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航和我怔怔得开着相互看了一眼，静静地等乔治喝完，看着他低下头，卢航递了一只烟给他，并且点上。
乔治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不知道是被香烟熏得，还是情绪过于激动了。
卢航自己也点了一只烟，顺手扔给我。
包间内静的连隔壁酒调酒师倒冰块进冰桶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卢航现在有些意识到啤酒抱多了，伸脚把纸箱朝角落里踢了踢。
“嗨！这跟酒有啥关系了，兄弟，你不会心疼哥把你的酒给喝光了？！”乔治抽了下鼻子，眼角的泪花，滚落下来，我把纸巾盒给他递过去。
这不像我们平时见到的那个乔治哥，瞬间，他苍老了很多。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他那双剑眉上方，额头上的皱纹呢？！
“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乔治示意卢航给他再拿瓶酒，卢航看了我一下，我微微点头，暗示让乔治继续喝。
“这你们两个都是我好兄弟，呵呵，认识你们是我乔治这辈子最大的荣幸！”他接过卢航给他开的新的啤酒，抿了一小口，“这酒就是好东西啊！”
“呵呵，哥，有事说给咱俩听听，说不定有帮助呢？”卢航一边弹了下烟灰，一边说道。
“嗨，嗨。你小子，这事怎么帮啊？”乔治哥一拳头打在卢航的肩膀上，然后又给他揉了揉。
“哈哈！”我们也被卢航逗乐了起来，乔治哥明白卢航的意思，卢航自己也被自己逗乐了。
“哎，哥，说错话了。我自罚一瓶！”卢航说着，举起酒瓶。
乔治一把把酒瓶夺了过来，“次奥，你小子，尽管说，就是当着你嫂子的面，咱都不带生气的。”
“嘿嘿，真的？！”卢航故意给他开着玩笑。
乔治瞪了他一眼，继续说着，“你们也知道，农村的老观念。非要要个孩子？！你嫂子和我不是不想，可是这也需要时间。
你嫂子虽然说是*海人，但你们也知道，她这才是第二代。
我老丈人丈母娘早就回东北了，骨子里还是地道的北方观念。”
“嗯。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拿起啤酒瓶，但是没有喝，我估计今晚还得我送他们回去，所以看他们两个都喝了，我始终在抵抗酒虫的诱惑。
“哎，”乔治又是一声长叹，“乐磊啊，你也知道的，可能卢航不了解，但咱们都是兄弟，没外人，而且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你嫂子跟着我也是受苦了，我对不起她，没给她足够的照顾。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被家里逼急了，我就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全给你嫂子。”
“你别先说这么丧气的话。先不论是什么问题，但没有孩子就离婚时绝对不可取的。”卢航说出我心里要说的话，“是什么原因，去医院看了吗？”
“这事呢，不能全管你嫂子，”乔治哥拿起酒瓶又灌了一些，“那个时候我们都年轻，没经验。
你嫂子你们也都见过，虽然说有东北女人的泼辣，可完全没有咱们北方女人的体质。”
我点点头，对于乔治嫂子的，我很清楚，火辣的xìng格，娇小的身材。
“我们结婚算起来，十多年了。”乔治看看我。
“嗯，差不多了十年了！”我微微地点点头，我们已经是十多年的朋友了，他们很多事情，我很清楚，但也有好多事情，我也不了解，比如这件事情，这是第一次听乔治哥说起此事。
“其实，你嫂子最初怀孕过，却打掉了。”乔治对我们笑了笑，“倒不是我们还没结婚的问题，那个时候，证都领了。
可是我们太年轻，对小生命的到来，没有做好准备。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所以去医院检查。
cāo他妈的医生，告诉我们说这孩子有15%的可能畸形，建议打掉。”
说完这话，他恨恨地把啤酒瓶砸在桌子上。
“现在才了解，狗屁医生，哪一家医院的医生都逃避责任，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当时年轻啊，不懂。反复衡量，我就决心把孩子拿掉了。”
乔治说完，拿起刚才摔在桌子上的啤酒瓶一仰头，把这瓶酒又喝了个jīng光。
卢航默默地又给他开了一瓶，这家伙就是这么实在。他自己也一仰脖陪乔治干了。乔治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
“你嫂子体质不行，后来就一直怀不上。哎，女人啊，这辈子，我看过资料，一辈子，女人才排500个左右的卵子。
*海大小的医院都看过来，中药，西药都吃了，就是不见有什么效果。
偶尔怀孕，也很容易流产，她跟着我是遭罪了。”
又是咚咚咚，一瓶啤酒又灌了下去。
伸手又问卢航开了一瓶，我并没有阻拦他们，一个曾经饱受失恋打击的痴情男人，一个被家庭折磨的无处发泄的丈夫，我不知道我自己的未来如何？
我很想举起酒瓶和他们一起把自己灌醉，但还是忍住了。
“你嫂子一根输卵管不通，另外一个排卵不畅。所以现在只能慢慢调理，因为这件事情，家里没少闲言碎语，包括双方的父母。”
“嗯？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啊。”我插话道，并没有让乔治插嘴的意图，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我继续说，“我听我妈讲，我们村里有个老中医看这方面的问题不错。这样，我等会儿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我妈，让她去问问那个老中医，如果可以的话，你不妨去看看。”
“真的？！”卢航倒是比乔治惊讶先抢先问道，“我觉得，这事可能xìng比较大，乡村的老中医大多是自己多年的经验，不像城里的，全部看什么测试，检验。？”
看来，在卢航的印象中，看病就是望闻问切。
现在的医生和医院，哪里还像以前那样？！
“这事比较靠谱！”乔治又燃起了期望的火焰，“我跟你说，我一直怀疑医院给你嫂子开的中药的药力和药效不足。你赶快帮我问问。”
“好，这样。公司安排我去香港交接工作，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先回家一趟，你和嫂子跟我一起去，现在天气也暖和了很多。即便是不行，就当陪嫂子农村几rì游了。”我把这事确定下来，正好搭他们顺风车回家，这个季节那个荞麦凉粉应该有了。
我有些为自己的这点私yù感到羞耻。
“好，就这么决定。我们开车回去。让你爸妈多准备两只老母鸡。”乔治哥这是标准的吃货，眼角的泪痕还没干涸，就想起了吃，我倒是不担心他这来得快，去得也快的xìng格。
“我就不能陪你们回去了，但是，乐磊，你去香港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卢航接着说，“东方明珠，东方的奇葩我还没去过呢？有你陪着我，我得抽空去溜达下。”
“那好。既然你们俩小子有这安排，我和你嫂子也去掺和下。”乔治哥好像来了兴致，“主要是陪你嫂子散散心，去香港溜达一圈。”
“那航哥，你港澳通行证赶快办一下，在*海就能办？！”我提醒卢航。
“这问题不大，我抽空飞回去办一下也可以，放心。你rì程一旦确认，就告诉我们一声。”
“放心！rì程一旦确定，我让你嫂子订机票和酒店。”乔治哥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奕奕。
当夜，我实在没有忍受住酒虫的诱惑，想想马上就要回家的心情，也喝倒了。
三个人在卢航的酒小包间里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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