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我正在向养由基冲锋!(5K)(第1/2页)春秋大领主
魏琦现在的心态很复杂。
谈不上什么死里逃生的庆幸。
更多的是忧虑会不会给家族留下什么隐患。
作为一名老行伍,他知道在战场走神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只是控制不住会思绪有些发散。
养由基则是在打量吕武。
他看到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包裹在金属里面的人。
作为一名神射手,尤其有着天下第一的称号,他下意识开始判断一旦对上这么一个金属怪物,射哪里才合适。
无疑问,只有一双眼睛没有甲片保护,射眼睛已经成为唯一选择。
神箭手啊!
不就是想射哪里,就能射中那里吗
所以说,只要存在破绽,神箭手就能达到给予目标一击毙命的一箭。
吕武则是依然诚恳地看着养由基,内心多少则是有些惴惴。
这可是公认的中华第一神箭手啊!
后世关于养由基的故事太多。
当代的中原列国……,尤其是晋国,一直被养由基支配着恐惧。
养由基的箭不但准,并且力道出奇的大。
传闻中,养由基可是一位没(mò)金饮羽的箭手。
什么叫“没金饮羽”呢
就是射箭入石,箭镞和箭杆后的雕翎全都隐没不见!
到底射的是什么石头啊
能整支箭给全射进去!
石头当然有许许多多的种类。
养由基究竟射的是金刚石,还是滑石
金刚石是已知中最硬的石头。
滑石则是已知中最软的石头。
当然啦,诸夏这边不盛产金刚石。
另外,金刚石也没有大到能用来包含整支箭矢的地步。
吕武知道有人射箭能几乎没(mò)入石中,那人叫李广。
他还真不知道养由基也能,不然心中会更加惴惴不安。
战场上已经没有了喧哗声。
鼓声停了下来,只有偶尔想起的马嘶和牛哞之声。
一片肃杀气氛之下,是两军旗帜迎风招展,还有一张张各种表情的脸。
楚军的士兵相对狂热。
他们坚信养由基将获得胜利,等待见证获取胜利的过程与结果。
蛮人当然听说过养由基的大名,他们对武勇的人更加崇拜,瞪大眼睛就那么盯着。
暂时归属于楚国阵营的郑兵、陈兵和蔡兵,他们的心态则是要复杂许多。
由于郑君姬睔逃离战场迟迟没有归来,遗留在“鄢陵”这边的郑兵现在已经成了被遗弃的弃子。
陈君与蔡君倒是在场,只不过他们很清楚自己就是来凑个人数的。
晋军这一边。
无论是贵族还是士兵,其实都不相信魏琦能在致师中战胜养由基,只是猜测魏琦能支撑多久,会不会被杀死而已。
因此,晋军将士的看法相对悲观一些,甚至都已经有了接受魏琦战死的心理准备。
至于说替魏琦报仇的想法
谁都知道想法只是想法,根本没可能成功。
毕竟,那可是纵横疆场数十年未尝一败的养由基啊!
并不是说有养由基在场,楚军就不会失败。
指的是压根没人是养由基的对手。
而养由基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难以决定数千、数万、十数万人对战的胜败,他是战将,不是统帅。
养由基有一个列国公认的外号,叫猛将杀手。
无论是多么勇猛的战将,碰上养由基都只有一个下场,便是洒血于养由基射出的箭矢之下。
这个称号不是养由基自己“养望”而来,是用中原列国一个又一个猛将的鲜血浇灌而成。
悲观的晋军看到吕武突然上场,先是感到不明所以,等待看到吕武手中持“节”,没有恍然大悟,有的只是产生更多的疑惑。
君王赐予的“权杖”用途其实挺少,一般是给予出使的使节用来免于遭受冒犯,再来就是代表君王意志。
养由基早早就看到吕武受伤的“权杖”,要不早就对敢过来砸场子的人射箭了。
当然,他也从穿戴上认出来人是谁,多少是感到有些期待。
不是期待什么。
吕武在战阵上杀死了潘党。
养由基与潘党的交情只能说一般,但好歹是相识一场,不能没有表示。
并且他作为天下第一神射手,觉得有义务干掉晋国新晋的天下第二神箭手。
现在,他面对吕武的挑衅,思考着是先为楚共王熊审报两箭之仇,还是先干掉晋国的天下第二。
站在巢车之上的栾书心情有点差劲。
他已经看出楚军的严重疏忽,期盼致师赶紧结束,好抓住机会让这一场战役出现结果。
本来,魏琦对上养由基,致师应该会很快结束才对
现在因为吕武的出现,魏琦和养由基的致师不知道还会不会进行,哪怕他们结束,还有吕武与养由基的下一场。
如果出国高层及时察觉到自己的疏忽,晋军还怎么抓住机会呢
栾书倒是没想不管不顾地一举压上。
其余看到楚军出现破绽的晋军高层,一样着急到不行,却没想打破规则。
并不是晋国高层的道德有多么高尚,他们该不讲“礼”的时候,比谁都野蛮。
纯粹是知道跟楚国的战争不能取巧,明白取巧获得的胜利无法让楚国服气。
晋国要的是楚国承认失败,有无法灭亡楚国这个国家的自知之明。
养由基想清楚了!
