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这是众叛亲离啊!(第1/1页)春秋大领主

    中军和上军苦逼一些,冒着严寒先去周王室地盘待着。

    他们能够按时抵达“王野”的前提是,没有下雪或是下雨,也能是雨夹雪。

    如果天气状况不允许,无法按时抵达“王野”也不能怪谁了。

    当然,那是建立在军队没有进入战时状态的前提下。

    真的以需要为前提,还管什么天气,天上下刀子也要上。

    国君听了吕武的一番言论,再自己进行深思,没有再进行任何催促。

    原先还在担忧国君不懂装懂瞎指挥的智罃,看到国君那么有逼数,心马上就安定了下来。

    而吕武再次肯定一点。

    国君是一个很会控制自我的人啊!

    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难对付的。

    几位“卿”忙碌自己的事情。

    等智罃通知已经可以南下之后,众“卿”与国君又进行了一次会议。

    中军和上军南下?

    国君没想过待在“新田”不动,会跟着两个军团一起南下。

    这样一来,召唤列国的诸侯听成,地点被设在了“王野”。

    前往通知各个诸侯国的使者,需要事先告知各个诸侯很多事项,其中包括带上多少军队。

    会议上,智罃提醒国君,讲的是因为晋国发生内乱,必然会使列国出现摇摆。

    他说:“君如未抵,必有二心,晋不攻楚,矛头可转。”

    国君听后有些迟疑。

    各个诸侯国会因为晋国爆发内乱,觉得晋国已经不行了吗?

    这个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国君却不想对先前的盟友动武,说道:“攻楚胜,诸侯反焉?”

    智罃低叹了一声,说道:“孤不度德,独善无友,晋行王道而霸,岂至君上而终?”

    充当听众的吕武想到了一句话: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国君不想对盟友过于霸道,担忧风评变得不好,更想用道德来感化?

    他还期望用对楚国的一场胜利,来坚定一众小弟追随晋国的决心。

    那一刻,众“卿”看到了国君稚嫩的一面。

    个别几个“卿”甚至觉得国君有点软弱。

    作为元戎的智罃需要告诉年幼的国君一个世间真理。

    无论是治国还是交友,不能只表现出憨厚善意的一面,不然容易发生“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恶劣事件。

    几代先君对外从未软弱。

    哪怕是晋厉公这一朝,其余未必靠谱,对外则是采取又压又拉的一面,将一众小弟治得服服帖帖的。

    询问国君:到了您这,要改变邦交策略了吗?

    国君采取了一贯的风格,有错就认。

    这一点其实很令众“卿”感到欣慰。

    不怕国君智慧不够。

    就怕明知道是错的,还要死硬到底。

    当然,目前并不是“帝国时代”,有错就认才不会被视为有损威严。

    事实上,死硬到底从来都不是什么威严。

    臣子知道君主哪里错了不提醒,在当下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是什么时候开始搞得帝王明明错了,说了是一种冒犯呢?

    看似尊重,其实是怕帝王不能再更刚愎自用,盼着国家快点衰弱或早点灭亡啊!

    国君和智罃、韩厥、中行偃、士匄一起离开“新田”了。

    一时间,留守的人以吕武最大。

    他成了有名份和有实权的镇守者。

    而这个镇守者其实当不了多久,明年就要率军南下。

    本来该由智罃处理的政务汇集到吕武的手里?

    吕武才发现智罃正在做的事情很多。

    哪一家攻下哪里,当地就会属于他的封地?

    有产生纠纷的归属权,智罃基本上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

    吕武查阅智罃的处理方式,发现裁决大体上公正,存在一些有过度操作的地方。

    所谓的“过度操作”,无非就是智罃在进行仲裁时,遇到了跟老智家交情不错的家族会进行偏袒,需要拉拢也没放过。

    吕武刚成为留守,立刻有贵族要求重新仲裁。

    如果他想树立一个公正者的形象,完全能够根据事实重新裁决,就是会得罪智罃,再得罪已经实际获利的那一家。

    他的选择是接受的确明显有错处的申诉,但没有进行处理。

    这一个操作令士鲂、魏琦和解朔觉得很迷。

    兄die,你是不是有毛病?

    干么做这种让智罃会觉得难堪的事情???

    吕武那么做当然有自己的考虑。

    可是,为什么要说出来?

    智罃没来得及进行仲裁的那些纠纷?

    吕武则是没有大包大揽,派人去进行各种求证,再与其余留守的“卿”商讨一番,等待证据充足,同僚无异议,做出最终的裁定。

    不总理晋国的国政之前,会以为这是一个国家。

    等待能够全面了解晋国?

    吕武心里有无数的p需要讲。

    这特么其实就是一个伪装成为国家的军团!

    “我怎么感觉以后的秦国跟晋国很像呢?”吕武认为绝对不是错觉。

    晋国的律法更像是军法。

    并不是单看这点,来认定晋国是伪装成为国家的军团。

    从律法到各项国策,不是为了服务于正在进行的战争,就是预备为下一场新的战争服务。

    吕武又得知一个事实。

    贵族其实并不是完全不需要交税!

