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抱歉,孤不信佛!(第1/1页)建造盛唐

    若说萧瑀一声本相,给足了周边僧人底气。

    那么李元瑷这一声“孤”,直接让他们脸色大变。

    不是一般人不敢称孤,不是一般人更不敢言寡。

    只有王爵才有资格如此自称,现今王爵大多都是皇室宗亲。

    萧瑀身旁的紫衣老僧脸色直接变了,智律更是脸色惨白,手足无措。

    他们都以为来人身份最高不过是一小小的升道坊坊正。

    萧瑀是当朝宰相,将他请出来压一个坊正,那是绰绰有余的。

    哪里想到这一上头,对面冒出了一个王爷,就是不知道是郡王还是亲王。

    郡王还好说,亲王可就难了,那不是皇帝的兄弟就是儿子。

    紫衣老僧怒视了智律一眼,不敢说话。

    智律眼神飘忽,都有心开溜了,哪里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拍个马屁,怎么惹出了这么多大神来?

    萧瑀脸色亦是微变,他在长安混迹了那么多年,并非不认得李元瑷,亦不可能不认得长孙冲,只是年岁大了,眼神不灵光,没来得及看清楚。

    萧瑀出身兰陵萧氏南梁房,也算是皇室贵族,他的父亲是后梁明帝之子,姐姐是隋炀帝杨广宠爱的萧皇后。而萧瑀的妻子,是文献独孤皇后的娘家侄女。高祖李渊又是文献独孤皇后的亲外甥,也就是说李渊与萧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

    故而萧瑀的底气还是很足的,爹是皇帝,姐夫是皇帝,还是李渊的舅兄,李世民的姑夫。

    亦造成了萧瑀独特的身份地位,有这身份加持,那自然就是怼天怼地对空气。

    什么李靖、魏征、房玄龄、温彦博没有一个没怼过的。

    严厉刻板几乎成了萧瑀的专词。

    近日萧瑀心底窝着一团火。

    李世民此次出征历时一年有余,李治率领部分官员于蓟城监国,而房玄龄为长安留守,负责统筹六部事宜。

    六部隶属于尚书省,自李世民担任尚书令之后,唐朝就不在任命尚书令而是以尚书左右仆射为首。

    唐朝以左为尊萧瑀是理所当然的六部第一长官。

    房玄龄这一横插一手,等于直接夺了萧瑀的权力。

    房玄龄是个干实事的萧瑀也能干实事可相比干实事,他更加喜欢挑刺。

    都说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萧瑀这里却是宽于利己严以待人。

    左右给房玄龄找麻烦房玄龄是何许人也?

    长袖善舞,庙堂老牛皮糖,压根就不当萧瑀存在。

    萧瑀气急败坏,想要孤立房玄龄毕竟尚书省是他的地盘。

    然而萧瑀的性格本不讨喜房玄龄在庙堂的威望那是仅次于李世民的存在。

    别看长孙无忌是朝野第一人,但真到关键时候,长孙无忌就是要逊色房玄龄一二。

    在房玄龄的掌控下,六部大小官员没有一个听萧瑀的,都围着房玄龄转配合蓟城的李治,在没有李世民坐镇的情况下将整个唐王朝治理的井井有条。

    萧瑀气急败坏,认为是房玄龄结党营私的缘故直接上表奏章,告房玄龄谋反。

    这也算是唐朝一大弊端。

    李世民善于纳谏对于谏官谏臣很是优待谏官不以言论问罪就跟宋朝的刑不上士大夫差不多。

    不管谏官说什么,哪怕是道听途说,也不算罪。

    萧瑀亦不以为意,告就告了,告成了大喜,告不成也没自己什么事情。

    但是这几日萧瑀过得及不顺心,李治这个监国太子似乎有意无意的针对他,给他难堪。

    萧瑀气愤难平,却也不敢随意怼李治这监国太子,便来弘福寺意图让自己心境下来。

    萧瑀出身的后梁,长大的隋朝皆推崇佛家。

    萧瑀是虔诚的佛家信徒,即便玄奘未归,哪怕是李唐推行道家为国教,依然不改初衷。

    长安上下所有寺庙的方丈都曾当过他府中宾客。

    他正与方丈慧海法师伦佛,忽闻一个叫孙冲的方正带着一群武侯、不良人上门闹事,还打伤了不少僧人。

    萧瑀本就心气不平,闻之大怒,威风八面的要为弘福寺出头。

    人为至,声先到。

    结果硬生生的给回怼了。

    萧瑀怼过不少人,没他有权势的不敢回怼,比他有权势的李靖、魏征、房玄龄、温彦博都是庙堂老油条,压根不理他。

    还是第一次收到这般正面回应。

    青着脸大步上前,第一眼就看到一生不良人装束的李元瑷,心底一瞪,随即看到一旁苦笑的长孙冲,更是脑门上冒出了点点冷汗。

    庙堂大佬,萧瑀唯一没有怼过的就是长孙无忌,因为不敢。

    相比其他人,萧瑀很清楚,长孙老狐狸是庙堂的老阴比,你要是怼他,他绝对会背地里搞你。

    现在一个圣眷正浓,新立大功的亲王,皇帝的弟弟太子的死党,一个是老狐狸的儿子。

    这怎么搞?

    萧瑀一下子有些慌了,绷着个脸,有些下不来台。

    李元瑷却好整以暇,他虽不知庙堂之事,不清楚李治这个腹黑太子已经开始给萧瑀穿小鞋了,却不介意帮着李治给萧瑀一个教训。

    但见萧瑀不说话,李元瑷知道这老家伙有点怂了,毕竟自己跟长孙冲的组合,还是很凶的。

    李元瑷并不想给他一个台阶,说道:“萧相公,好威风。不问对错缘由,上来就摆出辅宰大臣的架势。圣人给你参政大权,是让你耍威风的?”

    见李元瑷跟萧瑀对上了,昙宗低叹了口气,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退了下去,这里他终究是外人。

    胡僧却睁大了眼睛,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对于李元瑷的身份,他没有半点惊讶。

    当初施以援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李元瑷的身份。

    但是李元瑷遇刺引得朝野震动,传遍长安上下。

    胡僧自然也听到了此消息,心底还大为懊恼,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自己救得是当朝亲王,那就不应该顺手牵马,随随便便给个赏赐,还不比一匹马钱?

    萧瑀心底气急,怒道:“明明是商王在寺中与人大打出手,打伤了不少僧人。这弘福寺乃佛门清净之地,殿下就不怕佛祖惩罚?”

    “抱歉,孤不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