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认为无论对手是谁,只要手中有弓有箭,必然会成为最终的获胜者。
这样一来,敌人是谁并不重要,跟谁先打都一样。
“我将实现承诺。”养由基一脸平静地看着吕武……手上的‘权杖’,继续说道:“若你死亡,此物归于我。”
啊呀!
杀掉敌方猛将的事情干得太多了。
能杀掉敌方猛将,再缴获“王节”的机会,也许就这么一次
要是错过了的话,神灵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啊!
吕武当即看向魏琦。
魏琦当然也在看吕武。
两人目光形成对视。
魏琦的眼眸中有担忧,也有感激,更多的是欣慰。
事实上,魏琦也清楚自己不是养由基的对手,没致师之前就有战死的觉悟。
他不得不感叹。
姬晗嫁了一位好丈夫啊!
不但短短数年内将家族发展起来,还获得了偌大的名望。
现在,姬晗的丈夫记得我是他的长辈,不忍我战死在疆场,甘冒奇险来保护我。
魏琦是姬姓。
现在女子称姓而不称氏。
也就是说,外人要是提起某个家世显赫的女人,前缀是姓而不是氏。
要是女子嫁人,一般是以丈夫的氏来作为前缀,再加上她的本姓。
如果丈夫有谥号,则是前缀加氏和谥号,如赵庄姬例子。
魏琦脑子里有太多的情绪,一时间像是失去的语言的能力,嘴唇一直在动,就是讲不出话来。
吕武的心态就更复杂了。
经过这么一件事情,老魏家还好意思对付老吕家吗
但凡魏氏要点脸,不但不能对付或限制老吕家,还要想着怎么报答。
一旦吕武有个三长两短,魏氏则是要庇护老吕家至少一代人。
不这么干
魏氏能够崛起,也会极快地衰弱。
一切只因为没人愿意跟这样的家族当朋友。
吕武给了魏琦的戎右一个眼色。
戎右得到信号,跟驭手对视了一眼,下车开始挪动战车的方位。
养由基温和声问道:“魏琦乃是你的长辈”
吕武看着这位五十多岁的天下第一,看着养由基斑白的两鬓,还有花白的胡须。
养由基也在看吕武,只不过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不由说道:“可将兜摘下”
兜就是头盔。
吕武一直带着头盔,确实是有些不礼貌。
他却是没打算摘下来,要不就该被养由基看到自己戴着两层头盔,也要看到脖颈的顿项内层防护了。
“武之具装穿戴难也,摘下恐难再复。”吕武给出了一个解释,又说道:“将请天下第一赐教,怎敢不全力以赴。”
养由基受到的恭维太多,同时也没少被对手尊重,脸上只是有着礼节性的微笑,没有太特别的感触。
吕武又说:“武听闻‘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养叔以为呢”
养由基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句话现在还没有出现。
出自淮南子·原道训,全文为“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
养由基听懂了吕武想要表达的意思,思索下来觉得非常有道理。
表达类似言论的人已经有了,还是出自吴国。
说不好是多久之前,有吴国人传出一种言论。
他们说既然养由基善射,某天必然也会死于他人的箭下,并且诅咒养由基受万箭穿心而死。
一万支箭穿透一颗心
箭该细到什么份上。
所以只是一种助词,并不是事实。
养由基说道:“稚子敢言”
小屁孩,还真什么话都敢说啊。
吕武则说:“涸辙遗鲋,旦暮成枯;人而无志,与彼何殊。”
老伯,人生没有理想,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而这时。
承载着魏琦的战车已经远去。
楚军那边出现了哗然。
他们不明白啊!
