匹大臣,在庙堂上抵制舅舅,我好居中掌控。就这样给他们下了大狱,有些失态焦急。只想着挽回民心,没有顾虑那么。以后不会了,此事我能唬弄过去,不需要你来挡。再说就算要弃车,弃的也是刘洎,不会是你。”
他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接下来,我们就老老实实的求稳吧。”
李元瑷看出了李治的不甘,但政治场上忍一步,才是王道。
他们手上唯一能对付长孙无忌的牌,只是李世民,但显然李世民心是想着李治,可人是站在长孙无忌那一边的。
就在李治与李元瑷商讨局势的时候。
长孙无忌奉李世民的召见,进了内堂。
“陛下!”
长孙无忌恭恭敬敬的作揖问好。
“辅机,来,坐下,无须那么客气!”
李世民有些微醺,若有所指的说道:“刚刚与十六聊了许久,这家伙就是爱管闲事的主。一个不留神就惹事,你看,他好端端的,带着令郎去弘福寺闹个一通,也不知像谁。真把他给惯坏了”
长孙无忌道:“商王向来如此,真性情,不做作,让人羡慕。”
“我看就是没脑子!”李世民甩了甩收道:“不过毕竟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好生供着就是了。不说他了,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正事,想跟你商议一下!”
长孙无忌恭敬的道:“陛下请讲!”
李世民很随意的说道:“你觉得太子如何?”
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道:“太子仁孝,监国至今一年有余,处理事务,井然有序,可托付大业。”
“是嘛!”李世民突得叹了口气道:“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妥,雉奴仁孝,深得朕心。可他性子仁弱,朕恐他无法守住这偌大的江山。朕倒是觉得吴王李恪不错,吴王李恪英果类我,朕觉得可以托付天下,辅机觉得如何?”
用最随意的语气,说着最吓人的话。
长孙无忌直接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莫名其妙。
如果李世民说李泰,甚至想要将李承乾接回来,哪怕是李恽、李贞都比李恪靠谱啊。
李恪在诸多王子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李恪跟李泰同一年受封,李恪受封益州都督,封地只有八州,李泰却不仅是扬州大都督兼越州都督,封地更是多达二十二州,差距近乎三倍。
而且李恪只是犯了鸡毛蒜皮的错误,就给李世民销户六百,还贬为下四品刺史。
要知道亲王实邑是八百户,李恪直接给李世民销的只余下两百,身为亲王李恪的官职不过四品?
在李世民的诸多儿子中,李恪是混的最差得一个。
找一个混得最差的儿子,说“英果类我”,可托付天下?
饶是长孙无忌心思机敏,一时半会儿也不猜不透李世民的心意,但如何抉择却是明白的,立刻道:“皇上万万不可,太子仁慈厚道,乃不可多得的守城之主。臣望陛下深思熟虑”
李世民不满道:“辅机可是因为雉奴是你外甥,才这般力保?”
长孙无忌心中一紧,忍不住大汗淋漓,忙跪地拜服道:“臣一心为公,绝无半点私心,望皇上明鉴。太子现今众望所归,随意废之,必定动摇国本,不可不察啊!”
李世民顿了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此乃酒后之语,不必当真。你切退去,切勿辜负朕的心意。”
长孙无忌徐徐退去。
李世民却呆呆站着,默然不言。
他心底就算长孙无忌现在想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回去之后一定会琢磨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