    没有爆发战争的岁月,又或是没有得到征召,贵族交的就不再是“赋”,需要进行交“税”了。

    比如,消失了几年的邯郸赵,自赵旃辞去卿位回去封地,每年都按时按量地交税。

    贵族缴纳上来的“税”会进行分配,其中的六成归于国库,四成落到国君的腰包。

    在晋国,能纳赋没有贵族会选择交税。

    这一点从吕武能找到的相关记录中,能够进行证实。

    他很清楚贵族为什么会那么选择。

    纳赋是拿命来拼没错。

    不纳赋,又怎么建功立业。

    没有获利军功的渠道,等于无法加官进爵。

    所以,除非真的是家族里面没有族人能去纳赋,要不该是踊跃参与才对。

    吕武还发现一个秘密。

    公族其实并不穷!

    从晋景公到晋厉公,两代国君一直在给公族进行补血。

    别提赵氏主宗倒下的时候,一众公族狠狠地被晋景公奶了一波。

    他们只是守着那些财富没有进行有效利用。

    一些记录显示栾书在晋景公薨逝之后,没少针对公族搞事,先后处理掉不少冒头的公族。

    当然不是明文记录怎么去搞。

    需要先看懂那些调动以及资源分配,再根据某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事情,有逻辑思维地去进行推敲。

    窥探到属于高端玩家的游戏层次?

    吕武才明白栾书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那是一个看着好像没干什么大事,却能对上压制国君,对下能悄声无息解决公族的威胁,又能压制政敌的老男人啊!

    吕武问士鲂,道:“若交税可抵军功,如何?”

    士鲂很是不明所以,一脸的蜜汁表情。

    吕武也就是问问,没其它意思。

    现在不是谁都能踏上战场。

    等于说,普通人无法依靠军功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交税这种事情,各家的属民没有属于自己的财产,拿什么来交?

    “士”才有交税的资格,但他们才不乐意交财帛或其它什么资源抵消纳赋。

    吕武就是在思考一点。

    秦国是不是跟晋国学的不重要。

    阴氏可以学秦国啊!

    正确的来说,是学商鞅变法之后的秦国。

    搞军功爵。

    弄生产奖励制度。

    吕武当然知道自己没资格制定什么爵位。

    那是列国诸侯都不能做的事情,唯有周天子才有资格。

    弄不了爵位?

    那能不能搞自己的一套等级制度呢???

    关于这个,才是吕武真正想问士鲂的。

    他想开口问之前,硬生生地又闭上嘴。

    制度就是制度。

    不分是私家或公家来进行使用。

    自己说就是想关门玩过家家,是不是将其余人当成傻子了?

    也就是说,别以为只是换一个名称就能糊弄人。

    明明有那么多比现在更先进的制度,却是不能拿出来?

    简直特么悲伤!

    一同留守的“卿”只看到吕武的殚精竭虑,还有乐意与人协商,不清楚吕武到底在想些什么。

    吕武在想:“如果我成为元戎,能在晋国执行新的制度吗?”

    他又想:“无法猛烈地来搞,我能细润无声地对自己的家族做出改革吗?”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阴氏大举释放奴隶,不是有别于其他家族?

    只见几个友好家族进行劝导,没发生什么太激烈的事情。

    想到这一点的吕武胆子开始变得有点肥。

    “下军将。”士鲂将吕武从思考的海洋中捞出来,脸色阴鸷地说:“齐国拒绝听成?”

    啊?

    这件事情吕武比谁都早知道。

    毕竟,齐国的邦交是阴氏在负责。

    侧面证明上一次他提议教训齐国是多么正确。

    他说道:“如我所料不差,不独齐国这般。”

    主要是晋国内乱,又在宋国的处理上失分太多。

    士鲂满脸寒霜,说道:“伐齐,可也!”

    吕武不想当预言家。

    他觉得齐国拒绝服从晋国只是一个开始。

    一旦晋国在与楚国的交锋中没有干出有成效的事情,再一次让列国见证晋国的强大?

    各个诸侯国未必会直接跳反,却必然要跟楚国开始勾勾搭搭。

    而晋国这一次南下,到底能不能取得什么好成绩?

    吕武琢磨着很难。

    晋国现在的情势是,贵族忙着消化内战的所得,没心思去管太多。

    魏琦低声说道:“我闻楚秦相约会盟于蜀地,邀齐、鲁、蔡、许、宋、陈、卫、郑……诸国会盟。”

    消息哪来的?

    考虑到魏氏负责跟鲁国邦交。

    消息应该是鲁国的某位贵族悄悄透露给魏氏。

    吕武纳闷魏琦怎么不选择国君和几位“卿”没南下前就说。

    他却也不能责难。

    与交情无关。

    更不是在忌惮恶化与魏氏的关系。

    当前这个年代,家事和国事是要进行区分的。

    士鲂开始深深皱眉。

    选择当个透明人的解朔,低下脑袋的脸上出现了不明显的幸灾乐祸。

    一众小弟要背离晋国?

    这是不是代表晋国要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