魏氏的魏琦不是说好要跟养由基致师的吗怎么没打就退场了。
晋军这边安静不再。
如果说是魏琦对阵养由基,晋军上下着实没信心。
换成吕武就不一样了。
从吕武出道……出战以来,一开始的默默无名,到成名之后从未让晋国上下感到过失望。
他们开始期待吕武再一次给予惊喜。
如果有装逼犯……,不是,是文青在场,感慨一句“阴武不出,苍生奈何”或是“天不生阴武,万古如长夜”,对晋国来说可能会非常应景
可惜的是现在词汇太少,有才子也不是诗词型选手。
现在只有武能安邦文能治国可以担当起才子这个称号。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阴武子”,越来越多的晋军士兵跟着呐喊起来。
站在巢车之上的栾书松开了眉头,心想:“若是阴武此战不死,名望必然养成。如此,国有猛士,于国大利。于我将如何”
至于说干掉养由基
栾书愿意想一想,只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国家当然需要猛将,名气越大越好,算是古代版的核弹。
看一看养由基就知道了。
哪个国家碰上了不害怕
没打就先心虚了!
一样是在巢车之上观看的其余几位“卿”,他们也在进行思考。
智罃很希望吕武能够获胜,能干掉养由基最好。
毕竟,他可是不止一次公开表态看重吕武啊!
中行偃与智罃同在一辆巢车,有点关心吕武这个小老弟,不由说道:“叔父,阴武他……”
“无有性命之忧。”智罃只能这么说。
老吕家就是属乌龟的。
有点时间就在研究防具。
那一次吕武出战,不是用金属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智罃又补了一句,说道:“我听闻君上允许阴武偃兵而退。”
中行偃却说:“阴武必不会如此。”
智罃稍微愣了愣神,用比较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位侄子,想道:“他俩只是相处了一个冬季,感情就这么好了”
他又想到了许多,纳闷吕武好像跟谁都能相处得过来,在晋国内部好像没什么仇人。
韩厥则是在对韩起教导,说道:“阴武崛起之速,为人之圆滑,人缘之好,不类处子。”
这里的“处子”可不是用来形容那层膜啊!
就是不知道深浅小年轻的意思。
韩起表情有些迷,愕然道:“父亲不喜武”
韩厥沉默以对。
他的确不喜欢张扬的人,无论是从性格,还是行事作为。
老吕家需要发展,必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能理解是一回事,不喜欢这样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韩厥给韩氏制定的发展就是“细润无声”的策略。
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老韩家已经有了屹立不倒的资本,有实力去谋求更大的格局。
韩起突然间一声喊叫,将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韩厥注意力拉到战场上。
那里,吕武搭乘的战车已经跟养由基所在的战车来开。
双方相距约有六十步左右,正在做致师的流程。
养由基已经戴上了头盔,举起手里的弓对吕武示意。
吕武则是将“权杖”放好,举起手里的弩对养由基致意。
看到这一幕的晋军和楚军,嘴巴不再呐喊,紧紧地闭上嘴,瞪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
来自老吕家的骑马步兵,他们则是退到远远的地方。
按照常规的致师,互相致意之后,双方就该让战车向左右移动加速起来,等战车的速度完全上来,再展开比拼。
楚军安静了几个呼吸,爆发出一阵呐喊。
晋军这边则是发出了惊呼之声。
原来是养由基发现吕武的这一辆战车笔直朝自己方向而来,选择率先射了一箭。
箭矢被吕武举起的盾牌挡下。
他再怎么不懂射箭,也知道这是养由基在警告自己守点规矩,哪有刚致师就朝对手冲过来的
关键是,对阵养由基,肯定是不能拉开距离。
吕武也就耍了个小花样,命青控制好战车行进的方向。
从两军的角度,他所在的战车并不是朝养由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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